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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
“红枝?红枝!”
脑袋一阵阵钝痛,让周韫舒叫了叫小丫鬟后,又闭上了眼。
这个时间,以往红枝早已进来唤她,今日怎地如此迟。
头还痛着,身边好似也有什么不对。
周韫舒闭着眼往床边摸索了一阵,却感觉到不同以往的温热,握了握,还有些软。
“夫人大清晨就投怀送抱?”
谢延景抽出了被周韫舒握着的手,转过身撑着脑袋面对她。
“要是夫人想的话,为夫也不是不可。”
说着谢延景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欲解开衣带。
周韫舒听到这些话,顿时被吓醒了。
这不是在自己闺房啊。
她已经嫁人了。
头疼。
睁眼看着新夫君正准备解衣宽带,慌忙地把手覆在谢延景正在解衣的手上。
“怎么?夫人想为为夫亲自宽衣?”
谢延景抓着周韫舒的手,引着她触碰衣带。
“那来罢。”
他还配合地挪开了自己的大掌。
周韫舒注意到他还穿着昨日的吉服,昨夜的记忆瞬间涌回。
这也太糟糕了罢。
喝醉了睡着不说,还让他替她卸钗解衣。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新嫁娘会做出的事。
周韫舒还在想着该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谢延景歪身轻轻环住了她。
“夫...夫君,该起床去请安了。”
周韫舒被外人环抱,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却推不动。
“夫人不急,娘方才传了话,让你好生歇着,不必急着去请安。”
谢延景不仅没离开,还凑在周韫舒的耳畔轻声说着。
周韫舒的身体瞬间绷直。
难道...真要在青天白日做这种事?
这...不太好吧。
太有损风化了。
“夫君,这,这不太合适罢。现已到了白日...要叫外人发现了...”
叫人发现,她这新妇名声还要不要了。
“夫人莫怕,我已经把人都遣了出去。”
“这屋子外头无人的。”
看来,谢延景非是要现在了。
周韫舒反抗不得,只好闭上眼。
谢延景原只想逗一下这位新夫人,却不知她当了真。
现今看她闭上眼,唇瓣微微颤抖,昨夜未卸下的妆容没被睡毁,反是更加与她的脸颊相衬,映衬着她愈发地柔美。
他的一只手手离了周韫舒的身子,又轻轻地抚上她的脸。
周韫舒只感觉人越逼越近,唇上突然有股温温的感觉。
谢延景松开了她,与她额头相抵,两人的嘴唇相挨着。
“夫人,骗你的。”
“娘还没差人来传话呢。”
谢延景故意沉着声音,说话的时候还会蹭到周韫舒。
周韫舒这会儿倒是被气着了,因昨日错过洞房的几丝羞窘顿时消失。
“夫君,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可这般欺人,吓得她以为真要这样做。
“快些起床罢,否则真就要来不及了。”
“这不是,怕你初初来,不适应,给你舒舒心吗?”
“那也不是这般舒心的罢!”
“没办法呀,你太好看了,为夫看着也是忍不住的。”
“况且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明明是新婚,二人也都是初相识,他怎么就能说出这等浮浪之语!
周韫舒睁着美眸瞪了瞪他,反正现下没外人,便就不必顾忌着什么。
谢延景也并不气恼,反而笑了笑。
“行了,起罢!”
他放开了周韫舒,先行起了身。
“还是说,夫人需为夫来帮忙起身?”
她赶忙起来,生怕他说到做到。
谢延景拿出今日要穿的衣裳,当着周韫舒的面直接换了起来。
她的脸霎时又通红了起来。
“夫君!可否至屏风处换!”
谢延景转头,便看见新夫人脸红红地瞪着他。
是了,他倒忘了,而今屋里头不再是他一人。有的事儿,是该避讳的。
“好夫人,都成亲了,就不必再计较这些了。早晚是要看的。”
他却没退至屏风后,依旧当着周韫舒的面儿褪去喜服。
谢延景换好后,走至外间敲了敲门。
“可以进来了。”
门被从外面打开,周韫舒在他走到外间时也趁机起了身。
她的衣物尚在嫁妆里,只能等着红枝拿过来。
“夫人,奴为您更衣罢。”
红枝带着另一位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鬟夏意,捧着今日要穿戴的衣物钗环跟着冯娘子低着头走进来。
女子的着装,尤其是新婚后的三日,尤为繁琐。
几位仆从跟着红枝夏意围在周韫舒身边。
“夫君,可要先传膳?我还需一段时间。”
“无妨。”
谢延景坐在小桌边,看着屏风回答。
“夫人不急,这点时间为夫等得起。”
“那就请夫君稍等片刻。”
说着就催促丫鬟们快些,她不想让人等着。
屏风后没了动静,周韫舒就在此时先走了出来。
谢延景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夫人无论是画着华丽的妆,还是未施粉黛,总是这般好看。
这婚事,是自己得了利。
“夫君。”
周韫舒走到他面前,行了行礼。
“我还需着妆,可能否再等片刻?”
她带来的小丫鬟夏意,是她身边最会画妆的。是以嫁来谢家,她只带了她们两个。其他人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放在了嫁妆庄子上。
不是她不需要那么多人,把衷心的人放外面,有什么风向,自己在大宅里,也或多或少能收到些消息。
谢延景挥了挥手。周韫舒看出那是同意了。
夏意的手艺她是毋庸置疑的,遂她闭上眼安静等着,连身边换了人都不知道。
这个描眉手法,好似不是夏意?力度也太大了些。
她睁开眼,一只大手拿着那小小一支的螺子黛,在自己眉毛上轻细地涂抹着。
周韫舒不敢动,只能放缓呼吸看着谢延景的动作。
“好了。”
“第一次描眉,若不小心把夫人画丑了,还请夫人多担待。”
“不过夫人这般好看,定是不会丑的。”
他移开了身,周韫舒得以看清她在铜镜中的样貌。
和夏意比,这手法,差远了。
但总归是能看的。
“夫君描得甚好,我很喜爱。”
“当真?”
“确然如此。”
怕他不信,她还特意掩着唇低头笑了笑。
谢延景端详了她片刻,扶了扶方才画眉时被他碰歪的发钗。
“走罢,去吃早膳。”
他牵着周韫舒走到外间。
丫鬟们早已将早点悉数地摆在桌上。
白粥还冒着热气。
“夫人可爱吃这些?”
“若没有合胃口的,就叫人换一批上来。”
“夫君,这些便足够了。”
“行罢,快些吃,快到时间了。”
饭毕,外头日光正堪堪透露几丝进来。
“夫君?走罢?”
“走。可还要拿什么?”
身后带来的两位小丫鬟捧着给谢家人的见面礼,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不用了,夫君,我们走罢。”
谢延景遂牵着她走在了前面。
今日天气甚好,本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日子。
但谢延景看着身边明眸皓齿的新夫人,心想,现在这般,好似也不错。
等二人走进堂屋,谢家众人纷纷望着两位新人。
谢延景握着周韫舒的手更紧了些。
谢丞相与丞相夫人坐在主位,含笑看着他们。
给两位长辈敬完茶后,谢延景扶着她起身认人。
“这是大哥。”
谢延清与谢延景长得很像,但由于早已在外有职务,多了些许官场人的气派。
“这是大嫂。”
许家大姑娘是位随和亲近的人,周韫舒一走向前行礼,她就立马扶起了她。
“弟妹快起。”
“日后你我二人就是妯娌,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不要嫌麻烦。”
周韫舒又是一礼。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这样说,也是暖了心。
“夫人...”
许宴如还想说什么,被身旁的大公子制止了。
谢延景没注意他们的动作,拉着周韫舒走到三姑娘面前。
“这是三妹。”
“二嫂好!”
三姑娘起身给周韫舒行了见面礼。
起初谢延婉听身边的小姐妹们说,她这位二嫂子长得其貌不扬,那日闹洞房隔远处瞧,感觉并不像面丑之辈。为此还不高兴了好几日。
今日挨近一看,哪像他人说得那般丑陋,分明比她见过的好多姑娘都好看。
周韫舒看三姑娘笑得开怀,并不像是排斥她的模样,心里更是一番慰藉。
幸好嫁了出来。
她从头上拿下一支珠钗,那是她娘曾送予她的。
“三妹,二嫂嫂未带贵重之物,这支珠钗,望莫嫌弃。”
她把珠钗递了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支珠钗意义不一般。
单看那构型与色彩,紫玉空镂双蝶互逐,还点缀着细碎的白玉,在日光的投射下泛着光泽。
只说价值,那便超过了其他珠钗。
且看得出年份已久。
谢延婉双手接过发钗。
“二嫂嫂,这个珠钗好漂亮。我很喜爱。”
“多谢二嫂!”
三姑娘笑嘻嘻地拿着珠钗仔细把玩着。
接下来所见的,虽然都是谢家的旁系亲戚,但能记住还是多记些好。
一番见面礼节下来,周韫舒大概认全了这些人。
谢延景轻声在她耳边问着,“夫人,累了吗?”
周韫舒摇摇头,这本就是妇人家的日常,怎会累?
虽是无趣,但她也只能如此。
送走了那些旁系亲戚,两位长辈也借口离去,剩下的也就只有三位平辈和谢延景夫妻俩。
五人干对着眼,还是谢延婉打破了这份寂静。
“大嫂嫂二嫂嫂,改日我们一起去十载阁看看罢!二嫂搜的珠钗好看极了,我也想去那儿看看有没有相似的!”
许宴如与谢延婉出去的次数多,这次自是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周韫舒却还是有点犹豫。
她原以为,作为家中排行第二的儿子,娶了夫人该是分府的,照今日他们所言,难道是不分的吗?
那也挺好,少了与其他夫人应酬的麻烦。
遂周韫舒点了点头。
这厢姑嫂三人相谈甚欢,那头冯娘子拿着那条元帕和打碎的瓷器敲开了丞相夫人所在的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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