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女配坐享天下

　　在沐祈的视线下，陆玉锦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道：“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件事知情人有大公主、储君、周贵人和殿下。”现在还多了一个他，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储君撞见过殿下与周贵人在一起，而大公主也知道储君知情，那么如是大公主只是利用这件事来谋害殿下再嫁祸储君，虽说选在了储君不在宫中的时机，但未免还是有些浅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况且这么久过去，如果大公主想要谋害殿下，应该拿出有力的证据，而不是只放出些谣言。这样殿下多加辩解就能逃过，太容易了。”陆玉锦层层剖析道：“那么大公主的目的就是利用谣言让殿下心慌，然后去找储君对质。”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道：“大公主的目标是储君。此谣言一出，圣上定会命人查探。恰逢储君不在宫中，若殿下着急去与储君联络，必会引起圣上的疑心。若此一来，储君就会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沐祈惊道：“我已经遣快马去南大堤了，怎么办？”

　　陆玉锦着急道：“快派人拦截住！”

　　沐祈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道：“没用了，我的人一出府门，怕是父皇已经知晓了。”

　　陆玉锦知道如果沐祈遭殃，自己也难逃一死，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思索对策。他道：“殿下，此事或有圜转的余地。殿下不妨向圣上主动认罪，将错推在周贵人身上，一定要将储君摘出来，储君颇受盛宠，若替殿下求情，定能减轻罪责。”

　　沐祈摇头，道：“这样阿禾必死无疑，而且若要用这一招，一个多月前被储君发现时我就用了。我花了这么多劲就是想保住阿禾。”

　　“殿下糊涂啊，若圣上不知情也就罢了。此刻圣上一定着手查了，若是事情败露，殿下与周贵人都难逃啊！”

　　沐祈后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如死灰一般，“沐萱，你真的够狠。为了对付东宫竟然不惜搭上自己兄弟的命。”

　　陆玉锦低着头不说话，暗道，要不是你犯下这种大错在先，谁又能奈何的了你？

　　南大堤。官舍中。沐平晏斜靠在床头，南宫远坐在她身侧的矮椅上替她揉腿。

　　她仔细地与南宫远分析道：“今日那个刺客的目的不在于杀我，不然来的就不只一个。而且今天的情形乍一看就像，沐祈败露之后心有不甘欲行刺于我。我最先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也太明显了吧。后来我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没必要解释，反正沐祈已经在所难逃了。”

　　“如果不是这样呢，沐祈聪明的话定不会供出我，他还要指望我帮他脱罪。那就是是沐萱故意设局，那我若派人冒然回京，沐祈还没交代，我不就自己向父皇说明了我欺瞒于他吗？”沐平晏手里缠绕这腰上的流苏，叹道：“这事真的难啊，我当时为什么要去逛御花园呢，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当时要是告诉建元帝，那她有挑拨生事、不容手足的嫌疑，况且建元帝不见得想别人知道自己被戴绿帽了，而且她针对苏钧的一系列计划全部都要泡汤了。不告诉吧，就是现在这种要落入欺君罔上的境地。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了，怎么做都落不到好。

　　南宫远劝慰道：“殿下莫要担心，不是殿下的错，圣上不会错怪殿下的。”

　　沐平晏哀嚎道：“你不懂，父皇一旦疑我一次，以后很多事情都很难说了。以前我就是犯些错，在他眼里还是一个莽撞但直率的孩子。如今他发现我欺瞒与他，你说我还能好吗？”历史上被皇帝怀疑的太子又有几个善终的？

　　南宫远叹道：“当时殿下真应该让周贵人病逝的。”

　　沐平晏坐起来一拍他的头，嗔道：“你以为太医院和锦衣卫都是死的？那些人都是父皇的心腹。死了一个贵人，怎么死的？一查，毒死的。谁下的毒？一查，哇不得了，东宫下的。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应该法？”

　　南宫远问：“现在殿下可有何解？”

　　沐平晏重新靠回床头，道：“一是期望父皇查不出来，沐祈辩解的过去，我装作不知情，这样最万全。二就是父皇查出来了，但没有牵扯到东宫，只要沐祈不胡乱攀扯，这件事的的确确无关东宫，那我回去方可为沐祈求情。三就是父皇查出来了，沐祈认为是我揭发的，父皇也知悉了我隐瞒之事，这样我呀，就惨了。我就失去了父皇的一部分信任，你说说，失宠于圣上的储君，下台是不是很快的事？”

　　南宫远忧心忡忡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殿下了。不过沐萱应当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殿下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沐平晏也十分期望能顺利度过这一关，希望沐祈脑子够用，要不她真的就冤死了。

　　但很快，沐平晏的期望就被无情的打碎了，因为她听见侍卫在外面禀报道：“殿下，大皇子的人求见。”

　　沐平晏只想把脸埋在枕头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捂住耳朵嚎道：“不想听，不想见，没人来过，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一盏茶后，这位连夜冒雨赶来的传信人还是跪在了她的面前。沐平晏一脸生无可恋，道：“说吧，你主子让你带了什么消息？”

　　传信的下属恭敬地递上一封拿牛皮纸封好的信件。沐平晏大致翻了一下，明白了现在的大致情况。

　　她抬头对他道：“情况我知道了。先让你们主子替我把玉奴给送到我的别院去，对，让他亲自去送。”

　　能来传信定是沐祈的心腹属臣，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道：“属下这就启程回去。”

　　沐平晏将信撕成碎片，又对南宫远说：“派遣四个侍从护送他回去，并让他们与大皇子一起送玉奴到我的别院去，并留在那里保护他。”

　　她想了想，还是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密信，交给沐祈的属官，道：“一定要亲手送达，明白吗？”

　　待属官带着东宫的四名侍从骑着马又消失在雨夜中，南宫远方才问道：“玉奴是？”

　　沐平晏站在窗前凝望着沉沉夜幕，道：“沐祈还算聪明，他本想将我叫到养心殿一起对质，没想到试探出父皇并不知详情，于是他就胡编乱造了一个我看上了玉奴的事，装作并不知道什么有周贵人，算是勉强逃过了第一关。”

　　窗外的雨似乎愈下愈大，一阵冷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沐平晏抬手关起了窗子，转身道：“只要想查，父皇肯定会查出来的，至少他和周贵人的事瞒不住了。不过他这么一来，可以将我摘出来。我让他一定要咬死了说我不知道，他今天就是为了玉奴的事派人来的，这样我才能有余力保住他。”

　　黑夜掩盖了无数的真相和谎言，有人带着使命千里疾驰，有人高枕软卧沉沉睡去，也有人辗转反侧终夜难眠。

　　寒凝宫侧殿的宫人们齐齐地被带到空地上跪着，所有人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没人敢喧闹，只有淅沥的雨声掩盖着一切。一刻钟以前他们的主子周贵人，被内侍们从床上拖下来带走了。

　　两次叫开城门费了不少时间，沐祈接到回信已经是后半夜。他一直在书房枯坐着，看完信立刻收拾整齐，往陆玉锦所在的厢房去了。大皇子妃听闻下来禀，不禁有些困惑：这殿下突然买回来个戏子，如今又深夜过去，莫非殿下真有龙阳之好？

　　沐祈并不知道大皇子妃所想，就算知道，他也无暇顾及了。次日一早，下人已经收拾好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沐祈将陆玉锦扶了上去，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言语，该交代的昨夜都商量完毕了，一切都要看造化了。

　　他骑上高头大马，带上了一队府里的侍卫，浩浩荡荡地护送着陆玉锦去往沐平晏的别院了。

　　刚到别院门口，他就接到宫中传来的口谕，说让他即可进宫。他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不慌不忙地对内侍道：“先让储君殿下的人送进去，随后我便进宫。”不等内侍答应，他便主动下马，走到马车旁，道：“玉公子，别院到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储君殿下几日后就回来了，你先在这里住着。”

　　陆玉锦应声道：“多谢大殿下相送。人多眼杂，奴家就不下来了。”

　　沐祈挥挥手，马车便重新驶动，载着陆玉锦进了储君别院。沐祈目送着马车不见踪影，转过身笑着对内侍道：“公公久等了，咱们走吧。”

　　到了皇宫，内侍并没有将他带到养心殿，而是去了苏贤妃的钟粹宫。走在路上，沐祈尽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慌张和忐忑，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如。

　　等真正进了钟粹宫，预想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建元帝正与苏贤妃坐在软塌的两侧品茶，殿内依旧是往常的模样，连燃的香都没有变化，仍是他母妃最爱的乌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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