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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对劲
如果现在有地洞的话，柳苑一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柳苑站在卫生间镜子前，面部升腾起无边的窘意，脸、耳朵、脖子都变红了。
不是害羞的状态。
真的好尴尬啊，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很羞耻，甚至连踏出卫生间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变得需要勇气。
怎么这么大意呢？想罢，又跺跺脚。
时间退回至十分钟前。
柳苑解决完早餐，同程方并排走在校园内，往教学楼的方向前去。
因为与另一所民办高中合作教学的缘故，南城一中很大，分为东西校区。为了给高三生良好的学习环境，学校单独将西区划给了高三生，伙食、超市、活动区域都要丰富得多。
但这有个缺点，从校门口到西区教学楼要走将近一刻钟。
可能是身旁的人太过耀眼，柳苑感觉到迎面的路人时不时的视线飘到他们身上。
而这些异样的眼神大多来自于女生。
两人随意地闲聊。
但柳苑发觉身边的人似乎心不在焉，大多数是柳苑扯了很远，而他仿佛不在一个频道般地回答多为“是”“嗯”“对”。
好像不太对劲。
氛围一直持续到距离教学楼还有几米的时候，程方脚步突然停下来，拉起柳苑的手腕。
柳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了怔。
“……嗯？”她视线不经意地下滑，迷惑又茫然地盯着那只抓着她的手。
也许是在太阳底下暴露的时间有些久，白晰的手甚至泛着点粉，青筋显而易见，一路蜿蜒至指骨。
仔细看的话，手臂比她见过的男生里都要干净许多，上面的绒毛很短，接近于无的程度。
大概是察觉到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妥，程方改成扯她外套的袖子。
他将她带到一旁的阴凉地。
他们身后矗立着一棵年岁久远的老树，长条在轻风中摇曳，落下块状的斑点，如海面的波浪般缓缓摇摆。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从树枝撒下来的光点跳跃到程方的脸上。
柳苑抬头凝视他，“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是怎么回事。
“你的牙齿上......”程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试图用踢踢石子的动作掩饰不自在，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微弱，“沾了口红。”
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又刺耳的声响。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柳苑有几秒钟没反应过来，脑海里再次过滤了一遍他话里的字词，拆分又重组。
片刻间的缄默后。
每个字眼如同捏住氧化过分的果实般，都迸溅出名为尴尬的汁液。
“你你你，”柳苑双手捂脸，同样小声地近乎耳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柳苑能感觉到有莫名的情绪在齿间流转，然后一溜烟钻进大脑的神经末梢，支配着她的言行。
此刻她忽略了两人不怎么熟悉的关系，不经思考就吐出其实并不适用于他们之间的话语。
柳苑从指缝间张望四周，幸好他们站的位置人不多，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嘛，不管早晚都很难为情的呀。程方无声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神有些无辜，像被露水沾湿的花瓣，又有几分委屈。
更可恶的是，柳苑竟然还读懂了他眼里的含义。
不要再盯着她啦！
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人看见了？！
地铁上刷小视频时她还笑得那么起劲，怪不得对面的人老是瞟过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柳苑强装镇定，尾句的颤音却出卖了她。
“就你接过早餐对我笑了一下的时候。”程方回答。
柳苑瞳孔无意识地微微放大，“这么早？！”
“嗯……我本来以为你吃完会不见了。”程方语速放慢，踌躇着字句，“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口红印子这么顽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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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程方：你别说话！
柳苑：？
略显粗糙，有空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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