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群众修炼手册

作者:俗人俗人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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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


      “飘毛毛雨了。”武家铭深长的叹了口气,“女人,女人,小鬼头一声不响搞了个大新闻。”
      这种事说穿了何其简单,不过是自己怎样都不被认可而已,狗血又烂俗。
      承旭紧紧抱住抱枕,弯身歪头靠住,平静语声中没有一丝多余情绪,“遗憾,是人生当中至重要一课,你说对不对?”
      “当流泪时且流泪,忍什么?”武家铭替她拿开抱枕,毫不意外看到一小片缓缓泅开的水痕,“难道是你欠了他什么?欠了方家什么?”
      承旭下意识去抓武家铭的手,宽厚手掌,布满老茧,膈得人生疼,却大若蒲扇,她死死抓住这双手,如抓浮木,“我已经为他流过太多眼泪,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我不想这样,我明明不想。”承旭扬起脸,看到了如碎片一般漂浮在眼眸中的武家铭,“我想等自己老的时候,很老很老的时候,回忆起现在,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每一天都是奋力通关打怪的,不想像现在这么没用。”这关,她是注定过不去的了。
      “离不开是因为舍不得,你不是我。”武家铭觉得自己残忍极了,他温和的擦掉她满脸的眼泪,“小鬼头,不急,想想清楚再说。来,我送你回去。”
      承旭毫无反抗,踉跄着站起,“不是你当年在大学里教我的摄影技巧,今天的开工仪式上,我就和台下那群列队整齐的工人一样,‘稍息,立正,请首(河蟹)长检阅!’”她满脸笑容如夜晚悄然盛开的睡莲,重重点头,“就是这样!”
      “你只看到我如今潇洒,却不知我今日犹是寝食难安。”武家铭语意苍凉如广袤极地,“我不劝你改变心意,只是有些话……有些话覆水难收。”
      承旭被惊得震住,“当初,你为何离开她?”
      “她有爱人。”武家铭看着她,甚至还眨了眨眼睛,“故此一点也不爱我。所以你看,你并非最倒霉的那个,千万,不要对爱你的人那么残忍。”
      承旭垂下目光,无声捏了捏他的手掌,口齿清楚的回答,“不怕,我爱你。”
      武家铭大乐,低头吻她脸颊,“是,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可爱的小鬼头。”
      承旭勉力牵牵唇角,最最可爱,可自己用尽全力却仍未换来所爱之人尽力相待,又叫人情何以堪?
      ☆ ☆ ☆ ☆ ☆
      方卓然把资料看完一遍,慢慢收起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她还没回来,是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
      浓重的泥煤味在口腔中绕出沙土般干涩的味道,那么,他守着这一间空屋,有什么意思呢?
      他站起来,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门旁的墙面上小小显示屏亮起来,“方先生,您休息了吗?周小姐回来了,就在楼下保安室,您,您方便下来接一下吗?”
      方卓然一边揉按额角,一边走到玄关处,“我现在下去,麻烦你们看好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家铭哥。”承旭诚挚道谢,笑意温暖,难掩醉态,“我今天很开心。”
      武家铭半蹲下身,与她双掌相击,“开心就好,不开心就回来。”
      素质良好的保安们不觉默默伸长耳朵,哎?两男争一女,赢家是谁?
      方卓然掀帘而入,快步走过来,用外套把承旭严严实实裹好,冲武家铭淡淡点头,“谢谢你送我家小旭回来。”
      武家铭咧嘴而笑,目光凝在承旭脸上,并未离开,“方董真客气。”

      酒精麻痹人的敏感神经,承旭在方卓然怀里不住微笑,“好开心,今天真开心。”
      未等来回应,承旭有些头疼的奇怪的反问,“你不开心吗?不应该啊。”
      “我、应、该、开、心?”方卓然匪夷所思的反问,“你、很、开、心?”
      “开心的,家铭是我朋友。”承旭直觉回答,“同事……同事……只是一起做事的人,可,家铭是我好朋友,过命的交情。”
      “所以你当着我的面抛下所有人和他一起厮混?几乎一夜?”方卓然怒意渐起,“那我呢?”
      从十六岁起钟情她到现在,他算什么呢?
      “被你抱着,一摇一摇的像坐船,也,蛮开心的。”承旭咬着手指,一脸纠结为难,“你不为我开心吗?朋友好难得的,你有那么多,我都没有。”
      “原来,你需要这种朋友。”方卓然闭了闭眼睛,恍然大悟般点头,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无声裂开,“那是什么样过命的交情?嗯?”
      金属门悄然合起,他一把扯落外套,用力掼在地下,狠狠把人压在门上,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人家,人家的秘密,我答应了不说的。”承旭被冷意激得重重一抖,“好凉!”
      “我可以接受你有些时候不选择我,因为毕竟,感情不是生命里唯一的一项,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为别人抛下我之后,还这么的,理所当然。”方卓然的语声不复温和,“你现在感受到的凉意,不及我看到他握住你手离开时的万分之一。”他抬手捂住她的嘴,“嘘,宝宝,你的解释必然漏洞百出,别再说了。”
      承旭簌簌发抖,徒劳的反抗在此时含混难清,“我们,我们大学时候认识的,很久没见,坐在,坐在一起,就,就是,聊聊天而已。”
      他舔吮她颈侧的滑腻肌肤,用牙齿小心刺入,“乖,别说了,你的声音分明抖得像一吹就散的沙。”
      一声短促的惊叫入耳,方卓然满意的看着那道细细渗血的齿痕,“过来,你不是觉得凉吗?”
      “你不信我?”他长腿一跨,闻言微笑,“不如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取暖更实际一点,因为毕竟,我也冷极了。”
      “我拒绝。”承旭双手环胸,拼命摇头,“不,不要。”
      “鉴于你习惯了口是心非,我就,当你答应了。”方卓然抬起手臂,右手掰开承旭两只手臂,牢牢举高固定在头顶,“嘶,我还以为它彻底废了呢。”
      承旭喃喃自语,“求你,别这样,别这么,残暴。”她眼角滑下一片湿热,扭转了脸,不再看他。
      “哪有,我这是在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方卓然单手用力扳正她的下巴,“在你的脑子里,我一直开朗又阳光,温和又强大,现在怎么就变成不堪入目的残暴了?”
      他示意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真是善变到让人无所适从的女人。”方卓然拨开她的长发,“好吧,毕竟,这么久了大家都有变化。”他虚扶住她的腰,语调淡漠,“不过,我要用一点特别的方式。”
      承旭下唇一片血红,“你别太过分了!”
      “你比较过分。”他堵住她的唇,探入之后应尝尽尝,“还有,这个换我来咬比较公平。”
      方卓然利落的把她扔回了主卧的床上,紧接着,用尽全身气力把她死死压在床上,“嘘,我们来试一下。”
      承旭惊恐万状,“你……你这个疯子!”
      “医生最不缺的就是分寸感。”他发狠咬在她耳垂上。
      承旭黑细长眉皱紧,弱声哀叫,“痛!”
      “乖乖等我一下。”方卓然满意的潇洒一笑,转身离开。
      承旭试探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放松,她是真的没想到他怕她离开怕到这种程度。
      不一会儿,方卓然端了个大大的托盘进来,上面摆满了八(河蟹)九种高矮胖瘦,款式不同的酒杯,里面分别盛着不知道什么牌子、品种的酒。
      “醉很容易的,我教你。”方卓然朝她走过来,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我有一段时间经常醉,经验丰富。”
      “是因为,别人伤害你吗?”承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你酗酒转移痛苦?”
      方卓然不答,他拿过一只酒杯,慢饮一口,良久一笑,双唇不容退避的相贴,用唇渡给她一口酒。
      酸且略苦的柠檬味充斥口腔,竟然,只是果酒?
      “在想什么?”他把杯中剩下的酒倒进口中,笑得有几分别样神秘,“放松点。”
      凉意,像蛇一样钻进人心里。
      “我们聊一聊。”承旭小心翼翼的缩到床边,“你恨我,是吗?”
      “残暴?有些手段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不想,用在你身上。”方卓然透过杯壁看着她,无声的笑,“你也知道痛吗?”
      承旭合上了眼睛,心里渐渐浮起可怕猜想,因为害怕,身上本能的泛起米粒般的密密凸起。
      “可是我从来没舍得你痛,你怎么会痛呢?”方卓然诧异语声转为冷厉,“睁开眼睛!”
      “你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想要的如何,不想我如何。”承旭奇异的平静下来,眼如古井无波,“我不介意开开眼界,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自重逢以来,哪一件事我没有听你的?”方卓然松了手,酒杯摔到地上应声而碎,“你说不中止合同就不中止,你介意程臻我今天就没让他们夫妻出现。”
      方卓然又拿了一杯酒,缓缓缓缓啜饮,“你不是最恨记者的吗?还说他们是饭吃到一半之后发现的苍蝇,吃不死人恶心人,什么时候变了的?”
      他眼里燃起炙烈火光,“他碰过你哪里?嗯?”
      “有的男人有肌肤之亲以后,瞬间就觉得没意思,弃如敝履;有的男人,对方穿一件露肩装都介意很久。”承旭笑靥如花,双肩压抑微颤,“他们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私有物,不肯让其脱离视线分毫,到底,是哪种更可恶?”
      “我最想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像你现在这样,动不了的时候。”方卓然喝光了杯子里剩余的酒,陷入迷离回忆,“我动不了,也不想和他们说话,那个时候,我最想你在,只要你在,我根本不会那么孤独。”他第一次意识到以方家的权势,虽然要应付无穷无尽的人潮,但,要找一个人,也太容易了,但他,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很可怕……而你,说不定已经走出这种阴影,何必,再,把你拉回来呢?”方卓然放下空杯,再端起一杯热红酒,把温热的酒杯按在承旭眼角,“在这样矛盾的想法里,我居然一天一天的康复,好起来了,居然,没死掉。”
      “对不起。”承旭惊怔失语,很久之后,沙哑着声音开口,“对不起,我戒酒。”
      “站着堂堂正正活下去太难,可是,我会做到的。”方卓然微笑,“还是,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才要不停地去找别人,嗯?”
      他轻咬杯沿,满意的将她惊恐的神情尽收眼底,“乖乖,我们是老熟人了,放松。”他满足的叹息,继而狂放大笑,转而去咬她的脸,“残暴吗?你看,这算哪门子残暴?”
      脸上的痛感让承旭痉挛,氧气如一触即碎的薄冰,她说不了话,喉间唯有哽咽断续的气音。
      “唯有疼痛最让人记忆深刻。”方卓然轻轻吸气,“只两点,你不准碰我!”他的指尖如长钉般陷落在她肩膀,“更不准诱(河蟹)惑我!”
      疼痛在森寒的话语里稍缓,一声屈辱的长吟溢出喉间,艰涩似杜鹃啼血,“你、你、想我、我怎么样?”
      火星般的长吻落在耳后,灼烫柔软,方卓然话语刻骨阴狠,咬遍她脖颈每一处,“怎么样?欲(河蟹)仙(河蟹)欲(河蟹)死不是很好?”
      他起身,把剩余的酒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不多不少的一杯,“里面有我最爱喝的一种酒,乖乖,张嘴。”
      浓烈的酒液从唇角漫出来,浸透枕巾,“戒、酒,可、以、吗?”强烈的酒精味道令承旭剧烈呛咳,脸颊嫣红如醉,媚眼似丝,她话语清楚的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仿佛即将失控瘫软的身体也不存在,她一字一字外蹦,“我不碰你。”
      “我在过去,一周的时间复健超过十二小时,就是为了这一天。”他伏在她身上如同猛禽抓着猎物一样抓着她,他在她耳边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我最爱你,我要把你一口一口(河蟹)活吞下去,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占有你!”
      不知过了多久,僵麻的双臂恢复了知觉之后她忍着酸软用双手抵住他意欲再度压迫下来的胸膛,“这不是经由你开发的吗?”她揶揄地凝视着他,深深看进去,“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吗?”
      “他和我爸年龄差不多。”掌下的胸膛慢慢恢复柔韧,承旭眼内浮起无奈,故作不屑的撇嘴,“你啊!”
      方卓然死死扣她入怀,“别说话,睡觉!”
      “不要有下次了……”承旭放任被酒精包围,她困倦难当的放任自己走向梦境,“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
      “好。”
      这是承旭听见的最后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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