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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旧爱重欢
岁终,容盛集团的年会办得尤其热闹。
宾客盈门,笙歌鼎沸。一月未曾露面的容老爷子也亲临现场,为欢会贺词。
陶昱为容氏地产效力多年,早已声名远扬,连容老爷子都点名要接见他。
王总顶着一个微凸的肚腩,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才终于在餐桌角落找到他:“我的陶大总监噢,你怎么还在这儿,容董指名要见你呢!”
陶昱正抓着一大块糕点往嘴里塞,含含糊糊道:“饿极了,填个肚子先。容董不过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哪会真有心接见我这个小小副总监,您别为我忙活了,歇息会儿吧。”
王总苦口婆心劝道:“容董这叫礼贤下士,你若抓住了这个机会,指不定能升一个大职。”
陶昱依旧是摇头挥手,毫不在意。
王总恨铁不成钢地走开了,反倒换来容小少爷亲自前来相请。
“原来陶大总监在这儿呢!”容成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近。
陶昱自然地与他拉开距离,淡漠道:“不知容总有何贵干?”
容成轻笑一声,再度向前,在陶昱的注视下越贴越近,几乎要抵住他的鼻尖,笑得狡猾。
陶昱被逼得身子后倾,几乎站不住脚,却始终昂着下巴蔑视对方。
两两相视,不过片刻,到底是容成败下阵来。
“老爷子说想见一见社内工作出色的年青人,王总推荐你了,你去应个声么?”
陶昱见他期待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故作矜持道:“晚一些我会去的。”
“嗯?就不能同我一起去么?”
陶昱被他的视线灼得脸皮发烫,别开眼道:“这样多人,你也不晓得避嫌?”他说着,抬起一只手,将容成推开了些,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恢复正色。
容成偏头轻笑:“我又没做什么,避什么嫌!”
大厅中央人来人往、冠盖如云。
容成一本正经、泰然自若地携着陶大总监的小手,穿梭在旁人的目光中,至容老爷子跟前,立定,站得笔直,得意洋洋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家赫赫有名的陶总监!”
陶昱被他一句话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偏一只手还被攥在对方手里,尴尬十足。
容老爷子也未见怪,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丝毫不在意,反对陶昱笑得十分亲切:“小陶是吧,真是年少有为啊!能有你们这些俊杰人才做我们容氏未来的顶梁柱,真是我老爷子人生之幸啊!”
这话虽是客套,却实在叫陶昱无地自容。
若是容老爷子知道了自己同他宝贝儿子的腌臜事,恐怕便做不出这和蔼模样了。
陶昱心里慌张,面上却还装得十足,沉着地与容老爷子寒暄,顺道将容氏大少爷、二少爷都认识了一番,颇有年节时拜见岳家的风味。
一场普普通通的交际问候,硬是磨掉陶昱小半条命。
偏容小少爷还不肯放人,拉着大名鼎鼎的陶大总监四处问候了个遍,什么表亲故友、股东董事,折腾得比婚宴敬酒还殷勤。
“老四这是什么意思?”容二少爷望着容大少爷,眼中尽是迷惑不解。
与堂兄弟并算,容成排行第四,家中都习惯这样称呼,以显大家族安定团结的风范。
容大少爷瞥了一眼正在兴头上的容小少爷,淡然道:“容氏能有这样卓绝的人才,是该他得意。”
“人家陶总监再卓绝,有他什么事!”容二少爷谑笑道,“这小子,脸皮太厚!”
“也不能说没有……”容大少爷抿了一口美酒,意在言外。
“你刚才说什么?”
“没。”
绕着容盛酒店的宴会大厅一圈转下来,陶昱嘴角都笑酸了,终于挑着一个间隙,躲进了天鹅绒厚窗帘背后的露台,得以喘一口气。
容成今天这一出打了陶昱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人是怎么一个意思。
先前半个月来几乎就没怎么露面,惹得陶昱好一通气闷,这会儿忽然又拉着人四处问候,兴奋得像是即将捧出喇叭来大叫大喊,将两人关系公之于众了。
凭什么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陶昱越想越不服气,复又想起容成撒谎作假之事,只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偏还傻乎乎的,顺从得很。
“他倒不怕遭人闲话,他容小少爷,谁敢道他的闲话,”陶昱怅然若失地想着,“便是有不小心,也只有我自己会被人耻笑。”
话虽如此,容成今日之举却又是实实在在地暖化了陶昱的心。
容小少爷当着如此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了陶昱的手,脸上、眼神里头尽是满足,若换了是哪家的少女,怕不是要心动到立刻以身相许。
陶昱在工作上一向老成持重,在这情啊爱啊上,却实打实是头一次经历。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只差没蹦出来了。
忧喜参半,这是爱上人了。
露台外头寒凉的空气丝丝渗入,室温渐低,心口却暖,脸颊也烫。
再有一会儿,待到容成找见躲在这一方角落的美人,便连空气都被两人的热情燃了起来。
今夜的美酒度数虽低,味道却醉人。
容成搂着心上人的细腰,吻得肆意。
一帘之内是大庭广众数不清的目光,帘下两人情深忘我,丝毫不惧。
陶昱忽然体会到一丝禁忌的激情,纵然出格,纵然失当,却是前所未有的快活。
是因为抛却了什么,还是因为得到了什么?
夜幕临降,情/色动人。
一双爱侣,赤身交缠,水乳相融,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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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夜,陶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成洗漱完毕,站在床边整理衣襟袖口,见床上鼓起一团,知道里面的人醒着,也不拆穿,试探地问了一句:“我这就走了?”
无人应答。
容成眯起了眼,跨步到床边,扒开被子,将人捞出来,捧起陶昱的脸,前额抵着前额,小声嘟囔道:“我可走了,你也不留我?”
“走便走吧,让我再睡一会儿。”
“薄情寡义!”容成孩子气似的抱怨道,“怎的睡完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明明昨晚还亲热得很呢!”
陶昱羞得耳根通红,忙脱出手去捂他的嘴。
容成两眼笑弯了,望着他,嘟起嘴在人手心亲了一口,又偏下脸去蹭了蹭,复道:“早餐都给你叫好了,衣服待会儿就有人送上来,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陶昱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容成这才心情大好,迈出门去。
屋子里静下来好一会儿,陶昱还捂着脸,神情荡漾。
从前容成一贯是提上裤子就走人的,鲜少这般甜腻地与自己问候,倒叫人心慌撩乱的。
羞涩是真,别扭是真,喜欢也是真。
少女怀春,也不过如此了。
休息足了,神智回笼,陶昱这才忆起两人是在集团年会上逃出来的,他被容成引着走,毫不犹豫地就进了电梯,上了楼,也不知挑的是哪里的房间,鬼混了一个晚上。
中途离席也就罢了,坏就坏在偏偏是集团旗下的酒店,若被有心人看见,传到大老板那里,可就大祸临头了。
陶昱此刻只恼自己昨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话都还没说清楚,就被人撩拨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滚到了床上来,同初夜的情形一模一样。
也不是愣头青的年纪了,怎能连这一点耐力都无。
况且容小少爷连个交代都没给,又白白睡了自己一次。
两人这无名无分、乱七八糟的关系到底何时才能有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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