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你繁华与刻薄

　　08 唯你安好

　　陆离再一次见到权志龙的时候是在十五天后，是她主动去YG公司找他，陆离的心理有种病态的扭曲，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他们相隔的距离不到一小时就到，可是她从不主动去找他，不去探听他的一点点消息。
　　她是喜欢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除了作为陆离上一辈子那一点点的喜欢，她和权志龙根本就是陌生人。她自闭，她不愿与人交往，她可以连续两三个星期不说一句话，在美国的时候她有段时间呆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没有出去过，最后卡尔在事务堆得根本挤不出时间的条件下，让她回韩国休养两个月。
　　“Li，回去吧，这样的你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你会毁掉自己的。”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沉默的回到韩国。

　　几小时前，她在街上无所事事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在李家旗下的酒店前看到一对男女互相揽着进入酒店。
　　陆离不认识那个男人，却认识依偎在怀里的女人，权志龙的女朋友金真儿。
　　她漠不关心看了一眼，依旧闲散的逛街，她走路的时候喜欢躬着背，插着口袋看天，一副颓废阴郁的样子，因为洁癖，她尽量不会让别人碰到她。而那天她才走一条街，就被路上的行人撞上了不下十次。
　　无论装作多么不在意，即便知道他会度过去，碰到和权志龙有关的事情，陆离依旧输的一败涂地。

　　她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店坐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那两个人的出现，陆离走过去按住车门，神情冷郁的看副驾驶位上的女人。
　　男人一把摘下墨镜，冲着她骂咧咧的大喊，陆离等了几个小时心情差的要命，语气比他还差，“惹人的时候好好经经大脑，免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子！”
　　金真儿也知道陆离并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想到陆离连上流圈里的人也不放在眼里，她很聪明的下车解释清楚，她知道的她没有资本骄傲，但是她绝对不能输的太难看。
　　“嗨，敏言，好巧啊。”她笑得明丽大方，妖娆的眼神纯情无辜，“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权志龙分手了，应该有两个星期了吧。哦，对了，那次之后他还去看过你几次，只是你都不在。现在他应该蛮伤心的，或许你该去看看他。”

　　上次她见过权志龙后，她被老爷子召回本家，一连在那里住了十天，最近两天才回来。而他，竟然去找过她？
　　陆离沉默，缓缓放开车门，标志的脸上露出惊心动魄的笑容，“金真儿，既然你和权志龙分手了，那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不知死活地再去找他。”
　　陆离早就知道权志龙会被金真儿伤害，也因此会出现那首红极一时的《谎言》，包括后来的几首歌，全都和金真儿有关，那真是权志龙深爱的女人，难以忘怀的存在。
　　他最初的，最深的，喜欢的人。

　　站在YG公司门前，陆离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走进去。她想或许我帮不了你什么，起码还可以看看你是否安好。
　　陆离去了前台问了问前台服务人员权志龙训练的房间在哪里，服务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眼神带着戒备，“你是谁？找权志龙做什么？”
　　陆离知道娱乐公司大都对陌生人到公司保持警惕，她便告诉女人她是权志龙的妹妹，听说他最近精神不好，来看看他。女人这才放松下来，告知她权志龙在三楼的作曲室，还告诉她权志龙已经在那里面两天两夜没出来了，昏倒了好几次，醒来后又继续折磨自己的身体，让陆离好好劝劝他。
　　她笑了一下，苍白削瘦的脸没有一点血色，阴郁的神情以及疲惫倦怠的脸，她自己都是这幅鬼样子。

　　三楼的房间很多，作曲室也有好几个，幸好陆离正巧看到对面走过一个人抱着文件夹的女人来。陆离鞠了鞠躬，客气的问她权志龙在哪个作曲室。
　　圆脸的女人问了和前台一样的问题，陆离一一回答她，她这才领着陆离去了尽头的一间作曲室，“权志龙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他，好好安慰他一下吧。”女人说完便离开。
　　陆离透过外面的玻璃向里看到了那个佝偻着身子趴在桌子上的男孩，他只给她一个背影就能让她感觉到细微的疼痛。
　　她调整一下情绪，推门而进。

　　“不是说不要来烦我吗！我不会死的，滚开！”刚进来，入耳便是男孩暴躁嘲讽的声音。
　　陆离轻轻关上门，室内一片混乱，撕碎的白纸乱七八糟的洒满地上，桌上还有几个歪倒躺着的酒瓶子，密闭的空间里酒味肆虐，男孩的头发枯燥散乱，衣服也灰蒙蒙的。
　　走过去，背对着他坐下来，男孩的身上有浓重的酒味，却并不会让她恶心。地板透凉，她坐了几分钟便受不了，而他却这样过了两天两夜。“权志龙，这样子会成为歌手吗？”她终于开口，低声叹息。
　　权志龙的脊背剧烈的耸动了一下，像是某种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惊慌，他听出了她的声音，埋头在手臂里，却不回头看她。
　　陆离向他那边移了移，随意的靠在他背上，“刚才我看到金真儿了，她说你们分手了。权志龙，是因为她才这样颓废吗？”

　　她歪着头看他，而他依旧埋头在臂弯里，一动不动。陆离深知除非他自己愿意说话，否则她根本没法能让他发出一言半语。她默然看着他瘦弱的背影许久，起身，挽起衣袖，从角落找到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大部分的纸上都只写了一两句话，下面的便被主人用笔划破，可见当时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室内并不算很大，陆离收拾了十几分钟便收拾好，然后摆好东西，房间整齐干净不少，陆离觉得心情都畅快不少。
　　她瞟了一眼权志龙，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能看到乱糟糟的头发。陆离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五点半了，看来根本不能期望他主动开口。

　　挨着他坐下，依旧靠在他的背上，她的眼睛很大，却没有神采，看起来很空洞，“志龙，我最喜欢的歌手是中国香港的一位男歌手，他叫张国荣。我想或许你知道他，我在美国的时候知道他在03年二月某天跳楼死亡。那天我站在高楼的阳台上，从早站到晚，一直在看天。我记起他演过的电影里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当你越想忘记的时候，反而记得更清楚。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很容易触动我的心。”
　　“志龙，知道为什么我的家人在韩国，而我一个人去美国吗？你曾问我是不是某财阀小姐，或许算得上是吧，只不过我是私生子，这在上流世界中象征的是低贱的身份。我的母亲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人，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然后我被父亲带回了本家，大家族的斗争太肮脏了，我其实是不敢呆在那里的，生怕被欺侮，甚至送命。于是我去了美国，呆了六年。”
　　“从六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我所做的是怎样才能活下去，连梦想都不敢奢侈拥有。当我在努力拼搏着活下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为了梦想，你可以坚持好几年，这一次金真儿和你分手，这个挫折你都度不过？”

　　陆离站起身拍拍裤子，女孩的声音低宁，“我唯一喜欢的两个歌手，一个是张国荣，另外一个，就是权志龙。我的话说完了，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了，再见。”
　　陆离转动门把手，离开的毫不留情，权志龙软软的声音终于响起，“等等，敏言，等一下，过来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她本想真的离开，告诉自己你已经做了所能做的，却最终妥协的转过身去，权志龙已经把脸露出来，一副憔悴的样子，下巴有青色胡渣，包子脸发肿，眼眶周围红红的，眼睛血丝泛滥，瞳仁异常的亮，下面还有浓重的黑眼圈，颓废衰败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到那个撅嘴撒娇的包子脸少年？陆离一下子便觉得心脏被闷声撞击了一下，疼，却说不出口。
　　他对她伸出手，眼神湿润委屈，陆离握着他的手拉他起来，权志龙已经坐了很长时间，猛然一起来竟然踉跄了一下，陆离连忙向前抱住他，权志龙一下子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他颤抖的动了动手臂，有些委屈的环抱住陆离瘦弱的身体。

　　陆离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架着他胳膊向沙发边移动，权志龙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陆离累的身体发软。
　　权志龙的眼睛里陡然有了笑意，“敏言，你要多吃点肉长身体啊，我这么瘦你都扶不动。”陆离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嗖的放开手，权志龙摔倒在沙发上，疼的大喊大叫。
　　她也不理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权志龙装了一阵子看陆离不理他，这才撇撇嘴自动坐好。
　　安静下来后，他们沉默的不知该说什么，权志龙似乎也对这种沉闷的气氛不知所措，尴尬的挠头。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见。”陆离欲离开。
　　权志龙有些着急的拉着她的手臂，“敏言，在这里陪我一下吧。”
　　陆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爷爷，我今晚不回本家了，嗯，没什么麻烦，有些事情。再见。”
　　放回电话，唇角笑意淡淡，“要不要出去吃点饭？”
　　权志龙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人一旦从悲伤中暂时走出来，来自身体的需求便浮出表面。
　　“好啊，正好有些饿了呢。”他亦是笑，干净明朗。

　　他们一同出去，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碰见了好多个权志龙熟悉的人，包括之前给陆离指路的两个女人，权志龙看见那个圆脸的可爱女人，心情开朗的打招呼，“嗨，宝型姐，我出去吃饭啊。嗯，谢谢宝型姐关心，我没事了。啊，嗯，是我妹妹的功劳呢。”
　　女人走后，权志龙笑嘻嘻的看她，“敏言，你骗她们说是我的妹妹？”
　　陆离反问，有些颇不以为意，“不然呢？他们根本不会放我进来。”
　　权志龙带着些微的宠溺，摸摸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你。不过，我很开心你来了。很感谢啊，敏言，你救了我。”
　　他说完便向前走，陆离在后面站了小会儿，微不可闻的叹息，权志龙，惟愿你在尘世极致欢乐，永无哀愁。

　　坐在车上，远离YG，陆离头倚着玻璃，眼神并不看他，“权志龙，去我家，我做给你吃吧。”
　　权志龙初时以为自己太过疲劳出现幻听，后来陆离动了动脑袋，目光注视他，很平静的语气，“权志龙，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她再度重复一遍。
　　少年瞪大眼睛吃惊的看她，现在的韩国虽说开放了许多，但是对一个刚见过两面的人所去她家吃饭，任谁也会有些惊讶。可事实是权志龙两日没休息，眼皮肿胀，眼睛瞬间缩小一半，在陆离看来分外有趣，忍不住泄露了笑意。
　　权志龙有些恼怒，不满的撅嘴，装作凶恶的捏着她的手指，没忍心使劲，“还敢笑我！真是太坏了，在我受伤的心上撒盐啊。”
　　“权志龙，不要转移话题。”陆离收敛笑意，她正经起来看起来很冷淡，权志龙虽然不甚了解她，不知为何对她这样根本不会产生距离感。
　　“

　　“好啊，我两天没吃饭你可千万别做拉面给我吃啊。”权志龙心底里很相信李敏言，而她也值得他信任。
　　陆离告诉司机去超市，她支着下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活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他们去的是第一次见面的超市，并不是陆离想感动权志龙，而是这个超市是隔着她居住的小区是最近的。权志龙推着购物车在后面懒洋洋的跟着陆离，陆离在前面走的很快，买东西速度迅速，她早就想好要做什么菜，所以买起食材来并不费时间。
　　当权志龙经过餐具区的时候，眼睛不受控制的飘过去，脚步也慢下来，这是他和李敏言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候的权志龙只觉得李敏言是个很殊异的孩子，受了伤既不恼怒也不说话，冷着一张好看的脸，面无表情的像是带着陶瓷面具。他想，这个女孩子真是不可爱，小小年纪就酷的要命。
　　他给她包扎伤口，她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既没有感激也没有其他情绪。后来，她毫不忌讳的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他，权志龙心里想她就不怕他带着卡跑掉吗？她说普通人的生活是很不容易的，让权志龙对她的感觉顿时不一样起来，他就像认识她很多年一样，一下子就彻底熟知这个女孩子的性格，她足够的冷漠，也足够的心软。
　　很难想象，这种奇异矛盾的性格竟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完美的融合并且毫不冲撞。

　　回到家的时候是六点四十。陆离看权志龙的脸色差的难看，便让他去房子的另一间卧室休息，然后她开始做菜。
　　既然骨子里是个中国人，她自然是给他做中国菜。考虑到权志龙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陆离只做了两道肉食，菠萝虾球和黑椒牛排，她到现在记得权志龙喜欢吃牛排。
　　她还做了几道清淡的菜，蒜蓉西兰花，芦笋肉片，清炒苦瓜，还有西红柿鸡蛋汤，以及焖了一些米饭。她出生于普通家庭，做饭炒菜没少经历过，重生为李敏言后，她去美国的六年除了学习外，也偶尔在家做中国菜。
　　陆离是中国人，她怀念中国菜的味道，那是二十多年的习惯，并且喜欢。

　　权志龙睡醒看到一桌卖相颇好的饭菜时，根本不敢相信。十四岁的孩子能在短短八十分钟内做出这些来，显然并不是养尊处优的财阀小姐。“敏言，你确定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陆离给他摆好碗筷，冲他示意坐下，“当然，别忘记我一个人在美国生活了六年。”
　　权志龙睡了一觉后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他似乎是真的饿了，坐下后拿着筷子一直就没间断过，除了偶尔会问她几个问题，其余时间大都是在吃。
　　“敏言，你做的是中国菜？我之前都没吃过，非常非常好吃呢。”
　　“敏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牛排的？做得实在太好吃了。”
　　“敏言，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财阀小姐，她们都那么娇气蛮横，你和她们根本不像啊。”
　　“敏言，如果真有你这个妹妹的话，我真是幸福死了。”

　　陆离通常是不回答他的，除却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陆离基本能保持整个饭间沉默，“我不可能做你的妹妹。”
　　她的语气太过冷硬，以至于权志龙有瞬间的怔愣，随后才想起她不同寻常富贵的身份，“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饭桌上的气氛陡然有些沉闷，权志龙像是没了胃口，无所事事的将筷子插在碗上又拿开，陆离深知他是误会了，也不解释，放下筷子，本来整晚她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坐在餐桌上只是为了享受和他在一起吃饭的感觉。
　　权志龙，为什么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当我知道你和金真儿分手会冲动的跑到YG去找你？为什么有洁癖的我会允许你碰我却不厌烦？为什么会下厨给你做饭吃？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告诉你我不可告人的身份？这些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不想知道。更因为，我永远不可能说。

　　她本就是内敛深沉的性子，许多事都是放在心上不说，面上无常并不代表她是不在意的，相反因为太在意而顾虑太深。
　　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陆离深深的皱眉，手指按住太阳穴使力，头疼带来的隐患时刻隐藏，情绪激动直接导致身体崩溃。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发虚，两人都没了继续在一起吃饭的心情，“我先去洗澡，我在客厅准备了水果，过去吃些吧。盘子等放着我来就好。”
　　陆离说完就走，连看都未曾看那个男孩子，直接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权志龙目光紧紧盯着她走进去的背影看，有着落寞的让人心痛的眼神。

　　陆离躺在温热的水里，茫然的睁着黑色无光的眼睛，时间一长眼睛酸涩疼痛，直到水一点点变凉，陆离这才穿着睡衣出去。
　　餐桌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好了，客厅摆好的水果一点未动，房间内空无一人。很明显，权志龙走了。是她把他逼走了。
　　陆离无声的嘲笑自己，求而不得很痛苦，可她连奢求都只能藏在心中。一旦说出，除了无望便是绝望。
　　她垂下头，湿漉漉的头发沾着水珠，一颗一颗滴在地板上，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泄露很多情绪而不必担心，比如软弱，比如伤心。一览无余寥落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她喃喃自嘲，“没曾想，有朝一日我竟也会这般喜爱一个人，深爱无言。”
　　权志龙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的看着陆离，“敏言，你在客厅中央傻站着干什么啊。”

　　陆离的肩膀轻轻抖动，她的眼睛还带着未消散的寂寥，刚洗过澡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显得清雅近人，黑色的眼睛忽然像是有了神采，“你没走？”
　　权志龙好笑的看她，“我怎么可能因为一言不合就离开呢？敏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我想还是要说对不起。”
　　“我很抱歉，权志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陆离绝不可能告诉他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权志龙没再说什么，沉闷了一会儿，弱弱的问，“敏言，我想洗澡，你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啊。”
　　陆离怔愣的看着他，许久细致的眉目上挑，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芒坠落，“我这里可只有女士衣服。”

　　陆离把权志龙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漂洗甩干后挂在阳台上，又看了半小时电视，权志龙才洗完澡出来。
　　男孩穿着白色浴袍，很显然是女款，松垮的浴袍被穿的修身，权志龙走过来的时候一脸不好意思，傲娇的捂着脸。陆离心想你现在这么纯情，过几年后那个妖孽的将女装穿的风格独异的人是谁啊。
　　整个韩国娱乐圈，女装男穿，他算是开了先例，除了瘦和个子不高的硬性指标摆在那里，也是因为他喜欢穿，因为好看。
　　他们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视，陆离不爱看电视，所以看的经济新闻，权志龙毫不客气地换到他喜欢的频道，陆离看他得意的样子忍着没说她其实不爱看电视的。随后三三两两说了几句话，各自道声晚安，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的时候陆离醒过来，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按照平常的习惯在小区内散步，去买的早餐。
　　她回来的时候正巧权志龙穿着浴衣站在阳台拿衣服，陆离走进厨房把早餐放在盘里端出去。权志龙穿戴整齐的出来，休息了一晚神采焕发，陆离没说话，权志龙自觉地坐下，开始吃早餐，顺便找事。
　　“敏言，这是你买的早餐吧？”权志龙捏着油条问她。
　　陆离瞥了他一眼，知晓他这是故意找事，“你可以不吃啊。”
　　权志龙一听这话，当即没再抱怨什么，嘟囔了几声，埋头喝豆浆吃油条，哦，还有辣白菜。

　　临走的时候，陆离从大衣袋子拿出一张唱片，递给他。
　　唱片封面上的是张国荣。
　　权志龙收下，陆离看时间差不多七点了，催促他，“你该走了，我不下去送你了。”
　　男孩点头，青涩的面容明朗，“敏言，再见。”他说完这句话，伏下瘦弱的身体抱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怀抱一带而过。
　　陆离僵硬的任他抱着，他迅速的放开，陆离神情平静，语气带着固有的冷淡，“再见。”
　　关上门，陆离神色郁郁的走到阳台上，早晨的阳光带着微弱的暖意照在她的身上，她却怕冷似的环抱胳膊。
　　权志龙，再次相见，应该是几年之后了。

　　两星期后，她搭乘飞机回到美国纽约，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她的哥哥，宋敏晟。
　　“李敏言，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老爷子允许我进娱乐圈的？”宋敏晟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这句话自从他坐上飞机后已经问了她不下十遍了，陆离烦躁的扯下盖在脸上的杂志，“宋敏晟，要是精力很充足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拍好华尔街经济人物的短片！”
　　“切，不过是五分钟的介绍而已，我的长相已经能够暗示这次拍摄的成功了。”姿容艳丽的男人很是自恋的摆弄刚刚染成黑色的头发。

　　李敏言这个家伙真是可恶，把他那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染成了黑色，还生生剪掉了一半多，这么短的头发怎么看怎么恶心啊。
　　陆离在一边慢慢闭上眼睛，脑中飞快思索之后美国的事情该如何。她前天才去参加了金多秀的婚礼，这两年金多秀肯定是呆在韩国，美国这边少了他，无异于给她和卡尔增添了更严苛的负担。
　　回美国后，生活又将恢复到从前冷厉机械的日子，这种生活，真的是陆离你一直所期待的吗？
　　还有，权志龙啊，我们或许真的只是茫茫人流中互相撞了一下的路人，彼此道别后就再无关系。在韩国的一个月，我们每一次见面，却始终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不曾留下。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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