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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两断
我以为这只是偶然,但是哪曾想,它却一直在我耳边响起,甚至还渐渐地有了人声,正是泰国的恐怖片《鬼列车》。知道我特别害怕这部恐怖片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顾辰景!
我因为再也无法承受这身心上的交替折磨,终于还是站了上去,然后就那样跳了下去。
从此死也好,残也罢,就都听天由命吧。既然她要为他的林文倩报仇,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我今天都如了他的愿。
吹过耳边的寒风,打在脸上的飞雪,我在下坠中,紧紧地闭着眼睛。
“叶初桐,爬那么高,你就不怕掉下来啊?”
那一年,枇杷熟了,我想吃,就自己一个人爬了上去。
“赶紧下来,我上去摘!”
但是他却冲到树下,张开双臂,就怕我会从树上掉下去。
那时候的他,是温柔的,是温暖,不像现在,是冷的,是残忍的。
我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在叶家,他们从来都不把我当人看,就算后来嫁给顾子俊,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保护陈书愉的一个挡箭牌,只有小丫头对我是真心的,可是她死了,死在了那样的冰天雪地里。
等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可却是为报仇而来。
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有到了奈何桥头,孟婆才会告诉我,到底都是因为什么。
偏偏,老天爷似乎觉得我受到的折磨还不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我竟然都没死,还毫发无损。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拴在床脚上,动弹不了。而顾辰景则是就那样坐在床边,用着他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似要将我千刀万剐。
他把他所有的□□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没有再顾及我的感受,也没有再问过我的意见。
就这样,又是三天过去。
他每一天都会进来好几次,等到他终于发泄够了,就又会变成那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像平时一样,把手枕在我的脑下,拥着我入睡。
我身上的绳索一次都没有再被解开过,我的身上也从我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再穿过衣服,只在我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
不管是在夜里,还是在他离开,又或者是他强迫着我行房事的时候,我都没有再去看过他,因为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早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会疼我会关心我会哄我的顾辰景了,现在的他是为他的妻子报仇而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而我就是他手心里的一个犯人,只能任他惩罚,被迫着接受。
或许是从小就已经逆来顺受惯了,也或许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人会再疼我,也没有人会再问我‘我的桐桐这是怎么了,瞧这小腮邦子鼓的就跟个小包子似的,是不是被叶肖肖欺负,还反过来挨陈阿姨的训了啊’等,所以在这长长又难挨的三天里,我除了承受下他发泄在我身上的所有怒气外,我做的最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望着窗外的片片飞雪,想像着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它一定就和我的脑子里一样,一片空白!
“砰~”
一簇烟花升空,再绽放,把它短暂的生命燃烧在人们的面前,留下刹那间的美丽。
别人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汤圆,聊着天,快快乐乐的过元宵,可是我呢?却是被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只能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去看外面的世界,去联想外面的快乐景象,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这一天,完事过后,顾辰景没有像前两个晚上一样,拥着我入睡,而是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坐在阳台上的凉椅里,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闷闷的抽着烟。清凉如水的月光下,烟雾从他的面前飘起,然后成直线般徐徐上升,淡去,再到不见。
他转过头来,与我相遇,我看见了他眼睛里复杂的情绪。
他发现我并没有睡着,于是便灭了烟,喝完最后一口酒,回了房间。
“怎么还没睡。”
看着面前的深蓝色棉布拖鞋,我什么都没说。
“快睡吧。”
我的身边塌陷了下去,我知道,是他坐上来了。
他的手又伸到了我的头下,手又扣在了我的腰上。
“为什么一定要激怒我。”
听着耳后的问题,我笑了。激怒?我什么时候激怒过他了。
“你要是听我的话,没有违逆我,不去和顾子俊见面,还和我玩失踪,我又怎么会这么对你。初桐,别把背朝向我,我......”顾辰景把头埋进了我的颈间。
违逆?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的确是违逆了他,不只一次的和顾子俊见面了,可那也不是他可以这样对我的理由。
“顾辰景,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信或不信都由你。林文倩的死和我无关!”说完这句话,我便闭上了眼睛。
“快休息吧。”许久之后,顾辰景才用着平静到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这样说道。
可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话和这样的语气才让我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相信我刚刚说的话。我宁愿扳过的头,用他那双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看着我,或是愤怒的质问我,或者狠狠地扇我几个耳光,又或者要我说出不是我撞死林文倩的证据。
时间这东西还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十二年的时间,除了让我们俩个人之间变得陌生,甚至还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抹杀了,一干二净!
天亮了,顾辰景起来了,想要把吻落在我的眉心上。
我偏头,避开了。
他僵了僵,为我盖好被子,没有强求。
我已经记不清我几天水米未进了,只感觉全身无力,昏昏欲睡。
“把饭吃了!”
送到嘴边的饭,喷在脸上的鼻息,说在耳边的命令,我只是就那样木然的望着窗外,没有张口。身体在疼,可是最疼的,还是莫过于心。八年的真心相付,十二年的漫长等待,换来的却是今天这样的一种结果,是他的报复,是他的无情,还有他的残忍和绝情!
吃饭?
对他来说,既然是要为林文倩报仇,是要报复我,又何必这么费事。我死了,也就如了他的愿,岂不是更好?
饭粒,落在了我的颈间,从滚烫再到冰凉,而他也在失败过后,试图用勺子翘开我的嘴。
痛意传来,是勺子刮开了我干裂的唇瓣。我抿了一下,是血!
“叶初桐,你以为只要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终于听见他冰冷如这季节的话,我这才转过视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看着他,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看来,他的耐性快要在我身上耗尽了。
“你不知道?!”
“......”
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八年的真心相付,换来的却是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和十二年的音讯全无!
我只知道我十二年的漫长等待,换来的是他的残忍和绝情,还有他对我的定罪和施加在我身上的种种报复!
我只知道我的那张结婚证是假的,这段婚姻就是他为林,为他妻子报仇的一个手段!
我更知道现在的顾辰景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熟悉的顾辰景,我和他之间,已经永远都回不去了!
“叶初桐,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限,不要和顾子俊来往,你倒好,不仅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三翻四次的违背我!”
他又像那天在老板娘那里一样,掐上了我的脖子。
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我只能就那样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
对,就是这样子!作为林文倩的丈夫,这才该是他要为他老婆报仇的样子!
“顾辰景,不仅仅是如此吧!你忘记我的专业了吗?我是学装修设计的。那栋别墅已经停止装修很久了,至少在半年以上。那是你为你老婆林文倩买的吧?”等到他终于放开我时,我定定的看着他。
顾辰景震惊的看着我。
“我和她长的有几分像?六分?七分?还是八分!又或者是九分!”只要一想到那座冰冷的墓碑,我就会想到一年前的那场车祸,还会想到他未经调查,就强加在我身上的杀人罪名,更会想到刻在上面的“夫顾辰景”这四个字,想到那本少了一个章的□□,想到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想到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惩罚!
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痛!
“我现在给你解开绳子,你自己把饭吃了。听着,就算你饿死了,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你!”顾辰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替我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在被他解开的那一瞬间,我就用尽所有的力气,以我最快的速度,抓过桌上的那把剪刀,然后在他“叶初桐,把剪刀放下”的命令中,我剪掉了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已经十二年过去,就没有再剪过的长发。
“顾辰景,这头发是从你一声不响就离开的那天开始留的。八年情谊,十二年等待,犹如此发。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我把头发洒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一刻,我听见了我心死的声音。
“咚”
就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初时还有声音和浪花,可是等到它沉入海底深处时,留给海面的就只有圈圈涟漪后的如死一般的平静!
“好了,顾先生,你现在可以为你的林文倩报仇了。”我把剪刀交到了他的手中,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门关了,顾辰景出去了,是叶肖肖过来找他了。
看着那扇没有关上的窗户,我悄然离开了,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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