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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什么呀？曹雪灿！你可是收了钱的！”
“是啊！关我们什么事啊！”
“……”让人恼怒而头疼的吵架声，让曹雪灿的脑袋都快炸开了，看着楼下四处都是的海报和照片，曹雪灿决定下楼去回收，谁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文卿从对面实验楼一楼的教室里走了出来，门口正对着那片满是他海报和照片的草坪！看到满地白花花的东西铺在绿色的草坪上，文卿微微歪了歪头，朝草坪慢腾腾地走过去。
已经来不及了！曹雪灿的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他连忙爬上护栏，纵身往下一跳！
“啊！曹雪灿跳楼啦！”
“救命啊！曹雪灿跳楼自杀啦！”
这惊天动地的一呼，不光是三班没有加入抢夺海报行列的学生，连同整幢东楼的人几乎都从教室里跑了出来，聚在栏杆边观望刚刚发生的“自杀事件”。曹雪灿已经“咚”一声闷响摔进了草坪，剧烈的撞击痛得他龇牙咧嘴，浑身都像散了架被随便整合出来的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他的突然从天而降令文卿大吃一惊：“曹雪灿，有人推你吗？”说着就要过去扶他，看这情形，似乎伤得不轻。
“不要过来！”曹雪灿庆幸自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如果“海盗”走近这里，看到地上的画面，我就死定了！加上现在又摔成这样，简直不堪一击！
“这怎么行？你从二楼上摔下来，肯定是伤筋动骨了，最好马上去医院拍个片，检查一下。”
“不用你管！”曹雪灿每喊一声都觉得内脏要破裂，这个时候，你热心个屁啊！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拜托你行行好不要过来。
文卿被曹雪灿的歇斯底里怔住了，有些疑惑而小心翼翼似的问道：“你不会真想自杀吧？”
“我想自杀又关你什么事！”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自杀的话最好从四楼以上跳下来，干净利落。从二楼跳是死不了的，不用白费力气。”
“啊——！”曹雪灿忍不住嚎叫起来：“这是什么人嘛！哪有老师教学生怎么自杀的！”
“好了，我不管你想什么，总之马上去医院！”文卿说着，就不容分说上前将曹雪灿抱了起来，尽量将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把他送到保健室之后拜托校医送去医院。
见到这一幕的男生们不由哈哈大笑：“曹雪灿这回可丢大了，居然让人当着这么多人抱去保健室，笑死人了，哈哈！太滑稽了！那人是谁啊？”
“你们不知道吗？那是新来的体育老师，教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三班。”
“老师？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们班的女生还特意到三班去跟曹雪灿预定海报呢！喏，地上掉的那些估计就是了。”
“哇哈！这个老师怎么那么开放啊，居然公布自己的裸体照，哈哈！”
因为曹雪灿“跳楼自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惊动了各位老师，教导主任和郭剑希也闻声赶到，岂料当事人已经不在，却看到满地的裸体海报和照片，白色的背面朝上的还好，那些恰巧正面朝上的，让两人顿时定在原地，说不出的惊讶。
大约过了一秒钟，郭剑希立刻从楼梯口下去，直奔草坪就俯下身子迅速将那些东西收拾起来，他抬头向二楼望了望，围观的学生们一个个都缩回头去，灰溜溜地回到教室，郭剑希则面色铁青地将东西带回了办公室。
曹雪灿虽然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但被文卿抱进医务室，自己都知道有多么丢脸，他一想起那些照片还没回收就有些后怕，看来这回真的是神气不起来了。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文卿自己的腿伤都还没好，就先顾着把他送医院治疗，其实在文卿抱着他的时候，曹雪灿就可以感觉到从文卿腿部一直传到手臂的微微的颤抖。其实他很痛吧？这似乎不是用装就可以装出来的吧？为什么不等痊愈就来上班？而我为什么要对这家伙做这种事情呢？他的行为简直比我还任意妄为。
校医刚带着曹雪灿出门，郭剑希就按学生们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保健室。他敲了敲门，提醒文卿有人来了，文卿转过头，见他背着一只手，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在问他有何指教。
郭剑希从背后拿出一袋照片丢在床上，什么话也没说，本来想带回办公室销毁之后不让文卿知道的，但终究还是拿了过来。
文卿疑惑地伸手拿起纸包，从里面抽出一叠东西，似乎是照片，他微微一笑：“原来是照片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国家机密呢，是你去什么地方旅游的照片吗？”可当他完全抽出，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笑容霎时间僵掉了：“这……这是……”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连他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郭剑希的手上？
郭剑希也是一改往日的尊容，目无表情地说道：“被曹雪灿拍到了吧？洗澡的时候。”
“曹雪灿？”文卿斜视着郭剑希，仔细地回忆刚才的场面：在自己发现满地白纸掉在草坪的时候，曹雪灿就忽然从天而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么说，那些就是现在郭剑希给他看的东西？而曹雪灿正是因为做贼心虚！这么说来，连护目镜说不定也是让他给藏起来了！
“曹雪灿……”文卿的拳头一时间握得格格作响，面部表情更是咬牙切齿，他恶狠狠、阴沉沉地自言自语：“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忍你很久了，这次非要扒了你的皮！”
郭剑希看到他发飙的样子却觉得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但还是提醒道：“扒皮的话，你可能就输了这个赌。”
“做出这样无耻的事，都是被惯出来的！给他点颜色他瞧瞧都不行吗？这次是特殊状况，不是正常情况，你也应该给我一个特殊对待的权利吧？”
文卿选在这种时候耍赖，郭剑希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反对，显得很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
正当文卿想要向郭剑希借车去医院算帐的时候，郭剑希身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对方声称自己是派出所，有人扭送了几名学生过去，要求班主任马上过去一趟。郭剑希淡淡地答应着，便挂了电话。
文卿觉得郭剑希脸色不好，不禁问道：“有什么事吗？”
“野小田、韩其晨和沈州流被送进派出所了，我得去看一下。”
一听是曹雪灿的跟班，文卿上前几步，一把拦住他：“你还有课，让我去吧。”
“你？”郭剑希微微低头注视文卿片刻之后将头别到一边，一副不可奈的样子说：“还没痊愈怎么去？”
“我很吃痛的，而且我也有驾照。”
“送他们去的人说和他们一伙的小子偷了他的摩托车，我看应该是曹雪灿，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校门口看见他骑着摩托车，现在应该停在校门外，你如果可以的话，就骑摩托车去。办得到吗？”
文卿黠然一笑：“包在我身上！”说着就转身去找那辆被曹雪灿盗走的摩托车。曹雪灿，暂时放你马，先解决你的兄弟，将你孤立起来再收拾，没有帮手的你，我就算没痊愈也能把你举起来甩三甩！这回你就受死吧！
文卿发动摩托车，一阵风似的飞驰向派出所，一到那里就向警察自我介绍说是那几个学生的班主任委托的任课老师，前来了解情况。三名学生看到文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哀求道：“文老师，带我们回去吧，我们真的没偷车，偷车的是雪灿啊！”
好家伙，这么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出卖了，果然是平均素质低到极点，连最基本的义气都没有，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称道的？简直可以说是人渣了！文卿正满肚子的火气，见到这些除了每天除了学习以外什么事情都做的学生不免要暗暗吐槽一番。不过既然他们这么窝囊，那事情就比预计中的好办多了：只要他们能够明哲保身，答应不插手曹雪灿的事情，文卿马上可以担保他们回去。
这个协议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文卿告诉警察被偷的摩托车已经由他送来，偷车的学生也已经跳楼未遂送进了医院，就当给他一个教训，不要再追究这几个无辜的学生。
既然失窃物品已经归还，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大家相安无事，何况又是未成年人——虽然学校已经为他们举行过成人仪式，但想逃避惩罚总得找个有利的事实——十八周岁未满。
警察答应放走韩其晨他们，并告诫他们以后不能再结交不好的朋友。警察说什么话，学生们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像小鸡啄米一样只顾着连连点头，一直点出派出所，最胆小的野小田哭丧着脸，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文老师，这次真谢谢你了。”
文卿白了他们一眼，好声没好气的说：“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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