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南安侯
赵毓文给小狗起名为阿满。
阿满,阿满,取万事圆满之意。
他抱着小狗,爱不释手,逗它许久,才依依不舍跟我告别。
“谢姑娘,不早了,我该回去做课业了。”
我抱着阿满,拿起阿满的小爪子跟他招手:“反正阿满就养在我这里,你想它的时候就来看看,我不会亏待他的。”
他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谢姑娘,你是个好人。”
说完,便有些害羞的跑走了。
我愣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万万没想到这孩子之前还不同意他父王娶我,我不过替他养了只狗,完成了这么微小的愿望,便得到了他的认可。
怜儿也说:“姑娘,如今小世子也很喜欢您,即使没当上王妃,这府里也不会有谁敢小瞧了您去了。”
晚上服侍赵墨白更衣时,他突然说起:“今天赵丞回复我说,毓文非常开心,我也没想到,我这个父王当了十年,还不如你懂孩子的心。”
我替他挂着外袍:“我和小世子年龄相近,自然懂他。”
他笑着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让我举动都不方便起来,我轻轻推了推他。
“你这是变相说我老了?”
儿子和爱人相差不大,可不就是在内涵他老。
我知道自上次谈心后,他已经不拘泥于年龄的问题了,也就跟着他开玩笑:“是啊,你足足长了我十五岁,实在是太老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我这个老人,偏偏就喜欢你这朵娇花。”
下人鱼贯而入摆餐食,我兴起提议道:“以后让世子殿下和咱们一起用膳吧。”
那个孩子实在是太渴望亲人的关爱了,我想帮帮他。
他愣了下,道:“毓文都已经十岁了。”
我反驳他:“十岁了也还是个孩子,你做父王的要多关心他。”
他这才说:“也好,只是你和他相差不大,关系又微妙,要提防外人说什么闲话。”
我揣测他这话中意思,反应过来后轻捶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我和世子能有什么,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他抓住我的拳头,轻轻放在身前:“再小也是个男人,只要男人靠近你,我就有危机感。”
我突然想起那个一夜风流的男人,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下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提防,恬不知耻。”
他低下头,嗅我发间清香:“有时候真恨不得盖一座金屋,把我的小瓷放在里面,谁也看不到,摸不着,独独属于我一人。”
……
九月初九,是日重阳。
赵墨白白日约了几位同好登高,晚间在王府举办祈寿宴。
据说有从盛京来的贵客,因此早前几天王府上下就忙碌起来,为这日做准备。
赵墨白本有意让沉念负责这次宴会,沉念以身体不适推了,恰好遂了他的意。
他便把权利给了我。
说真的,得良人如此,即使做不了他的正妻,我觉得这一生也足够满足。
他对我如此温柔,又将本该属于王妃的职权交到我手中。
王府上下都心知肚明,我除了那一直婚书,在锦王殿下的心里,已经无异于是王妃了。
从前在玉奴馆,我也帮鸨母布置过盛宴,也算是有经验。
差人将菊花修剪好,采摘一些开得正艳的插在花瓶中,摆在宴席之上。又在厨房督工了半天,删去了几样不合适的菜式,嘱托好下人上菜的顺序,我才有些疲累的回房。
怜儿为我按摩着肩背,一边吐槽:“姑娘何必如此费力,即使宴席办好了,说出去的好名声也给了沉侧妃。”
我闭着眼,揉了揉颞颥处(太阳穴):“倒也不能如此想,墨白把这样重要的盛会交到我手上,说明是信任我的,我不能因为得不到夸奖就不用心做好它,何况,即使只是为了讨他一个人的欢心,也足够了。”
她受教:“是我目光短浅了。”
正说着,我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拽我的裙摆。
睁眼,低头,才发觉是阿满。
我把它抱起来,捏了捏它肚子上的肉:“我的小阿满,怎么都吃这么胖了。”
来王府以后,一日三餐没短缺过它,几乎是当主子供养着,赵毓文又喜爱它,不时投喂它一些小食,它现在胖得都像个小球了,性子也活泼多了。
怜儿也觉得它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顶。
它喜欢人家这样顺着毛抚摸它,伸着舌头,往前抬头,追着人的手,摸一下就闭一下眼睛,享受极了。
“今日府中办祈寿宴,它又有口福了。”
我笑着抱它起身,来回踱步:“这小家伙也算是有福气,只是一直这么胖下去也不好,恐怕会得什么疾病,以后还是要适当控制它的食量才好。”
它似乎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知道自己以后的食物要变少了。
竟然伸出舌头来在我脸侧舔了一下,以示反抗。
我措手不及,只感觉脸上湿润一片,想起之前细致画好的胭脂,怕是要重新补了。
无奈的笑,捏了捏它的小爪子。
怜儿道:“阿满想必也是觉得姑娘太美了,竟然想轻薄姑娘。”
这话倒有趣,我抬起它的一只小爪子晃了晃,问它:“是不是这样呀?阿满。”
它侧过头去,打了个喷嚏。然后从我手中挣脱,四肢倒腾的飞快跑到了门前一对鞋履上,使劲蹭来人。
原来是赵毓文散学归来了。
这小家伙果然是会看眼色,知道讨好小主人。
赵毓文把它高高举起,逗弄它:“阿满,一天不见,想我了吗?”
下人替赵毓文取下书包,他向我行礼,然后在我身旁坐下。
“谢姑娘,今天王府有客人吗?”
我给他倒了一杯新茶,点点头:“你父王说是从盛京来的,身份尊贵,要好好对待。”
他抱着阿满,有些疑惑:“父王怎么也没对我说起,盛京来的客人,我应当也认识。”
门口的两个丫鬟在这时骚动了一下,两个人你推我搡,最后有一个忍不住站出来说了一句,还带着娇羞:“谢姑娘,世子殿下,来的人是……南安侯。”
怜儿和我,自小的一方天地就是玉奴馆,自然对盛京的官场了解不多。
这位南安侯,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两个小丫鬟提起来就一脸春意荡漾?
赵毓文听见南安侯三个字时明显不大高兴,抿着唇,不停地顺阿满的毛发。
我也发觉了,便没有再提起和南安侯有关的问题。
待他回去做课业,我实在耐不住好奇,把那两个小丫头叫来身旁,打听南安侯的事情。
“这位南安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小丫头,一个叫明珠,一个叫碧玉,是一对双生子。
明珠是姐姐,主动对我说:“如今朝野里,这位南安侯,可以说是权倾天下。他今年二十有六,却尚未婚配,加之他容貌俊美,盛京里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多半都对他芳心暗许。”
碧玉在一旁害羞带怯的补充:“可是南安侯他无心于婚事,反倒处处留情,他不在乎女子出身身份,但凡是看得过眼的都会带回府中。”
这样跌宕风流的男人,应当是不喜欢被婚姻束缚。
也难怪明珠碧玉提起他如此娇羞,他佩金带紫,鹓动鸾飞,又不计女子身份高低,看见入眼的花便采撷,这幅做派不入名门雅士的眼,但一定是女子心神向往的檀郎。
犹豫了下,明珠提起:“可是南安侯此人,在朝中风评并不好,世人都说他……”
“说他什么?”
“说他狼子野心,蔑视皇权,想取赵氏而代之。”
我瞬间明了,何以赵毓文这样有学识教养的孩子听见南安侯的名号时,会面露不快。
当今新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还未有子嗣,也没有亲生兄弟,可是他的叔伯多达数十,像赵毓文这样的凤子龙孙还有许多。南安侯却以外姓华胄的身份坐拥滔天权势,必然触犯了赵家人的忌讳。
连赵毓文都嫌弃他,想必赵墨白也不见得能多待见这位南安侯。
说是什么盛京贵族,只怕也只是为了面上过得去,不至于撕破脸。
我心下有数,屏退她们两人,开始准备晚间宴席的献舞。
没有告诉赵墨白,我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外人面前,但可以给他一个惊喜,准备一段惊艳的舞蹈,为他长脸,让旁人知道,他府中随便一个美姬便貌可倾城,长袖善舞。
夜色渐渐深了,下人将准备好的灯笼高高挂起。
偌大王府,人影交错,菊香四溢。
祈寿宴上高朋满座,赵墨白的相交挚友多半也非富即贵,是膏腴子弟。
主位旁空着一个位置,是留给南安侯的,宴席开场已久,却迟迟不见他身影,不知是否被他事耽搁了,但如此冷落一个王爷的面子,足可见此人的倨傲跋扈。
世人说他狼子野心也一定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许真对那尊位虎视眈眈已久。
琴瑟声渐起,我收心准备出场。
今日穿了一件露着肚脐的红色舞衣,我一向皮肤比旁人白皙些,红色能更显出风情,也更夺目。我预备了一只大鼓在舞台正中央,届时我拉着红绫从屋顶飘落,如九天玄女降临,落在鼓上,定能从一开始便摄人心神,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