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何必辞旧年

作者: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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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这声音把雪燕扯回了神,后头一看是杜鹃,“娟姐,好巧。”雪燕向杜鹃问好。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杜娟瞧见雪燕脸上的泪痕,把手绢拿出来往雪燕的脸上擦了擦。

      “燕儿,有什么事跟姐说。”杜娟拉起她的手,走到最近的茶馆儿坐下。

      “那日遇见你,看你一个小姑娘跌倒在路边儿,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亲妹妹,若她还在我身边儿,大概也就你这么大,想着也该是十九了,这一时恻隐之心,才救下了你,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儿,就像亲妹妹一样照料着,可你那日匆匆忙忙就走了,也竟再没去找过我。”杜娟握着她的手,继续道:“幸亏老天开眼,能让我再遇上你。”

      雪燕到底年轻,见杜娟说得动容,又想到自己刚刚经受的委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娟姐,娟姐——求您了帮帮我吧。”

      杜娟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雪燕这般也懵了神,随即才又反应过来:“哎呀燕儿,你这是干什么呀,咱们起来说,起来说。”

      杜娟把雪燕扶起来,喂她喝了茶水润了润嗓子,才又开口:“你说燕儿,你的事儿我要是能帮肯定帮你!”

      “娟姐——”雪燕说完停顿了一会儿,“我弟弟,他欠了赌场钱,他们把他抓走了,说,说......”刚刚的劲儿没缓过来,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说要是三天内还不上钱,就拿我弟弟的命来赔。”

      杜娟听完大概明白了事情,“哪家赌场?”她开口问道。

      “金发赌场。”

      “大概欠了多少钱?”杜娟又问。

      雪燕作了“五”的手势。

      “五十?”杜鹃试探着问。雪燕摇了摇头。

      “五百呀,没问题,姐来出——”杜鹃还没说出口就被雪燕打断了。

      “五千——姐”雪燕弱弱地说。

      杜娟听闻这个这个数字,心里暗骂赌场那些人狗娘养的,随随便便就能要了穷人的命。

      “五,千?”杜娟重复了一遍,意在询问。

      只见雪燕点了点头。

      杜娟又很快冷静下来,“不是有三天时间,咱一起想办法。你先回家去休息,我去外头帮你打听打听这个金发赌场的来头,看你现在,瘦得不像个样子。”

      杜娟见雪燕迟迟不答,以为是嫌她拖时间,还没等杜鹃开口,只听见雪燕说:“我没有家了。”

      杜娟听闻一阵惊愕,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握住雪燕的手,说道:“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雪燕听到,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杜娟赶紧又说道:“好好,不想回咱就不回,先去姐那儿住着。”

      雪燕被杜娟带回了她家,鼓楼街里头的一栋带花园儿的小洋房,雪燕看着外面的陈设惊呆了,她原先只是揣测杜娟此人非富即贵,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期,杜鹃把门打开,让雪燕进去,雕花的灯具,桌上的蕾丝,还有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水味,都在彰显着这个女人的优雅与品味。

      “燕儿,这房子不大,但你我住总是够了,我住在这一间。”杜娟走进去拉开了主卧的门,然后指着旁边的客卧说:“你住这间,平时也是空着的,我妹妹来了,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杜娟看到雪燕站在门口迟迟不踏入客厅,正要疑惑,便看见小姑娘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和光洁的地板,顿时反应过来,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毛拖鞋,让雪燕换上。

      之后,拉着雪燕坐到沙发上,聊起来:“燕儿,我也是从小没了爹妈,索性那时候他们还留下个小姑娘陪我作伴儿,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我那时候去纱厂里做工,无论多晚回来,都能听到她叫着姐姐——姐姐,后来,说起来是我不好......”杜娟此时带上了哭腔。

      接着说道:“后来,那小姑娘嘴馋,我就带她到街上买零食,路过一个做麦芽糖的,她嚷着要吃,我就让她在摊子上站着,我去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一转身她就没了。”杜娟断断续续哭着,雪燕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不住地轻抚杜鹃的后背,想要安慰她。“是人牙子,我这一生恨极了他们,我那个妹妹,你不知道长得有多好看,声音软软的,还懂事得要命!我那时候辛苦,整日做工,晚上回来腰酸背痛,她那个时候也才几岁呀,就会给我捏捏肩,捶捶背,知道心疼我。”

      “我这十几年,大部分的梦都是关于她,她有时候病了,有时候好了,我不敢想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真的不敢想,只能尽力去找她,可是这十几年,一点儿下落都没有!我好恨我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带她出去,如果时时刻刻牵紧她的手......”杜娟不住地哭,雪燕也心疼她,不一会儿的时间,场面就成了姐妹俩抱在一起哭着。

      等哭累了,两个人瘫在沙发上,又听见杜娟说着:“幸好我遇上你,我从没跟你说过,你和我妹妹小时候长得真像,我想大概是上天怜悯我,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燕儿,往后,我想听你叫我姐姐,而不是娟姐,好吗?”

      雪燕听着动容,便叫了一声“姐姐——”,又过去抱住杜娟,姐妹俩好似从这时候开始,卸下了心房。

      杜娟给雪燕做了一顿饭,雪燕觉得杜娟很有心,至于菜的味道,“嗯,姐姐的心意最重要。”雪燕心里默默地说。

      “怎么样,燕儿,姐平时不太做菜,偶尔做是不是味道还可以?”杜娟眼睛亮晶晶地问她。

      “嗯,姐,我觉得还是心意更重要。”雪燕答。

      杜娟狐疑地尝了一口:“还可以吗?”一尝便吐掉了。

      杜娟常年不做饭,糖和盐都分得不是太清楚,所以......

      “不吃了,姐带你出去吃!”杜娟很豪爽地把雪燕拉起来,但雪燕说,“姐,我来做吧,也尝尝我的手艺。”

      雪燕自被许家收养,任何事都得他自己来,而且戏班子的人活儿不少,做饭就成了她的事,这些年,即使天赋不够,做得饭多了,也就熟练了。

      杜娟家的食材可不少,她做了些酸甜口儿的,也有一些辣口儿的,还做了一个汤,杜娟闻着味儿就进来厨房了,这一顿饭姐妹俩吃的欢喜,但杜鹃心头还是隐隐难过,觉得雪燕这孩子吃了不少的苦。

      第二天一早,雪燕醒来就不见杜鹃了,可是桌子上还放着粥和包子,上面的热气在提醒着她杜娟刚出去没多久。

      杜鹃这边儿来了汇通中医馆儿,是青帮的门户,平时以买药看病为掩护收集各类情报,杜娟来这儿是来寻青帮的二把手——谭穆天。

      谭穆天年纪小时被青帮老大谭啸林收养,长大后读过些洋书,回来在汇通中医馆负责情报收集。一方面,谭啸林考虑到他少年老成,又读过些书,最重要的是,他值得信任;另一方面,青帮手下虽有许多信息收集点,但谭穆天自小落下的穷病——咳疾,需要整日靠药材吊着,才来了中医馆儿。

      要说杜娟和谭穆天的渊源,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杜娟当年也是机缘巧合遇上了他,成了他手下的最得力的情报收集员,当然,也是最好的情人。

      “雪燕的弟弟让胡金发绑了,她现在走投无路过来找我,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杜娟跟谭穆天说。

      “唐绍渊不是对她上心得很,怎么不去找他?”谭穆天摸着怀里的猫淡淡开口。

      “明白了。”杜娟说完便要回去。

      “记着,别给他现成儿的便宜。”谭穆天看着杜鹃的背影说道。

      杜娟心里已经有了筹谋,交代中医馆儿待着几个小卒去找胡金发。唐绍渊爱雪燕,就看看他能爱到什么程度,也顺便看看雪燕的价值。

      杜娟见了胡金发,也懒得招呼,只是坐着刮指甲。“大美女找我有何贵干啊?”胡金发满脸堆着肥肉问。

      “二爷交代你的事儿。”杜娟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胡金发低头,杜娟与他耳语了几句,便让胡金发回去了。胡金发下去,在杜鹃看不见的实现啐了一口:“一个婊子,整天拿着二爷的牌子指使我,要不是谭穆天,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这边儿,杜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便返回了家中。雪燕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并且还用胰子洗了几件杜娟几日前堆放在洗手间的衣服。所以杜鹃一进门便闻着一股胰子的清香味道,又看见房间整洁了不少,心情不自觉地就好了很多。

      “姐,回来啦!”雪燕朝她笑。

      “对,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金发赌场的老板,大概今天下午会有消息,你先别急。”杜娟安抚着她。

      雪燕顿了顿,而后握住杜鹃的手,说了声:“姐姐,谢谢你。”

      就这三个字,让杜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一个待宰的羊羔,还在傻呵呵地感谢着要宰她的人。

      杜娟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轻拍了一下雪燕的手背。

      到下午,杜娟的小洋房里来了一个中医馆儿的小厮,本想跟杜娟耳语,杜娟说:“这儿没外人,有什么话就说。”

      “您让我打听的事儿打听到了,人在胡金发那边儿,被关在赌场后院的柴房里,一起的还有好些欠债不还的,被赌场的人严防死守,根本进不去!”

      雪燕听到这话,看了眼杜娟,欲言又止。

      “现在能筹到多少钱?”杜娟继续问。

      “娟姐,医馆儿这些日子除去开支,账上实打实能凑出来两千。”那小伙计说着。

      杜娟见他说完,便打发他走了。扭头看见雪燕一脸的焦急,杜娟拉过她的手安抚道:“燕儿,别急,许晏那小子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受点罪,医馆儿现在账上的钱......”

      雪燕还没等杜鹃说完,眼里含着泪说:“姐,我知道您为这事儿费了不少心,医馆儿还得来回周转,先让小伙计回去吧姐,咱们慢慢合计。”

      杜娟听完眉头微动,先让那小伙计回了医馆。

      “燕儿,你不要这医馆的钱,还能有别的法子不成,两千块虽不够还,可至少先交上能让那胡金发宽限些日子,咱们再想办法啊!”杜鹃说。

      “姐,这赌场利滚利,咱还了两千,指不定利息都比两千多了,到时候我怕人赎不出来钱也没了,而且姐,这医馆这么多人,总得考虑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啊!”雪燕答道。

      “那怎么办?你还有别的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送命啊!”

      “姐,我其实——”雪燕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个朋友,估计能帮上这个忙。”

      “什么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可这也不是个小数目,你要他帮他就能帮忙吗?”杜娟问。

      “这本来是没办法的事,要是可以我也不愿意让他帮我处理这摊子烂事,可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他能帮我了。”雪燕哭丧着脸又继续说道:“那个人在早些时候我们就相处着,我能感觉到他人真的很好,我也,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不想把这段关系掺杂别的什么东西,我也不想……”

      雪燕顿了顿又继续说:“因为这件事我在他面前受制”

      杜鹃听完,心里讶异于她的单纯,又或者,是雪燕太看重和唐绍渊的这段关系。

      就算是再好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纯纯粹粹一点利益也不掺杂。何况那可是威震一方的唐绍渊。

      “那你还是准备去求他?”杜鹃问道。

      “没办法了,短时间我不可能凑到那么多钱。”雪燕说。

      “行,既然这样,姐支持你!”

      原本雪燕打算下午去找唐绍渊,她想了一中午该怎么向他开口。谁料,就在雪燕出门前,医馆儿的小厮又来了:“雪燕姑娘,娟姐,雪燕小姐的父亲,他,他被胡金发抓走了!”

      雪燕听着愣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杜鹃问道。

      “赌场里的人说,许宴受不住了,说他有个姐姐同唐,唐老板相好,于是去许宅抓人,但是,雪燕小姐不在,就,就把他父亲抓去了。”

      雪燕听的昏厥,杜鹃及时扶住雪燕,又喂了些水才缓过来。

      “燕儿,听着意思,他们是想要你去,再来和唐绍渊谈买卖。”

      “姐,都怪我都怪我,我爹这些年不管怎么说也养育我长到现在,可是他临了临了还得受这样的罪!”

      “不怪你,乖,都是那个胡金发!”杜鹃抱着她摸着雪燕的头发安抚着她。

      “姐,没时间了,我爹年纪大了,他肯定承受不住,我得赶快去找唐绍渊!”

      “唐绍渊?你之前说的那个相好儿是唐绍渊?”杜鹃佯装不知道问她。

      “是他姐,我先去找他!”雪燕连句完整话都说不了,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杜鹃任由她跑了出去,又同刚刚的小厮说:“都安排好了吗?”

      “娟姐放心,按您吩咐办事。”

      雪燕这边着急去找唐绍渊,丝毫没发现后面已经有人在跟着她,等她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子口是,后面那人快步跟上,抄起一小根儿木棍打晕了她。

      雪燕再次醒来,入目便是一个悬吊着水晶灯的大厅,她转了转眼珠,勉强清醒了些,她感到手腕被勒得疼,但是没法儿动弹,这是被绑了。她想。

      一个黑衣服的人跑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醒了,又跑出去。

      不多时,一个身上肥肉横肆的人进来了,穿着金线绣的褂子,配一条裤子,一双黑布鞋,手上捻着佛珠。

      是了,这大概就是胡金发了。雪燕想。

      “把她扶起来,这可是唐老板的心上人儿,不能怠慢了!”胡金发吩咐着左右人。

      “胡老板,我自知我弟弟许宴欠了您的钱,您抓了他,让他吃些苦也是他应该的。”雪燕开口,不卑不亢。

      “但是您派人抓了我父亲,他一把年纪不该来这儿受罪!”

      胡金发听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别激动,雪燕小姐,先喝杯水,让我们再等等。”

      雪燕知道他是在等唐绍渊,她很想告诉胡金发,唐绍渊那样的人物或许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一时新奇的玩伴罢了。

      但她不敢,因为她们的命都在胡金发的手里,同时,她也怀着一丝期待,唐绍渊或许真的会想要和她好好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夕阳还未完全落入地平线,胡金发瞧着金光色的晚霞在被风吹起的窗帘上摇曳,出了神。

      还是属下提醒他,已到六点,胡金发瞥了眼右手边儿的属下,终于转过头向雪燕不耐地说道:“看来高估你了,唐绍渊到现在都没来,我可是两点就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雪燕听着,胡金发的两个手下已经重新制住了她的双手,而雪燕此时心里的求生意识让她忽略了那一块儿有些空落的心。

      “你帮我来这儿无非就是想让唐绍渊来,可他没来你的打算就落了空。我父亲和弟弟的性命在你眼里,或者,在你和唐绍渊眼里,算不了什么。但你既然用我威胁了他,无论这笔买卖成不成,你们两个都结下了仇,唐绍渊眼里可从来不揉沙子。我虽是一介女子也知道,在这北平城,若唐绍渊想对付你,胡老板觉得,你的胜算大吗?”雪燕开口说道。

      胡金发听着,让手下松开了雪燕,雪燕说的他老早想过,原本按杜鹃的意思,用雪燕一家三口,换唐绍渊唐氏旗下的一间糖果铺,利用这个铺子走私鸦片,本来糖果生意是个小买卖,想着唐绍渊能答应,可结果这唐绍渊还真是一毛不拔。如此,他既没从唐绍渊手下拿什么好处,青帮那边儿得罚他,还惹下了唐绍渊。想到这儿,他心里越发恨杜娟那个娘儿们。

      “这些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欸小丫头片子!”说完,让手下继续绑着,又把许晏和许父带来。许晏这些日子被胡金发折磨得不成人样,手指断了两根,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看着吓人。许父年纪大了,只受了些惊吓,倒是没什么事。

      “既然唐绍渊不来,那这些债务该怎么办呢?你说呢?”胡金发走到他们跟前看向雪燕说道。

      “胡老板,舞乐门的杜老板这几日可需要几个新鲜的面孔。”那个下属不失时机地说道。

      “那么,选择来了,雪燕,他们还是你自己?你来拿主意!”胡金发皮笑肉不笑地说。

      雪燕听着,又看见胡金发那张脸,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吐他一脸。

      她本期待着唐绍渊能来救她,可他没有,她便只能靠她自己。

      “胡老板,您想从唐绍渊那里得到的,我也同样可以帮你拿到。我们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你帮我拿到,唐绍渊都他妈不要你了,你还怎么帮?小丫头年纪轻轻还是认清些现实。”胡金发不屑地说,“与其再回去舔着唐绍渊,不如跟了你胡爷爷。”

      说着,胡金发的手便碰上了雪燕的脸颊,雪燕躲避不及时,一声巨响,唐绍渊在门玻璃的脆裂声中闯了进来,他额头上破了皮,手上裹着绷带,但还是迅速冲过来给了胡金发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晕倒在地。

      唐绍渊一把抱过雪燕,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雪燕此时还惊魂未定。

      “胡金发,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是吗?”唐绍渊掏出别在腰间的枪顶在胡金发的脑门儿上,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雪燕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心里不免慌乱。

      众人眼看着胡金发躺在地板上吓得失了禁,又被唐绍渊一声朝向天花板的枪声吓到。“许家是我唐绍渊罩的,不服就来找我!”

      说罢,唐绍渊抱起雪燕,许父扶着许宴踉踉跄跄走出去。

      夕阳完全落下了地平线,华灯初上,雪燕看着唐绍渊眼角的伤,心里不免闪过一丝心疼。这一天,她被唐绍渊带回了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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