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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权煜凭着一腔热血,扔掉大脑,一路狂奔。
可真到了司恒永家,抬起的手反而僵在半空中。
虽然刚刚好像恍然大悟般冲了过来,可是现在那副顿悟又隐隐有消失无踪的迹象——咦?他刚刚懂什么了?怎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懂。
这种自我怀疑在要碰到门的时候骤然升腾而起,让他整个脑子都懵了几秒,我怎么过来了?我要敲门干嘛?
懵完原地呆了一分钟,权煜又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摘要了一下中心思想——不管是跪键盘还是搓衣板都一定要道歉到司恒永消气为止。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门,结果门在那里岿然不动。
恩?没人在家?权煜费力地思考,那现在怎么整?
在门口等等吧。
好像上次也是这样,话说再多几次的话,邻居估计都要叫保安了吧?
靠着门坐下,一只腿支起撑着脑袋,思维开始飘散。
由于司恒永不在家,他反而有些劫后余生般奇妙的庆幸感,懒洋洋的放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弱的咳嗽声让他回过神。
咳嗽?恩?
司恒永在家?
权煜扒过去贴上门,支起耳朵细细听了许久,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又不死心,试探着再次敲了敲门。
正当权煜死心的时候,门却开了。
权煜没留神,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
手随意撑了一下,却碰到了前面的人。
“不好……”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一声倒地的响声。
权煜迅速跳起来。
司恒永此时半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虚虚扯着胸前的衣服,胸口似乎极痛苦地起伏着。
权煜被他这幅样子吓得瞬间噤声,简直不知所措起来,他伸着手想去扶他,又无从下手。
司恒永半闭着眼,微微张着嘴呼吸,汗水打湿额发湿漉漉的,脸色惨白惨白像是透明般。
司恒永一看就是很痛苦的样子,可权煜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哪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司恒永这幅样子几乎让他瞬间联想到一万个糟糕的偏离现实的展开,心里急的不行,身体上却完全僵在原地。
权煜是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残废。
刚刚司恒永本来就坐在地上,司恒永其实还没看清是谁,只以为是推销,虚弱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麻烦您关一下门。”
权煜:“……”关你爷爷。
现在是闹脾气的时候么?这时候还顾着生气呢?
权煜刚火冒三丈,看到他的样子又迅速冷却下来,矮下身子,低声道歉:“老师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司恒永一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就僵住了,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微微睁开眼,少年放大的脸庞就在眼前。
权煜微微蹙着眉,实在不知道他要是还生气要再怎么办才好。面上也显了出来,真挚的道歉就带了几分急切的迫求。
那直白的目光让司恒永招架不住地侧过目光,眨了眨眼,生理性的泪水便沾湿了睫毛。
权煜视角:司恒永撇过脑袋并不愿意原谅这个狗比,而且还掉下眼泪表示人物十分委屈。
……他又想暴打自己二百巴掌了。
司恒永半掩着唇咳嗽了几下,纤薄的身体就摇摇欲坠晃了晃,权煜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犹犹豫豫想伸手去扶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满脸纠结,试探着开口道:“老师我送你去医院吧?”
司恒永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只这么简单一个动作,都做起来苦难异常。两眼更是忽然一黑,耳边更是轰隆隆作响,凭着仅剩的力气艰难开口道,“不用了,吃过药了。我休息会就好,你先回去吧。”
他简明扼要地拒绝,已经是没又余力去委婉送客了。
权煜:“……”你这怎么都不像是还好的样子吧?
可是本人表示了送客,如果还赖着他才会更心烦吧。
正当权煜犹犹豫豫着是不是应该先走的时候,司恒永晃了晃,斜斜向地上倒去。
一直注意着的权煜眼疾手快捞住,手下滚烫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惊。忙伸手轻碰了下他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卧槽你这都可以煮鸡蛋了!”说完后权煜自己呆了几秒,甚至发散思维胡思乱想鸡蛋要放哪里煮。
司恒永倒是没听见,昏昏沉沉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权煜没再犹豫,矮下身子,将他打横抱起,意外的重量让他皱了下眉,怎么这么轻?低头看去,沾着泪水的睫毛微微颤着,意识不清晰下都不安的表情。心便不知道哪里塌下去一块,轻叹了口气,踢掉鞋子,抱着人到床上。
盖上被子以后,权煜沿着床角坐下来,掏出手机在线百度:发烧了怎么办。
看了会,收起手机,起身去厨房烧水。
过了一会,翻出来个脸盆和毛巾,拎着烧水壶过来。
倒了杯水晾着,又拧了热毛巾,敷在司恒永额头上。
司恒永略略皱了眉,被子里不太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却并没摆脱掉,不满意地微微撅起嘴。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
权煜没忍住笑了一下。伸手去给他掖被角,手下却是一片湿。
探手过去,才发现没一会功夫,被子里就捂出了一身汗。
权煜又去翻手机问度娘,唔,出汗倒是挺好的,可是衣服要及时换掉?
好吧。
打开柜子,挂着一排看不出差别的衬衫。权煜又去翻,侧面一个格子里整齐叠着一沓棉质长袖,颜色也都是简单的黑白色。
整个衣柜都像是一两套衣服的复制品,一沓一沓也放的整齐,轻轻松松找了一套棉质衣服出来。
权煜去拍司恒永,“老师,你要不要起来喝点水把衣服换一下?”
司恒永隐隐约约听见声音,身子却沉得灌了铅一般,怎么也动不了,眉头蹙得愈紧。
权煜赶忙道:“那我帮你换?”
虽然是疑问句,却显然没疑问的意思。
一只腿跪在床上,一只腿支着身体,又不敢掀开被子,只把手探进去一颗颗解扣子。
胳膊怎么也从衬衫里抽不出来,权煜试了半天,试得满头大汗。耐心很快告罄,长臂一弯,托着背将他扶起来。
被子顺势滑落了一半,露出他解开的衬衫,瘀青过了段时日也没见消下去,反而成了骇人的青紫色。权煜一眼扫过去,没防备看到这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顿了几秒,权煜僵着胳膊去帮他脱衣服。
一脱衣服才看到,背上更是惨烈,浅痕上还覆着牙印。
权煜拿毛巾给他擦身体,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手下变成了个精致的易碎品。
套衣服的时候,没有空着的手,只好将司恒永靠在自己身上,去给他套袖子。
司恒永乖软地靠在他胸口,距离很近。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呼吸很重,滚烫的呼气扑在耳旁,权煜的耳朵便烧红了一片。
再顾不得胡思乱想,三下五除二擦完换了衣服。
又扶着司恒永哄着喝了两杯热水,直到司恒永抗拒得不肯张嘴才放弃,将他囫囵塞回被子里去。
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翻出来一根温度计测了测,38.3。这才呼了口气,擦了擦汗——感觉比打了一局加时赛还累。
权煜定定看着司恒永的睡颜。
他整个人含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大概是好了些,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痛苦,安安静静躺着。
权煜忽然想,他好像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
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像个鼓着的皮球默默漏气,明明特别生气,却安静地发脾气。
怎么脑子里那么多他生气的样子?权煜想了想,这些日子好像也没少惹他生气。偏偏他也容易逗,一逗就气鼓鼓的。其实,自己那么容易惹他生气,大概也是这张和权彬七分相像的脸吧。
权彬和司恒永……
他们两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旧情复燃?还是□□关系?
男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权煜忍不住浮想出来什么,又极快地压下去。只余下司恒永斑驳的身体在脑海里一直绕不过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伤成那样么?这不他妈扯淡么?
想了想,鉴于权彬是个人渣,他更加坚定这绝对是一场权彬那个傻逼欺骗人感情的骗局。
司恒永?
司恒永当然是无辜的受害者了,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是受害者说的过去么?
得出这么个结论,权煜也懒得深入想,抬脚去厨房倒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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