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女的小问题

　　Chapter 45 德拉科的煎熬

　　斯莱特林的男生寝室里一片寂静，黑湖的水波倒映在墙壁上，深绿色的帐幔里映着橙黄色的灯光。夜已经很深了，德拉科却还醒着，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只圆圆的镜子，镜面中显示出他父亲的面庞。从周围的环境看，对方应该是在学校里。

　　卢修斯·马尔福确实来了学校，身为校董，他有必要在学校出事的时候前来视察——但卢修斯今天过来的目的却不仅仅为了视察。当然，这些都还用不着对年幼的儿子说。他虽然喜欢汲汲营营，但是儿子的安危依旧是他最在意的事。

　　“我听西弗勒斯说，你今天在学校里乱晃的时候，撞见了一些事情。”双面镜里的卢修斯冷着脸，“德拉科，我不喜欢这个消息，我不希望继承人做清理工作的时候，你在外面闲逛。”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亲眼见过一个活生生的同学变成石头倒下来后，他突然觉得父亲那句轻描淡写的“清理工作”，变得有些不中听。要是放在以前，这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将这股未知的情绪抛在脑后，向父亲承诺自己不会再乱跑，卢修斯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继承人的小宠物会不会突然失手。”

　　“爸爸，”德拉科抓着那面镜子，“密室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不是你我该问的，德拉科。”卢修斯轻声喝止了儿子，“我们只需要静待结果就好。对了，除非必要，不要自己一个人用学校的洗手间。”

　　这倒是个不同寻常的提示。德拉科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显得困惑又气恼：“为什么？爸爸，我不想上洗手间也让人跟着。”

　　卢修斯深知自家儿子的少爷脾气，叹了一口气，少不得多解释了一句：“50年前被清除的泥巴种女孩就是在盥洗室被发现的。我不能再多说了，小心为上。”

　　镜子里传来一声犬吠，画面显示他走到了猎场看守海格的小屋，德拉科不知道父亲去海格那里做什么，不过他一向被告诫不要过多地询问父亲的工作，于是什么也没说，乖巧地和父亲道了晚安后，就把镜子收了起来。

　　室友布雷斯在另一张床的帷幔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德拉科躺在枕头上，注视着头顶绿色的帷幔，睁着一双毫无困意的眼睛。白天发生的那一幕还不停在脑子里回放：变成石头倒下来的女生、惊恐的双眼、格兰杰的尖叫——当他的院长发现他居然救了格兰杰时，眼里那种探究的神色更让他如芒在背。幸好，看样子斯内普并没有跟他父亲透露太多的内幕。

　　他也不知道在那个拐角，自己为什么要伸手拉格兰杰一把，他只知道如果康妮·波特最好的朋友遭难，而同时出现在那里的他却毫发无伤，那么他和她的关系，就更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德拉科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努力把脑海里正在打架的“我居然救了格兰杰这个泥巴种，我脏了”和“康斯坦斯这下可不能跟我生气了”两个念头赶出去，争取找到一丝入睡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逐渐开始有了睡意，然而此刻寝室的门却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德拉科从床上跳了起来，朝门外看去。另一张床上，布雷斯也被吵醒了，打着哈欠掀开帘子，看到来人后，有些诧异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啊，原来是高尔呀……”

　　下一秒他就被“高尔”的咒语击晕在了床上。

　　德拉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再怎么迟钝，德拉科也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人绝对不可能是高尔。他立刻掀开被子去床头柜抓他的魔杖，然而“高尔”以正常高尔绝对办不到的敏捷速度关上了门，把他一把按在床铺里，捂住他的嘴。

　　“嘘，别叫人，”冒牌货用高尔粗粗的声音说道，“我是赫敏·格兰杰，我有急事找你。”

　　*****

　　一个小时之前。

　　赫敏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古代如尼文简易入门》，却发现自己很难把那些蚯蚓一样的字体看进去。随着夜色渐深，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寝室。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不安地翻了一页书，在上面做了个记号，也起身欲回宿舍，突然，男生寝室楼上下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见到她居然还在，也愣了一下，朝她挥挥手：“快回去睡觉！”

　　赫敏向他们用口型示意“路上小心”，然后就登上了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

　　但她并没有回去睡觉。在女寝的某个楼梯角落里有一扇圆形小窗，从那里可以正正好看到海格的屋子。赫敏上了楼梯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小的望远镜，缩在那扇窗户前等着，直到亲眼看见海格小屋打开了一扇门，哈利和罗恩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又被海格请进了门，才长舒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宿舍。

　　但她一打开宿舍的门，却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灯光大亮，阿什莉和帕瓦蒂坐在床上，捂着鼻子。康妮的床铺却空无一人，她送给赫敏的香水瓶不知为何摔碎在地上，溅了一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窒息的白茶香味。

　　“这是怎么回事？”赫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康妮呢？这瓶子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帕瓦蒂和阿什莉对视一眼，无辜地摊手，“我们倒是没听见瓶子碎，我们是被香味呛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那你们谁见到康妮了？”

　　阿什莉朝康妮床铺看了一眼：“我们睡着了，都没见到，但她应该是进来之后又出去了。”

　　这时，赫敏突然看到她的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她走上去把纸条拿起来，细细读了两遍，依旧是一头雾水。

　　“这什么啊？什么约会？什么黑暗版塞德里克？什么Hello Kitty？”赫敏把那张纸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

　　“啊，什么？”帕瓦蒂的耳朵对帅哥名字灵敏得很，“康妮去约会了？这个时候？还和塞德里克？”

　　然而赫敏已经陷入望我的沉思，突然一拍脑袋，捏着纸条又匆匆跑了出去。

　　阿什莉有些害怕地看着她的背影：“哇，刚才赫敏的表情好恐怖。”

　　帕瓦蒂则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唔，难道赫敏也喜欢塞德里克？这下麻烦了……”

　　赫敏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帕瓦蒂误解到了天边，就算知道了，此刻陷入恐惧和焦灼的她也无法顾及。那乍一看充满了小女生情思的纸条，赫敏却猜出了其中的求救信号——她一定是被带走了！被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

　　她又抓起纸条快速读了两遍，然后跑到一年级女生宿舍前敲门。

　　“金妮在吗？我有事找她！”她对门后一脸惊讶的小姑娘说道。

　　“金妮不在，”小姑娘有些不耐烦地说，“刚刚波特也过来找她，我告诉她金妮上洗手间去了。你们为什么不一起来找她呢？”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赫敏站在门边愣了一会儿，又转头朝女生宿舍的盥洗室跑去，然而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看来她从纸条上读到的信息没错，原来金妮才是那个偷了日记本的人——而金妮也被一同掳走了！

　　赫敏扶着墙，只觉得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霍格沃茨几百个盥洗室，到底哪个才是密室的入口？然而时间已经耽搁不起了，她咬了咬牙，又转身朝休息室大门跑去。路过那扇圆形窗户的时候，她下意识朝外面撇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一个金色的人影在夜色的掩映下走向海格的小屋。那人影看起来十分眼熟。赫敏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望远镜。果然，卢修斯·马尔福那一头被扎成马尾的金色长发便映入她的眼中。

　　大马尔福为何这个时候来学校？

　　她脑海中飞速地闪过哈利和罗恩复述给她的、从德拉科那里打探来的消息，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度大胆冒险的主意。

　　*****

　　看着眼前逐步逼近的“高尔”，德拉科节节后退，最后缩在自己的帐幔里面。面对这和白天迥然不同的没出息表现，“高尔”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嫌弃，一下子刺中了德拉科敏感的自尊心。

　　“你到底是谁？”他摸出自己的魔杖对准了来人，低吼道：“我不信你是格兰杰，你可能是从外面潜进学校的贼人。刚刚那个昏迷咒可不是二年级的内容。”

　　“那又怎样？我就不能自学吗？昏迷咒也不是很难。”

　　对方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语气里那种熟悉的、让人生气的傲慢，确实是德拉科所熟悉的赫敏·格兰杰风格。

　　他撤下了魔杖，恶狠狠瞪着对方：“你怎么混进来的！”

　　“复方汤剂。”赫敏-高尔言简意赅地说，“上次剩的我们保留了一点做备份。我们院的高年级学生在休息室搞了个装冰淇淋的冷柜，我就把剩下的汤剂标上‘苦瓜汁’放进里面保存。没想到真用上了。”

　　德拉科依旧怀疑地看着她。赫敏-高尔没有理会他的态度，而是突然正色道：

　　“德拉科，关于密室的事情，有多少算多少，麻烦你把知道的所有内容都告诉我。”

　　“谁准你叫我教名的！”德拉科厌恶道，“你这个该死的……还有，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一定要告诉我，”赫敏不容拒绝地说，“因为康妮被抓走了，她被抓进了密室。”

　　德拉科嘭地一声摔下了床。赫敏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检查他的状况，却见金发少年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睛里的气焰和光芒都噗嗤一下消失了。

　　“康斯坦斯……被抓走了？”他惊恐地望着赫敏-高尔，“可是——怎么会？她可不是泥巴种啊。”

　　他顺嘴说出了那个讨厌的词，赫敏皱了皱眉，把他从地上吃力地抓了起来，粗暴地扔进一旁的椅子里。

　　“现在可不是质疑的时候，马尔福。康妮被带走了，一同被掳走的还有金妮·韦斯莱。她俩谁都不是所谓的麻瓜种，这说明密室的怪物已经失去了控制，就算是你也不安全了。所以如果你还知道什么，麻烦尽快告诉我。我知道你还有更多信息——我看到卢修斯·马尔福来了学校。”

　　她冰冷地说，那种语气让他想起了那晚天文塔上的康斯坦斯。他的心突然被刺痛了，胃部也难受地搅成一团，过往12年的生活经验和此刻的体验形成的巨大冲突，令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但赫敏不知道他的纠结，她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便失望地看了他两眼，转过了头。

　　“等一下！”德拉科见赫敏-高尔朝门口走去，突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爸爸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用盥洗室，50年前死掉的女孩是在盥洗室被发现的。”

　　赫敏-高尔握住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德拉科只见她嘴里喃喃念着“盥洗室”“女孩”等词，突然，那张属于高尔的粗笨脸孔亮了起来。

　　“是桃金娘！”她低呼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德拉科。”

　　说完，她便拉开门跑了出去。

　　德拉科目送着赫敏消失在走廊，又仿佛看见那个二月的夜晚，康斯坦斯消失在天文塔楼梯上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此刻已经紧张难受得快吐了，但还是跺了跺脚，一咬牙跟着冲了出去。

　　此时赫敏-高尔已经走到了休息室门口，德拉科从楼梯上匆匆走下来，小声地嘟哝了一句“我跟你去”。

　　他把自己的校服外袍罩在“高尔”逐渐变长的头发上，然后对前来查看情况的级长解释自己要送吃坏肚子的高尔去校医院。级长提出要送他们一起去，德拉科冷冰冰地看了那位出身小家族的级长一眼，拿出了世家少爷的架子。

　　“拜托，法利，难道斯莱特林的伟大继承人会攻击我这个纯血吗？”

　　说完，他也不看级长的表情，带着“高尔”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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