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蜕

　　变态的形式千其百怪，但变态的思路却出奇的相似，一个未长成的杀人魔头，若挖掘出来，对刑警办理疑难案件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齐亚男自认没有学术天份，这事就让陈小飞去吧，刚好是他擅长的领域。

　　大帅听到，赶紧跑进陈小飞办公室：“陈队，南哥说李明明的案子结了，凶手不满十四岁。”

　　陈小飞不满地看了眼大帅，问：“是齐亚男让你过来告诉我的？”

　　大帅看到齐小飞不满的眼神，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衣着，疑惑，自己好像没失礼的地方，陈队这是对我哪里不满了？听到问话，老实地回答；“是。”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告诉我？”陈小飞追问。

　　我哪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可能不想见你啊。毕竟，你昨天还让她下不来台的。但嘴上，大帅恭敬地说道：“南哥昨天一通宵没睡，刚回去补觉了。”

　　陈小飞低头嘀咕了一句：“凶手就在那里，早一步、晚一步都在那里，哪就急在这一时。”

　　看到桌前的大帅，也不知道她偷听没有，他轻咳一声，大声说道：“我知道了。下次你南哥要通宵什么的，你们也劝着点，都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了，注意身体。”

　　大帅瞬间感觉到自己被雷辟了。这是哪跟哪？这是南哥接受她的建议，旧情复燃吗？她按压住狂跳的内心，假装淡定地回到自己座位，终于憋不住大笑。南哥好样的，气死对面二队那群眼红心黑的。

　　陈支队这样颜值与智商并存的人，已经快绝种了。何况，他的性格完全不像齐亚男所说的刻薄、挑刺，南哥绝对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这样一个完美追求者。

　　怀着愉快的心情，大帅再次投入到攻克服务器的大业中。这服务器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大有乾坤，保护机制之完美，让大帅叹为观止，自认自己也干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防制机制。

　　但破坏总比建设要容易一点，所以，大帅觉得自己攻克的前景还是乐观的，只是需要多点时间。

　　齐亚男在两难中，度过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有接到报案。死心了，那神秘的直觉，没有就没有吧。

　　想想这段时间，大家都挺辛苦，干脆让大帅通知大家晚上聚餐入松一下，连续几天绷紧的弦，是时候缓一缓了。

　　何况，这段时间喜讯不断，先是拿下了两个旧案，阻止了一个天生杀人狂的成长，意料中要死的人也没死，成绩斐然。

　　大帅通知一发，办公室都沸腾了，纷纷要求喝酒。心情不错的齐亚男，安排小徐和秦辉两个不喝酒的值班，剩下的人可以放开喝。

　　“怎么，我这个外来者不受欢迎，团队建设都要把我丢下？”陈小飞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上空响起，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人人都听得出来，他在生气。

　　空气突然地安静。不明真相的众人，眼神在队长和队副之间穿梭，企图看出一点端倪。

　　齐亚男也有点懵，大帅没通知陈小飞吗？自己好像是说请全队的人啊。她用眼神询问大帅，大帅摇摇头，她理解的全队是一队，当然就不包括陈支队了。

　　但是，陈小飞一向不参加人数超过四人的聚会啊，什么时候改性了？这么多糙汉子一起喝酒，有洁癖的他，不疯了才怪。

　　她只得干巴巴地为大帅背锅：“这不是知道您不喜欢人多闹腾吗，所以没敢打扰你。陈支队愿意参加，那更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干脆叫上二队赵队长？”说完，用眼神询问陈小飞。

　　“既是你请，赵队长就不叫了，下次去参加二队的团建就行了。大家这么热情，我也尽点力，酒我来提供，齐队你负责席面。”陈小飞场面话，但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全场凝滞的空气也开始流动起来。

　　因为陈小飞的参加，齐亚男忍着滴血的心，咬牙让大帅把聚会地点改为价格不太实惠的迎宾饭店。

　　原订的饕餮饭店肉菜作得极好，份量足，只适合手下这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汉子。当然，最致命的原因是，饕餮饭店没有无障碍洗手间，而迎宾饭店有。

　　齐亚男想啊，酒喝多了，就得喝水，水喝多了，那就得排泄。血液中流淌着酒精的陈小飞，要是一头栽倒在洗手间，以他那变态的自尊心和傲娇的性子，只怕参与聚会的人，全得被他折磨一遍。

　　临下班时，陈小飞把小徐和秦辉叫进办公室。

　　“秦警官、徐警官，辛苦你们了。值班期间，发生警情的话，没什么大碍的，你们就自己消化。若是比较紧急的，秦警官是老刑警了，肯定能处理的。对吧？”陈小飞说完，期许地望向秦辉。

　　秦辉被陈小飞这话说得汗毛直竖。陈队这是暗示晚上会出大情况啊，还要我瞒报。天啊，一边是支队长，一边是队长，一边是命令，一边是职责，让我怎么选？我太难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头望向陈小飞，从陈小飞的眼神中，他读懂了，这是命令，若有差错，后果自负。他认命是回答：“无特殊原因，一般警情我们都能处理。”

　　陈小飞竖起眉头，不满：“嗯~，那不一般警情的呢？”

　　秦辉被那个带个长音的“嗯”字，吓得赶紧回答：“不一般的，也能处理，保证不影响大家的聚餐。”

　　陈小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愧是齐队副带出来的人，不仅忠诚，还有勇有谋。屈居在金湖，有点浪费啊。若以后想去省队啊，我可以帮你推荐。好好干！”

　　一旁已经半石化的小徐，内心充满怀疑，这就是熊大哥和熊二哥所说的天才？怎么感觉跟杨副市长是一路货色。他这是要挖着南哥的墙角，还要顺便坑南哥一把？年轻气盛的他，对自己说，我坚决不同意。

　　解除石化状态，眼神坚毅的小徐，和煦无比地说道：“小徐啊，别紧张。我是你南哥的师兄，还能害她不成。”

　　小徐显然不这么认为，直着脖子要嚷出来。

　　陈小飞又接一句：“再说，今天晚上，也不一定就有事。我只是打个预防针。可能就是死个把人的事，不慌，反正那人也死了几天了，不急这一晚上。你们就先去打个头阵，几个小时，不影响工作。”

　　小徐和秦辉两人O型的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该说陈队是见过大风大浪，死个人压根不算什么；还是说陈队神经大条，压根不知道死人对警察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有，什么叫“几个小时，不影响工作”？

　　秦辉到底是经验丰富些，马上听出来陈小飞话中的问题：“陈队，你怎么知道那人已经死了几天了？”

　　“哦，这个啊，猜的。你们南哥也这么猜的，只是她觉得这么多天都没消息，应该是猜错了。我呢，认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还没发现。为了不让尸体影响我们聚会的情绪，只能辛苦你们两个了。”陈小飞恢复了自己和煦的表情，就像是在聊天气，而不是杀人案。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两人，内心叹服，姜是老的辣，到底是官高一级，光凭陈队的气度，南哥跟他之间至少还差十个南哥。

　　不幸的是，晚上十点左右，真有警情，而且又是周所长的辖区--枫湖苑别墅，就是李博的那个小区。报警人是枫湖苑别墅的物业管理，他们A-13别墅，传出奇怪的臭味，而这别墅已经好几天没人进出了。周所长他们撬门一看，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秦辉和小徐两个倒霉蛋只能奔赴现场。到了现场，有陈支队的预判，秦辉没和周所长啰嗦，作了交接，案子交给刑警队，顺便以人力不足为由，让周所长留下两个人保护现场。

　　周所的人马一撤，小徐戴上手套，准备堪验时，被秦辉一把拉住：“小徐，走啦，我们也撤。”

　　“啊，我们还没开始呢，就撤？”小徐觉得今天的人都怪怪的，连秦警官都变得不正常了。

　　“撤啊，陈队不是说留到明天早上吗？我们拉好警戒线、保持好现场就行了。”秦辉拿起车钥匙，拉着小徐准备走。

　　“陈队不是这么说的啊，是让我们先打头阵。”小徐一边挣扎，一边说。

　　“小徐啊，那是陈队说得比较委婉，总不能说你们啥事不用干，接了案子就回吧。听我的，没错。上车。”秦辉拍拍小徐的肩，把他推进车里。

　　秦辉开着车，语重心长地教育小徐：“小徐啊，要学会听领导的话，领会领导的意图。我跟你说啊，南哥是实诚人，她的话得实打实的听。陈队是个九曲十八弯的性子，他的话得理解着听。”

　　可怜的小徐，难过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太够用，都是说话，怎么就整得这么复杂呢，连话都不能好好说，非得猜。

　　而他们的队友，正在开心地进行团队建设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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