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侍妾

　　第014章 偏心

　　花瑢一进门，老爷子花鉴信开口就问，“小五，为什么还是不愿支持白掌柜？你知道这位置有多重要。”

　　花瑢回道，“就是重要，没有我的支持，也一样在投票时胜出，才更能服众。父亲让我支持白掌柜，实则是把我推去应付大哥、二哥，他们本是对白掌柜不满，我一表了态，他们倒变成对我不满了。”

　　“那武家的事呢，考虑得怎么样了？可是要把赵虞送走？”

　　“自然不能送。”

　　“那你是愿意花点钱息事宁人？”

　　花瑢蹙眉，“就不能是第三种办法吗？”

　　花鉴信严肃道，“小五，你别动退亲这心思了，我不答应。姻缘大事，岂能儿戏？”

　　花瑢感到费劲，索性做出纨绔的样子来，“反正，我要留下赵虞，我也不会给武家钱，要给也是父亲您给，毕竟是您力主与武家联姻的。”

　　倒也不是老爷子非要和武家结亲，实在是武家看中了花家富足，非要结亲，花家若是推得干脆，以后生意上少不了要惹上些麻烦。小鬼难缠啊。

　　花鉴信问道，“小五啊，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你的兄弟们成亲时，我都送了钱庄股份，你的那一份，我自少不了你的。眼看你就要成婚了，这个时候，怎的突然闹小孩子脾气？”

　　花瑢反问道，“父亲难道认为，我不在意自己娶的女人是谁吗？我是看中了钱庄的股份，才隐忍至今吗？当初把九弟不要的婚事推给我时，父亲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他这一连三问，把花鉴信问住了。

　　花鉴信语气缓了缓，“怎么就说是推给你呢？当初我也问过你的想法，你也是同意的。”

　　花瑢道，“我从未同意过，一直都是你与姨娘再三地劝说，劝说的次数多了，我便懒得与你们分辩了。你们就默认我同意了，或者，你们从心底里认为我应该同意，不该违拗你们一分。你们从来不关心，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话换作九弟说出口，父亲便不会这般不当回事。”

　　花鉴信哑口无言。

　　花瑢又道，“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争什么，可是，不该我背的锅，不该我吃的亏，恳请您也不要强加在我身上。股份我可以不要，钱我自己能挣，至于与武家的婚事，父亲一定要维持，我也无谓闹得大家脸面难看，大不了就是把武慧儿娶回家，好吃好喝供着罢了。”

　　花鉴信问道，“你不喜欢武慧儿，若是退了亲事，你又想娶谁？”

　　“我不想娶谁，这样一门亲事，已经让我对姻缘二字失望透顶。我谁也不娶，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好了。”

　　“小五，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啊？怎可如此负气而为呢？”

　　花瑢道，“若是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花瑢离开老爷子的住处，便出了门，傍晚时才回到家中。

　　赵虞迎他进屋，“五爷，您请来的大厨已经把八珍汤炖好了，好香啊。”

　　“那你喝吧。”

　　赵虞盛了一碗，端给花瑢，“五爷也喝。”

　　花瑢摇摇头，“没胃口。”

　　他这般神情，就知他一早去老爷子那儿谈得不愉快。

　　赵虞想安慰他，说起了以前的旧事。“五爷，其实奴馋这汤许久了，您可知为何？”

　　“我不知，你讲给我听听。”

　　“从前家中还没破落时，奴家教甚严，轻易不许出门，奴听闻八珍汤味道鲜美，就派了丫头去预定，到了预定的那日，奴正要偷偷溜出门去，结果被父亲抓个正着。奴不仅没喝上汤，还被罚去祠堂跪了一夜，奴身边的下人也挨了板子。如今父亲不在了，奴还是耿耿于怀，一点小小的错误，何至于如此严厉的管教？奴至今仍是觉得，父亲从小就不喜欢奴，并且他的不喜欢仿佛没有什么缘由。”

　　花瑢觉得，这经历倒是和他很像，花老爷子不喜欢他，常常把他视作辅佐小九花琰的工具，花琰不答应的婚事就推给他，又有什么理由呢？

　　“他获罪前，京城的御史来到江南，他对自己的结局，其实是有预感的。他开始考虑家中子女的出路，四处寻人托孤照顾弟弟，还紧急地把奴庶出妹妹赵湄嫁出去避祸，哪怕增加一倍嫁妆，哪怕进门为妾，可偏只有奴，他未曾尽力庇护。”

　　花瑢道，“你那时不是已经许了人家？听说，你许的是从四品左参议方家的公子方楚隐。”

　　提到方家，赵虞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时，方家也预感到了赵家有破落之相，翻脸不认人，乘人之危，要求奴与赵湄一样带双倍嫁妆，还得自请为妾。父亲舍不得这双倍嫁妆，宁愿奴被圈禁，落得沦为官奴乐伎的下场。方家欺世盗名，事后还撒谎声称，方家几番劝说奴早早嫁进门避祸，是赵家自己预感大厦将颓，不忍心连累方家，主动拒绝了。方家全然忘了，当初为了攀附赵家，又是怎么低声下气求着奴下嫁的。”

　　花瑢道，“方家如此乘人之危，实在为人不齿。所以啊，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悔婚一事，实非君子所为。”

　　赵虞瞧他神情冷清，话中透着些许无奈，猜想他莫非也有过悔婚的念头？

　　武慧儿还没嫁进门，武家就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口要他扶持，开价就是五万两银子，这样的人家倒也的确是让人却步。

　　不过，他有此感慨，想必也不会轻易做出改变。大家族之间的联姻，牵扯的利益甚多，不是重大的变故，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八珍汤香味浓烈，在日新院里弥漫着。锦涓闻着这香味，只觉得它特别刺鼻。

　　锦涓想起了程杞对她说的话：“五爷让我查你最近在干什么，我只能如实禀报。你自己想想办法吧，想来，五爷不会留你太久了。”

　　一想到这儿，锦涓跑到了李桂枝的住处，痛哭流涕地寻求庇护。

　　“姨娘，您把奴给了五爷，奴是一心向着五爷的，可五爷不喜欢奴，怕是不久就要把奴赶走了，您救救奴。”

　　李桂枝很为难，“你虽是好心，可他向来不喜欢告密之人。算了，他要是赶你，你回来伺候吧。”

　　锦涓哀求道，“姨娘，奴爱慕五爷，奴想伺候五爷，求姨娘成全。”

　　“你这是让我惹他不高兴啊！”

　　锦涓又表忠心，“奴一定全心全意地伺候五爷，奴也不会忘记姨娘的栽培。姨娘，五爷如今都让那个赵虞哄得团团转，赵虞出息了，又岂会孝敬您呢？”

　　李桂枝觉得锦涓说得有理，赵虞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比不得这些从小在花家长大的家生奴婢。锦涓对花瑢的心思，李桂枝是清楚的，她对锦涓原本也是满意的。

　　第二天一早，李桂枝就带着锦涓，来到荷东楼用早膳。

　　李桂枝瞟了瞟站在一旁伺候的赵虞，“昨天你这院里的香味飘了一整天，连我那边都闻到了，你宠爱这丫头是不是过了些？”

　　花瑢道，“姨娘，您是不是有何事？不妨直言。”

　　李桂枝摆出架子来，“今日就算你再不高兴，再不满意，我也得做这一件事。”

　　“何事？”

　　李桂枝道，“锦涓是我属意给你的人，是长辈的心意，你不满意也得收着。将来正妻进了门，我也会给她做主，提她做姨娘。”

　　“……”花瑢沉默不语。

　　“程管家呢？把程杞叫来。”

　　程杞赶紧来回话，“姨娘，您有何吩咐？”

　　李桂枝吩咐道，“五爷给赵虞的待遇，照样给锦涓来一份。”

　　程杞抬头看了看花瑢，感到十分为难。

　　李桂枝责问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吗？”

　　程杞硬着头皮道，“小人不敢，小人遵命。”

　　李桂枝又对花瑢道，“你不让赵虞喝避子汤，过不久怕就有喜事了，赵虞不便伺候时，锦涓可以代替她。”

　　花瑢还是沉默着，没有答话。

　　赵虞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气氛真是凝重。

　　李桂枝继续追问，“你说句话吧，收还是不收？”

　　锦涓跪在花瑢面前，拉住他的衣摆，哭哭啼啼地哀求道，“五爷，求您不要赶奴走，奴知错了，再不敢搬弄是非，奴以后只专心伺候五爷，绝不敢再多事。”

　　花瑢冷眼看着，始终不置一词。

　　“小五！”

　　赵虞实在忍不住劝说道，“姨娘，您知五爷不愿，您别再逼迫他了。”

　　李桂枝白了她一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儿去！”

　　花瑢心寒极了，父亲要他娶他不喜欢的女人，母亲也要塞他不喜欢的丫鬟来，最亲的人如此枉顾他的感受，他是捡来的吗？

　　“姨娘决定好了，何须问我答不答应？就像我十岁那年一样，姨娘高兴就好。”

　　李桂枝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花瑢把筷子轻轻放下，还顺手摆放齐整。他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往外走。

　　赵虞观察到这一幕，心想他都气成什么样了，还能做到把筷子摆放齐整，他的忍耐力是真的惊人。

　　赵虞跟上去，想安慰他，“五爷……”

　　花瑢突然厉声呵斥她，“不许跟来！”

　　赵虞吓了一跳，这叫什么事？让他生气的是李桂枝，怎么连她都跟着遭殃？

　　程杞请示主子，“姨娘，您刚才吩咐的，还要不要接着办？”

　　李桂枝怒气冲冲地责骂他，“还办什么办？没看见刚才是什么情势吗？”

　　她低声嘀咕着，“怎么就突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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