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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
江一扬一直在阁楼第二层里,等着沈彦回来。
一个人影从二楼的窗户上翻了进来,强迫性地擦了擦手走进房间。
“回来了?”她嘴里嚼着馒头,“怎么样?”
沈彦沉默了一下,狠狠搓着手:“这次不太对劲,她在那个地下室好像可以监视。”
“太犯规了吧!”江一扬蹙着眉,一口把馒头吞了进去,“我记得我们上学期才碰到过一次。”“不一定,”他略略压低了嗓音,“她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沈彦敏感地觉得这个教室场地非常熟悉,好像去过一样。
他伸手接过江一扬递过来的白面馒头。
江一扬摇摇头:“不清楚。但间余等级还好,只有二级。你打算怎么处理?”
楼上好像有嗡嗡的声音。
顾羿之尝了几口就放弃了满桌的“美味”,仰望星空还好,就表情比较惊悚,一盘烧焦的蝙蝠翅膀是什么鬼?
还有几条缠绕着的蚯蚓,听说高蛋白,有营养。
没有米饭。
比较高级的馒头已经被以权谋私的监督员偷走了,但学生们并不知情。
他放下筷子。
心头有一团乱麻,顾羿之觉得自己解不开,他蹙着眉盯着手上的腕表,秒针跳动着,发出走动的喀嚓声,非常悦耳。
黎凯乐也没有狠心下得了口,他扭头对垂着眼的顾羿之问道:“哎,你上午去干吗啦?”
“没什么。”他恹恹地盯着潮湿的地板。
“哦。”黎凯乐说,“我和刘进他们找到了李燕家。”
旁边刘进附和道:“嗯,不过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那边有点吓人。”说着他耸耸脖子,眼神中不经意流出几许不屑。
“你们看到了什么?”他又问道。
刘进沉吟了下,对身旁骨瘦嶙峋的老头说:“拿来一下。”
杨参拿出一个小布包,他慢慢揭开白布,露出一把布满红色铁锈的菜刀,刀柄漆黑,上面的不知道是锈还是血迹。
一股黑气浮在上面,徘徊着不散去。
顾羿之眯起眼睛,“这东西有点脏。”
“嗯,但是可能有用啊,我大着胆子拿回来的。”刘进说。
这个人显示出胸有成竹的意思,非常自我。顾羿之不经意皱了眉,随意问道:“这个不是你第一节课吗?”
“啊?”他愣了下,然后笑了,“你说的是,这是我第三节课。”
“不过兄弟,你还没介绍名字吧?”刘进的眼神骤然有些不自然,“我叫刘进,你呢?”
“……顾消。”这是他爸的名字。
顾羿之说罢默默看了一整桌人一眼,从包里掏出一瓶老干妈,迅速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老干妈果然是旅行出游必备之品。
沈彦咬了几口馒头,感觉寡味,面色不太好。看来他也得学学谢航临带点吃的,在课里不至于被饿死。
沈彦硬生生吞完馒头。
江一扬跟他说完话就下楼找谢航临要吃的了,不过这位小姐这次没成功,谢航临令人意外的没带吃的,他正在桌子旁干巴巴地啃快过期的干面包。
“积分可以换食物吗?”纪迎筠有点挨不住了,她身子有点单薄,不是特别健康。
坐在木桌上的江一扬头也不回道:“可以。但是谁会用珍贵的积分换吃的呢?哎,姑娘,你就当减肥了吧。”
“……”
顾羿之倏地出声:“积分很珍贵?食物要用多少积分换?”
另一个声音回答了他:“比如说,谢航临现在啃的面包大概要二十积分一个。”
微微侧头,正是沈彦。
“啊,”他应了一声,“谢谢您。”
沈彦没有说别的话,他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间余要提问了,自己准备。”
“间余?她叫间余?”顾羿之问。
“嗯。”
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是在某一个人的脑海里。
顾羿之的脸唰的变了。
“亲爱的顾同学,老师有一个问题先考考你,可以吗?”间余那声音空灵得像是幽灵,又像小女孩又像风在耳边呼啦啦的吹。
“不可以。”他说。
间余冷了冷眼。
“你没有资格拒绝。”脑海中的声音依旧轻飘飘的,带着点嗜血的冷漠,“我要问的是,我在哪里出生。”
他没有关于间余的任何资料。
间余的名字和这里主要人物的名字一个也沾不上边。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情绪。
纪迎筠见顾羿之瞬间变了脸色,心底不由得一紧;“怎么了?顾……消?”
“有点不幸,”谢航临没有再打趣,“他被抽中了。”
“艹。”黎凯乐狠狠骂一声,“我去你妈的间余。”
顾羿之冷静得不正常,他脸上的表情和谢航临所见过的都不一样,有人是慌乱,有人是恐惧,有人一听到铃声的那一刻就被吓疯了。
顾羿之不一样,仿佛他自己才是置身事外的人。
“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黎凯乐问。
“不能。”
诺大的房间一下子沉默下来。
还没有尝到死亡的恐惧的人们终于开始发抖了。
有两分钟的回答时间,答不出就得死。间余非常自信地抱臂站在地下室里打她的小算盘。
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身世。
从间余的直觉来看,这里所有学生的危险性都没这个人大。
但只是直觉而已。
因为间余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人也只是找到有关主线人物的一些情报,但即使如此危险性也大的可怕,所以她才要问这个问题。间余决定在杀了顾羿之之后再杀刘进。
那个人看起来也挺老道的,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了点,太自以为是,她只需要露个破绽,等刘进来钻,这人就会傻乎乎地钻进去。
学校……学校那边,她多得是办法。
间余思绪万千。
时间才过去十秒,而果断的低沉男声却骤然把她的思绪打断。
“就在这里,”顾羿之不容怀疑地说,“你出生在这座小阁楼的地下。”
“哈,错误……”
间余习惯性地想说那句话,然后猛地一愣,闭住了嘴。
她不敢相信地攥紧了手,木椅被摇得咯吱响,发出刺耳的尖鸣。
血丝一点点渗透出来,穿过薄薄的皮肤角质层附在了那个脆弱的位置。
“回答正确,奖励积分二十。”
站在原地的顾羿之倏地张嘴出声,眼角藏着浅浅的笑:“哎,沈先生,我可以买面包了。”
他停顿了一下,“还可以加点老干妈,又香又辣。”
沈彦骤然回神。
那个学生眼里又流光溢彩起来,像一对透彻的黑玻璃珠,藏着月夜般的温柔和笑意。
和回忆里的那张照片意外地重合。
“你没事?”谢航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是第几次?不可能是新生吧?”
“他是。”沈彦仍是面无表情地说,“我见过他。”
木桌上的江一扬也很诧异地看过来。
不能投入太多感情,因为下一刻就可能会失去你所结交的人。
所以江一扬小心翼翼地没和他们说太多话,以免对方痛哭流涕时自己会揪心会流泪。谢航临也是,只有沈彦仿佛没心没肺。
这人运气真是好,她默默地想。
她有一个深爱的人,在一场月考中被鬼怪拧断了脖子。
顾羿之说是那么说,但并没有真的浪费二十积分去买干巴巴的面包。沈彦出门时,顾羿之突然叫住了他。
“有事?”冷冽的风刮过门外人的脸颊,白茫茫的日光照着反射出耀眼的白色。
“带上我可好?”
失心疯?
大概是,沈彦想。
顾羿之双手插着兜,优哉游哉跟着面无表情的沈彦。
沈彦一副天寒地冻的脸,自带恐吓气场,可以吓哭小孩那种。
顾羿之想到这里,不自觉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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