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莲尤和鼬一起到达战场时，宇智波带土已经被打败了。
　　拔河比赛是忍者联军胜利，带土被强制抽出十尾、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真不愧是鸣人呢，洗白嘴遁实打实强力。

　　卡卡西前辈在和带土说着什么，两人的身边站着一位金发男人，他用无奈且怀念的目光看着两个学生。

　　……前辈他们的姿势不太妙，好像。

　　莲尤想着，让丽离了他们一段距离降落。

　　那里的三人之间流动着一种不容别人掺扰的气氛。
　　他们是过去的水门班，是师生、队友、彼此以命相救的关系。

　　莲尤不知道这些，她看着前辈有些难过的眼神，意识到，她真是对前辈的过去一无所知。

　　一直以来都把前辈当做仅仅是“前辈”的话，一无所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已经发展成了“恋人”关系，还是了解一些比较好？
　　她不是很有身为前辈恋人的实感就是了。

　　宇智波鼬跟着跳降在她身后。

　　青年端详着躺在地上的另一位宇智波，很快想起莲尤能够复活他的原因——“万世”。
　　而知梨小姐施布的另一个万世就在宇智波斑、现在是宇智波带土身上。

　　他看向莲尤，问道：“人柱力被抽出尾兽既难逃一死，你也打算复活他吗？”

　　莲尤古怪地看回来：“我看起来像是老好人吗。”

　　说清楚些，大战之际她还用了一只写轮眼来完善宇智波鼬身上的灵术的理由很充足。

　　当时宇智波鼬处在随时灵魂都能回归净土的情况下，如果不用万世，那就救不回来了。
　　她总不可能去净土找魂……除非再用一次秽土转生，然鹅何必呢。

　　再说，选择启动鼬身上的万世是她的善意冲动，过了这一刻她极有可能会理智地思考到，这个人弑亲屠族、到了那时，就有无数理由来停止她这个举动。

　　她已经理解到宇智波鼬的大义、知悉到他的牺牲。
　　对他的欣赏之情在经历过万世带来的共感时更甚，然而不原谅他杀了知梨、和欣赏他两种感情是可以共存的。

　　鼬沉默地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

　　其实，早在她以血为引、以眼为媒介在他身上施展完整的万世时，宇智波鼬把这姑娘开着写轮眼时的所见所感都体验了个遍。

　　这也使得鼬对莲尤的相熟度提高了些。

　　他是不知道莲尤在闭眼状态下，和卡卡西发展到什么关系。
　　可是莲尤的万花筒是为了卡卡西开的。

　　不难想明白一件事情。
　　——莲尤会不会转变想法、选择找些借口说服自己，从而同样对带土使用万世，关键点根本不在乎她认不认同带土。
　　关键点在于卡卡西先生。

　　紧接着，注意到微弱变化的鼬把发散极快的思维收回大半，兀然开口：“有什么不对劲！”

　　黑色的皮肤突然蔓延覆盖在宇智波带土身上，操控着他结出了外道·轮回转生术的印。

　　复活的对象——是真正的宇智波斑。

　　莲尤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在第一时间发现黑绝操控宇智波带土这一异变时，莲尤本有机会远程阻碍住的，但她选择让带土自食其果。
　　恶人就该受到恶人该得的报应。

　　她高高扬起手，掌心里化形出白蓝色的光状，灵刃成型。

　　接着、猛地向宇智波带土袭去。

　　卡卡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
　　场面和大概数分钟前，他一把苦无刺下去、被水门老师抓住的景象非常相似。

　　莲尤抿了唇，“前辈，这个人杀了我的母亲。”

　　卡卡西说不出来什么话。

　　他不想莲尤杀掉带土，那个场面想象一下都会让他感到内心五味杂陈。

　　银发男人欲言又止，发了一点的声音在看到她紧闭住的一只眼睛时又噎了回去。
　　在战斗中闭着一只写轮眼怎么看都是异常行为。
　　……为什么？

　　正要前往应战复活的宇智波斑的鼬，脚步滞了一瞬。
　　“……你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正在战争中。
　　连仅剩的写轮眼都没有了的话，她会很轻易丧命在这里。

　　提醒点到为止，鼬跟上佐助的瞬身离开了。

　　同样听到了这话，卡卡西松开了些抓着她的力道。
　　他想问“为什么要闭上写轮眼”、“怎么来的这么晚”、“你真的要杀带土吗”。
　　可正如鼬所言，如今哪有让他悠哉情报收集的时间。

　　他放开了手，说道：“……小心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莲尤动作顿滞了一瞬，反手以极快的速度一灵刃拍了下去。

　　本打算补刀的力道转变为仅针对黑绝的攻击。

　　黑绝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冒着蒸汽。

　　痛感强烈，黑绝忍不住哀嚎了两声，已经释放完轮回转生，他没必要停留在带土身上受这个委屈。
　　一滩鸦色的泥状液体从带土身上蹦出、潜入了地下。

　　莲尤俯下身，看着宇智波带土。
　　脱离了黑绝控制的带土也看着她。

　　怪尴尬的，本来此刻带土要是没有被洗白，他该冷哼一声，高贵冷艳地说“果然你是个二五仔”。
　　可是他现在也是二五仔！

　　“斑……带土，回答我一个问题。”
　　莲尤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少女的独眼显得气势更加凛冽。
　　“杀掉我母亲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她真是很佩服这个男人。
　　这个人分明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还能一本正经地诱导她为他打工。嗯？五影会谈那会儿还拿杀她妈的循环录像幻术搞她来着？

　　然后现在呢？洗白了？醒悟了？还想用轮回转生术拯救被他害死的人？
　　真是没有一点敬业精神的反派！

　　带土的呼吸一顿：“你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动手的不是宇智波鼬，而是他？

　　其实莲尤也是对宇智波鼬用了万世才看见的。
　　结下灵魂契约会有一定的记忆干扰，她作为主人的一方看到的比鼬要多很多。

　　一旁的卡卡西：……
　　他的好兄弟砍了他女朋友的妈，他心情好复杂。

　　水门蹭了两步，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道：
　　“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一击退灭了黑绝、还有着那么酷炫的通灵兽，甚至还和宇智波鼬关系不错？

　　这里要是直接回答正确答案，影响不太好。
　　水门老师虽然早就成家立业、孩子还在拯救世界，可他现在是秽土转生的；带土幼年丧妻、还是死在他的雷切之下。
　　——要是按实说了，仇恨拉得稳稳的不说，还会给他的老师队友造成心理伤害。

　　所以，这里要……

　　卡卡西偏了偏头，回答道：“我的女朋友。”

　　四代目：？？？
　　四代目嘎吱嘎吱扭头问道：“玩笑吗？”

　　卡卡西回道，“像玩笑吗？”

　　四代目的表情失去了颜色。

　　……很像啊！！！不是玩笑还能是什么啊！！！这女孩子和他儿子差不多大吧！！！你们差了多少岁心里没有点数的吗？！

　　隔了一段距离的莲尤和带土没听见他们悄然进行的对话。

　　带土没做回答，默然地移开和她对视的目光。
　　换作以前、或者十几分钟前的他兴许还能秉着反派良好素养，开麦嘲讽几句。
　　现在他倒什么也说不出来。

　　莲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就算一无所知，也多少猜得到这个□□曾是个好人。
　　之前被抽出十尾时，宇智波带土不过是奄奄一息的话，用过了轮回转生术的他死亡即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木着一张脸，转移了话题，“你复活的是宇智波斑。”
　　带土没说话。

　　被黑绝操控本就是他意料之外，只能说斑的计划每一步都布置的太好。
　　他以为他和斑一起在第一层，但其实斑在第五层。

　　以为自己是下棋者的人，往往都是棋子。
　　有一些好笑。

　　“你也是被利用的人。”

　　莲尤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胸口突然传来像是被撕裂开来的、强烈的痛感。
　　能够反作用影响到她的只有宇智波鼬。

　　在从方受到几乎足以致死的伤害时，主方也会感同身受，并且从方会从主方汲取灵力来转化生命力治愈自己，无关双方意愿。

　　她刚复活鼬没多久吧？那个人在作什么死啊。

　　少女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卡卡西一把过去撑住她几欲倒向地面的身体。
　　“莲尤？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地拽紧胸口。
　　灵力再以被龙卷风吹起的速度向鼬那边流去，莲尤还不是非常擅长从自然中吸收灵力，她才反应过来，生疏地吸纳起空气中的能量。

　　就算她是天才，这种极需要熟练度的技巧要做好还是不太容易。
　　她重重地深呼吸了数下。

　　痛感竟然让她找回了同理心。

　　“……前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莲尤看了看瞳孔逐渐扩散、眼中失去高光的宇智波带土。

　　她的身体很凉，卡卡西收紧了几分抱着小姑娘的力道。
　　“什么问题？”

　　少女的声音很轻。
　　“如果我说我可以救这个人，你会想要他活下来吗？”

　　对前辈来说，这个人一定很特别。
　　只是目睹了他们不到五分钟的对峙，莲尤也能判断出这个事实。

　　先不说之前两个男人一上一下的姿势多么糟糕，莲尤知道，她的前辈多年以来的愧疚和痛苦来自于另一位宇智波。

　　她多年以来会为了逃避母亲的死亡、而对墓园避之不及，可前辈经常会带些花去拜访墓园。
　　虽然她以前不知道前辈是去看谁，也没亲眼看见过纂刻着“宇智波带土”这一名字的墓碑。

　　可是看这两人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氛围、前辈的犹豫和痛苦，她就猜得到啊。

　　卡卡西有一瞬间的松神，接着表情重新变回为凝重。
　　“不会。”

　　先不谈莲尤为什么能救活死亡是既定事实的带土，早在带土选择想用轮回转生拯救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人们时，死亡便是他渴望的、算得上还不错的结局。

　　卡卡西对旧友心有愧疚，但这不代表他也会原谅作恶多端的带土。

　　即使带土是救了他的英雄、是他不可代替的队友、是他自神无毗桥之战以后为其所限的人生……

　　他在自己都没自觉的情况下微微缩颤了瞳孔。

　　——前辈的眼睛不是在这样说的啊。
　　莲尤静默地忍受着心口割裂着血管一样的痛苦，垂下眼睫。

　　真意外，前辈的不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她提出这个选择不全是为了卡卡西。

　　莲尤知道带土杀了她的母亲、是从主观感受看来绝对原谅不了的人。

　　可是或许正如鼬和带土所在考虑的一样，宇智波的灭亡是在这个忍者世界的体系下不可避免的。

　　早在对宇智波鼬心生欣赏时，莲尤或多或少也有了奇怪的想法——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非死不可的。
　　也没有□□是以杀人为乐的。
　　说到底，都是为了保护什么而选择了迥异的道路。

　　所以会显得仇恨是无处可去的垃圾情感。

　　佐助怎么那么厉害啊？前能杀鼬后能杀团藏，仇全都能报。

　　她只能在复杂的愁绪海洋之中靠着冲动做决定。
　　一时兴起想要手刃宇智波带土，又一时兴起想要给他一个用来赎罪的余生。
　　全都是冲动。

　　莲尤叹了一口气，动作有几分不顺畅地推开了卡卡西，半跪在宇智波带土身旁。

　　她咬破指尖时，心想这程度，远远不如鼬那面作的。
　　真奇怪，怕疼得要命的她现在能一本正经地想到这种吐槽。

　　她将手指按在带土的胸膛时，默默在心里下了主从命令。
　　——活过来之后，就拼尽全力地保护她和前辈吧。

　　毕竟，她快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明亮却不耀眼的光芒自宇智波带土的胸口浮现、越来越亮，而莲尤的视线范围内，这光在逐渐消失。

　　人逃不开某一个定律，大约两分钟之前她还在和鼬说“我看起来像老好人吗”、一分钟之前她还想给他补上一刀，现在她正在当老好人。

　　经历过能够吞噬掉自我的痛苦与怨恨之后，莲尤仍然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鼬也好、带土也罢、甚至团藏大人。

　　莲尤闭上眼、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思考是——

　　母亲也一定会这样想。

　　-

　　在一旁潜伏了许久的黑绝终于知道异变出在哪里。

　　鼬的死亡是他亲自确认过的事实，可不久前也确实有一个活生生的鼬站在他们眼前。
　　带土的死也是不可能会被避免的事实，可他现在重新恢复了有力的心跳。

　　异变在于宇智波莲尤。
　　她能用一只眼睛换人一条命！

　　要是早知道这情报，他就该让斑把主意打在这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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