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带土有些摸不到头脑。

　　距离他们打败忍界之祖——大筒木辉夜已经过了十分钟。
　　在鸣人与四代目火影、他的老师道别过后，按照正常的发展剧本，身负阴阳两力的这俩人应该解除该死的无限月读才对。

　　然鹅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如此默契地选择去打一架。

　　他偏过头，看向宇智波鼬。
　　后者：别看我，管不了，不知道。

　　他再偏过头，看向卡卡西。
　　后者：没办法，随便吧，我都行。

　　这样也算得上是这俩人的哥哥（老师）啊？？
　　带土无语。

　　鼬的确不太放心——他的弟弟是个极端的性子，搞不好会因为执拗而做出什么，即便他死而复生了也有这个可能。

　　他看向佐助，想叮嘱句“注意分寸”，又觉得佐助不会听进去。

　　弟弟真的很难带啊。

　　卡卡西也不认为他们会听劝。
　　早在五影会谈后日这两人就立下了宿命一战的约定。

　　这约定或许成立在更早之前——鸣人和佐助在终结之谷时、或者在他们相遇相识、或者在他们出生时。
　　总之，他们的战斗是命中注定的。

　　天才和吊车尾的对决、亦是这世上彼此独一无二的竞争对手和挚友的对决。

　　他瞄了眼带土。
　　在这方面啊，不是一样的吗？他和带土，鸣人和佐助。

　　最后是樱站了出来。
　　“我说啊，你们要打架也不是不行，能不能先把无限月读解开？”

　　粉发姑娘皱着眉一副训斥的模样。
　　“反正你们要去终结之谷打吧？干脆先把莲尤他们放出来啊，大家又不会碍你们事。”

　　……
　　场面一度沉默。

　　带土向卡卡西投去眼神：学学，你的学生比你强势多了啊，你好没用。
　　卡卡西回了个死鱼眼：哈哈。

　　带土咂了声。
　　“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这神树的白茧是什么东西，但这玩意导致我和鼬没法从宇智波莲尤身上得到精神力——”

　　他们不知道灵力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那是为他们提供生命力的原动力。
　　失去莲尤主力工厂的灵力的时间不算太久，反应在身体上的影响不过是困意罢了。

　　佐助下意识向鼬求证。
　　他用酷酷的眼神询问了句“是吗”？

　　兄长摇头：
　　“……不碍事。”

　　鼬的考虑比带土多一些。

　　秽土转生的复活牵制诸多不说，术的前提便是需要牺牲人身□□。
　　“万世”给他们的第二条命，也一定是建立在汲取什么的基础上才得到的。

　　他的感触最为深刻在于——

　　当斑一刀捅进他的胸口时，有一股很温暖的、像温泉一样的力量涌进身体，使得那致命伤没能达成致命效果。
　　现在那里剩下的，不过是胸前一道子流点血的伤口。

　　鼬比起更快解决目前的身体状况，更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体状况。

　　宇智波知梨的“万世”搞不好比宇智波莲尤的“毗古”还要更牛。
　　这对母女都是什么怪物。

　　……
　　鸣人一副“事情就这样，本大爷也拿你没办法只好迫不得已喽”的表情，伸出右手做了和解之印的半个姿势。

　　好火大。
　　佐助黑着脸，同样伸出了右手。

　　在两人的皮肤以慢镜头的速度即将相碰时——

　　“做梦！”
　　佐助忍无可忍地抓住鸣人的手腕。

　　“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一决胜负！”

　　鸣人跟着咬牙切齿道：“噢！好啊！谁怕谁！”

　　……
　　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热血阳刚，眼睛里除了对方也就还有着燃烧得轰轰烈烈的斗志。

　　大家长们纷纷叹息。
　　——果然还是会变成这样嘛。

　　-

　　于是，继佐助和鸣人两个跑去终焉之谷后，场面变成了四方会谈。

　　战后的疲累终于有了倾泻的时机。

　　卡卡西“嘿咻”一声坐在地面上，睁着黑漆漆的眼睛。

　　这恢复的左眼说来复杂……宇智波斑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原本的万花筒写轮眼扣走，安回给带土，再抢了带土的轮回眼安给自己，一波套娃操作。
　　然后鸣人用阳之力给卡卡西新造了个原装左眼。

　　就这技术，鸣人回去突发奇想不当火影了可以去开个医院。
　　绝对爆火。

　　“说起来啊——”
　　在从远方传来一波接一波狂风地震的背景下，卡卡西很平静地问道。

　　“你们两个，现在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了？”
　　“关于你们为什么活蹦乱跳。”

　　樱反应过来，好奇地接话道：
　　“对诶！为什么……”

　　当初追击宇智波鼬的任务最终可是亲眼目睹到这个男人的尸体才作罢的。

　　卡卡西也没忘记不久前莲尤那一句“如果我能救他”。

　　从带土刚才的话语看来，他和鼬都是被救活的——被卡卡西所不知道的莲尤的能力。

　　带土默了几秒。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轮回外道转生术的的确确成功了，复活了真正的宇智波斑，术者的性命应当作为交换才对。

　　但在那姑娘的操作下，继胸口那股温暖的光亮后，他的确获得新生，身体状态和查克拉量都回到了最佳。

　　当时战况迫急，带土也来不及思考太多。

　　鼬算是对情况较为了解的。
　　他一本正经地负责起解说：“因为万世。”

　　一听这个词，带土想起什么。
　　“宇智波知梨……？”

　　在那女人临死之际，给他和鼬施下的最后瞳术？

　　搞笑呢吧，鼬灭了宇智波一族、他杀了她，这瞳术却是救他们的？

　　鼬继续道：“我和带土无法对宇智波莲尤下手是因为万世，我们能够复活也是因为万世。”

　　知梨小姐恐怕没有想什么，那位女性表面上十分温柔，内心中除了莲尤对他人没有几分温度。
　　所以不会在意他们会因此复活。

　　“原来如此。”
　　卡卡西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

　　怪不得他的小姑娘一定要去他们那面，想来原因就在于来自知梨的、名为“万世”的瞳术。

　　春野樱：？
　　明明这里有四个人，聊天室人数却是三。

　　“多管闲事……”
　　对带土来说这条命真的不在他计划之内。
　　虽然在被鸣人的嘴遁打败了后，计划这个词语就开始显得滑稽至极。

　　可他也没想过复活啊。
　　无限月读成功，活在幻术里直至死去；无限月读失败，他也失去存在意义。

　　为什么大魔头会苟活呢。

　　“顺手罢了。”
　　鼬淡淡地说。

　　带土：？
　　他疑惑地瞪着眼。
　　“什么意思？”

　　别告诉他宇智波莲尤的行动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是随心所欲来冲动行为而已。
　　什么样的傻子能放得下杀母之仇，做出来这种事情。
　　从他为野原琳选择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天起，理解这行为已经堪比再爱上其他女性一样地困难。

　　鼬用平静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对宇智波莲尤来说，用眼睛来换你和我的命不过是顺手。”

　　卡卡西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露了个笑。
　　他所拥有的女孩，对他人的感情笨拙又片面，仅有的那一点偏见也会努力成为善意。
　　“确实很有她的作风。”

　　他一副自豪且无可奈何的模样，眼里还带着浅淡的几分宠溺。

　　春野樱：……
　　十几分钟之前看见莲尤失去眼睛时，眼睛都气红了的人是谁啊。

　　-

　　其实无限月读的欺瞒效果，在她意识到这里是虚假的世界时，就已经解开了。

　　故而莲尤也想起来了，在对宇智波带土使用万世后窥见到的那位反派的黑化记忆。

　　所以她的无限月读里才会有活的好好的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
　　……莲尤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如果数年前的那个雨天，发现她的不是团藏，而是宇智波斑的话，她不会走上和宇智波带土一样的道路吗？
　　不会吗？不会吗？

　　冲动的时候人都能做出什么，可说不准啊。

　　完成了宇智波带土身上的万世，这样一看也没有那么糟糕。

　　琳小姐一直在看着他的话，为什么他不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
　　带土先生眼里若是映出万物美好，琳小姐也一定会感同身受。

　　莲尤想起母亲。
　　死去的人已经没有鲜艳多彩的未来，但活着的人可能会有。

　　这样肤浅的想法太幼稚且青涩，莲尤本就没有多少对他人人性本质的理解经验。
　　她只不过是尝试着换位思考、去尽可能以包容的角度评价别人。

　　不过——她还是会恨着宇智波带土的。

　　复活那个人、有了继续仇恨的目标，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生存的理由啊？

　　原本要逝去的、仇人的性命，以无害的姿势握回了自己的手里。
　　想想要比亲手杀了他还令人舒畅。

　　莲尤眨眨眼，才想起来现实中她是已经瞎了的。

　　被神树的白茧包裹住、周身一片黑暗的她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

　　……？
　　等等，为什么眨眼时会感觉到晶状体？

　　等、等等！为什么会有液体从眼眶流出来的自然而然的、没有阻碍的全程感觉？
　　她伸手摸摸眼皮，隔着柔软的皮肤碰触到微有硬感的眼球。
　　是眼睛。

　　莲尤：？？？
　　啊？为啥啊？

　　-

　　莲尤迷惑的源头——身有阳遁·造眼球术的漩涡鸣人正跟多年宿敌躺在河里看星星。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他们本来在与大筒木辉夜的战斗中就消耗了过多的查克拉与体力，一人一发大招之后纯就拼了会体术。

　　然后平手，两人跟死狗一样瘫着，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说啊，佐助。”
　　金发少年放轻的声音粗冽且沙哑，尾音有虚弱的喘声。
　　“现在你还恨着鼬吗？”

　　佐助平静地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接着，很少见地、率直地说道：“不。”

　　鸣人愣了一下，接着嘿嘿傻乐了两声。
　　震颤起的胸腔过气不顺，他很快虚弱地咳了咳。

　　佐助：……
　　“笨蛋。”
　　他轻嗤了一声。

　　笑意带上几分自嘲的意味。

　　-

　　……
　　“所以说，”莲尤犹疑地微歪了下脑袋，“我的眼睛是鸣人帮我恢复的？”

　　卡卡西揉揉她的眼角，“是啊。”

　　莲尤偷眯眯瞄了眼带上大兜帽、遮盖住面容的带土和鼬。
　　大家都从无限月读中醒来了，这两位叛忍估计也快离开了吧。

　　“……这样好吗？”
　　她的语气失落落的。

　　——在对两位可以被称为十恶不煞的坏蛋心软啊。
　　卡卡西不着痕迹地流转眼神，托起女孩的下巴使她看着自己。

　　“未来的选择要交给本人来做，我说的对不对？”

　　木叶村目前肯定容不下这两个人，宇智波灭族的事件可以扔给已去世的团藏背锅，也得是下任火影处理完过后。
　　至于带土……板上钉钉的四战引火线、主谋、幕后黑手，用什么借口开拓给其一个正常的履历都很难。

　　后续工作和难题一大堆，自佩恩来袭过后木叶一直处于毫无余裕的状态。
　　战争结束过后，有得忙了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呢。

　　莲尤迟疑了下，妥协地点头。
　　就算命是万世救的，也不等于他们是她养的宠物。
　　所以……这样就好。

　　看吧，他的莲尤总是乖得要命。

　　卡卡西俯下身，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力道还是不能如心所愿地、有几分强硬地将女孩拥入怀里。

　　这是他忍耐了很久的事。

　　“我不想有下次了。”

　　莲尤呆呆地任他抱住，肩身上的力气桎梏得她有些生疼。
　　“……什么？”

　　“莲尤，你是最重要的。”
　　他压低的声音暗哑且深沉，带着几分郑重的意味。

　　怎么让她再珍惜自己一点呢？
　　至少自爱到对坏死眼球来复活他人这种事情会感到犹豫的程度才行啊。

　　“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重复着，眷恋且温柔地蹭着她耳垂和锁骨之间的皮肤。
　　这个拥抱有着血和泥土的味道。

　　莲尤回抱住他。
　　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背脊。
　　“……我也是哦。”

　　少女温热的吐息扑撒在他耳边，声线温柔。

　　“多亏了卡卡西前辈，我才没能成为佐助君、也没能成为带土先生。”
　　“因为有您友善地对待我，我才可以有勇气自大狂妄地对待这个世界。”
　　“对我来说，一定、前辈也是最重要的。”

　　她的轻笑声清脆且清晰，少见地、坦率地多言多语。

　　“能够喜欢上您，真是太好啦。”

　　不幸的她遇上了他。
　　这是莲尤可以引以为傲的、不幸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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