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是阴天来着。

　　夕暮时分天空暗沉地没有灰白色的云层，晴日里活蹦乱跳的鸟儿失去踪影。

　　让人阴沉的气候。
　　莲尤回到家里时火影大人还没下班。

　　这个时间，估计前辈会随便吃一口再回来。
　　莲尤在厨房门口站了几秒——她并没感受到空腹感，于是转身回了卧室。

　　没有特别的理由。
　　心情变得郁闷起来，或许有外界因素的影响——天气、空气、独自一人的黑暗的家里。

　　莲尤缩在阳台的门框边角，紧紧抱起膝盖、把自己搂作一团。
　　指尖是凉的，被触及的手臂起了一层生理性反应出的鸡皮。

　　她缓缓阖上眼，试图用睡眠赶走心底的压抑。
　　失去了什么的人会有胡思乱想的通病。

　　但是前辈是即使如此，也能温柔地、笑着对待他人的人。
　　她还得多向前辈学习啊。

　　-

　　卡卡西疲惫地回到家中时，找了半天才发现在阳台门框边睡着的女孩。

　　暗部的工作想来也不少，卡卡西暗猜她也没比他早回来多久。
　　疲倦或者有些自闭的时候，她就会以这副缺失安全感的姿势睡觉。

　　面罩下的嘴角无奈勾起。
　　她是个孩子啊。

　　……
　　莲尤的睡眠向来很浅，所以在被男人搂接过膝盖、送回卧室的床上时，她清醒了片刻。

　　不过她很快又睡过去了——
　　以轻轻抱着卡卡西的姿势。

　　“真是的。”
　　卡卡西有些无可奈何地回搂住女孩，声音淡淡。
　　“今天的晚饭怎么办啊。”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抚顺着女孩的长发，他隐忍又珍重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没有语音和眼神交流，只是最为原始的肢体动作。

　　莲尤就能够表达出来“安慰我”的意思啊。

　　那可务必要负起责任来。
　　卡卡西想着。

　　他想起今天静音小姐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疑问。
　　对莲尤来说，她失去了许多的世界是以他为中心的，不管在她看来，他的身份到底是前辈、父母亦或恋人的哪一种。

　　严格来说，或许他的身份是这些的总和。
　　但那是因为莲尤只活在他身边。

　　指出这一点的静音小姐，表情中有隐忍的疑问。
　　“这……好吗？对你也好、对那孩子也罢。”

　　好吗？
　　卡卡西不知道这疑问的答案，但他知道他的想和不想。
　　想把这女孩限定在他身边，不想去考虑“或许她”和“以后她”的事情。
　　或许他们双方有更好更合适的选择、以后年轻的少女会后悔于她今天幼稚的决定，但那些是他不想考虑的事情。

　　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会意气用事——
　　男人微垂下眸，看着小姑娘漆黑的发旋。

　　早在她亲住他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理智考虑、合理安排——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才是更荒谬。

　　他轻喟叹着说道。
　　“……有点糟糕啊。”

　　事到如今，光是想到她应该睡在年纪相仿的他人怀里，他可都快要疯掉了啊。

　　-

　　莲尤睡眼惺忪地醒来时，是清朗的月夜。

　　她独自一人在因起身而泛起凉意的被窝里，窗帘拉了一半，清辉透过窗户落在地面打下半片白亮的矩形。

　　明明记得是前辈把她抱过来的。

　　来路不明的孤寂感和冷意自背脊骨髓向胸口蹿来——
　　这种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想被前辈紧紧抱住的感觉。

　　卡卡西抱着小黑猫回来时，正对上小姑娘一眨不眨望向他的眼睛。
　　“醒了？”

　　莲尤嗯了一声。
　　目光在男人怀中停了片刻，湿漉漉的毛发紧贴身骨、黑色的猫咪乖顺地窝在他双臂之中，对上她的视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小黑？”
　　她的声音带着空落的惊讶。

　　“是啊，这小家伙挠了半天门了。”
　　卡卡西提到这儿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猫怎么这么粘他家小姑娘呢？竟然连家里都能找过来。

　　他抱着猫坐在床边，小黑便很自觉地跃到莲尤身边，轻喵了两声，蹲在女孩的膝旁。
　　卡卡西好笑地偏过头，刚给小黑冲洗了下，他脸侧的发丝还悬滴着水珠。

　　男人弯起的笑眼下有着浅淡的青黑色，眉眼有成熟的、岁月的纹路。
　　一看就是很厉害的大人。

　　莲尤抿了抿唇。
　　——抱住了小黑，却不来主动抱抱她呢。

　　少女直起身，被褥与衣衫布料摩擦而过的声响在这夜间清晰地有一点刺耳。
　　她摘下男人的面罩，轻吻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颚。

　　让人意外。
　　卡卡西敛去眼底的惊讶，抬起手回扣住小姑娘的腰。

　　然后，回吻在她的双唇。

　　和平日里微甜的味觉不同，夜里她的味道偏凉与清苦，像是带着涩意的眼泪。
　　是又做了难过的梦吗？

　　他退开时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角。
　　少女因呼吸不是特别顺畅而染上粉红色的脸颊、水光闪闪的双眸。

　　——是个人都停不下来吧。

　　卡卡西想着，再一次低下头。

　　他们接了数次的吻、猫咪慵懒地换了两个姿势。
　　本单手回扣少女腰线的动作转变为双手将她拥在怀里，面罩被水液淋湿了一个边角。

　　他挑起眉梢，声音低哑地问道：“怎么了？”

　　莲尤偏开垂下的眼睫。
　　“……没什么的。”

　　怎么看都不是没什么的样子。

　　卡卡西怀疑地嗯了一声，将女孩压倒在身后柔软的床铺上。
　　她的黑发长了不少，男人好看的腕骨按住了些细碎的发丝。

　　“表情可不是在这样说啊，莲尤？”
　　他的语气是在陈述。

　　莲尤抬起眼。
　　比起“发生了什么”的说法，其实“只是突然想要撒娇而已”什么的，会不会太孩子气了？

　　女孩沉默了半晌。
　　她抿起唇。

　　小孩子有想要隐瞒的事情也很正常……也不是，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也不必无话不谈，正当卡卡西如此思考、打算撤回前问时——

　　莲尤轻轻弯起眼角，笑得淡且甜。
　　“我喜欢前辈。”

　　小姑娘无论何时何地的表白，那双暗红的眸子里会专注地映出他一个人。

　　她的信任和喜爱、她的万般情绪全部萦于他。
　　——是会让人这样感觉到的眼神。

　　看见卡卡西微愕然住的表情，莲尤乘胜追击地亲了亲他。

　　“我喜欢您。”
　　她的声音轻细且轻快。

　　……又来了。
　　平常里乖顺又安静，偶尔会主动撩人地不行，这样的反差更使她的表白拥有暴击效果。

　　卡卡西呆了几秒的机，认命地捂住半张脸。

　　这和年纪啊、经历啊什么的没关系，哪怕他是老师的身份，也会在被恋人连发直球时、像个年少轻狂的小鬼头一样心尖乱蹦。

　　他无奈又无奈地叹息道。
　　“……真是完败给你了。”

　　莲尤：？
　　他们什么时候有在玩游戏拼胜负吗？

　　卡卡西躺在她身边，把小姑娘搂入怀中，下颚贴靠在她的发涡处。
　　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莲尤茫然地眨眨眼，
　　“前辈输掉了什么吗？”

　　“……是啊。”

　　完完全全的输掉了。
　　他用像是抱着易碎品一般的、隐忍且克制的力气抱着乖巧的小姑娘。

　　输掉的赌注，是他这个糟糕失败者的后半生。

　　……

　　耳边鼓动着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

　　莲尤不着痕迹地凑近了点，极小声地问。
　　“不……做吗……？”

　　以拥抱的姿势、以她的音量，如果不是卡卡西有着作为精英上忍的过人听力，即便有骨传导加持，也估摸着是听不见的。

　　他沉默了下，发出了被降智的疑问。
　　“谁教你的？”

　　问完他就想到——莲尤在这年龄段接触到这方面完全是正常发展、毕竟虽然《亲热天堂》上画了一个打着叉围着圈的十八，但实际上……嗯。
　　这世上不照着这种规矩行动的才是正常人。

　　女孩说话时的暖热气息透隔过衣服。
　　“……前辈的书。”

　　莲尤不是会去主动看那种书的、正常的“坏孩子”。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会看他的书？

　　——有别的坏人带歪了小姑娘啊，那还用再想吗。
　　卡卡西打算问出口“是谁”、莲尤很自觉地解释起来。

　　“是我去监狱视察时听到的……唔。”

　　木叶狱牢里不全是凶神恶煞的极端之辈，会闲聊起来往国界边缘开车的泛泛之辈也有不少。

　　不务正事的闲聊之中嘛，对莲尤来说，认知之外各式各样的新大门就会打开。
　　“上了年纪就需要用这种方式解压啊”、“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嘛”、“越是老色批越有这种需求啦”……等等。

　　以上形容和前辈大幅度符合。
　　莲尤对“这种方式”进行了粗略的学习——简单地翻过了前辈的小说书。

　　……说不清现在的他是该感谢那几个人，还是该发动权威给他们加刑。
　　卡卡西有那么一小下、冒出来了十分正义的想法：她还是个孩子，做人不能那么禽兽。

　　虽然目前的情况是一个生理能力正常的男人、抱着自己的恋人、被问了这种问题。
　　但是他的恋人还小、这种事情应该慎重地、循序渐进地——怎么也得在结婚以后再提。
　　他作为前辈，就该在这种时候坐怀不乱。

　　小姑娘从他胸膛中昂起头，眼神天真又纯粹。
　　“不做吗？”

　　卡卡西：……

　　去他妈的坐怀不乱。

　　-

　　他这般年纪的成熟男性对待此类事情——可以用精力旺盛来形容。

　　莲尤最后心想，狱所里的那几人说的对。
　　别问，问就是什么都对。

　　-

　　其实莲尤有时会感到后怕。
　　后怕、幸运、感叹且悲伤。

　　在那个无限月读之中，她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拥有着母亲、拥有着一切、然而与前辈不过点头之交。

　　可是在无法改变任何的现实中，她拥有前辈便抵得上全部。

　　比起恋爱之情来说，实际上的感情要复杂得多。

　　不过有关于这一点，他们彼此彼此就是了。

　　-

　　没关系。

　　他们会相伴到很久以后，会在一起直到天空变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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