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渡河四
　　医院的日子很平静，前些日子在特殊病房，一个房间四个床位，我靠在窗边，对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断了腿，我旁边的是一个小孩，骨骼畸形，最后一个是一个老大爷，也就六十来岁吧，好像肾脏有什么问题，他们那科室床位满了。
　　从医院待过后，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愿意来医院了，特别是在这些重症病房住过，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不在住院。
　　刚转进来老爷子很开朗，整天有说有笑的。
　　旁边那个中年人说着：“老爷子这是得了什么吧？”
　　坐着椅子上回着：“我啊？没什么，人老了，肾上出了点问题，要开刀。”
　　“那得多疼啊，人都上年纪了，还要遭这些罪。”
　　“得了病就得医嘛，活了一把年纪了，治好咯，我赚，没好，不亏，活着好啊。”
　　“老爷子心态倒好，术后恢复肯定更好。”
　　老爷子笑呵呵的，活像一个弥勒佛开朗：“借你吉言，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有点惊讶，为什么突然问我，我还正准备看看书呢：“我们年轻人火气重，跟人打架，手不小心伤了。”
　　“哎呦，我的个娃娃啊，打什么架嘛，一辈子健健康康的多好。”
　　对床的叔接过话：“年轻人打打架、败败火，只要不嫖不赌，那就是对的。”
　　“那是那些东西就是火坑，进去了就出不来，搞不得，搞不得。”
　　“老叔干什么的？”
　　“以前当干部的，现在退休了。”
　　“那还是你们好哦，现在都有退休金领，我们打工的一天不挣钱都不想，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一天愁哦，要是可以靠免疫功能好的话，医院都不得来。”
　　“活人还是好，钱总会挣到的，有人才有钱，我这个手术他们说风险大，你看我一天天的怕什么，我都想好了，要是真好死的时候就让我安乐死，遗言我都早写好了。”
　　整个病房因为这一个老人到来热热闹闹的，没说几句，我旁边这个小孩的父母就指责了，孩子做了手术需要休息。我倒是回想了一下我手术后，那日子的确难熬，又睡不着觉，稍微有一个人脚步重了、走急了都烦躁。这些天好了一些，身边的护工又只是偶尔在，倒是安静的喜欢听别人的脚步，别人说话。
　　没几天，老爷子做了手术，我清晰的记得，把他推回病房时，老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脸苍白，张着干巴巴的嘴，想要喊叫，又没有力气，仿佛这口气下去后就不会出来，从侧面我看到的也远不止这些，一时间我的内心是五味杂陈，我都在想，假如我得了这样的病，做了这样的手术，我会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老爷子一晚上是昏睡，我是没睡，他那里挂了一大袋水，说是要防止血液凝结，用水冲血，把这些瘀血冲出来，“滴答！滴答！”我听了一晚上这个声音，一袋又一袋的水冲啊，血水倒掉又接，我有点快要疯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一个健康的人，我只是骨折了，我是一个好人，至少内心向善。
　　在第二天，老爷子醒过来了，吃饭一小口一小口，累了就此闭眼休息，醒来继续喂饭，偶尔眼角落出眼泪，我能理解，这是难受，内心是不想哭的，也没有想要去哭，只是这些难受之下，眼泪自己流出，老爷子也立刻转头，在枕头上压干眼泪，这些无奈啊。
　　我真的受不了这些场景，我好一些后就主动去了普通病房，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病房里，我想着想着，我居然害怕死了！？我怕没人赡养我的父母，我怕我的儿子没有父亲，我怕我没有千月。我没想到，几个月前我都还是说拿性命去拼搏未来，转眼间我就想要回家。我在想我得了这样的病，我会怎么治，我是一个穷光蛋，没钱，我会稍微治疗一下，死了就死了，有钱我会去治，不说耗空所有家财，只会尽最大的努力，我不想死的时候被医的没个人样，我也会选择安乐死，年轻是如此，老了更是如此。我是来人间体验生活的，不是来受罪的，老天叫我走我走就好了，这样还可以在天上保佑我的亲人。
　　没多久我就出院了，肯定也没全好，要过年了，想家了罢了。
　　走之前见了李家俊，说：“李哥。”
　　“好啦？怎么不多待会。”
　　“对不起，我想回家了，我怕死了。”
　　说着说着我都哭了，李家俊连忙安慰：“大老爷们的，哭个屁，爱滚早滚，拿上这些钱回去过年。”
　　说着说着又补充着：“我不相信没你个诸葛亮我这就不转动了。”
　　我读了一些书，很多重要场合李哥都带上我，我又能喝酒，也的确深的器重。
　　“来年开春，找不着活干去我哥那搬砖。”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带上去找他哥。多余的感谢也没有说，有些人的恩情不值得道谢，值得一辈子铭记，一辈子去付出。
　　回家的火车特别挤，我因为有伤倒是成了优势，也遇见一个人好的乘务员，被安排在他们的位置上坐着。几个小时瞬间也就过去了，当我踏下火车的那一刻，我有一种释怀吧，久别几月的故乡，我回来过年了。
　　我是坐的夜班车，早上五点多到的，天空还是昏暗一片，嗖嗖的凉风吹着，望着天边，没有一丝出太阳的征兆，这年三十不是下雨便是阴天吧，最好是阴天，不然穿的一身新衣服只能自个儿欣赏。
　　路过曾经读过书的学校，路过曾经一起来过的小吃街，路过人来人往的巷子。其实不是路过，回家的路走哪都是走，只不过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总会有遇见的一天，既然如此，又何不大大方方的敲着锣鼓告诉他们，我就在这。
　　过年这些天本来是热闹的，只不过年三十大家都在家里，因此街道上一尘不染的，只有摆放的摊点很是红红火火。我知道父母没怎么买鞭炮之类的年货，因此，也就买了一些。贵是贵了点，不过就是图个热闹嘛。
　　望着山，跨过河，便是能看见村庄了，站在新修的这座桥上，远远的就能看见本村的一些人还在干着农活。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个姑娘正在地里割着几颗白菜，看见了，我眼睛不争气的红了，我喊了一声：“姐！”
　　我姐回过头，错愕了一下，瞬间就笑了，有的手忙脚乱的：“爸妈在家里，我这在割几颗白菜，你手怎么受伤了，怎么还买东西呢，来给我。”
　　“不用，我就不小心摔了，我右手劲可大了，你忙你的，一起回去。”
　　说完我姐也就加快了速度，我姐叫王英，人挺老实的，不想我到处惹事，我走的时候家里就在打算给我姐说媒了，看这样子，估计也不顺利。
　　小会功夫，就忙完了，我说：“姐，说个事，咱爸妈没生我气吧？”
　　“没，他们天天可开心了，逢人就说‘我儿子有出息，你看这是我儿子买的’，你干什么去了。”
　　“工地打工，遇见一个好老板，年关过去估计还有升职。”
　　“那你到时候可不能忘了你姐，我可是给你带过孩子的。”
　　“我儿子捣蛋不？”
　　“天天吵着叫我妈妈，我都休死了。”
　　“那是不是耽误给你说媒了。”
　　“没有啊，我本来就还不想嫁，我要像你一样，去谈恋爱，你给我说说，你跟左千月是怎么谈的。”
　　“这事怎么说嘛，哎呀，到家了！”
　　厨房传来的肉香十里飘，转过墙角，便看见我爸正坐在正门口抽旱烟，看见我回来，随手就拿起了一扫帚，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是打，我也就围着几根房梁柱子转圈。
　　“你个狗东西，你跑啊，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赚大钱去了吗。还知道有我这个爹啊。”
　　我娘也从厨房出来了，护着我，“老东西，你干什么，他是你儿子。”
　　战乱算是平息了，母亲回过头来：“儿啊，怎么样，没伤着吧，你这手怎么了？”
　　我道是笑呵呵的说：“没事，摔了一跤。”
　　在屋檐下聊了几句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是一家人嘛。进了屋，我儿子正睡的香，看着这可爱的样，我突然发现我给我儿子把衣服买大了，不过也没关系，大点好，保暖。看着他熟睡的样，我这个当父亲的，全身也有了一些松弛，就好像有一些感慨，但是又说不出来，但是看见他，我整个人都是轻松的，时间也是过的挺快的，到了中午。
　　饭菜都上桌了，我拿着一叠鞭炮出去，平铺开来，火柴一划，往引线上一碰，嘶嘶的声音响起，我连忙弯腰一阵小跑，鞭炮的声音越响越大、越响越密集，在我记忆中的过年，我家就没这么挥霍过，这一响也算是气势，让村里人听听，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让我爹脸面上好过，扫一扫这一年的霉运。
　　回到桌上，看着满满的一桌饭菜，全身都是舒服的，记忆中过年最喜欢的便是年三十的味道，正月初一的新气象。一年到头也就这天中午能饱饱的吃一顿有肉的饭，也只要初一才会有新衣服穿。
　　“来，爸，我给你倒酒。”
　　小酒杯满上，先是嘬了一小口，说着：“你这带回来的酒好啊，不刺喉，舒坦。”
　　“我这专门在香港给你邮回来的，那地方，可大可漂亮了，这里的县城根本就没法比。”
　　喝着喝着，我爹呛了一口酒：“啥，你这个娃娃，你咋跑香港去了？”
　　“爸，我那是老板器重，派我去香港做事。”
　　“不行，你不能再去，你明年就待在家里务农。”
　　“嘿，你是喝酒喝迷糊了？我那么好的机会，挣钱啊。”
　　说完顺手就倒酒，我爹一把夺过，说着：“你长大了，我管不着了，好酒你有的是机会喝，你喝我打的，不行，我得藏起来，好东西啊。”
　　“行，我不喝。等我挣到大钱了，我给你买法国的葡萄酒。”
　　提起酒，我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又听说是香港这样的城市带来的，更是珍惜，我喝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其实也没买多好的，毕竟没钱，我只是选择了一种不烈的酒而已，相比于这些地方粗糙的酿造工艺，口感细腻的多很是正常，但这也只是小作坊，有一些作坊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听不得北京、上海、香港之类的词，外国的月亮可能不圆，但极具吸引力，有时候也不妨去看一看。
　　“来，爸，我先敬你一杯，我这些年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也不该跑还偷了你的钱，儿子在这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这只手举不起来，只能一只手敬你，我先干了。”
　　说完一口喝下肚，流过喉咙，趟过胸口，一路灼烧，说难受吧，又想和，说不难受吧，又有一点想哭。
　　“妈，我给你倒饮料。这些年，你最疼我了，有很多时候我犯了错你都护着我，儿子要给你挣一口气，我很行，我妈没白疼我，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整天拼命的干活。”
　　跟我妈我其实想说的很多，平时就很勤快，干事也利索，只不过人是真的不能不服老，虽然岁数不大，但是腰酸腿疼的还是有很多毛病，一句真心话“保重身体”
　　最后给我姐倒了一杯饮料，碰一碰说：“咱们姐弟俩也就没多少要说的了，姐姐对我的好，我记着呢，你弟这两年还没什么本事，等我混出了个名堂肯定有我姐的一份功劳，还有，替我照顾我儿子很辛苦，我得感谢。”
　　一圈子说完，几杯白酒下肚也有了些许感觉，又加上赶车没怎么休息，人也的确有些困倦，可能是醉吧。
　　我爸此时说着：“你个娃娃什么都好，你跟爸说说，你跟那个左千月怎么弄的，这孩子不能没有妈啊，要不找个时间我跟你上门去提提亲？”
　　“哎哟喂，我的个亲爸，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去处理。”
　　“你处理个屁，娃娃都要一岁了，你会处理，那娃娃会没有名分？实在不行，我去给你说一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把你姐害的，我们家什么都好，就是因为你，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到处传。听我的，回头在给你说一个。”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些事，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这些事情又会是这么的棘手。我能全说吗？肯定不能，我是这样随便的人吗？肯定不是，我会背叛左千月吗？几个月前可能会，但现在绝对不会。也只好随口应承着，反正也就只有这些天，到时候大不了又跑，我可不想被生活锁住，我是活在生活中的。
　　一顿丰盛的大餐过后便去呼噜睡觉去了，这一觉睡得我头昏脑胀，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跟千月上了同一所大学，大学的样子跟我们读的高中差不多，但是我们并不是恋人，只是普通朋友，但是在梦里我感觉我们俩都是互相喜欢的，只是在等一个人开口，平时挺活跃的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面她在我面前就很平静，而平时偶尔急躁的我也是尤为的沉默，但是我却一直做做心理建设，“我是她男朋友”，到了第二学期，有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跟她表白，他俩在一起了，那男生不仅学习好，人长大帅气，家庭背景也是比较不错，我面对他们两个时，我自己的性子我会抡起拳头打人，可是我的脑海中却有一种退出的声音，我很不甘心，攥紧拳头便是一拳。结果还真是一拳，我抡起了我的右拳打在我的下颌上，活脱脱的打了一记实实在在的梦拳。
　　年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村子里那里有电视便是往哪跑，电视是个神奇的玩意，一个小黑匣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人儿在跳动，最神奇的是还有声音，可别说有多么舒服了，家里有电视的人，每天像赶集一样，守在电视旁等连续剧，最好看最吸引人的就是《西游记》，大人小孩挤在一个大院子里，笑笑呵呵的，热闹非凡。而过年这条晚上便是春晚，那种看电视的感觉说不出来，真要说的话，那就像让男人不喝酒抽烟，女人不戴金打扮。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些东西有瘾，但总会被现实逼迫你至醒，对于现如今的我这类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挣钱养家更现实的了，虽然不会是因为最基本的温饱而愁苦，但是人的虚荣心也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好之则顺之，坏之则逆之。
　　我没有在人群中待多久，只有是受不了一些人的眼光，毕竟劣迹斑斑的名声在此，又加上我爸的现场吹捧，不想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哎，像我一样，像我一样的孤独行者在哪？
　　回到家中，静静的看着爱浪子，睡的可甜了，也突然文思泉涌，写下一首现代诗，自己命名为《独伴》
　　我喜欢孤独，细腻的感受使我舒服。
　　同时却也害怕，迷茫的四周得不到回复。在心情舒畅时，又有谁和我一起愉悦。
　　在沉思彷徨时，又有谁和我一起心累。
　　什么都没有，深幽的影子也不过是拥有着无尽的束缚。
　　天道好轮回，大概也就是在这样的转换!
　　被压迫者会用他们的血肉和嘶吼来进行抵抗以及释放灵魂，压迫者们会逃之夭夭。
　　濒临绝境于生存希望有时也只会是一瞬间形成的事。
　　心灵的璀璨圣洁之花总会绽放!
　　同时也免不了瓣瓣枯萎凋零。
　　而到底是绽放亦是凋零终究逃不掉与孤独相伴与真心相信。
　　孤独是每一个人所必须要经历过的事情，有可能是一件事，有可能是一段时光，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你，必须得学会在孤独中成长。像我们所说的自由，夜晚的人影够自由吧，可以遨游整个黑夜所笼罩的世界，可还不是见不得光明，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亮，都会被束缚在我们脚下，相信吧，脚下的影子总会变化。
　　到了初一，早上吃了一些汤圆，也算是一种美味吧，毕竟不是平时都能吃的，几颗白圆圆的汤圆，每人一个蛋打在锅里，出锅时又在碗里加上几勺米酒，甜甜的，软软的，一口下去，如果没有经验还会被滚烫的汤圆馅烫着。
　　一年新气象，别人都是在走亲访友，我们却只能在家忙着收拾，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没亲人了，我爷爷那辈着实命苦，死的早，留下我爸还有我大爸，可是吧，我大爸又得病走了，还没有结婚，儿女更不用说了，别人都是我们这一脉肯定做了什么触怒先祖的事，要绝我们这一条血脉，所以我姐出生能活下来是真的很不容易，我爸太想要一个儿子了。说起来，那些时代之下又怎么会没有苦命之人，死了解脱的是死者，束缚的是活人，我不建议去死，只是希望有这些念头的人问问自己，为什么而来？因什么而去？若是你认为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那么也就别在有心理负担。
　　本以为这是全家好好休息的一天，下午时分，来了一户上门说亲的，是给我姐的。
　　这也两一到院子边，家里的狗便叫起来了，另一位中年人喊到：“王兴盛，在家没有。”
　　我爸他们是兴字辈，也就又加了一个盛字。我爸抽着旱烟一路小跑：“在的，在的。哦，陈衍军，来，快进来做。”
　　一手烟锅，一手牵狗，笑呵呵的说。屋里坐罢，我爸问到：“这就是你儿子陈海，长得结结实实的，不错。”
　　“王兄，我这次来就是想说说我儿子跟王英的婚事，你要是答应的话，就选一个日子？”
　　“我是很看好陈海的，可关键是我那女娃子不听，不嫁，要自己谈，你说这不是胡闹嘛，不然早就嫁出去了。这样，我一时也给不了你一个准确回复，我在回去好好说说，先让两个娃娃交往着。”
　　“都是为了娃娃，王兄可要费些心思。那我们就不打扰。”
　　“不好意思，慢走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提起了：“英子，陈家庄那小伙子不错，初几一过你就多去走动走动。”
　　“爸呀，我不去。”
　　“怎么不去！不把你嫁出去，你弟怎么娶媳妇，人家条件也不错。”
　　我又猜到要往我这说了：“我的亲爸啊，这事又怎么到我这了，你看我今年给你整个几万回来，我自己去娶老婆。”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左先生家去，我不要这张脸也给你去说说。”
　　我也是有点怒了，虽然我爸是为我好，我也很想跟千月早一点在一起，可是人家现在在考大学的关键时期，我可不能打扰，再说了，这么一去，不就明摆着说左千月未婚先孕，让她名声往那搁，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受就行，只是连累了一下家人。
　　“我怎么跟你说，这事你别管，三年之内我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行了吧。”
　　总之，在初三扫完墓时，我就又计划着逃跑，不然真被拉去相亲就不好了，别人的年过的是有滋有味，而我却是躲躲藏藏，到了初八，我在下午时分，跟我姐道了一个别，认真的抱了抱爱浪子就走了，他们在田地里干活，我走在远处的田坎上道的别，儿行千里母担忧，担忧吧，也没有别的办法，跨过河流，翻过小山，沿着公路一直走，充满了信心，也希望好的未来。
　　我认真想了想，我现在没有别的去处，左手虽然恢复的比较快，但还是使不上劲，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买了张去李家俊哥那的车票，心里暗暗鼓劲，既要努力拼搏，也要真诚对待这哥俩。
　　这毕竟是过年，人家大老板又怎会如此早的来公司，不过好在这些天还能找一些不错的小工，就比如说，我找到了一个饭店，包吃住，工资还翻倍，不过也只是这将近一周的时间是如此，可是我的工资不仅不翻倍还要少上许多，还不是我的伤，也没什么，苦一点的生活也没事，我每天就报一下菜，偶尔端一下盘子，来的人有一家人的，也有谈生意的，还有相亲的。对于年轻的我来说，我现在最见不得是情侣，这总会让我想起左千月，我也没有过多的去写信打扰她，偶尔写的信中除了表达爱意之外，便是对学习的鼓励，毕竟在这社会上也走了一段路程了，明白这其中文化的重要性，不过我有一点点自私，我没有告诉她我在那，一切相思语都只能由我来表达，我不想她某一天又犯傻，跑来找我，而我也要好好克制自己对她思念的次数，还有半年的时光，我相信我们能忍过去。
　　舟自横，水自流，人自走。人若过河，舟行之，水渡之，舟水亦如之。
　　世间万般变化都是如此，我不期许有什么阳光，但请不要给我一路阴雨。听说你很喜欢一种花，我便种给你，你告诉我说，你在种花，花在种你，而我在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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