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平行世界的陶德

　　老哈利其实还有话并没有告诉杰森，他其实在女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决定留下她了，无论这个女孩做什么来证明自己，或是什么都不做。

　　他在这对兄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希望，那种东西，他许久已经不曾看到了，在这个堕落的城市的堕落角落。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和这个环境融为一体了。

　　但是当他看到这对兄妹的时候，那种被亲情紧紧锁在一起的羁绊，那种还没有被这个肮脏的地方所污染的纯洁，那种没有放弃的希望，都让老哈利产生了一种可笑但是又清晰的错觉：就好像他还有救一样，他还可以做好事的——通过帮助这对兄妹，在他已经在哥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之后，在他与那些灰色交易打了一辈子交道之后，多可笑啊。

　　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这对兄妹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他没有孩子也不曾和孩子打过什么交道，但他知道他们不该如此，他们值得更好的，更多的机会。如果他想要做点什么好事的话，这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杰森急的有些跳脚，所以他就要这样看着艾尔做白工吗？他几乎都要去阻止她了，但是又被老哈利按了会去。

　　“冷静点，男孩。你妹妹看上去有自信能够做到。你难道不相信她吗？”

　　“不！我不是不相信她！见鬼，但那可是一辆车，她从来没有碰过，我都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杰森烦躁不安地扯着头发，“而且，你说了，你不在乎结果，那么她就不需要做那些无用的尝试。”

　　“你怎么知道那是无用的尝试？”老哈利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万一她成功了呢？对你的妹妹有点儿信心。”

　　老哈利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女孩会成功一样。杰森却是更加烦躁了。

　　“好了男孩，休息时间结束，你该去干点活儿了。”老哈利放下杯子，把杰森赶出去干活，“你知道要做什么对吧？去收集一些能用的东西，无论什么，无论你是怎么得到它们的，把他们带回来。这是你的工具。”

　　杰森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离去找那些“小玩意”，走之前看了一眼正在引擎盖前不知道在搞什么的艾尔。

　　“注意安全。”老哈利冲他喊了一声，又小声说了一句，“别担心，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成
　　功了呢！”

　　杰森之间回来过几次，带回来了几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汽车轮胎，看上去还挺新的不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期间艾尔都还在那台破车前捣鼓着什么，看上去越来越熟练了。

　　杰森最后一次回到老哈利的汽修店的时候已经是一天的傍晚了，而艾尔正仰面钻在车底下，两条腿伸在外面，大半个身体都被车身罩住了，车身周围还散落着零零散散的一些零件。

　　“我说，差不多够了吧。”杰森有些生气地看着老哈利。

　　回应他的却是艾尔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不！杰森，我觉得我快成功了！再等等！”

　　老哈利向杰森耸了耸肩，摊手表示：看吧，不是我的错。

　　杰森没话说了，他想起了他妹妹十头牛都拉不动的倔脾气，但凡是她认定了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最终艾尔还是成功了，但是并不是马上，而是在那天半夜里。

　　当引擎的声音在安静中轰然想起，老哈利睁开了他的眼睛，他和杰森都陪着她一直到现在，他
　　原本以为女孩不会成功了，之前的信心果然是异想天开了，毕竟哪辆老车，他自己都不保证一定能修好它。

　　至少他们可以在她放弃的时候给予她安慰，这个女孩的毅力已经完全征服他了。

　　艾尔累的躺在地上，杰森第一时间冲上去抱起了她，说真的，他本来还有点生气，但是他看到他的小妹妹终于成功的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了骄傲：看啊，这是我杰森陶德的妹妹，多么优秀！

　　老哈利按下心中的震惊，他得承认，这个姑娘是个天才，同时他也暗自坚定了要帮助他们的决心，至少，得送他们去上学，这样聪明的孩子不应该辍学的。他们都很聪明，无论是艾尔还是杰森。

　　“恭喜你！”他说，“现在，谁饿了？”

　　于是他们三个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半夜三更，三个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言不发，因为杰森和艾尔正忙着往嘴里塞食物。

　　老实说他们两个谁也不记得当时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大概是不是特别好，但是没有人在意——他们实在是太饿了。

　　这大概是艾尔为数不多的记得的一餐，她能清楚地回忆起餐厅昏黄的灯光，带着油污的排气扇和杰森坐在她的身边咀嚼着食物的声音。

　　“下次你们就该用工资自己买食物了。”老哈利这样说着，把最后一片生菜叶子塞进了嘴里。

　　于是他们就这样留在了老哈利的汽修店里工作，由于老哈利罩着，他们的日子终于有点起色了，能够吃饱肚子，也不用担心别人来找麻烦。

　　他们也发现了虽然老哈利当时恐吓过他们这份工作的危险，但实际上他却并没有让他们做什么危险的工作，充其量也不过是让杰森偷点小零件带回来而已。

　　于是他们俩的日子就变成了每天杰森出去寻找东西，或是帮一些客户运一些东西，艾尔留在店里，负责分拣杰森带回来的东西以及担负部分的维修工作。

　　老哈利很乐意教他们一些小手艺，两个人都学得很快，他们把那辆被艾尔重新发动起来的车改装了一下，使他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卖了个还算不错的价钱。

　　就这样的日子，艾尔以为这就是常态了，但是老哈利还是死了，死于□□火拼。

　　老哈利其实没什么树敌，虽然他一直和那些黑色势力打交道，但是他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一直维系着一种中立的平衡，他的死，完全是飞来横祸。那天他照例在天黑前把兄妹俩人赶回去，自己留在店里——因为某些不适合给孩子看到的交易往往都是在晚上发生的。

　　突地响起了几个人的争吵声，伴随着几声枪响，他心里暗叫倒霉，准备像以往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避过这一阵，他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后脑。

　　兄妹俩人第二天照常来店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哈利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

　　店里的抽屉已经被大概是路过的混混或别的什么人，发现这个店已无人看管，已经被扫荡一空了，只留下了一些看上去没什么用的东西。

　　杰森愣在了原地，而艾尔却反应更快，她快步走上前去，看着老人来不及闭上的双眼，也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蹲下来，帮他把眼睛合上。

　　“他走了。”她走回杰森身边轻生说。

　　杰森没有说话，他咽了口口水，别过头去不再看。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上一次他们直面死亡的时候还是他们的母亲。艾尔永远表现得更加冷静，那个时候也是，明明她才是他们两个之间凯瑟琳亲生的那个。

　　现在也是，艾尔在杰森还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已经开始翻找起店里留下的东西了。但是冷静不代表她不悲伤，杰森知道，老哈利的存在就像是弥补了父亲的角色，更别提他有多喜欢艾尔这个有天赋的小女孩了，他们两个之间是有着某种不属于他杰森陶德的联系的。

　　也许她现在表现得如此冷静，到了晚上就会躲起来偷偷得哭，杰森想着，加入了艾尔搜寻着被打劫过的店铺的行动。

　　几乎所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艾尔最后只拿走了她平时用的那个工具包——因为不起眼而被其他人遗忘的，里面有她最爱的扳手。以及一些藏在只有对与店铺如此熟悉的他们才知道的角落里的现金。

　　杰森带走了一支撬棍，这是他的好伙伴。

　　那个说要送他们去上学的老头最终什么都还买来的及给他们留下。

　　“他是个好人。”艾尔说。

　　“当然。”

　　他们不是不知道老哈利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就他对他们兄妹俩的所作所为来说，足够称得上是个还不错的人了。但是这个世界就好像容不下好人，要么就毁掉他们，要么就让他们消失。

　　艾尔数了数那数不为多的现金，又看了看老哈利躺在地上的尸体，说：“我们得为他准备后事。”

　　艾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杰森感到又些不安，但他此时只能说：“当然。”

　　他们没有太多的钱，只能给老哈利买了一副勉强能装下他微胖的生体的棺木，把他葬在了公墓里。

　　他们做完这一切回到了他们的临时住所，今天这里显得格外的冷。那家店以后他们也不会再去了，老哈利走后，无论那里将被谁接手都与他们两个十岁的孩子毫无关系。

　　终于还是杰森先忍不住，他抱住了艾尔，就好像她下一刻也会消失不见一样。

　　艾尔回抱住这个在身型上比他高大许多的男孩，感受着他结实的手臂拥着她，微微颤抖着，似乎很用力但是又十分小心，就好像即怕她溜走但又怕她因为他太用力不小心碎掉一样。她感受道男孩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默不作声。

　　杰森过了很久才平复他那难以言表的情绪，缓缓开口，却并没有放开艾尔：“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失去？为什么好人总是活不长？为什么所有来到他身边的，最后都会离他而去？为什么他不能晚点离开那里？为什么他不够强大？为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

　　兄妹间的心灵相通在此刻显现出来，艾尔不用问就知道杰森在问的是什么问题，她无法回答他，她只能抱着杰森轻轻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许他们什么也不能保证，但是只有这点，她绝对会做到，确定，肯定，一定，绝对会做到。

　　他们又拥抱了一会儿，杰森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

　　“杰森？”他们拥抱的时间久到艾尔已经开始觉得这样有点儿傻了，“你不会睡着了吧？”

　　杰森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捶了她一下，慢慢放开了她。

　　然而艾尔却一把抱住放开她的杰森，说道：“嘿嘿，杰森。你知道如果你想哭的话也似可以的吧？”

　　如果是平时的杰森，也许他会没好气地拍拍艾尔的小脑瓜，说一声：“去你的！”

　　然而，杰森却没有，他愣了一下把头埋在了比他矮的艾尔的肩头。

　　不一会儿，艾尔感觉到肩头湿了。

　　操！艾尔心里想。

　　“你知道，我们能做的不仅仅是这些。”在杰森哭够了，俩人向往常一样并排躺下的时候，艾尔说道，“你有想过帮他报仇吗？”

　　杰森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