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窗外，明月清朗，长夜漫长。

　　他扣着女孩儿的后脑吻她。

　　上次是小姑娘主动，狡猾又让人怜爱地逼着卡卡西心软，逼着他承认自己是个变.态。

　　这一次不一样，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一开始亲上去时用了力气，又怕真的弄疼了这姑娘，他散了力，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

　　莲尤怔愣地望着他。

　　卡卡西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地懒散。

　　“你不是说什么回复都不会拒绝吗？”

　　“我接受了，所以要哭就过来找我哭，别小小年纪在这儿装深沉，这世道谁没几个血海深仇？九尾人柱力还在隔壁吃拉面呢。”

　　他这半生，死父亲死队友死老师，一路上尽是丢脸地失去，直到有个女孩过来拽住他。
　　卡卡西觉得，这小姑娘哪哪儿都好，就是太容易自妄菲薄。

　　就因为难过得要死，就把对他的喜欢压低得卑微到不行的地步，问过他本人了没？

　　莲尤像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玩笑一样眨眼。

　　卡卡西也觉得不可置信，这姑娘前后态度反水得莫名其妙——好吧，比起这突然转变成四战的魔幻现实，她的情绪和决定倒有点能理解。

　　他不知道莲尤经历了什么，但总能感觉得到那是份重担，她从困在笼中的金丝雀变成了失去翅膀的金丝雀，这是有差距的。

　　莲尤声音拔高了半个调：“前辈！我接下来要去找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的身上留着宇智波知梨的“万世”，现在觉醒了灵力的莲尤能够准确无误地感知到——所以她要趁着能感知的时候把母亲的灵魂找回来！

　　这个人究竟搞没搞懂她在干些什么啊？

　　她可是要反水、倒戈、背叛木叶、成为叛忍！走上宇智波佐助的道路！

　　现在团藏大人死了，她干这事儿再合适不过！没有复仇对象不妨碍她成为叛忍！

　　卡卡西抬手摘下了护额。

　　他刚亲过去时，护额的铁片磕在小姑娘额头上，她白嫩的脑门上留下一片红。

　　为什么摘下来？
　　因为他保不准还会不会亲啊。

　　银发男人懒洋洋道：“和叛忍谈恋爱是有点儿麻烦。”

　　莲尤：？？？
　　这个人真的有在和她一个频道上聊天吗？

　　卡卡西把脸凑过去，两人鼻尖相抵，他问出来的话跟这之前的对话没什么关系。
　　“讨厌吗？”

　　莲尤只是睁大那双揉碎了难过的眼睛看着他。

　　比起是在无言地向他传达“救救我”，卡卡西一时觉得她像是在说“吻我”。

　　——魔怔了吧。
　　他轻轻亲了小姑娘一下，再退开，距离却没拉得多远。

　　“想去就去啊，我可没打算拦着，你第一次有了这么自主的想法我欣慰还来不及……虽然说是去当叛忍，让我心情复杂唉。”

　　卡卡西是真的没在担心，这姑娘在团藏手下这些年杀的人少吗？杀的人都该死吗？

　　莲尤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本就没有对错，这会儿倒戈又为什么要由他评判对错，他算个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早就开始思考自己的作为应不应该。

　　倒戈过去也不过是想找些什么而已，有了自主性，她怎么都不可能是去为非作歹，卡卡西太了解这姑娘本性多软了。

　　卡卡西也已经从宇智波斑那里听了宇智波灭族的真相。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团藏大人是灭族的主谋，把你强留在我身边、让你为木叶而战斗才搞笑吧。”

　　他珍惜地摩挲了几下小姑娘软嫩的脸颊。
　　莲尤这一回的眸子里有了水濛濛的雾气。

　　与泫然欲泣的小姑娘不同，男人弯起了眼来。

　　“对啊……想哭的话在我面前哭就好了。”
　　他喟叹着、奖励似地说。

　　莲尤抽噎着，好不容易戴上的盔甲全部溃不成兵。

　　卡卡西垂下头，轻细地吻着小姑娘眼眶掉出的泪珠，再亲亲她右眼角的泪痣。

　　……对莲尤，轮不到他去隐忍。

　　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女孩就会自顾自地脑补，然后逃得要多远有多远。

　　还得感谢之前死过一次呢，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慌张的她逼到承认自己的喜欢这一地步。

　　他的人生已经够惨绝人寰了。

　　救赎莲尤，是对他而言的救赎。

　　-

　　月光淡凉得像水。

　　莲尤不久前还觉得这月光有些冷，现在这冷意倒是正好。

　　她向后靠了一点，背后的胸膛热温。
　　“——前辈，我可是要去宇智波斑那里哦？”

　　卡卡西将下巴抵在她肩窝，缓缓蹭了两下。
　　“嗯，我跟纲手大人说。”

　　莲尤：……？
　　这，这么明显的叛忍行为还要和火影大人上报的吗。

　　莲尤磕磕绊绊地开口：“……那、那我还能去了吗？”

　　这姑娘又在想什么。
　　他总不能真把叛忍这帽子言之凿凿地扣在她头上啊。

　　“我去说你是去当二五仔。”卡卡西说。

　　——可她也不是去当二五仔的。
　　莲尤本来就没拿过木叶的护额，她多年来过的像是团藏个人下属，要是去了也就去了，还真说不出个理来。

　　卡卡西同样想到这，搂着小姑娘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现在他有了一种实感，他是莲尤的枷锁，是某一天这女孩儿迷路时的归宿。

　　“我会处理的，莲尤做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嗯？”

　　莲尤唔了一声，“这会牵扯到前……呀！”

　　她话没能说完，因为不正经的银发上忍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小姑娘莹白的耳垂。
　　这里刚刚因为害羞而充血红得不行，这会儿又被他咬地泛起粉红。

　　卡卡西懒懒地问：
　　“我说啊——莲尤，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你有这个自觉吗？”

　　窝在他怀里、背对着他的小脑袋轻点了两下。
　　细软的头发跟着挠在他手臂与胸口，有轻微的痒意。

　　——虽然这发展速度有些太快了！
　　莲尤闷闷想着。

　　她也没立场说这话，光速意识到自己感情、逼着前辈强吻前辈的也是她没错。
　　……只能说苍天饶过谁嘛。

　　没饶过小姑娘的卡卡西继续说：“有这个自觉就少提牵扯不牵扯的，懂了没？”

　　以前他是大家长时，就被这经常出现的距离感搞得很烦。
　　现在……还要被她当外人看，没道理。

　　莲尤意识到这样的说法会让前辈不快，乖巧地点头。

　　真乖。
　　卡卡西心里想着，语气淡然地说：
　　“好了，睡觉，明天你前辈我还有会要开。”

　　莲尤翻了身，将整张小脸埋进他怀里，伸出细细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他。

　　……真要这姿势睡觉？
　　后半夜岂不是要焖醒小姑娘啊。

　　他失笑，手上却环紧了女孩。

　　-

　　莲尤第二天就走了。

　　她好像自有情报源，对方向把握得很明确，避开巡逻的暗部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纲手忙于编制应战四战的战斗人员，问到莲尤时卡卡西随口糊弄了几句，“二五仔”的说法还真就被信了。

　　他是差点当上六代目的人，纲手对他的判断和选择很是信任。
　　——火影大人不知道，这的确是出于私心。

　　-

　　晋升了一个版本的莲尤，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她过去的面无表情如果稍有变动实在好猜，是会被一眼看穿的类型。
　　而现在，这一身黑色披风的小姑娘脸一板、整个人酷得很，没人能怀疑她的面瘫质量。

　　故而，在没有面具的遮盖下，宇智波斑这一回已然猜不出莲尤的心下所想。

　　斑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莲尤没回答他。
　　她叫出通灵兽，笔直地飞到这儿，完全没迷过路，一共半天的时间都没用上——灵力雷达真的好用。

　　莲尤自顾自开口：“我要向木叶复仇。”

　　一共九个音，都发的清晰又冷漠。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我拿什么信你？”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冷冷地说：
　　“我找到了你，一个人前来，不够吗？”

　　有他的情报，却什么势力都没有告知，只身来到宇智波斑的隐蔽大本营。
　　这诚意已经很够了。

　　宇智波斑也知道，但他更莫名于为什么莲尤找得到他。
　　要是她有意投奔他们，应该由监视她的白绝分.身带来啊？白绝呢？

　　这姑娘没有半点会透露有关信息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在宇智波莲尤身上变化了。

　　她凝视着橙色面具，“你打算就这样和我聊天？”

　　宇智波斑：“是啊。”

　　莲尤眯了下眼。

　　——不用急，只要想办法碰到那股灵力就好了。
　　可是怎么碰呢？

　　他甩了袖子转身向地下走去，莲尤保持着七步距离跟了上去。

　　黑乎乎的、潮湿的、全是石头的大本营。
　　还不如她老东家的据点气派。

　　跟着走了一段湿滑崎岖的石阶路，莲尤看见了黑发少年。
　　宇智波佐助用“果然如此”的语气哼笑了一声。

　　宇智波斑顿了步子，回过头。
　　“佐助，招待下新成员。”

　　-

　　莲尤看了看一如既往难以接近的宇智波佐助。

　　还有一个“万世”就在这个人的哥哥身上。
　　但是宇智波鼬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万世”会怎么办？跟着消失吗。

　　知梨的灵力是会印在灵魂里的。
　　秽土转生是不是能试出来？

　　她本想先去找机会去和斑碰一碰，可是看来后者不仅很警戒还很忙。

　　“万世”不仅仅是万花筒写轮眼自带的瞳术，本来宇智波知梨的万花筒就不是用正常途径开眼的。

　　灵力可以催发勾玉甚至写轮眼的生成，知梨是买了挂。

　　“万世”是用灵魂施下的言灵。
　　母亲不惜用魂飞魄散这种结局也要保护她。

　　莲尤垂了眼帘。
　　以前以为知梨死了就死了，她是真的运气好才活下来的。

　　现在一看哪儿是这回事。

　　……
　　刚换上兄长的眼睛不久，宇智波佐助还不习惯见物时间太长。

　　他随手扔了个白绝过去。

　　“诶——！佐助！好过分诶！”
　　白色的诡异男人委屈地喊道。
　　佐助理都没理他，直接离开了。

　　莲尤：……
　　晓组织的成员们真是截然不同。

　　上限能高冷牛批如斑和佐助，下限能憨成白绝和飞段。

　　白绝非常自来熟且可爱地窝到她身边来，成年男人的声音硬被他用的带上几份天真。
　　“斑怎么会同意你在这个关头加入我们啊？区区一个木叶的暗部？你有什么能力吗？”

　　莲尤：“……我有万花筒。”

　　“哇噢！好酷！那到时候分派你去对付写轮眼的卡卡西就正好了诶！”

　　莲尤老实地说：“那是我的老师，我打不过。”
　　而且那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会打。

　　白绝：？
　　白绝脸上的小表情一下子就失落下去了。
　　“那你有什么用嘛？连卡卡西都打不过？我还期待了一下你会很厉害呢？”

　　莲尤被问愣了愣。

　　这人怎么还期待一下？
　　“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白绝叹道：“区区拖延时间我也可以唉！你这万花筒有什么意义，完全不特别嘛——”

　　莲尤：……

　　竟然接不上他的话，心情复杂。

　　-

　　几乎都是白绝在跟她聊天。

　　宇智波斑有要事去忙正在外出——不是去回收轮回眼、就是去和滑溜溜的蛇做交涉，而宇智波佐助整天捂着眼睛，跟个隔绝世外的入魔僧人一样。
　　这两位都很有反派素养。

　　只有白绝喋喋不休，莲尤听到他那句“像我这样的还有十万个哦！”脑子不可置否地大了大。

　　一个都能话唠成这样，十万个？
　　第四次忍界大战原来要靠语言的力量打。

　　不愧是宇智波斑。

　　……
　　莲尤一个新人能听得到这么多情报也挺非常规的。

　　按照白绝的说法，他也受了斑的指令，战争一触即发就在眼前，保密情报、不透露给她的做法已没必要，毕竟马上外面就要演真的。

　　白绝眨着他灰绿色的眼睛。
　　“斑斑说，你到时候等着和佐助一起行动就好了。”

　　……
　　这句等着佐助一起行动太滑稽了。

　　因为没过很久，佐助就给白绝捅了个对穿。

　　莲尤有些迷惑地看了眼冒着烟的白绝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再来个对穿，以配合“一起行动”这词。

　　宇智波佐助背着光、俯视着她。
　　那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阴影中闪着红光。

　　“跟着我行动，还是去找斑，你自己选。”
　　他冰冷冷地说。

　　莲尤抿了下唇：“你不去找斑？”

　　按照斑的计划，佐助的新永恒万花筒磨合好了就过去找他汇合，之后召唤十尾。
　　可这人刚把白绝捅了。

　　佐助挑了眼角，语气桀骜又淡漠：“我有其他打算。”

　　其他打算？除了去战场还能去哪？
　　可是要去给斑打工的话，为什么要把白绝捅死啊？

　　莲尤一时看不出这人到底也是不是二五仔。
　　她没有犹豫很久，几秒后道：“走吧。”

　　-

　　想来莲尤投靠斑的时间很为急促。

　　但是莲尤跟宇智波佐助的相识——该怎么说呢，知道对方也有几年，而且都身为仅剩的写轮眼，颇有种丧家犬惺惺相惜的弱败感。

　　两人跃行在森林之间。

　　莲尤面色不变地打量着前面少年的背影。

　　宇智波佐助头都没侧一下，冷冷地说：“什么事。”

　　写轮眼进化过的佐助对视线的感知力又上了一层，他很轻易就能注意得到她的眼神。

　　莲尤欲言又止，犹豫了好几颗树。
　　她想问“弑亲不会难过吗”、“你就不想念你哥吗”，又觉得这些个问题很讨人厌。

　　最后她斟酌地问出来一句：“……鼬是不是很难打败？”

　　宇智波佐助：？
　　这是什么问题？

　　他偏过脑袋投过去一个古怪的眼神。
　　“也就那样。”

　　莲尤眨眨眼，黑色的披风被吹过的风刮地猎猎作响。

　　她沉默了一会。
　　然后说：“那就好。”

　　……灵力雷达正在滴滴作响，他们所在前往的方向正有个相对而来的、身上带着“万世”灵力的宇智波鼬。

　　这也太巧了，她都要怀疑宇智波佐助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雷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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