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女的小问题

　　费尔奇一路将他们扭送到麦格教授办公室，方才被抓包的德拉科也在，还有——纳威居然也在那里。他说他是看着哈利出门，担心他才悄悄跟出来的，没想到也被费尔奇抓到了。一晚上抓着四个夜游的一年级生，麦格教授简直快气疯了，她不顾他们的哀求，毫不留情地给他们一人扣掉了50分。

　　斯莱特林只掉了50分，看着还不算显眼。但是，格兰芬多学院一夜之间被一口气削掉了150颗宝石，这问题就大了。第二天，当人们路过记载四个学院比分的巨大沙漏时，看到消失了一大截的红色宝石，都被吓了一大跳。

　　待事情传开后，波特姐弟一下子从校园炙手可热的人物跌入了口碑的谷底。不只是格兰芬多本院的学生，就连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人也在生他们的气。没人想再看到斯莱特林连续八年赢下学院杯了，今年格兰芬多本来是夺冠大热门，结果苦心经营一个半学期的成果全随着这扣掉的一百五十分而付诸流水。

　　全校似乎只有罗恩和赫敏站在他们身边。

　　“没关系，别太在意，大家只是一时生气，等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弗雷德和乔治给格兰芬多扣的分还多呢，大家还是很喜欢他们。”罗恩劝慰他们。

　　赫敏也坚持认为他们没做错什么，这对于一个把分数看得比天还重的小女巫而言，实在是有些让人惊讶。她一再安慰康妮和哈利，说他们在没有揭发海格的情况下帮助他解决了一条龙的安身问题，已经非常了不起。

　　“没错，是很了不起。”依旧垂头丧气的哈利说道：“如果不是我把隐形衣落在天文塔上的话。”

　　说到隐形衣，在出事第二天，康妮便悄悄溜回天文塔寻找，结果寻遍了整个天台，都看不到隐形衣的踪影，还被爬上来设置望远镜的天文学教授赶了下去。

　　她又悄悄去了校园失物招领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父亲的隐形衣真的被他们搞丢了！

　　康妮为此难过焦虑不已，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女儿，毕竟有哪个孩子会把父亲的遗物都弄丢？

　　这股悲愤和内疚的心情在接下来的期末复习阶段一直压抑着她和哈利。纳威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虽然没有他俩这么有名，但除了四人组和亲妹妹阿什莉之外，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讲话了。赫敏和罗恩因为旗帜鲜明地支持他俩，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冷遇。赫敏现在上课很少主动发言挣分，而是低着头默默学习。令所有人感到吃惊的是，康妮似乎接过了赫敏的角色，开始在课上频频举手，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发言的机会。即使她每次举手的时候，都会招来阵阵嘘声和嘲讽，但她也全当没听见。

　　康妮几乎是赎罪一般地学习，争取从每个老师手里给格兰芬多抠来几块红宝石。她本来学习天分就不错，一旦认真努力起来，成绩倒是飞快上去了。

　　这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吧——康妮忍不住苦中作乐地想。

　　但总有些老师是难啃的硬骨头。康妮原本以为严肃公正的麦格教授会是这块难啃的骨头，但她没想到麦格教授在那晚后并未再为难过她。反而是以往一直偏袒她的斯内普教授再也不肯给她加任何分数了——即使她依旧是全年级魔药成绩最好的学生，并且每次都第一个完成药剂的制作也一样。

　　不仅如此，他现在看康妮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失望，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康妮常常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看什么看，您又不是格兰芬多的院长，您管的着我么！

　　她倒是很想找个机会对斯内普教授说这句话，但没这个胆儿。于是只好在他满教室走动巡视课堂的时候，默默低下头去处理她的鼻涕虫尸体。

　　斯内普黑色的袍角掠过她的坩埚，在她桌前停住了。

　　“啊，波特小姐。”他阴森森地说道，狠狠地咬着“波特”这个字眼，似乎要把它咬碎，“我建议你再好好地用刀背拍打鼻涕虫，好确认它们不会在该进锅的时候又偷偷跑出来，大半夜跑到天文塔上去。”

　　教室里响起一阵哧哧的讥笑声，斯莱特林那边的声音尤其刺耳。康妮拨了一下红色的刘海，举起银亮的小刀朝那边瞪了过去。那毫不畏惧的气势和凶狠的眼神硬生生地将斯莱特林们的下一波嘲笑噎在了嗓子眼里。

　　德拉科·马尔福也在其中，不过方才他并没有笑。此时看到康妮凶巴巴地朝他们亮了刀子，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了。

　　康妮又威胁地朝斯莱特林们晃了晃刀，提醒他们自己可是个一拳干翻过高尔的女疯子，才将目光移了回来，落到了眼前表情复杂的男人身上。

　　“请放心，教授，”她大声说，手下动作一点儿没停。只见手起刀落，银光乍现，那些可怜的鼻涕虫便纷纷被剁掉了脑袋。“我认为这些虫子已经死透了，绝对不会满教室乱逛。”

　　这下不仅是斯莱特林，连格兰芬多们都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可以的，康斯坦斯·波特，你可真是个狠人，自求多福吧您。

　　斯内普教授的脸更臭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敢这样拐着弯用他骂人的话怼回来的学生，这种伶牙俐齿又贱气十足的反驳，几乎是瞬间就让他回到了每天和该死的波特以及布莱克对喷的读书时代。

　　他注视着眼前和莉莉几乎一模一样的红发小姑娘，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心想这讨厌的詹姆·波特的幽灵为什么偏偏要活在莉莉的皮囊之下，这还让他怎么骂得出口？

　　他冷着脸给康妮扣了五分，回到讲台闷闷不乐地开始批改作业。埋头看了几篇不堪入目的文章后，他大笔一挥全部给了T（极差），正烦躁着，一篇内容翔实、步骤细致的优秀论文出现在他眼前。他看完后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正要给这篇论文一个O（极好），突然瞥见了版头上的名字——康斯坦斯·波特。

　　妈的。

　　斯内普心里咒骂一声，羽毛笔悬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把这个O换成了一个不情不愿的E（较好）。

　　他又抬起头来往格兰芬多的课桌那边望去。红头发的女孩正埋头搅拌坩埚里的液体，锅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正确的淡蓝色。

　　无论她表现得多像她那爱出风头、自高自大的混蛋老爸，此刻那心无旁骛的模样，和在魔药上表现出来的天赋，的的确确还是像极了莉莉。

　　嗯，一定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强行拉她去夜游的。

　　斯内普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把锅全甩给了可怜的哈利后，决定看在莉莉的份上，还是得适当地关照一下她的孩子。

　　于是当下课后，康妮便被斯内普教授叫住了。她一头雾水地让哈利他们先走，自己挎着书包磨磨蹭蹭走到讲台前。

　　课上怼人一时爽，下课留堂修罗场。康妮看着男人比平时更阴沉两分的脸，只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手下留情，至少不要罚她抄书什么的，不然她真的快没有时间睡觉了。

　　没想到斯内普教授并没有骂她，也没有罚她抄书什么的，只是摊开了她的论文，又修改了题干，考了她几个知识点。这些知识很多都是二三年级左右的内容，但是康妮因为喜欢魔药课，药剂又做的十分顺手的缘故，在闲暇时多看了一些魔药学的内容，因此也略知一二。她凭着回忆将斯内普教授的问题回答了个七七八八，斯内普收起了论文，点了点头道：

　　“不错，波特，你确实有点天赋。但如果你再继续像你那个……父亲一样不守规矩的话，迟早一天这点可怜的天赋也要被你浪费掉。”

　　他很隐晦地提了一下詹姆·波特，没想到这又戳中了康妮的伤心事。只见红发小姑娘低下头沉默了一下，突然眼眶变红了，豆大的泪水从里面掉了下来。

　　这下轮到斯内普尴尬了——我还没开始骂人，这怎么就哭上了？这下可好，这小丫头一哭，他连原本想好的敲打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康妮自己掉了一会儿眼泪，已经擦擦眼睛恢复了正常：“抱歉，教授，我失礼了。”

　　她快速调整自己状态的能力让一向冷漠自持的斯内普也小小震惊了一下，要知道在相同的年龄，即使是莉莉也没有这个本事——嬉笑怒骂哭皆自由狂放，但能见好就收。他并不清楚这是因为康妮在小学一直担任校篮球队队长的重任，习惯了赛场厮杀而练出来的本事，他也不知道当年被他记恨的詹姆·波特在魁地奇球场上也具有同样的特质，如果知道了，他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单纯从一个教师的角度欣赏他班上的得意门生了。

　　他拉过她的论文，圈出了几个还需要改进的地方，亲开尊口传授她该如何修改能使它变得更完美。在康妮奇怪于他课上和课下态度的大转变时，斯内普又说道：

　　“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你下周三下午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你的魔药成绩现在只能称得上过得去，还远远达不到你母亲的水平。”

　　康妮震惊之下，又忍不住口无遮拦起来：

　　“——我魔药作业成绩一直年级第一诶，就这还只是过得去而已啊？”

　　斯内普狠狠瞪了她一眼：“对教授讲话粗鲁，格兰芬多扣1分！”

　　康妮悻悻低下了头：“好吧，我知道了，教授。”

　　她担心这位令人琢磨不透的教授又要找什么理由给她扣分，说完这话后朝他匆忙鞠了一个躬，便扭头一溜烟跑走了，独留斯内普在身后头疼地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

　　该死。明明是他提出来要给这丫头开小灶，结果现在他就有些后悔了。

　　不过无论斯内普和康妮心里各自是怎么想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康妮在餐桌上把这件事告诉哈利、罗恩和赫敏时，他们三人都同时张大了嘴巴，这场面看着有点儿好笑。

　　康妮抓了一个鸡腿塞进哈利嘴里，这才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

　　“不是——”他把鸡腿拿出来放在碗里，脸上的表情依旧惊诧莫名，“斯内普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要给你补课？”

　　“对啊，你的魔药成绩还不够好吗？”赫敏气鼓鼓地说，大力地翻着手里的《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我觉得你现在该恶补的功课应该是魔法史才对。”

　　“别委屈啦，赫敏。要不下周三我带你一起去？”

　　赫敏想象了一下斯内普冷着脸给她一对一教学的场景，立刻打了个冷颤，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了不了，我还是把拿第一的希望放在其他课上吧。”

　　因为有这么个事儿在眼前等着，下周三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康妮从下午最后一节魔咒课的课堂里出来，在弟弟和两个伙伴悲壮而怜悯的“祝你好运”眼神中，迈向了前往魔药教授办公室的旅途。

　　斯内普的办公室依旧位于地窖。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架上放着几百只玻璃瓶，黏糊糊的动植物标本浮在五颜六色的药剂中。康妮一进门，和教授问过好后便好奇地跑去观察那些标本，被脸色漆黑的斯内普揪回了桌边。他转头去拿材料，一回头发现这倒霉学生又在动他批改过的一年级作业。

　　“……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你母亲一半安分呢？波特小姐？”

　　斯内普一把将她手里拿着的德拉科·马尔福的论文夺下。

　　“对不起，教授，办不到！因为我母亲是独一无二的。”她嬉皮笑脸地说，“但是，在这几个小时里稍微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康妮此刻正因德拉科的魔药成绩没有她好而开心着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当斯内普听到她说莉莉“是独一无二的”之后，突然扭曲了一下的脸孔。

　　“……那我还真是感谢您的屈尊降贵了，波特小姐。”他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牙说道。

　　架在桌上的坩埚已经冒起了热气，斯内普没再和她多嘴，扔给她了一份材料，让她在半个小时内配出药水。康妮虽然疑惑但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她比规定时间还要早十分钟完成了调配。药水的气味和颜色都是对的，但斯内普搅动了一下坩埚里的液体，却皱起了眉。

　　“你太贪快，波特小姐。”他冷着脸说，“确实，你有天赋，但如果你追求的只是课堂上第一个完成作业这么浅显的目标的话，再有天赋，也不配来我的课堂。”

　　他又详细点出了她方才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话说得很重，但康妮早知道斯内普的性格本就如此，他所有的话必须减轻三份重量来听，于是也还算接受良好，既没有难过，也没有发火，而是安安静静聆听他的教诲：“明白了，教授。”

　　斯内普原本还准备了一大段说辞来对付这丫头的伶牙俐齿，却没派上用场，便明白了她虽然调皮，在学习上还是比较严肃的，心中又对她满意了三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让康妮按照他的吩咐处理了一批魔药材料，说这样可以磨一磨她“过分粗野的性子”。康妮一边细致地处理药材，一边心想，斯内普教授每次说“粗野性子”的时候，心里想的应该是她的父亲吧。

　　她尴尬地挂着一张严肃脸，将手里的姜根丢进锅里煮，又返回药材架上取装独角兽毛的盒子。她走的太快了一些，校袍带起的风突然卷起坩埚下的一团火焰，那火焰落在附近的羊皮纸上，熊熊燃烧起来。

　　“哦！该死！”她叫到，抽出魔杖：“清水——”

　　斯内普一把按下她的魔杖，挥舞起自己的，说了一句咒语，那团跳跃的火焰立刻变成了凝固的果冻一般的固体。

　　“在我的办公室里浇水？你想让这一桌子的魔药材料被毁掉吗，波特？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芨芨草吗？”

　　他冷着脸说，走上前去，碰了下那团火焰，那火焰立刻就像冰块一样碎掉了，掉落在地上变成了粉末，很快消失不见。

　　康妮蹲下身去，好奇道：“这难道是中世纪遭受火刑的巫师常用的凝火咒吗？”

　　“是，”斯内普说，“很高兴看到你有在学习魔法史。”

　　“好厉害！能教我吗？”

　　“魔咒方面的教学你应该找弗立维。”

　　“弗立维教授被赫敏霸占了，我根本捞不到。”康妮撇撇嘴道，看斯内普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扑克脸，干脆不再压抑骨子里的无赖性格，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袖子。

　　“拜托啦！求您啦！”

　　她不停地摇着斯内普的袖子，就差没在地上打滚撒泼，弄得魔药教授的脸青一阵黑一阵的。

　　“放手！”他咬牙切齿道，“……我又没说不教你！”

　　康妮立刻乖乖撒了手，在一边立正站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斯内普觉得他的头变得更疼了。

　　当康妮学会了凝火咒，美滋滋地从斯内普办公室里出来，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哈利、罗恩和赫敏给她带了些三明治回来，脸上都挂着担忧的神色。他们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被折磨得面如菜色的可怜人儿，没想到却看到康妮容光焕发地从胖妇人肖像的洞口蹦了出来。

　　“怎么，斯内普没为难你吗？”

　　“没……怎么为难吧。”康妮说道，“他虽然让我处理了很多材料，但是指点了我做魔药，还教会了我凝火咒。他人还是挺好的，我觉得咱们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去请教他。”

　　三个小伙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瞪着她。

　　“你疯了吗？”罗恩说，“我宁愿去邀请血人巴罗跳华尔滋，也不要去跟斯内普请教功课。”

　　康妮耸了耸肩。

　　哈利一脸神秘地凑上来：“对了，康妮。斯内普下午关你禁闭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他的办公室？”

　　“他不是在关我禁闭，他是在给我补课。”康妮无奈道，“没有啊，他一直待在他的办公室。”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原来下午正当康妮在斯内普办公室开小灶的时候，哈利在图书馆附近的空教室里，听到了奇洛抽泣着跟什么人求情的声音。他不知道里面威胁奇洛的那个人是谁，但他们三人想来想去，都只有斯内普这一个人选。然而如果斯内普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办公室，也就是说，他一直以来的嫌疑也洗清了——那么，这个逼迫奇洛去办事的人，又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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