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青以涩

作者:马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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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我可以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即使明确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可是却挡不住这可怕的梦魇。
      顾硕石管不得眉眼间的跳痛,翻身下床,可是却像个木头一样停在了那里,借着穿透过窗帘,零乱洒落下来的月光,蜷缩在墙角的齐诺,是这样直面的刺痛了顾硕石。
      顾硕石赤着脚,几乎是以帧速靠近齐诺,缓慢的伸出手,看齐诺没有抗拒,才敢把温热的手掌攀附在她的肩膀上。齐诺瑟缩着在沉陷的回忆中找到了一丝清明,看清了顾硕石的眉目,便一头栽进了宽厚的怀抱,肆意横流的泪水也变成了嚎啕大哭,很少有情绪变化的齐诺,现在却是这样破碎的样子,这让平时能言善辩的顾硕石只会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发出哄孩子一般“嘘……嘘……”的安慰声,他知道,自己烧过火了。此时的顾硕石除了想扇上自己两巴掌,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彼此取暖,直到哭累了的齐诺,在顾硕石怀里沉沉睡去。
      迟名仰头看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顾硕石,心想着这大阴天的,他带着墨镜干嘛,也不怕看不清。迟名哪知道那眼镜背后的眼眶已经呈现了黑紫色,看着触目惊心,从这样的颜色,不难推断齐诺昨天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硕石一早就问前台有没有空房,齐诺心里怪怪的。想起来早上顾硕石一直低着头躲着她的视线,两个人前所未有的冷凝和尴尬,这时齐诺才意识到,之前不曾觉得两个人相处的别扭,全因为在这场爱情的赛程中,顾硕石一直在拖着她跑,一旦失去了顾硕石的支撑,这场爱情就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服务员说帮留意着,一有空房就会给留下的。你别担心,晚上要是还没有,我跟易天说,晚上让你和张放住一起。”
      齐诺盯着墨黑镜片中反射出来的自己,又想起来早上刻意掩饰伤痕的顾硕石,心里委屈又心疼,轻轻把手指探进顾硕石的掌心,低下头轻声说:“别麻烦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顾硕石燥郁的心多少得了些安慰,他怕齐诺避自己如蛇蝎,他怕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因为自己的冲动被打回原形,齐诺又变成了那个待他如冰霜的人,还好,还好齐诺告诉他了这句话。
      爬山的时候两个人就静静的走在队尾,以至于想八卦的人都没有缝隙,直到抵达山顶,迟名才捞到机会,拽着顾硕石去卫生间。
      “你干嘛?!”
      迟名一脸坏笑的看着正在解手的顾硕石,搞得顾硕石都不知道该不该放水。
      “你……不是暗恋我吧!”
      这一路上迟名对自己貌似特别关注,总能看他回头看自己。
      “那个,昨天晚上,听说,你跟……哈……怎么样?有没有质的飞跃!!”
      飞跃个屁,没从量变引起质变,差点就给老子清零了。
      “你挺大个哥老爷们,怎么这么八卦!”顾硕石刷的提上拉链,转身洗手。
      “我这是八卦吗?我这是关心你!想当年谁教我追女孩教得头头是道啊,结果到自己那这苦逼的简直没眼看!”
      顾硕石使劲的挥动着手臂,故意把水甩在迟名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你自己还不够焦头烂额吗!”
      昨天晚上并不是玩得尽兴才结束,可是又来了一场不小的争斗。要不是陈申拉下脸来,冷冷的和胡思涵说,佟彤才是他特邀的客人,胡思涵绝对不会上罢甘休。
      得到严研确凿的回答,胡思涵简直要疯了。嘶吼着要把这些都告诉家里,等来的也不过是她表哥冷漠的“随你便,无所谓!”了解了她哥这样坚定的情感,心态上多少有了些变化,再加上陈申的身价和背景,胡思涵内心里盘算着拆散这一对的可能以及要面临的风险,没多久就理顺了自己的心态,才发现同陈申修好不是试图,而是必须。这样不仅能让她哥一如既往的照顾她,未来或许也可收获更多的甜头。
      只不过,陈申不光不近女色,更是个人精。对胡思涵的刻意做作,买了严研的面子,敷衍的不着痕迹。所以胡思涵想着和暖暖修好关系,总算是一件入了陈申眼的事情吧。结果平时就冷漠的人,假笑着也没得了小朋友的欢心,白天的时候暖暖一直粘着张芳和佟彤,晚上总算是肯跟着胡思涵去上厕所。
      胡思涵带着暖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迟名和易天摇色盅,迟名下意识的叼过佟彤递过去的水果,胡思涵人一下子就爆炸了!各种难听的话接二连三不重样的从红唇白齿中蹦出来,看着平时势微的佟彤,这回却淡然的躲在拉架的人身后,眼泪都没留一滴!胡思涵恨得牙根直痒痒,谩骂已经没法解除内心这种被轻视和触犯的怒火了,于是抄起酒瓶子就扔了出去,结果酒瓶失了准头,在佟彤身后的墙壁上炸开了花!
      陈申笑的时候温柔,可是冷下脸来,周边的空气都跟着降温,严研最吃陈申的这一套,特爱看他气场爆棚的样子,所以胡思涵跺着脚,连嗲带气的喊着“哥!”也没用!
      昨天废了好大的劲迟名才消了胡思涵的怒火,这会儿被顾硕石触了眉头,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卫生间,坐在凉亭里休息,面对胡思涵和佟彤同时递过来的矿泉水,迟名觉得后背直冒冷汗,抬头看坐在对面的顾硕石挑着嘴角坏笑,内心里想着顾硕石这个王八蛋是不是因为他多嘴,正在诅咒他呢!
      微红的云彩点缀着天边,易天唤着正在发呆的顾硕石。
      “唉!你干嘛呢?从晚饭的时候就老断线!不是昨天滑倒摔那一下,把脑子摔傻了吧!”
      “没有啊……”顾硕石看了看手中的牌,随口道:“不要!”
      “啊?!……”易天咔吧着眼睛,这样的同伙还怎么玩啊!易天捡起红桃四,在顾硕石眼前晃悠着,继续问道:“你不要!”
      “啊……!”顾硕石还停留在对K的阶段,根本不知道已经是下一轮出牌。夜色越沉,他越是害怕,心心念念和齐诺的独处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回到房间顾硕石束手束脚的站在床边,看齐诺背对着他站着,便赶紧说道:“我让前台送被子来了,估计一会就能拿来!你别担心,我睡地上!”
      “可不可以不这样……”听顾硕石慌忙的解释,齐诺轻声说,转过来的时候泪水也跟着滑落下来,这样谨慎的顾硕石她看着就心疼。
      “可不可以不这样!”齐诺扑进顾硕石的怀里,吻也落了下来。
      被齐诺吻住的顾硕石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微乍着手臂,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齐诺脸上挂着泪痕心里想着:我怎么让他活的这么小心,爱的这么卑微!
      齐诺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顾硕石,不断的加深了这个吻,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很爱顾硕石这件事传递给他,唯有这样,唯有这样吧。
      就算脸上还带着昨天的伤,顾硕石也会为这样的齐诺迷了方向,从未有过这样的热情,从未有过这样的唇齿浓烈,从未有过这样的珍视与虔诚。
      两人拥卧在床上,顾硕石想要关灯的手却被齐诺握住,齐诺微喘着气:“别,别关灯,让我知道是你!”
      顾硕石定定的看着齐诺,半晌,在她那被亲的红肿的唇瓣上又留了一吻。顾硕石卸掉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在齐诺耳边说:“亲爱的,这样,足够了,足够了!”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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