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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许夏并不觉得讨厌,甚至,从右手传递的温暖遍及全身,如春风般醉人,撩拨得心也发痒。许夏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觉得喉咙干涩,她想起陈默请她喝的那杯酒还丝毫未动,像要掩饰什么似的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杯酒叫莫吉托,酒精含量很低而且是水果口味的,适合女生喝。你点的第一杯酒是长岛冰茶,名字里带个“茶”字,听起来人畜无害,其实很容易喝醉的——是有名的失身酒哦。”陈默眼带笑意。
“哦?是吗,呵呵,”许夏干笑两声,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音。“你很懂酒哦。”
“我每周都来这家酒吧,时间长了就慢慢了解了。”
“一个人?”
“嗯,一个人。这里很安静,这儿的老板陆南星是我的朋友,我对他的音乐品味也很放心。”
的确,音乐很不错。舒缓暧昧的爵士乐配合微醺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像块黄油慢慢融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身世呢?”许夏其实更想说的是,玩个游戏而已至于玩儿这么大吗?一副赌上身家性命的架势。
“不好意思,我们萍水相逢,就对你说这么奇怪的话,吓到你了吧。可是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可能是同一种人。”
同类……吗?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许夏心想。
“你现在要不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好。”看来自己沦陷的速度比想象的还快。许夏也没想到,她接下来会这么说,“你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
发车前一个小时,许夏发现他俩今天还滴米未进。
许夏周末习惯睡懒觉,再加上昨晚陈默在这里留宿……总之,许夏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1点多,头因为宿醉发蒙。
“你醒了?喝杯温水吧,你昨晚喝了不少酒。”陈默已经穿戴整齐。
“唔。”许夏接过水,裸露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不用说盖在蚕丝被下面的身体也是这样。
许夏喝完水,毫无顾忌的当着陈默的面换衣服。陈默面色丝毫未变,帮她把用过的杯子洗干净放好,动作熟练的仿佛他俩已经同居了很久。
“昨晚答应我的还没忘吧,”许夏在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说,“和我回老家参加我妈的葬礼。”
“还记得”
“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吧。”
“好。”
在高铁站的德克士,许夏一边啃鸡块一边回忆她是怎么一路把陈默劫持到高铁站的,说劫持也不对,因为没有比陈默更顺从的人质了。他好脾气的没有抱怨过一句——比如,他没有带任何个人用品,今天一天还没吃过东西,他选择盲目的追随许夏,在出租车上也老实的交出钱包,任由许夏霸道的为他买票。
突然许夏的手机响了,许夏擦擦手指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弟弟”。她接通了。
“喂,许夏?”
“嗯,怎么了许冬。”
“你什么时候到家?”
“大概凌晨吧。你已经到家了吗?”
“嗯,昨晚到的”
,“这么快,坐的飞机吗”
“嗯。”
“好,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打出租回去就行,我男朋友和我一起。”
“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刚认识的,”许夏看到陈默示意她快检票了,说”检票了,不聊了啊。” 就挂了电话。
许夏说“走吧”,陈默自然的牵着她的手。
“你弟弟叫许冬?”两人在车上坐好后,陈默问到。
“是啊,许夏许冬,我爸得亏是个高中语文老师,起名字都这么敷衍了事。我初中叛逆那会儿,一直跟我爸抗议把名字改成“许春秋”。”
“你弟难道就是广润生百货公司现在呼声最高的接班人?许冬?!”
“你怎么知道?”
“我看杂志说,广润生百货公司和法国的一个小众香水品牌合作,推出了新季度的香水取名summer memory,是总裁许冬取的名字,据说香水中包含了他姐姐的名字。我猜,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
“没错。我舅舅是广润生的董事长,许冬高中毕业就不上学了,我妈安排他去我舅舅的公司做事。至于接班人什么的我还真不清楚,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几乎和那个家断绝联系了。”
“你们家真的是匪夷所思,你弟弟有可能继承市值百亿的公司,你居然什么都不清楚?”
“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我没记错的话,我舅舅还有一个亲儿子呢,现在应该读初中了吧。应该还轮不到许冬继承我舅的家产。至于我,那些事我不乐意掺和,也乐得清闲,要不是因为我妈的葬礼必须得回来,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那帮人再有瓜葛。”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女孩,却信奉道家那一套思想。”
“也不是,只是觉得人情关系太复杂,与其为那些事烦恼,倒不如一个人快乐自在。”
陈默点点头,对许夏的话表示赞赏,心里暗自想“这次经历可能比自己的原计划更精彩。”
许冬听到电话传来“哔——哔”,意识到许夏已经挂了电话。他朝正在书房练字的许巍东喊到“爸,许夏今晚回来,”末了又添一句,“她跟他男朋友一块回来。”
“知道了。”
许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许夏都是直接喊名字,很少管她叫姐,他爸猜测说是因为他们姐弟俩小时候动不动就打架,其实只有许冬知道他不愿意喊许夏“姐”的原因,这是一个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许冬给手下李人杰打电话,让他现在立刻过来,把他姐的屋子收拾干净。许冬和许夏都离家数年,他俩的屋子虽然许巍东没动过,但也不曾打扫,许冬昨天回家一开自己房间门,整个面对一考古现场,他只好在酒店住了一晚。
他妈刘爱琴,跟他爸从五年前就闹离婚,早搬出去住了,哪还会发善心回来收拾屋子。听说是刘爱琴在同学会上遇到了一个初中同学,对方用类似“上学那会我就喜欢你”这种花言巧语把刘爱琴迷的五迷三道,又暗示她自己有家规模挺大的上市公司,再加上她一直对许父不满——她一直怂恿许巍东跟他弟弟刘爱民学习做生意,当高中老师一辈子才能挣多少钱,无奈许父一生就爱教书育人,又有些恃才傲物视金钱如粪土的文人脾性,不屑于经商,不管妻子怎么好言相劝甚至威逼利诱都不肯,于是刘爱琴只好骂他“窝囊废”骂了一辈子。现在可好,刘爱琴觉得自己到老了还能邂逅真爱,义无反顾的和对方私奔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住一块儿了才发现,对方说的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一直以来吃住开销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不久又遇到催债的上门逼她还钱,那个男人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她天天在出租屋里胆战心惊,唯恐听到催债的人砸门的声音,这样的生活没过多久她就病了,去世时病床前无一人陪伴。至于她那个“夕阳恋”的老伴儿,早就把她养老的钱骗光跑路了。
许冬从他爸吞吞吐吐的讲述中大概了解了他离开家之后的事,他并不怪他妈,他知道刘爱琴和许巍东很早就不和了,以前还顾虑家里的孩子没有闹到离婚的地步,后来他跟他舅去广东做生意去了,许夏上了大学,家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冷战更是家常便饭,离婚也是早晚的事儿。他只是气他妈太傻,轻易相信了男人的谎言,落了个惨淡收场。
许巍东躲在书房练书法,他当了一辈子高中语文老师,退休以后就整天窝在书房,关起门来,把刘爱琴的唠叨和她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隔绝在外面。他自知自己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妻子花了半辈子时间怂恿他下海经商他丝毫不为所动,刘爱琴跟人私奔了,他也只是摇头叹气,没想过怎么让她回来。只是觉得以后要自己做饭了,从书店买了本菜谱,开始左手菜谱右手锅铲笨拙地开始学做菜。
刘爱琴做的事虽然让他难堪,好歹夫妻一场生活了这么多年,况且俩人名义上还没有离婚,医院打来电话通知他刘爱琴的死讯后,他还是挨个给亲朋好友打了电话,想给刘爱琴办个像样的葬礼。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窝在书房当他安贫乐道的隐士,家里的事都是刘爱琴操办的,一想到办葬礼七七八八的手续流程、人员安排、流水支出,他就畏缩了。
好在儿子许冬听说消息当天就坐飞机从广州飞了回来,穿着笔挺的西装雷厉风行的打电话指挥下属安排葬礼的各项事宜。许巍东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十分欣慰。许冬的长相更多地继承了刘爱琴,剑眉星目,眼神清澈凌厉,娃娃脸的脸型又为整张脸增添一些柔和,不至于太过清冷。他离家时还是个17岁的少年,现在已然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许巍东看儿子一回来把事情安排的妥当,他又回书房当起了隐士,不管外面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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