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经营，悄悄动心

　　等江哲彦洗好出来，常尧也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他从小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灌进胃里，好不容易才把身体的热度压了下去。

　　江哲彦是个细心的，一眼就发现了还冒着寒气的矿泉水瓶。他皱了皱眉，也顾不上害羞了，而是握着瓶子问常尧：“你刚喝冰水了？”声音有些气急。

　　“嗯。”常尧见他过来，赶紧站了起来。

　　“不是，你大晚上的喝冰水干嘛？胃不要了？”江哲彦真是急了。看这瓶子上分布的水珠，明显是刚拿出来没多久，可瓶子已经空了。他估计常尧是一口气灌下去的，一次性喝这么多冰的，常尧的胃又得疼一阵了。

　　常尧喝的时候真没想到这么多，他就是想降降火。看江哲彦生气了，他赶紧上去哄道：“阿彦我错了，我刚才忘了，以后绝对不会了，嗯？”

　　江哲彦哪是这么好哄的，他一把将常尧的头推开，故作嫌弃地说：“别过来，一身的灰，脏死了。”

　　常尧赶紧站住，讨好地笑道：“那我现在去洗洗？阿彦，别生我的气了呗。”

　　“哼。”江哲彦扭头不理他，铁了心想让他长长记性。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清楚自己有胃病，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呢？

　　“阿彦？”常尧巴巴地盯着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可他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常尧还想凑上去，可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确实带着很多沙子，他就不好意思过去了。他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坐到了江哲彦的身边。

　　他还没开口呢，江哲彦又瞥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地说：“吹头发去。”他就又灰溜溜地滚去拿吹风机了。

　　不过他倒是没先给自己吹，而是给江哲彦吹了起来。他刚才注意到了，江哲彦的头发也还没干呢。

　　“我让你给我吹了吗？”江哲彦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但我想给你吹。”常尧轻轻拨着江哲彦的发丝，费尽心思地哄着他。

　　江哲彦轻哼一声，嘴角却微微地扬了起来。但他马上又压住了表情，故作严肃道：“知道错了吗？”

　　常尧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向自己的媳妇儿低头不丢人，他还是很放得下脸皮的。

　　“那我就再原谅你一次。”江哲彦也没多为难他，实在是常尧死皮赖脸的他也快绷不住表情了。

　　但是必要的提醒还是要有。江哲彦终于转过头来面对着常尧，正色道：“尧哥，我是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不要到时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确定常尧能懂。

　　常尧沉默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吹风机的声音。一辈子，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哲彦已经考虑得这么长远了。

　　直到感到江哲彦的头发在自己手里变得干燥柔顺，他才放下吹风机，把人拥入怀里。他轻轻捏了捏江哲彦的后颈，低声回应道：“我明白了。”

　　江哲彦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把头埋进常尧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明白了就好。”

　　常尧的头发还湿着，江哲彦礼尚往来地也帮他把头发吹干了。常尧的头发比他短多了，随便吹两下就能干。

　　气氛很好，常尧靠坐在床头，看着江哲彦收拾好东西，也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突然就想和江哲彦说说话。

　　江哲彦躺上床，看常尧没有躺下的意思，他又坐起来问道：“不睡吗？”

　　“想和你聊聊天。”常尧的声音很温柔。

　　刚才短短的睡了一觉，江哲彦现在并不是特别困。他也像常尧一样靠坐在床头，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

　　“好。”他说。

　　常尧把床头的台灯拧小了一些，昏暗的光线给两人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虽然是他的提议，但常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柔声问江哲彦：“阿彦想聊些什么啊？”

　　“不如来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吧。”江哲彦想了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个问题他确实好奇很久了，今天逮着机会了当然得问。

　　常尧温柔地看着江哲彦，目光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模特很有味道，能激起我的创作欲。”他轻笑了一声，“其实现在想想，可能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动心了吧。到现在我也没分清楚，第一次拍摄时我加速的心跳是因为我的工作，还是因为你。可能，两者都有吧。”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后来，我渐渐的发现，我的目光没办法从你身上挪开了。我想多了解你一点，想更靠近你一些，我想把你藏起来，让你的眼睛只看我。”

　　江哲彦静静地听着。这都是他不曾了解到的，常尧对他的感情。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果决的人，我准备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敢踏出那一步。我怕我彻底失去你。”常尧自嘲地笑了一声，“到头来，还是让你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我的心意，我才赶鸭子上架一样的去跟你表了白。”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他轻轻捧起江哲彦的脸，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我真的很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江哲彦也笑了，他摸了摸常尧的头，就像在安抚一条大狗。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说一见钟情呢太过于肤浅，说日久生情我又觉得苍白。”常尧把江哲彦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轻轻地摩挲着。“我只知道，余下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就像你说的那样，想跟你过一辈子。”

　　江哲彦听得很认真。常尧把整颗真心都捧到了他的面前，这令他无法不感动。

　　“我也是。”江哲彦把脸贴在常尧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那阿彦，你也跟我讲讲你的事吧？”常尧捏了捏江哲彦的脸颊。

　　“可以啊，你想知道什么？”江哲彦没睁眼，只是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头。

　　常尧轻轻环住他，“你的生活，你的经历，我都想了解。”

　　江哲彦在脑中捋了捋语句，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的父母都是画家，经常去世界各地办展览，所以我从小就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

　　“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一些传统的东西，耳濡目染之下，我对这些也非常感兴趣。”

　　“爷爷喜欢听戏，我也跟着他听了不少，久而久之的也就会两手了。当时我还考虑过大学要不要报考京剧专业，后来发现我天赋实在是有限，现在这个水平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后来，我就学了服装设计。在这方面，奶奶帮了我很多。”说到这里，江哲彦笑了笑。“幸好我学了这个，所以才会想到要自己开店，才会......遇到你。”

　　“我很幸运。”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我也很幸运。”常尧吻了吻他的发顶。

　　因为两人共同的幸运，所以才使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良久，江哲彦阖着眼睛，气息变得均匀悠长了起来。常尧轻声叫了句“阿彦”，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轻手轻脚地把江哲彦放平，又伸手按灭了台灯。

　　一室静谧，常尧低声说了句“晚安”，房间里便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蝉鸣声从窗外传来，给这宁静的夏夜带来了几分生机。清幽的月光从窗口洒下，似在祝福人们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江哲彦的生物钟就准时把他叫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就是常尧熟睡的脸庞。

　　他一时还不太清醒，就那么怔怔地瞧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常尧的五官很深邃，鼻梁英挺，下颔硬朗。睡着的他面部轮廓柔和了一些，就像个无害的孩子。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常尧却突然开口了。“好看吗？”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常尧睁开眼，戏谑地看着他。

　　江哲彦还没回答，就感觉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突然收紧，紧接着他的唇上就传来了软软的触觉。

　　“唔，还没刷牙呢。”他往后退了退，没让常尧继续深入。

　　“你还没回答我呢，好看吗。”常尧不依不饶道。

　　“好看，你最好看。”江哲彦从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更何况他的尧哥是真的帅。

　　常尧满意了，这才松开手，放江哲彦去洗漱。

　　他们起得算早的，收拾好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餐厅里还没什么人。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看见任凯和尹书文慢悠悠地过来。

　　“早啊。”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尹书文就在餐桌前坐下了，而任凯则是一个人去取餐。不过尹书文过来的时候，走路姿势好像有点奇怪。

　　“书文，你身体不舒服吗？”江哲彦关心地问。

　　听到江哲彦这么问，尹书文的脸诡异地红了一瞬。“没、没有。”他喝了口水，好像是在掩饰尴尬。

　　常尧脸上闪过了然的神情，看来他俩昨晚上的夜生活挺丰富啊。

　　本来他也有机会的......常尧只遗憾了一瞬，就调整好了心态。他们目前还没有准备好，他会等到时机合适的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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