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槐

作者:芜荑也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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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行


      翌日。

      许是赶路劳累,昨晚芜荑睡的异常舒服,以至于今早醒时日头已渐高。

      她匆忙梳洗了一番便赶去用饭,好在夫妇二人都不在,想必已经用完了,芜荑才放下心来慢慢用饭,虽说是许久不见,但要是让连钱草看到这番模样少不了要数落她一顿。

      昨日来时她记下了府邸所在位置,听说现今连钱草是个什么从八品主事,反正就一闲职,故连府邸都远离尘嚣。

      她又想起了在客栈遇上的事儿,连钱草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让自己掺和,但芜荑总觉得引自己到京城来并非如此简单。且昨日连钱草只说威灵仙去办自己的事儿了,终究还是踪迹不定。

      一番思索,芜荑决定还是先作罢。想到自己还未到过京,便决定游玩一番,也好看看有无什么发现。

      来时的衣物昨日已换下,今日所着是辛婉准备的——一套杏色襦裙...

      芜荑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这么穿过了,本打算自己梳个发髻,最终也只能是把它束起来,如今再看,当是格格不入。

      府上也没几个丫鬟,人影都不见,她只能戴上随身的帽子,并放下帽帘,这样应该就并未大碍了。她终于放心地出了门。

      由于衣服穿不习惯,芜荑走了许久才到了闹市,很是别扭。

      本就炎热,加之又戴了帽,她顿时觉着胸闷气短,便去了长柏叔的茶楼,来上一壶茶解解渴才是要事,长柏叔还怕她饿着,又给加了些小食,芜荑不好推脱。

      她取下帽,灌下一杯茶,好不清爽,然而她却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目光,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又喝了几口便又戴上帽。

      外头日头盛,所以芜荑在茶楼度过了大半的时间,多是听听来往人的交谈,看看台上的剧。直到近黄昏她才别了长柏叔。

      此时街上人流涌动,满是嘈杂的叫卖声,的确比先是热闹得多,她左看看右看看,方才大半身家都给了茶楼,钱袋子里也没几个钱,当然是止于观看。

      顺着人流,芜荑一路缓慢向前移动着,大家似乎都有意往这边聚集着,芜荑慢慢走近,前面依旧隔了好几层的人,不过看这架势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人越聚越多,芜荑一时透不过气来,她本就是不爱看热闹的人,便想抽身离开。

      突然,芜荑抬眼间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人流中穿出。

      是苏木,她不会看错。他就连打扮都还是客栈里那副模样。

      但是他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芜荑想弄明白,她用力挤身出去,但终究是晚了一步,苏木还是消失在了
      人群中。

      正沮丧时,身旁的一位老人自说道:“可怜啊,好好的经营家裁缝铺都能被杀,这让咱老百姓怎么活啊。”

      辛芜荑:“老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老人:“害呀,造孽呢,这裁缝铺老板年纪轻轻便丧了命,真想不出来是有多缺钱,竟要来抢一个破裁缝的钱,一个小裁缝能有几个钱哩,你抢就抢啦怎的还有要了人家命去,真是好毒的心肠。”

      辛芜荑:“现在是有人在里面吗?”

      老伯:“是哩,现在是官府的人在里头呢,听说那小裁缝满脸铁青,可惨哩。”

      辛芜荑:“满脸铁青?”

      老伯:“是哩,你个女娃还是别在这儿问了,早些回去去才是哩。”

      如若真是满脸铁青,芜荑倒是真有了头绪,那日在客栈里,好些尸首虽说是受了伤但也不致死,他们却都有着相同的症状——满脸铁青。

      甚至可以说是通身被铁青覆盖,随着时间增长,铁青会逐渐遍布全身,并逐渐加深。

      如此看来这事儿与那伙人定然脱不了干系,还有方才的苏木师兄,会不会与此事有关,而又为何杀一个毫不相干的小裁缝。

      想知晓其中,少不了要冒险了,她得亲自去裁缝铺里瞧瞧。

      夜色愈发深了,围观的人群都已逐渐散去,芜荑此时正避于不远处的围墙下,此处漆黑,人多不至。就在刚刚,最后一个从裁缝铺里出来的小厮锁上了门。

      她这才放心从黑夜里慢慢走出,这便绕了一圈来到来到了裁缝铺的后面,而后轻松地跃上了屋顶。今日她总算意识到了符的重要性,这要是随身带了张符,可不就用这么麻烦了吗。

      原本铺子旁还是有好几处人家,许是因为发生了这档子事,也全然不见灯亮,但芜荑也得小心行事。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片片瓦,待足够一人通过时纵身一跃来到了屋内。

      屋子西角摆放着一木方桌,桌上为一烛台,三只白烛散着微弱朦胧的光,有些晃神,当是为了祭奠,也方便了芜荑找寻。

      屋内几乎全是布匹,看成色也是不入流的,还有几件做好了的衣裙,就这么随意搁在了一堆布匹上。由此看来,这裁缝铺老板确实是捉襟见肘不假。

      不知是官府的人整理过怎的,屋内整齐有致,若是劫财,多少有些打斗痕迹,却全然不似这番模样。

      整个铺子也不过这么点大小,她总得仔细找找,万一有些遗漏的那也不好说。

      仔细起来这才注意到一匹挂着的灰色布匹,颜色都快与墙面融为一体了,加之这屋里闷还是怎的,也难怪一时未发现。

      不知怎的,芜荑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她脚步尽量放轻,缓慢走近,而后试探着地掀开了布匹。

      然而仍是什么也没有,这多半是原先给客人量身用的吧。什么也没有,芜荑只觉得有些失望,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几乎是同时,芜荑感到背后一凉,一抹冰冷贴上了脖颈。

      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今日也未配剑,这拼起来该如何是好。

      辛芜荑:“剑下留人,你我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是不是。”

      闻声黑衣的剑偏了偏,随即质问道:“你是何人?一女子深更半夜来此处欲何为?”

      辛芜荑:“您有所不知,其实这裁缝铺主人乃是小女义兄,如今兄长遭此迫害,小女咽不下这口气,便来此一探究竟,竟想不到被您撞见了。”这胡诌的功夫芜荑自己都内心赞叹。

      黑衣:“哦?我倒是没听老板提过这事儿。”

      辛芜荑神经瞬间紧绷。“您...认识我义兄?”

      黑衣:“有幸来做过身衣裳。我倒想瞧瞧这铺主的义妹究竟是谁?”

      话毕,剑锋急转猛得劈开了帽帘,芜荑不受控制的转向了持剑之人。

      她顿时慌了神,但也得强装镇定,事到如今,只得赌一把了。

      芜荑调整了一下,而后慢慢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又加之楚楚可怜的眼神,她望向那人。

      那人一身黑衣,脸也蒙上了,看来是有备而来,那么这桩案子的确是没那么简单了。

      两人对视后,那人显然愣住了。

      辛芜荑决定先下手为强,为自己谋条活路。低头啜泣道:“小女所说皆属实,望您放过小女吧,小女是真不愿兄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您既然认识吾兄,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黑衣人总算没愣着了,换了一个持剑的姿势,不过仍是不语。

      芜荑试探的抬起头,看到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小伎俩。

      没料那人却缓缓吐了两个字:“也好。”

      说罢便一把揽过芜荑,一跃而出。

      出来后他便放开了芜荑。这时倒轮到她愣神了,所以他是信了自己的话了?可明明刚刚那个眼神...怎么也不像相信了的样子。

      “好了,姑娘早些回去罢,夜里一个女子独自在外还是不安全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芜荑独自晃神,他刚刚...是在笑吗?

      ———————————————

      此刻古龙堂仍是戒备森严,不过他仍旧利落的避开了所有守卫回到了房内,换下夜行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今早他便接到了消息称发现了上次追踪自己的那伙越人的消息,他立马就赶往那处,只可惜人却已经没了,便想着趁夜一探,却没想到会在那儿遇上了她。

      她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那儿?她的目的和自己有差几分呢?

      他又倒了茶,一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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