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女配坐享天下

　　沐平晏与顾太傅去了宏县的官衙，立即投入了疏散安置救济灾民的紧张行程中。尤其是顾太傅和沐平晏这样量级够重的大人物，把宏县的县令吓得够呛，整个县衙内的工作效率剧烈提高。

　　其实沐平晏基本上什么都没说，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多听多学。她明白本来顾太傅这样顶梁柱似的存在一般是不会亲上前阵，来布置这些琐碎的救济工作。顾太傅就是想将她带来，好教她些实战经验。所以沐平晏一直保持一种亢奋的学习状态，聚精会神地分析顾太傅每一个举动背后的含义，努力地记在心里。

　　一天下来到掌灯时分，宏县的布防工作才大致安排完毕。县令早已经安排好了一行人的住处，顾太傅累得不轻，对沐平晏道：“殿下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前往川溪堤。”

　　沐平晏恭敬应下，向顾太傅深行一礼，便回给她安排的厢房去歇着了。南宫远与其余东宫侍卫也都安排在她的厢房附近。沐平晏外衣和鞋子全部都湿了一天，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便沉沉睡去，丝毫不知道京都皇城将要发生什么。

　　次日。东宫。

　　沐平晏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张嬷嬷一定要提高警惕性，尤其是关于沐平瑜，切记不能让他走出东宫。张嬷嬷索性就白日陪在他身边，晚上等将他哄睡着了才离去。任何宫务都使唤其他掌事嬷嬷去做，可谓是寸步不离。

　　张嬷嬷正坐在窗边做些针线活，外面下着暴雨，沐平瑜也不能出去玩，就在地毯上读沐平晏给他画的连环画。忽然一个小宫女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道：“嬷嬷，奴婢刚刚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

　　张嬷嬷放下手中的针线，道：“慢慢说。”

　　小宫女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沐平瑜，道：“是……，还请嬷嬷移步。”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三皇子的事情？她迅速站起来向隔间走去，小宫女紧随其后。到了隔间，张嬷嬷紧张道：“到底是何事？”

　　小宫女仿佛难以启齿，道：“我洒扫时听别个宫的姐姐们说，说，说大殿下和宫里周贵人……有染。”

　　张嬷嬷松了口气，与三皇子无关就好，道：“都是些谣言。妖言惑众者陛下会处置的，你们切莫要乱传。”便遣了小宫人下去。

　　张嬷嬷思索了一阵，不太放心，又将东宫的宫人们叫来敲打警示了一遍才作罢。不过她想着这事无关东宫，况且沐平晏正在忙救灾之事，便没有递信出去，于是便也错过了一个补救的机会。

　　流言之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般，在平静的后宫愈演愈烈，汹涌澎湃了起来。各宫各殿都知晓了此事，不到下午，养心殿便也知道了流言的具体内容。

　　建元帝虽觉得这怎么可能，但帝王的最大特点就是多疑，而建元帝恰好具有这一优良品质。于是他将沐祈唤来，劈头盖脸一顿：“你这个混账干的好事！”

　　沐祈不晓得他爹是在诈他，还以为事情败露了，瞬间面如死灰，不过嘴里还死扛着道：“儿臣什么也不知道。”

　　建元帝本想着唬他一下，没想到看他这神色还真有什么，登时勃然大怒道：“你给朕从实招来，你这个畜生，你都干了什么！”

　　说沐祈聪明吧，他摆出个不上刑不招供的壮烈嘴脸。可又说他笨吧，他一听建元帝这话突然反应过来他爹可能并不知实情。他立刻想出了对策，继续假装死扛道：“儿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建元帝拿起手中的镇纸就向他砸去，怒道：“你这个畜生……”说着感觉眼前一阵发晕。

　　沐祈迅速躲开，镇纸在地上滚了个圈，他慌道：“父皇息怒啊，这都是储君让儿臣干的，真不是儿臣的错。”

　　建元帝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指着他，气的微微颤抖，“储君让你干什么了？”

　　沐祈闭上眼装作打死都不讲的样子，道：“父皇把她叫来自己问，儿臣答应了她不乱讲的。要不之后她责怪儿臣，儿臣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建元帝稍微平息了怒气，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但仍怒道：“你给朕讲明白了，不然你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沐祈听出来建元帝语气的变化，心中送了一口气，语速很快道：“不过就是一个戏子嘛！哎呀，父皇，皇妹也到了年纪了，这些事很正常啊。父皇何必生这么大气！”

　　“哪个戏子？”建元帝重新坐下，顺着他的话问。

　　“醉星楼的一个清伶啊，名叫玉奴。其实就是前户部李侍郎的儿子，之前皇妹就说喜欢，然后就托儿臣将他弄来。儿臣答应了皇妹不给别人说的，哪就让父皇发现了……”

　　醉星楼是官办花楼，一般罪臣儿女就会被送进去，到了年纪就可以接客。前户部李侍郎两年前被抄家之后，李侍郎和她的夫君被斩首了，她的独子就被送进去了，改名玉奴。两个月前玉奴第一次登台献艺，恰好沐祈也在。因为沐祈以前与他同在国子学读书，还有一些交情，于是就花高价将他包了下来。

　　现在他无比庆幸当初自己一时心软，让自己有了这样绝佳的借口。

　　建元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来确实储君也将满十五。但仍旧假装生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储君房里送，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沐祈一脸冤枉道：“哪有啊，他第一次登台我就把他包下来了，绝对干干净净的啊。况且皇妹说了她喜欢的啊。”

　　建元帝冷哼了一声，“混账东西。”又突然道：“周贵人，你知道吗？”

　　沐祈心中一痛，但面上仍装作茫然的样子，道：“哪个周贵人？”

　　建元帝认真审视沐祈的神色，道：“与你同年结业的周平禾，大理寺主簿之女。”

　　沐祈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阿乔跟儿臣讲过，据说琴艺拿了第一。”阿乔是他的妻子，豫州知府的次女。

　　“据说你与周贵人有染，是这样吗？”建元帝语调平平道。

　　沐祈将表情拿捏的非常好，先是一惊，再愤怒地跳了起来，道：“这是谁说的！这是要陷儿臣于死地吗？！”

　　建元帝目光沉沉，语气却很平和，有种劝慰的感觉，缓缓道：“你如实跟父皇讲，是不是她魅惑了你？周贵人还是秀女的时候就敢来引诱朕，想来这两年失了宠不甘心，才会去引诱你。是这样吗？”见沐祈仍是一副气愤的模样，他又柔声道：“别怕，跟父皇讲，犯了错不要紧，勇于承认知错改错就好。”

　　沐祈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父皇！真没有的事，当初就是念书的时候儿臣都没怎么注意过，更别提她已经入宫做了妃嫔。儿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让母妃和阿乔怎么看我！”

　　建元帝将他审视了一遍，后道：“无事了，去看看你母妃吧。”语气不辨喜怒。

　　沐祈心里一突，面上仍带着些许气愤，道：“父皇可要查明到底是谁污蔑于儿臣！平白无故的，儿臣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建元帝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下去了。

　　沐祈走出养心殿，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只感觉腿脚一阵发软。

　　他非常怀疑是沐平晏将此事传了出去，于是他带着怒气往东宫去了。而到了东宫才知道，沐平晏昨日早上便出宫前往南大堤了。沐祈心中翻涌起一阵愤怒，觉得沐平晏定是故意出去躲着了。他转身离去，往苏贤妃的钟粹宫去了。

　　这边。沐平晏今日继续随着顾太傅，在抢修加固的川溪堤忙碌了一天。先安排了建元帝拨过来的士兵，又去查了给征调的壮丁所发的银钱是否到位，再问责了抢修进度，最后在整个堤防上巡视了一圈。

　　沐平晏明白了一个道理：可以不懂治水，但是要让会治水的人发挥在最有作用的地方。顾太傅来并没有在如何抢修、如何治水上过多干涉，多是检查进度、安排人事调度。作为君主，可以不够博学多才，但一定要能够知人善用。

　　沐平晏还在这里遇见了秦寄淮，他一身泥浆地从抢修前线回来。她颇为惊喜，道：“秦大人，辛苦了。”这两年除了逢年过节她按例给些赏赐，就很少见过他了。

　　秦寄淮依旧很拘谨，尽量把自己满是泥泞的袖子往身后藏，道：“微臣参见殿下。”说着便想跪下。

　　沐平晏一把扶住了他，道：“秦大人如此辛苦，不必行这些虚礼。”

　　秦寄淮低头看见自己非常脏的靴子，恨不得整个人缩起来。沐平晏心知他非常在乎礼节，便转移话题道：“秦大人晚膳吃了没？”

　　“还没，正准备去吃。”其实他这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秦寄淮这三年从八品的司务坐到了正七品的主事，在同龄人里面升迁算快的，靠的就是一份踏实做事的劲。

　　沐平晏笑道：“正好，我也没吃。走，我们一起。”说着伸出手请秦寄淮与她一起走，这都是她以后的核心班子，当然得相处好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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