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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
宸菲靠着柱子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摸到了袖中别着的匕首，用力一抖刀柄便落入手中，转头的同时手反握匕首挥了过去。
“方天羽？！”，宸菲看到是天羽的时候，手已经收不回，只得手臂向前顺劲用手腕将匕首甩出，她的重心前倾，右臂挂住天羽肩膀，人也顺势抱了上去。
天羽显然没想到宸菲会下狠手，被她扑住的瞬间，定了定身子才没让自己往左边倒去。
宸菲紧紧的抱住他，浑身都在颤抖，吸着鼻子哽咽道，“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天羽僵住的身子和冷峻的眼神一震，本要将她从身上扒下去的手举在她身后，迟迟没有动。他心中凄哀，伤痛的内心似乎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本没想要现身的，可看到那个那么失落的背影，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只是犹豫了片刻，天羽的眼神又再度变得冷峻，抓住宸菲的手臂，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
宸菲却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不撒手，“方天羽你听我解释，我便松开。”，宸菲能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犹豫的微微松开，只瞬间抓得更紧，“算还我救你那一次！”，她鼻音浓浓，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听宸菲这么说，天羽松了手，“好。”，他声音哑哑道。宸菲这才松开了手，他下意识就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宸菲苦笑，垂着脑袋，不停伸手用湿了的衣袖去抹自己脸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泪水的液体。
天羽皱眉盯着她，他印象里的宸菲，好面子得要紧，十分介意别人看到她不得体的样子。可此时她湿了的碎发耷拉在额前，眼睛和鼻头红的厉害，再加上脸上的伤，狼狈得毫无形象可言。
不知是嫌弃还是心疼，天羽自己都不知道他得眼神早已不再冷峻，变得柔和但复杂。
这脸上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宸菲用力吸了好几声鼻子，清了清嗓子，平静下来。“方天羽...”，说话的声音着实难听，宸菲自己都蹙眉，“那日我被人抓走了。”
天羽的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等宸菲说下去。
“我不知道会有官兵来抓你...”
“你既然被抓，怎么知道有人来抓我了？莫非你也是被官府的人抓去？”
宸菲张嘴却迟疑了，她该说这是官兵通告还是自己被官府抓去，最后只摇头。“是被不认识的人抓去的。”，宸菲没有选择说革命党，这说出去，连宸菲自己都不信。
“真巧，你被抓去，就有官兵收到密信说我藏于你家吗？”，天羽冷言讽刺道，“好，就算你被不相识的人抓去了，怎么就放你回来了？”
“...”，宸菲哑口，随即想到什么，“你原本，是不是已经没有打算让强盗入城了？”
天羽果然又眯了眯眼，只听他提了一口气，“这与你无关。”
“如果我说，是有人不希望你放弃这个想法，所以抓的我呢？”
“胡说！”，天羽内心一紧，怒目瞪宸菲。
“那方天羽希望我说什么呢？”，宸菲自嘲的笑，平静的和他对视。
天羽已经恢复了冷峻的神态，他沉默的看了宸菲数秒，确认了宸菲没有话要再说，冷笑一声。“你和傅伦不只是认识吧？”
宸菲瞳孔猛地放大，捕捉到天羽眼底的寒意。她就似被冻住，甚至连辩解都没有。
“所以你不停劝我不要杀他？所以你才一直让我放弃？所以...我刺杀他的那晚你才会出现救走我？”，天羽的语气平平，眉目却渐变狰狞，“商宸菲我！我！”
“方天羽...不是这样的...”，宸菲头无力低垂，话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天羽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强迫她对上自己猩红的眼，“你是不是从湖边那夜便一直盯着我，在街上碰巧救了我，好在我身边探听革命党的信息？”
宸菲因为下巴的伤口被碰到，疼的泪都飙出来，“我有问过革命党有什么行动，你又有告诉过我任何革命党的事情吗？”，她拍掉天羽的手，“我只不过...只不过不想你受伤而已！”
“不要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天羽终于没控制住情绪怒吼道，“我...”，天羽紧咬牙关忍住要迸发的怒火，压着嗓音说，“我肩膀的伤，不及你所伤我痛的千倍万倍。”
“...”，宸菲试图上前，天羽却摇头退后。
“今日你若坦诚你和王府的关系，或许我还能信你。”，天羽脸上不知是笑还是一种挣扎的表情，“我真的...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却没有办法恨你。”
“商宸菲，我真的不恨你。”，天羽脸上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宸菲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嘴中软糯糯的细声叫着天羽的名字，“方天羽…”
天羽身后便是墙，无路可再退，听到宸菲恳求的呼唤顿住了身子。他的眼神已经变得越来越柔软，可他对宸菲也是失望到了极点，他难过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商宸菲，我真的想过和你安稳度日的。”，天羽似痛苦喃喃道，“我现在真的…真的…算因为你骗我也好，为我娘报仇也好…”
天羽脑中一直浮现和宸菲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宸菲笑意盈盈的脸，想着她看着自己总是带点忧愁的眼睛。他倏地睁开了眼，只不过眼中不再是冷峻，而是狠心和决绝。
他甩开了宸菲的手，“再见了，商宸菲。往后你若再挡在我要走的路上，休怪我无情。”
天羽没再给宸菲抓住自己的机会，三两步跑到柴房旁，就着夹角攀上了屋檐。蹲住身子之后，忍不住回头看，却看到屋檐下露出摔倒在地宸菲的半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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