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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王法
害徐聘婷禁足半月的任务已经达成,在樱桃成亲大礼之前,我还剩一件买通绑架的大型违法事件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紧张呢。
我坐在轮椅上,望着悠悠闲闲斜靠在榻上,往嘴里塞葡萄的王敬之,问:“你肯定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出来英雄救美吧?”
他将葡萄皮丢进小盘里,抬眼提醒我:“问了八百遍了。”
我有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会吗?你不会突发心脏病去不了之类的吧?”我追问。
王敬之再次拿起一颗水嫩嫩的小葡萄,冲我竖起手指,郑重其事:“就算天打雷劈,我也会救她。”
道理我都懂,说得我也信,但发誓是竖两根手指吗?
按一般的剧情发展,我这手绑票,不过也是男女主感情线的好助攻罢了:
徐聘婷被我算计,危难时刻,王敬之破门而入,语气冰冷如同地狱修罗罗刹:“本王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平时的阴狠漠然忽然成了女主绝望中的一抹柔情,感情升华就在一瞬间。
男女主相拥离去的同时,女二因为作茧自缚遭到男主的疏离。
从头到尾都是圆满好戏。
脑补至此,我的心理自我疏导几乎完成。
别担心,绑票而已,谋划弑君我都干过,绑个王妃怎么了?
门外有小家丁敲门,我赶忙拿起床沿坠玉的小竹扇,轻轻柔柔替王敬之扇起小风。
王敬之含住葡萄,含糊不清道:“进来。”
小家丁推门喘着粗气,又不得不压低声音,这般劳累,原来是打小报告来的:“禀告王爷,王妃方才出了院子,往正厅那边去了。”
王敬之眼神一变,宛如腊月寒冬:“哦?本王的禁足,都是耳旁风?”
扇着真正耳旁风的我赶忙探手扯扯他的小袖子:“王爷,别动气鸭。”
小家丁漏了两口气,赶忙往回憋了憋,才道:“回禀王爷,小的拦过了,王妃她…”他擦擦额角的细汗,眼神悄悄觑着王敬之,停顿后补充,“王妃她说…自己没有做错事情,不应禁足。”
王敬之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怒气值攒满,一掌拍在我榻上,喝道:“放肆!”
小家丁哆哆嗦嗦,不敢多言。
“拦住她,本王倒要看看,这错,到底该谁认!”
王敬之目光掠过我,才让我发觉,这话原是说给青梅听的。
原来这个时候,王敬之便已经瞧出了女二的小动作。
不愧是穿越届的大前辈,一入戏便滴水不漏,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戏份可以省略了,看来没有。
于是我心虚状停了停扇子,眼神躲闪一番以示回应。
待小家丁退了出去,房门重新合了起来。
小竹扇被扔到一边,我插起腰,指了指榻边:“葡萄皮拍我床上了。”
王敬之低头,嬉皮笑脸从袖口扯出一条锦帕,将葡萄皮拾起来放进小盘,口中道:“对不起,敬个礼。”
我嘴上冷哼,盯着帕子看了一会儿,这回是正中间绣着鸳鸯的帕子,想来不会是徐聘婷那么淡雅的人绣出来的。
“这回又是哪来的帕子?”
他来回擦拭干净,“送我帕子的多着呢。”语气小小的自豪,又抬头望向我,“想不到吧?”
谢谢,我先吐了。
在接下来这半个月里,都是徐聘婷与王敬之的来回周旋。
一个绝不认错,一个百般刁难。
我表面上是略胜一筹,成功陷害了女主,实际上还是为他们创造了二人世界。
樱桃将第五天的炖蹄子端上桌子,忧心忡忡地问:“夫人顿顿吃这些,会不会腻?”
腻算什么?
正所谓吃什么补什么,在没有戏份的日子里,我得静静补腿,争取在绑票之前摆脱轮椅重新站起来。
哪有绑匪自己是坐着轮椅的?
排面,懂?
半个月说快也慢,王敬之未见我腿脚的灵活,只是有些好笑地问:“我怎么觉着你有些胖了?”
哈哈哈,滚。
我为你颠倒世界,只为摆正猪蹄的倒影。
我为你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却说我胖。
王敬之,你没有心。
好在,我还可以自我满足。
当我一瘸一拐站在绑匪面前时,我心里是欢呼的。
“明日巳时,我会带她来此处,你们藏好些,见我手势行动,明白了吗?”我语气足够轻佻,又适时加重一副咬牙切齿不能言模样,一看就是老幕后黑手了。
绑匪们很放心地听着,频频点头。
不愧是我暗地打听到的新安城老字号绑匪队伍,看着人高马大十分靠谱。
一切进展顺利。
我来回翻看着指甲,昨夜托樱桃染的蔻丹那般艳丽,我带着漫不经心道:“听我吩咐,别做多余的事,记住了?”
“放心,夫人。”说话的是绑匪头子,鼻尖横着一道长疤,说话时皮笑肉不笑,浑身写着不好惹。
我在破功前付了首款,绑匪们军心更振,站得笔挺,一个个眼睛锃亮,似是等着我最后的总结陈词。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继续鼓舞他们?
略略思衬后,我轻蔑一笑:“只要按照我的吩咐来,绝不会出错,也不用担忧追责——”蔻丹指甲藏回袖中,我抿唇,满脸倨傲,“因为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爽。
果然越装的台词越爽,有生之年我也可以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这是我有必要感谢穿越,更有必要感谢穿书的地方。
六月一日,儿童们快乐的日子,同样亦是我犯罪的日子。
好歹是绑票,我放弃了一贯的招摇穿搭,低调地穿了身白净裙子,发间是樱桃挑的簪子,临走时我才瞧见,正好是王敬之买的那支并蒂芙蓉。
刚一出院,便同王敬之打了照面。
我头一回瞧见他着官服,唯一正式些的还是那时春狩,但那日干练,不如现下闲适。
宽松的墨色长袍,胸前是黛色四爪长蟒,衣襟亦青黑镶嵌,衣摆处纹着海水江崖,步伐间似是真的翻涌成浪,王敬之端着一幅王爷架子,头发亦用玉冠束起,这般正经模样,确然气宇轩昂。
那幅王爷架子在凑近我时变了味,他弓着腰小声道:“你这样打扮——”
我听见周遭“砰砰”的声音,没有追究来处,一心等着下文。
那声音道:“更显胖了。”
???????
“逗你的。”他负手笑起来,眉眼弯弯,“好看。”
现在改口迟了。
“你来做什么?”
王敬之随我一同往徐聘婷的院子走了一截,道:“我来剧透,前辈今晚要来凶你一顿,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头:“都是老搭档了,放心凶。”
同他分道扬镳,我稳着步子拐进了徐聘婷的院子。
之前让樱桃邀她今日陪我出府挑套笔墨纸砚,徐聘婷答应过我要送这份礼物,即便被我拒绝了,仍是应邀在等我。
多么天真善良不计前嫌的小白兔啊。
害,恶毒女二也没有心。
马车在巷前被我叫了停,我同小白兔道:“穿过这条巷子便是笔墨铺,我们下去吧。”
细心如徐聘婷,甚至在下马车时,还帮衬了腿脚不便的我。
论关心我不会输她,捏着帕子替她微微擦拭了额角的薄汗,我疯狂暗示:“天气炎热,待会儿我们尽快挑完,去喝杯冰糖水儿。”
善解人意如徐聘婷,被我擦了擦汗就以为我重新做人了,转身嘱咐小息音去买糖水。
小息音的防备心比起她主子也重不到哪里去,咬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应下了。
我头一回见到如此配合的小白兔,缓缓往前走着,同我提议:“姐姐,外头热,我们在巷子里等一会儿吧。”
那敢情好。
从光亮处踏进阴影,我每一步都是沉重。
明明知晓只是走一段剧情,可心里却跳得直突突,徐聘婷在耳旁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清,一面淌着冷汗,一面感慨,这年头没有一定心理素质,犯罪也犯不来。
一段小巷子快到头,我四处望了望,那些绑匪藏得确实很好。
再不行动,小息音该来了。
我咬咬牙,刚刚抬起手,便瞧见蒙面壮汉闪出,一记手刀敲晕了徐聘婷。
???不是吧,我还没打手势就出来了???
好歹是个王牌绑匪队,有点专业素养行不行?
而且这个手刀的重击,我都听见声儿了,下手这么重干嘛?
扣钱扣钱!
我正要张嘴,耳边忽然又炸开熟悉的重击声。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颈边猛地钝痛袭来,眼前一抹黑,也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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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花钱绑自己。
ps:作者逐渐变长,有人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