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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夜探
出发去玉人关之前,她便让行衣混进献王府去。
献王爷别的不喜欢,就喜欢养舞姬和美人,行衣生的貌美,从前也是名动金台的艺妓,所以她才说这事交给行衣,正合适。
果不其然,替行衣造好了势,叫人到她那献王叔面前吹吹风,说玉京城戏水楼里来了个金台的舞娘,风姿一绝,献王叔便迫不及待將人接回王府去了。
齐纾问:“出了什么事”
叶相宜道:“殿下叫陆盲心把齐涉的人头丢进献王府后院,被下人捡到,送到了献王面前。”
“那日献王从皇宫里回去后就病了,见了自己亲儿子的人头,干干脆脆吐了血晕了过去,要人贴身伺候。王府管事见行衣姑娘近日来比较得脸,就叫她伺候着,本以为机会已到,可是东西并不在那暗格里,行衣姑娘还险些被撞见了。”
狡兔有三窟,偌大一个献王府,可藏东西的地方多了去了,可又不可能叫行衣一寸一寸找过去。
齐纾握了握拳,看着叶相宜道:“换身衣服,今晚,你随我夜探献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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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深夜,凌晨的献王府灯火阑珊,除了巡逻的王府侍卫,其他人早已陷入沉眠,明灯熠熠生辉,照亮了无尽的黑夜。
一片墨色中蓦地闪过两道影子,如电光般,快到几不可察。
这两道影子正是齐纾和叶相宜。
齐纾早年间性格怪异,与她来往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是以知晓她习过武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其他知道的,都是早就死了的刺客。
齐纾也只在刺客面前动过武,毕竟她是长公主,能用权势压人还使什么武力,且打个不敢还手的人也不需要武力。
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
齐纾看了看四周,低声吩咐,“分开找吧。”
叶相宜得令,旋即飞身,往厢房而去。齐纾也不停留,直直朝着书房去。
书房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像她的书阁里,就有不少暗格,不过,也没藏过什么东西就是了。
黑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明镜般的月亮高悬。
明镜之下的献王府却照不到银辉,巡逻的侍卫走过这地方,却丝毫无所察觉,麻木的一遍又一遍走着先前已走过无数次的路。
不久后,沉寂间响起一道风声,又有两道身影落进了献王府里。
明灯照映出一张昳丽秀颀的脸,来人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眼神却冷漠的很。
站在暗处的人也是一副好皮囊,与其相比却黯淡了许多。
季无月习惯性的想摇摇扇子,手一动才想起他把扇子丢下了。悻悻收手,看着灯下的人道:“站那么显眼儿的地方,你也不怕被发现。”
然而人并未理他,丝毫没有要隐藏身形的自觉。
季无月无语,果断放弃了让他躲一躲的想法,环顾了一遍四周,问道:“你要找的那东西在哪儿呢”
这次终于有了回复,“不知道,分开找。”
季无月惊了,“不知道你带我来干嘛!你还能把献王府翻个底朝天吗”
然而人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给他就遁入黑暗里去了。
献王府别处灯火通明,书房这一片却漆黑一片,齐纾摸黑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小心身子撞上了身旁的桌案,身子一斜按上了书架。
稳住身形后,齐纾黑夜里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动了动扶着书架的手,手底下是一本后书的书脊。旁的书脊都是粗糙的,这本却光滑无比。
有猫腻。
她忽然福至心灵,摸索着將这书一抽,一个高处的机械暗格自动从旁边的木墙上弹了出来。
齐纾伸手將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个样式怪异的方木块,齐纾瞧了瞧,暂时放弃研究。目光一转,见那暗格里还有东西,伸手一拿,拿到了一个书册。
看样子像是账本什么的。
心思转了几圈,她將书册一齐收起来,又把那本被抽出来的书按回去,暗格便自动收了回去。
齐纾面色一松,正欲走,心下却陡然一凛,回身之际拔出随身的匕首朝对方划去。
那人反应也极快,侧身一闪,再一猛回身来夺她的匕首。
齐纾见势不对,凭着感觉提脚提向对方膝盖,也被闪过。
光速之间对方的手已向她脖颈袭来,齐纾当即匕首横身御前。
两道身影扭打在一起。
齐纾越对战越心惊,这来人身手不弱,甚至隐隐强过她,这献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这稍稍一分神,她就被对方一掌拍在右肩上,齐纾被拍得倒退几步。
迟来半步的剧痛从右肩传来,惹得她呼吸一窒,右手顿时一软,匕首险些脱手而出。
对方察觉到她的异常,再次闪身而上。
被扣住右手的时候齐纾就知道完了。
只觉得天旋地转之中,身子便被人重重一搡,脊背猛地撞上了书架,疼的她倒抽口凉气。
齐纾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娘的,本宫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打过了!
紧随其后,一只修长的手臂压在她的喉咙上,对方的脸近在咫尺。
齐纾总算看清了来人的脸,却又是一惊。
怎么会是,燕绥
燕绥此时也看清了被他压制住的人的脸。
动手之时便察觉出了对方是个姑娘,却没想到竟是……
“长公主”
少年的声音清冷,如珠玉落瓷,黑暗里的轮廓愈发深艳,一笔一画恍若精魅。然而目光中,却是绝对的淡漠与杀意。
齐纾倒是即便被压制,也没有丝毫惧意,挑眉道:“镇国公府最后的独苗小公子,你这么做可是不敬犯上,是要杀头的。”
燕绥的目光凝着她,手下微微松了一点,淡淡开口:“我也从不知闻名天下的长公主何时成了梁上君子,偷偷摸摸出入自家皇叔府上行偷盗之事。”
齐纾冷哼,“彼此彼此,瞧你这模样也是来偷东西的,那不如说说,你要找什么”
燕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头上的瓦片发出了窸窸窣窣的清脆响声,似乎有人踏过。
齐纾瞅准机会抬头奋力朝他脸上撞去,称他下意识躲避退开之时,从空隙中抽身而出,几个瞬息便跃出窗外。
屋顶上的来人正是叶相宜,听见齐纾的一个“走”字便随其离开。
不多时二人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迟来的季无月看着燕绥,叉腰喘息着问道:“你也遇到人了得手了没有我那边才进门就被踹了一脚,是个女的,我打不过她,出手又狠又快的,简直凶悍……”
燕绥不理他,看了一眼齐纾刚才呆过的书架,随即闪身出了房间。
季无月下意识跟上,很快便出了献王府,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东西到手了这么快哎,你说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人呀”
触及燕绥的冷脸,季无月一愣,脸上堆满了惊讶:“你不会也没打过吧不能呀,对方也是个女的你不会手下留情了吧也更不能了……”
燕绥冷眼看他,显然心情不太好,季无月立即捂嘴噤声。同处了十多年,他可知道最不能在这小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惹他,这是会出人命的,五年前那个小倌儿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但他始终忍不住,探头轻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又要被无视个彻底的时候,就听燕绥终于开了尊口,“盯着齐纾,静观其变。”
燕绥已走远,季无月还杵在原地,他没听错吧没事儿盯长公主干嘛
风呼啦啦吹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季无月看着燕绥远去的颀长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吞了吞口水喃喃自语道:“不会吧……”
和他们抢东西的居然是长公主!
他摇摇头,面色复杂的跟上了远处的人。
身后的献王府重归于寂静,献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门外小厮昏昏欲睡。谁也不曾察觉,这府中遭了大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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