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裙下之臣
我仓皇奔赴回房,抱着腿蜷在床上,胳膊处传来阵痛,血怎么也止不住,粘稠糊在床上。更难以忍受的是丹田处无法压制的燥热,我像被海浪拍击到沙滩上的鱼,扑腾挣扎,却寻不到水源。
门突然在这时,吱呀响了一声。
我以为是怜儿,强撑着清醒对她道:“怜儿,快去给我拿些冰块来。”
没人应声,脚步声却越靠越近。
鼻间窜入一缕淡淡的乌沉香,我感觉到自己全身都颤栗起来,寒毛倒竖,充满了抗拒与绝望。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脚步声只是一顿,他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皱了下眉,俯下身查看我的伤口:“怎么弄的?”
他面庞距我不过三寸,我甚至能清晰看见,他脖间因为皮肤白皙,微微透露出的青筋,和锁骨处一粒微小的痣,活色生香,性感撩人。
我所有的理智轰然崩塌,筑起的围墙栋榱崩折。
张嘴,咬在了他的痣上。
他出乎意外,吃痛,轻呼了一声。
撕咬变为温柔的舔舐,情和欲悄然滋生。
他虚抱着我,沉着理智道:“你被下药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却依然坐怀不乱。
两眼微眯,从容不迫的将我推开,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让我只能看他,似乎近在眼前,其实无法触碰。
我难受、渴望、期盼他能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抱下我。
可他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慢条斯理的问:“知道我是谁么?”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像猫爪在我心上挠,勾人魂魄。
我已经不太清醒,甚至不太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
只是一味想要往他身上靠,我知道只有贴近他才能舒服,才能减少我的不适。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不是赵墨白。
我心中,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或许赵墨白能出现,救我于水深火热,让我不必如此煎熬。
他的眼中映着我衣衫半褪,恣情纵欲的模样。
我呢喃:“我知道……你不是墨白,但是……求你……帮帮我。”
像一把火,点燃了他眼底的冷冽。
他和我,终于一样,被原始的欲望左右。
他靠近我,他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探向千岩万壑,轻拢慢捻。
他神色正常,衣冠齐整,无一丝下流猥琐,仿佛在做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就像他手中的一把瑶琴,指下生秋水。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他似乎很满意看见我不可控的反应,浅浅一笑,声音又沉又闷:“舒服么?”
我羞赧,又忸怩埋在他胸前,伴随着他的动作轻哼。
他对男女情∣事很娴熟,像做过千百遍,得心应手。
我甚至恶趣味的想,或许他不是什么杀手,是某个妓馆的男娼也未可知。
他低下头,含住了身前玉峰,一双眼潋滟多情,似在向我炫耀。
我看着他沦为我裙下之臣的模样,酣畅淋漓中夹杂着对赵墨白的愧怍。
兴许我确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荡∣妇,可以如此轻易地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神魂颠倒。
他磨我片刻,恶趣味的要我主动攀求他,才沉下身,没入。
肿胀、充实、甚至是不适。
我如众星环月,牢牢禁锢着他。
他耕耘、起伏、纵横,兴至深处也会逸出难耐的嘶吼。
他还会叫我的乳名,用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一遍遍叫娇娇。
我的娇娇。
我们从床上,到浴房,再回到床上。
他在我身上,到身下,再回到身上。
如咀漏脯以充饥,如酣鸩酒以止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恍惚以为这一生都会沦陷在这场盛大的巫山云雨中。
他浑身突然绷紧,下巴微抬,不自觉微张着唇,屏住了片刻的呼吸。
从开始到刚才,他一直高高在上,引诱我,蛊惑我一步步掉入他布设好的陷阱中。
唯有最后时刻,他不自觉轻颤,呼吸粗重,发出似痛苦似喜悦的低吼。
我看到他好看的眼睛被情∣欲浸染,冷冽一扫而空,是炙热滚烫。
我们像两个穷途末路的博弈者,靠情爱缠绵决出胜负,妾不甘示弱,郎盛气凌人。
终是平分秋色,棋逢对手。
屋内恢复寂静,剩下我们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
我窝在他怀中,我们就像一对平常的夫妻,躺在一张榻上。
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会因为委身于他就要死要活,只是总觉得,对不起赵墨白。
嘴上说着喜欢他,身体却被另一个男人征服。
男人像猫偷了腥,用下颌在我发顶摩挲盘旋,亲昵磨蹭。
我浑身被汗浸湿,黏腻腻,有些不舒服,想挣脱开他去洗个澡。
他抓住我的腕子,似笑非笑道:“娇娇睡了我,不想负责么?”
我脸一红,从前都是他荤话连篇,没想到我们还真的成了一对奸夫淫∣妇:“我去沐浴。”
他突然站起来,将我抱起:“你手上有伤,我服侍你。”
他将我轻轻放在浴桶中,然后细致的为我擦洗,尽量避免碰到我的伤处。
或许是行过周公之礼,他不顾忌起来,有时会借着擦洗揉捏,占我便宜。
我瞪他一眼,换来的也只是他的视若无睹。
女人是很容易因为欢爱而被征服的动物,我是赵墨白的女人,也是他的女人。
看他愈发顺眼起来,方觉眼前这个男人,不止皮相好看,气质也绝佳。
最主要的是……确实如狼似虎。
他替我擦干身上水渍,又熟稔抱起我回床。
“我去拿药箱。”
我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要给我包扎伤口,告诉他:“在闷户橱北面的那个屉里。”
话没说完,他已经取出了药箱。
我纳闷他怎么知道药箱在哪里,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身上也有伤,应该是之前翻找过。
他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认真的给我涂抹缠绕。
我看着他的脸,竟恍惚生出一种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的错觉。
我们在榻上欢爱,我们一同沐浴,他为我包扎伤口。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夫妻之间的和睦恩爱。
他骤然出声:“看什么这么入迷?”
我霎时清醒过来,只觉自己好笑。
我连奢望嫁给赵墨白都不能,如何能对一个不过萍水相逢的男人生出无妄之盼。
“你长得很好看。”这是实话。
我不得不承认,我见过那么多男人,但是没有一个比他好看。
他眉目俊朗,风流俊逸,连一举一动都潇洒不羁。
他瞥我一眼,笑得痞气又邪魅:“没有我的娇娇好看。”
我嘟囔着驳斥他:“谁是你的娇娇?”
他语气暧昧:“不承认,要我帮你重温下么?”
脑中不可抑制回想起之前的癫狂,我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轻笑了一声,带着些宠溺和纵容,又继续低下头为我包伤口。
等包好伤口,他不由分说躺在了我身旁,将我紧紧禁锢在怀内。
我挣扎了下:“你别睡在这。”
他闭着眼,声音里带了些困意:“就一晚。”
我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竟然会觉得他可怜,也就没再反对。
他入睡真的很快,没多久就睡沉了,只是手还紧紧环抱着我。
我思绪很乱,盯着他看了很久。
也想了很多,想明日我该以什么身份面目面对他,又该如何对待赵墨白。
保持一个姿势有些累,我习惯想向左侧身,动弹不得时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想借机和我一同睡觉,占什么便宜,而是为了我着想,怕我不留神扯开了伤口。
一时心境有些幽微难明。
除了母亲,他是第二个会如此关心我的人。
我用能活动的右手,在他眉目上虚描了一下。
他没睁眼,却仿佛能看到我在做什么,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处。
“乖一些。”
我一时不敢再动,像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中,终沉沉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乌沉香味,和浅浅的余温。
我有些怅然若失,心上空落落的。
只是想到他之前也是白日不在房中,似乎去忙什么事情,便想他傍晚是一定还会回来的。
直到我不留神瞥到枕下露出的一角书信。
抽出,展开:
‘娇娇,并无毒药,暂别勿念。’
落款一个顾字。
这字一如他人肆意张扬,豪迈飘逸。
我才清晰地意识到,他是真的离开了。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用假毒药威胁我,险些被沉念发现误会,桩桩件件都昭示着他的可恶可憎。至于我们昨夜,更是不应该有的错误,如今一切回到正轨,我该高兴才是。
至于这心上的不甘……一定是因为他连当面都没有和我说一声,就离开了,让我觉得他很不靠谱,睡过人就走,我也没要他负责,他反倒先躲我离去……
男人离开后,我的生活又慢慢恢复正常。
次日傍晚,赵墨白回来了。
他一身风尘仆仆,眉目间有疲惫,看到我扑来,又换上笑意。
我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拼命闻他身上久违的檀香味。
他待我温柔缱绻,一如从前,我却略有些心虚,面对他产生了背叛的罪恶感,觉得辜负了他的深情。
我配不上如此美好的他。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