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御局

作者:四喜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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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只道当时


      不过一会功夫,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便推门而入,她黄衣青裳,腰肢不盈一握,杏眸娇媚,却又带了点撩人心弦的冷,唇上的胭脂恰到好处,显出一种水润的红,乌黑的发上斜斜插着一朵银白珠花,随着她的步子微微颤动,很是好看。
      这是一个娇中带媚,既让人有征服欲,又让人有保护欲的女人。
      那双眼睛中的冷媚之色,却在看到封长烬时微微凝固,然而不过片刻,便重新流转起来,她轻笑道:“听说公子花了大价钱,找棠儿何事呀?”
      她这话带了点娇和亲昵,不少男人听了都会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封长烬却是眼中冷色更浓。
      “想问问易澈的事。”
      甘棠嘴角的笑又僵了一瞬,险些真的挂不住,她已经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久到她以为自己都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小孩,叫棠儿来就为了问这个,好煞风景。”甘棠撇了撇嘴。
      封长烬听她如此说,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人掼到了墙上,“你背叛他。”
      甘棠本就修为平平,哪里抵抗的了他的力气,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她突地嗤笑出声,“你咳……就没有吗,那颗散灵丹是……你,骗他的吧,不然……咳。”
      封长烬猛地松手,甘棠便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她咳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娇软的唇瓣不受控制的抖。
      “你为什么知道?”
      “哈哈,我不仅咳——知、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为什么你们以为他死了,知道他怎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知道他在这日圆城遭遇了什么,知道他怎么来到这来的,公子,这些事,可只有我知道。”
      封长烬看着她,轻叹道:“我也想知道。”
      “那公子还要杀棠儿吗?”甘棠重新笑了出来。
      “不杀。”很多事情,不是一定要靠杀人来解决的,情绪数次大起大落,磨去了些从血龙谷带出来的戾气,他突然平和了许多。
      “可你掐得我疼。”甘棠捂着脖子上的红肿印痕,不满的声音带了点哭腔。
      封长烬手一翻,递出一个白色玉瓶,平静道:“涂上后不出一刻,便能恢复如初。”
      甘棠直接握住他的手,道:“你帮我。”
      “姑娘自重。”封长烬抽出手,把药瓶放到了桌子上。
      “自重?”甘棠歪了下头,撇嘴道:“公子取笑我,落凡尘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想听妓|女说真话,却连涂个药都不愿意,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得了?”
      她本就是娇美到极致的女子,而那种小性子不仅没破坏那种美,反而更显得她独一无二,像是个成熟与天真的矛盾体。
      “真不能谈了?”
      甘棠半敛着眸子,道:“能,公子不愿照顾棠儿,那便让棠儿宠着公子,能谈。”她笑了起来,缓声道:“公子,你跪下来求棠儿吧。”
      封长烬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却看不到她被浓密睫毛遮着的神色,“你真不怕死?”
      甘棠又撇嘴,道:“公子呀,你若这么想知道,又哪里舍得杀我呢,若不想知道,也没必要在意过去的真真假假。”
      封长烬沉默了许久,似是想到了很多事,然后才开口道:“这个也不行。”
      “公子骨头真硬。”
      封长烬继续沉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死了,那砍你一刀好不好呀!”甘棠怒瞪着双眸道。
      “可以。”封长烬说罢,手一翻,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指着自己,剑柄对着甘棠。
      甘棠愣了一下,葱白的手指微颤,有些呆滞的握住了剑。
      她下意识地把剑尖抵在了封长烬的胸口,然后看向他,便只见那人眉眼发冷,漆黑的双眸淡漠冰凉。
      她忽然觉得恐惧。
      甘棠忍不住的唾弃着自己,她好像被劈成了两半,自己看着自己,在懦弱下不断往污泥里沉。
      再没有人会拉她一把了。
      “公子自己来吧。”她终于松手。
      “砍哪?”
      “你就当为小澈受吧。”甘棠喃喃道,似是在出神。
      封长烬淡漠的眼神波动了一瞬,他的剑尖下意识的落在了自己的丹田处,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上移。
      甘棠此时也回过神来,眼中的娇俏重新流转,“我还以为公子要自毁修为呢,原来还是怕的。”
      封长烬也不解释,手腕毫不迟疑的用力,长剑便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腹部,透背而出。
      鲜血瞬间蔓延开来,顺着剑尖不断流下,甘棠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不会死吧?
      “可以说了吗?”封长烬开口,一道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下,那血似是让他想起了什么,让他冷淡的声音中多了些哀意,“告诉我小澈的事吧。”
      他没说一个“求”字,却像极了溺水的人在拼了命的挣扎求生。
      “你先止血吧。”甘棠有些被吓到了,她是真怕人死在这。
      “可以告诉我小澈的事了吗?”封长烬重复道,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甘棠缓缓点头,封长烬这才服下一颗丹药,运转起灵力,他拿出药敷在伤口上,用布巾摁住,然后把长剑拔出,扔到一边。
      接着便看向甘棠,显然是希望她能快点开口。
      “我与他,曾真诚相交,一开始,他连青楼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看着封长烬没什么血色的脸,甘棠轻声道。
      “那种情况,他为何与你相交?”封长烬按着伤口,忍着疼也认真感受着这种疼,问道。
      甘棠笑了,“因为他只认识我,公子倒是贵人多忘事,认不出我了,我却记得清楚,那日在烟城,公子不让我等抢小澈的花,好威风。”
      封长烬有些怔然,他细细的看甘棠的眉眼,眼中渐渐出现一抹恍然,当日那个女孩,虽然长得娇俏,性格确是天真娇纵。
      如今再看甘棠,哪还有半分那时的影子,不过,那时她好像气得一个人跑走了,按照时间来看的话,流落到妓院……封长烬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眸中神色复杂了起来,这世上的事,有时实在是滑稽。
      他却一点也笑不出。
      甘棠见他认出了自己,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丝恍惚,不过只有一瞬,她便继续道:“看来公子是想起来了,小澈只认识我,我也想离开这,便与他走到了一起。”
      “那时我好不容易解释清楚青楼是做什么的。”甘棠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回忆之色,“他当然要和我一起走,我便问他你的事,想着能不能让你赎我们出去,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他的心脏颤了颤,已料到不会是什么很好的话。
      “他说,你和易家是骗他的,你们骗了他九年,他只是一个祭品,没有人会管他的。”
      小澈竟然这么认为吗?认为那五年全部都是欺骗,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想起小少年彻底黯淡的眸子,封长烬觉得心疼极了,好像从那天之后就总这样疼,就没好过。
      “然后我们便计划一起逃走,那段日子,他总会在晚上来找我,和我一起想办法,咯咯……”甘棠突然低笑出声,“有一次,他看到了一个男客人同时玩男人和女人的画面,从头看到尾。”甘棠眼睛深处浮现出了什么,却没有被对面的人察觉,“他说他怕死了,他说自己是个人,却被骗过来,被当成玩意侮辱,他说他也想把他们踩在脚下,他说——想杀人呢。”
      甘棠呼了口气,似是吐出了心中的大片污浊,轻轻笑道。
      封长烬微微一窒,他终于知道小少年心里承受着什么了,可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该这样的……小澈是最骄傲聪明的小孩,他应该扬着下巴大笑才对,无忧无虑,受尽偏爱。
      封长烬的背微微弓着,好像这样就能喘过气来一样。
      甘棠看着他,娇嫩的红唇勾起,眼中却什么情绪也没有,“一个九岁的小孩,我都不知道他那一晚是怎么过的,只记得他第二天找我的时候,那眼睛就跟野兽似的,幽幽的发冷。”
      那时当局者迷,甘棠觉得,现在回忆起来,很多事反而看得更明白了。
      “他成长得很快,越来越成熟,还会安慰我,药也是他去偷的,我知道他那些事,还是因为你呢。”
      “因为我?”封长烬疑惑道。
      “他去前院的时候,看到了你。”甘棠直视着封长烬道。
      果然……封长烬闭了闭眼睛,果然是这样。
      “那天他来找我就很不对劲,他说看到你点了一堆男女……”
      封长烬无法忍受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我来……”
      “来青楼干什么?喝茶?”甘棠也打断了他,道:“不管你来这做什么,小澈看到的就是这样,他看到他‘死’了一个月,你便来青楼快活,哈哈哈,他说他曾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你却骗他吃下了散灵丹。”
      封长烬深深的垂下了头,五指无力的张了张,终于颤颤巍巍的攥紧,他内心全是痛苦,无论如何也难以缓解半分。
      “你说,他得多恨你啊。”甘棠幽幽道。
      “然后他便给我讲了那些事……”甘棠缓缓道,她把当初易澈给她讲的又给封长烬讲了一遍。
      为什么吃下“重生丹”,被困在棺材里的恐惧,如何爬出,如何逃离,被万符宗赶出门,再到流落到这,等她讲完,封长烬已经完全麻木了。
      甘棠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剜着他的心脏,到最后心直接被剜成一块一块,和着骨头碴子,混得稀碎生疼。
      “真的死了吗?”封长烬哑着嗓子道,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明明有机会救他的,可却还是错过了,如果小澈真的死了,他可怎么赎罪,他该怎么办啊,封长烬喉间发出一声闷吼,细听却像野兽的呜咽,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无助过,难受到要流下泪来,眼睛却又干又涩,别说是哭,就是声音都快发不出了。
      “你觉得呢?”甘棠问。
      第一次他有重生丹,但这一次呢?身受重伤,容貌尽毁,如何活下来呢?
      “这回,便是找到尸体,我也不会放手了。”封长烬垂着头,声音发虚,语气却坚定到诡异。
      就算是小澈的尸体,他也一定会带走的,他不会再让他被埋在棺材里了。
      甘棠神色愕然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人有些不正常。
      封长烬默然起身,虽然伤口依旧是疼的,却已经不影响行动了,就是衣服上一大片血色有些难看。
      对于修行者来说,只要不是带着灵力的攻击,吃了丹药再运转灵力,都能很快的好转。
      他走出屋去找到了宋双华,神情竟然有几分温和,“我想买那两个护卫,抓易澈的,可以吗?”
      宋双华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年轻人的眼睛比之前还要冷。
      “那两人是修行者,四块白灵石。”他平淡道。
      封长烬拿出四块白色灵石,递给了他,宋双华也不多言,让他在此等候,自己去后面叫人,不一会就领着两个神色茫然的护卫出来了。
      “你们和我走。”封长烬平静道。
      两个护卫看着自己的新主子,也没多问,行了个礼便跟着他出去了。
      封长烬最后看了一眼落凡尘,眸光沉而深。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个月后,他一直想找的人出现在了日圆城,路过了落凡尘前。
      ……
      御云山
      任予川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起来时,看到满身的脏乱,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她吃了药便睡了,都没有换衣服,现在整个屋里都有一种难闻的腥味,她下了床,想要探头问问有没有水和衣服,便看到了院中的小少年。
      御彻见她醒了,道:“这有水,衣服我拜托师兄回来的时候带女款了,现在就只有我的,也是新的。”
      他一边把水提进去一边道。
      任予川有些不知所措,“嗯……屋子被我弄得很脏,我,洗完就收拾。”她注意到了这里没有下人,又不可能让御彻再帮她打扫,便道。
      “没事啊。”御彻一边把热水倒进木盆里,一边道:“我刚被师兄救起来的时候更惨,都不知道他怎么忍受的,还帮我上了药。”
      他后来问过御季,才知道当初捡起他时,一切都是御季亲手打理的。
      只是他和任予川毕竟男女有别,总不好脱人家衣服。
      任予川怔怔的听着,“抱歉,我当初查到了易家的事,但是被父皇禁了足,没能去帮你。”
      御彻愣了一下,“你查到了?”
      “嗯,就在你生日前一天,我想去告诉你,但父皇怕我坏了廖国和妖族的关系,把我关在了殿里,易澈,对不起。”她郑重道。
      御彻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他没想到,任予川曾经尽全力阻止那场悲剧,甚至到了皇帝把她关住的地步。
      “为什么道歉?”
      “我答应过要待你好,却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太没用了。”任予川低声道。
      御彻放下水桶,等不及一样连走带跑冲到了任予川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
      “等……脏。”任予川眼睁睁的看着他抱住了满身血污的自己。
      御彻抱得很紧,他轻声道:“谢谢,我就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不想我被夺灵种,我都不知道还有人想我好。”
      他是相信任予川的,但这和真的听到了不一样,和知道她为之努力过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说。”任予川蹙了蹙眉,应该是她感谢他才对,那时她什么忙也没帮上,如今,他却宁愿受罚也要救她于危难。
      昔日那么骄傲的小少年,现在却说出这种话,听得她心里难受。
      “没事的,阿川,我现在改名字了,御彻,御云山的御,双人彻。”御彻放开她,笑着道。
      “御彻。”任予川重复道。
      “嗯,啊忘了,还有凉水呢,我去给你拿。”御彻看着空桶道。
      “我和你一起吧,一盆水不够。”任予川笑道。
      “可你受伤了。”
      “你的药很好,我现在提个水没问题的。”
      “那好吧。”
      他们一人一桶水的进了屋,御彻又给她拿了两块毛巾和一个盆,笑道:“这回够不够?”
      “够了够了,你也去擦擦吧。”任予川看着他沾了一身污迹,无奈道。
      “行,院里见。”
      关上门后,任予川先是把破烂的衣服脱掉,又绕开伤口细细的把身子头发擦洗干净,然后从昨天留下的药中找了些,碾碎敷在了伤口上,重新包好。
      她的灵力虽然不能外放使用,但不是没有,所以昨天服下药后就没有管伤口,而是让灵力带着药性在身体里流转。
      此时有了时间,自然要再涂上点药,好能好得快些。
      ……
      御彻收拾好后,便溜到了御阎的院子里,“师父,我饿,您这有吃的吗?”
      御阎看了一眼他古灵精怪的样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道:“你拿去吧。”
      他能吸收灵气以滋养身体,所以吃饭也就是尝个味道,不是顿顿都吃,大多数的时候反而更爱喝茶,但徒弟不一样,毫无修为很容易挨饿。
      洄见此忙道:“主人您先吃吧,我再给他做一份。”
      御彻闻言大喜,道:“洄前辈,可以劳烦您多做一点吗?我今天好饿。”他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道,这话说的委婉,但谁都知道他是要给任予川的。
      洄愣了愣,看向了御阎,却见御阎点了点头,他便也对着御彻点了点头,走向了后厨。
      御云山上没有仆人,所以御阎的生活起居都是洄负责的,后来养了御季,洄当然不忍主人辛苦,便负责起了大部分吃穿。
      但御季性格乖巧,格外懂礼,稍微长大点之后便自己负责自己的吃食了,而且他是上古妖族白泽,本身就通晓万物状貌,所以也知道什么东西最适合自己。
      是以他们之间的相处平淡如水,相安无事。
      但御彻完全不一样,他存在感格外强。
      首先他是凡人之躯,第一次御阎就把饭分给了他,洄便去重做了一份,之后也会带着御彻的份,免得御云山像吃不起饭了一样。
      御季知道这件事后觉得很劳烦前辈,就主动负责起了照顾小师弟的任务,有一段时间的饭就都是御季做的,或者御彻想吃什么就给他从山下买回来。
      御云山林间野果不少,营养丰富,御彻没事也会换换口味,还算自在。
      只是御季总要偶尔回古妖宫,一旦回去超过两天,御彻便要来御阎这里蹭饭了,每次这个时候洄就要重新调整做饭量。
      而且御彻性格活泼,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就常常到御阎面前撒娇讨宠,所以九个月以来,洄也算是看熟了他。
      今天,就是洄又忘记了御季前天回古妖宫,所以没给御彻做饭,被找上门来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还要再给那个女孩多做一份,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烧菜的厨子。
      洄面色平和,心中却暗道:主人养御季时还没什么感觉,师徒之间一板一眼的,养这小子却像养了个儿子似的,连带着他也参与良多,不过参与主人的事,从来是好的。
      他墨绿色的眸子中流光一闪而过。
      ……
      洄再端着吃的出来时,御彻已是蹭到御阎身边去说话了,见他出来便双手抬起等着,恭恭敬敬的接过方盘,乖觉道:“谢谢洄前辈。”
      “嗯。”洄轻应一声,墨绿色的长衫微微飘动,端的是温和清雅。
      御彻歪了歪脑袋,只觉得洄前辈对他的态度好像莫名的柔和了点,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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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御彻:虽然我踩着你的背,吃着你做的饭,但我心里把你当前辈。
      乖巧.jpg
      感觉在御云山阿彻就是写作辈分最小、恭敬乖巧,读作受尽宠爱、胆大包天。
      害,作者自从为了锻炼能力,成为每天十一点下班(是的奇怪的上班时间又增加了),十二点半回家的社畜后,看到御云山的纯粹与美好常常泪目,淦。
      虽然我是周更,但我字数多诶,这章5848字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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