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你繁华与刻薄

作者:自由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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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09 又安

      但韩国的天气还冷的彻骨,纽约已经慢慢回暖,街上男女大部分都已经脱下了羽绒服,穿修身挺拔的风衣,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妖娆性感。
      当年陆离将四百万美元交给卡尔投资,毫无疑问,卡尔是个投资的天才,用那四百万翻了几十倍,六年里,他们乘胜追击,终于在年初跻身华尔街榜单前三十。作为唯一一个在满是本国企业下独占鳌头的韩国公司,他们被邀请为本公司拍摄公司领导人纪录片,以在美国获取更高的声望和支持。
      消息传到美国公司的时候,陆离已身在韩国,卡尔本不想在这位精神抑郁的领导人休息的时刻打扰她,无奈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实在激动的难以自持。

      陆离在电话里听到卡尔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这个喜讯,她完全能够了解卡尔疯狂的心情,一直以来在华尔街底层努力向上攀爬的人,当有朝一日真的成功的时候,来自身体和心理的胜利感不言而喻。这一点,陆离的欣悦不必卡尔少。
      六年来,他们凭着四百万美元,小心翼翼的分析市场,步步为营的忖度如何成功,没日没夜的守在电脑边,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错误,他们奢望着有朝一日成功,更担心在还未成功的时刻,摔得粉身碎骨。
      身处风云无常华尔街的一群人,他们的人生就是一场永不休战的战役,不战则亡。幸运的是,命运不薄待我。

      在美国的公司是陆离和她的父亲联手合作,属于King的子公司,作为创始人,陆离和父亲分别拥有最多的股份,百分之二十,大姑姑拥有百分之八,金多秀和卡尔分别拥有百分之五,其余的分别是各个大股东分散持有。
      按照常规,她将公司受邀拍摄领导人纪录片的事情汇报父亲,她的父亲似乎对这种事情不甚在意,并不打算亲自拍摄,反倒全权交给陆离。正好在那之前的某晚,宋敏晟拜托她帮助他进入娱乐圈,陆离当下心里便有想法。
      她决定让宋敏晟作为公司领导人拍摄纪录片。

      这件事完成的条件有两个,第一,宋敏晟必须是公司的重要领导或者重要股东。第二,陆离的爷爷必须允许这件事可进行。
      第一件事很容易,宋敏晟的母亲也就是陆离的姑姑拥有百分之八的股份,只要她转移给宋敏晟所有股份,宋敏晟自然而然变成了King子公司的第三大股东。而第二件事上,陆离稍稍出了一份力。
      所以她回美国带着宋敏晟,就是为了让他代表公司拍摄领导人纪录片。而作为世界经济的华尔街,这部纪录片一出,打着华尔街三十强的唯一一个韩国企业,所受到的重视不言而喻。尤其是韩国会受影响颇深。
      由此,借着King企业的重要领导旗号而进军娱乐圈的宋敏晟,无异于一举两得,随心所欲的拍戏,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宋敏晟显然对这样的决定很是赞同,毕竟娱乐圈的肮脏事迹太多,他若想全身而退专心演戏,没点背景威压是不可能的。
      这两天陆离一直陪着宋敏晟进行拍摄,连除了睡觉从不离开办公室的卡尔也偷偷来过一两次,专门看看拍摄效果。宋敏晟天生骨子里便自觉高人一等,卡尔每次来看他的时候,他连正脸都不给人家。
      第一次的时候,陆离倒没什么表示,看了他一眼便作罢。第二次卡尔来的时候,宋敏晟依旧故我,陆离等到拍摄完成后把他拉出来,“宋敏晟,我让你来拍片子,不是让你来美国摆架子!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这么容易站在这里代替公司拍摄,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表演到位,而是因为你有一个拥有我们公司百分之八股份的母亲!除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是!公司能有现在这样,卡尔付出的最多,他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可以不用和他们交往,但你必须尊重他们!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用自觉高人一等的姿态对待卡尔,那就滚回韩国!”

      陆离这样过分的直白,宋敏晟愤怒,羞愧,尴尬,种种复杂的表情在脸上交相辉映,一向性格刚烈的他没有反驳,他知道她说的对,除了身份高贵一些,他一无是处。
      所以他想改变,他不想继续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玩乐再没其它,心性刚烈骄傲的他更加受不了家里所有人对他不加掩饰的失望。
      那种眼神,会让他疯的,他的骄傲自尊全都会死在那下面。身为同辈的兄弟姐妹,宋敏晟是看不起李敏言的,很简单,因为她的私生子身份。可事实却让他不甘,她得到了那个一直以来对谁都冷酷无比,惯于控制的老爷子的喜爱,七岁时她主动要求老爷子送她去美国,同时把李敏宇也逼去美国华盛顿,十岁的时候她和她父亲创办了King在美国的子公司,她是执行董事。十四岁的时候,她回到韩国,老爷子叫她回来吃饭,同时把他们一家人都聚集起来。

      老爷子对她重视到只是她回家吃一顿饭,就把他们所有人召集起来。那晚,他看着对所有人一脸漠然只顾低头吃饭的她,忽然间便知道该怎么完成他的梦想。
      他,需要她的帮助。宋敏晟之前那么看不起的李敏言,当某一天所有人都不对他伸以援手的时候,她帮助了他。那时所有反对他进娱乐圈的人,聚集在李家开会,态度却来了一个反差,虽然他还是能看出家人的不悦,但老爷子却发话允许了他进娱乐圈。
      宋敏晟和她来到了美国,在飞机直上三千多米的高空时,他看着窗外的白云,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要成功!

      宋敏晟的女助理安妮通知他化妆去拍摄,两人都是在大家族成长的人,善于伪装,立马恢复和睦的样子,宋敏晟穿着一身经典的蓝黑色西装,里面配了一件红色衬衣,很少有人能将红衬衣穿的正式而不失风度,身姿优雅,面容英俊凛然,与以往花花公子的形象大相径庭。
      “敏言,我先去拍摄了。”他笑得优雅迷人。
      陆离淡淡应了一句,跟着他一起去了拍摄现场。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又去机器那里查看之前的拍摄画面,视频效果看起来很不错,后期仔细剪辑会更加完美。看的出来,宋敏晟确实热爱演戏,片子并不需要多少演技,但他认真专注的态度让为他们拍摄的美国导演都非常赞赏,尤其是得知宋敏晟还只是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新人。

      她看了很长时间,仍然觉得画面缺了一点什么,紧皱眉目。卡尔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用这么担忧。陆离乍一看到卡尔的脸,忽然便知道萦绕在画面上的违和感的原因了,她笑着看了卡尔一眼,然后去找导演告诉了她的想法,得到了他的支持。
      陆离走到卡尔身边,“卡尔,待会儿去化妆室简单化一下妆,很荣幸的告诉你,你将会出演我们的纪录片,只不过戏份并不多。”
      卡尔蓝色眼睛迸射璀璨的光芒,胜似深邃的蓝宝石清莹,“Li,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Thank you so much.”
      她脸上有薄凉的笑意,眼睛怠怠的,苍白的皮肤有些病态的暗黄,整个人犹如患上精神抑郁,看起来很糟糕。卡尔很担忧她的身体状况,陆离随意敷衍了几句后,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纽约的街道有些地方很干净,而有些地方却会让人破口大骂。因为纽约的流浪狗以及养狗的人太多,以至于总会在某处的人行路上不小心踩到狗屎。
      “Oh,shit!”这已经是陆离一路走来听到第十多个人说这句话来表示自己踩到狗屎的愤怒。陆离带着有些暖意的眼神,这种生活的趣味在大城市中是需要自己去发掘的,而她现在就发现了。
      这个城市经常会看到名流贵族太太或者小姐遛狗,将自家的狗打扮的和主人一样时尚潮流,穿着紧身小衣,梳理着华丽的毛发,走起路来抬着头一副神气模样。
      陆离想起权志龙也有一只沙皮狗,权志龙把它当儿子来养。陆离却对动物没什么善心。

      街头有许多卖艺的流浪歌手,操着一把吉他,坐在地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和烂洞的牛仔裤,有着金色或者其他颜色的胡子,唱着欢快或忧郁的英文歌,眼神深邃忧郁。
      大概是因为权志龙的缘故,她对那些艰苦执着追求音乐梦想的人有着很高的敬意,世界上热爱音乐的人很多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像迈克尔杰克逊一样出名的歌手,许多人几乎一辈子都只能在街头弹琴唱歌,无缘真正的舞台。
      陆离大部分都会停下来听他唱完一首歌,有时她会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然而大部分时候旁边都没有椅子的,她会站在一旁静静欣赏。
      歌曲结束后,她掏出一百美元,对上他们深邃的眼睛,也不交谈,离开。当金钱已足够富裕的时候,反倒精神的慰藉更为珍贵。

      咖啡馆里的暖气很足,陆离在窗边寻着位置坐下,店里的人各色混杂,或许因为是在纽约的中心,黄种人并不是很多,在一群白皮肤黑皮肤的人群里,典型的东方式面孔会显得很突兀。
      陆离深受中国的传统文化影响,偏向于东方式样貌,并不是说她不喜欢西方人的蓝眼睛高鼻梁深轮廓,她亦是非常喜爱莱昂纳多约翰尼德普,还有很有名气的黑人演员威尔斯密斯。她在典雅的咖啡馆里,一下子便发现了那位坐在她前方位置的东方男人。
      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衬衣,深色西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他的旁边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块精致的芝士蛋糕,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面容很是柔和淡然,有时会皱一下眉,黑色的名牌挎包随意的扔在地上,有一份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沉稳,内敛,不张扬。

      因为相貌和气场确实没法让人忽视,陆离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男人很是敏锐,漆黑的眼睛准确找到视线来源,当看到对象是一个穿着干净舒服的女孩子时候,温和的对陆离笑了笑,右嘴角的酒窝很是迷人。
      他是个中国人。陆离的直觉告诉她,虽然韩国人日本人在长相上几乎无差别,但身上的行为和历史的气息带给人的感觉都是独特而能够让人区分的。
      陆离很自知之明地没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咖啡馆放着小野丽莎的音乐,轻柔淡雅的嗓音让人沉浸,窗外碧空高远,阳光灿烈,直视着太阳,炫目的只能眯着眼睛看。
      太过美好的事物,真的是不能靠太近的,最好,便是用来怀念。
      这一刻的氛围实在太过温情,陆离忽然无法抑制的想起了权志龙,更想起了远在中国普通县城的父母和姐姐。

      “小姐,这是您的草莓蛋糕,请慢用。”咖啡馆的服务员操着语速飞快的英语,放下蛋糕。
      陆离喊住她,“我没有点过蛋糕。”
      金发的白人女人指了一个地方,“这是那位先生给您点的。”
      陆离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是那个很有魅力的东方面孔,男人聚精会神的看电脑,并没看过来,陆离无法从他面部上看出端倪。
      她端着蛋糕走过去,用中文和正在工作的他说话,“谢谢你的蛋糕。”
      男人敲击下最后一个词,面容舒展开,终于抬头,伸手示意前方的位置让她坐下,“我果然没猜错,你也是中国人。”

      和脸并不相符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听在耳朵里会让人产生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愿。陆离也不矫情,坐下,“我是韩国人。”
      纠正男人的错误。
      俊朗的男人显然有些惊诧,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看陆离的表情并不是开玩笑,语气中稍有遗憾,“看来我真是老了,眼睛不好使。”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让人觉得和他谈话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给我的感觉太像中国人了,气质,样貌,表情。”眼睛看着她,幽深却平和,“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小小年纪那般抑郁悲伤。”
      男人正是看到她顶着一张干净寡淡的脸微微仰着看天,眼睛通透的让人惊心动魄,他动了心,觉得疼惜。

      男人的回复让陆离眼睛垂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搅拌着咖啡,“没什么,只是觉得生活压抑而已。”
      对面的男人极浅极浅的笑了笑,“很明显你在说谎。”他看着陆离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皱眉,“小孩子喝太多的咖啡并不好,你应该试试喝红茶。”
      “要多喝红茶,对女孩子好啊,阿离。”
      那么久远的声音环绕在耳朵里,熟悉的想要落泪,陆离整个人怔了一下,拿着勺子的动作僵硬着不动,她沉默了好久,长长吸了一口气,干净标志的脸神色怠怠,“你和我父亲说话很像,他也曾这么告诉过我。”
      三十岁的英俊男人被她拿来和父亲对比,男人依旧风雅,眼里笑意满满,“你的父亲把你教导的很好,看来我应该说我很荣幸呢。”

      陆离开门进去,发现宋敏晟竟然坐在她家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发出呲呲的声音,男人光着脚躺在沙发上神清气爽,真真实实的贵族少爷,散漫轻浮。陆离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逐渐冷酷。
      “宋敏晟,是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在我家这般肆无忌惮?!滚出去!”
      她的语气几乎毫不掩饰厌恶,李家人天性的残酷杀伐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灰白的嘴角上挂着讥笑。宋敏晟却根本没在意到她的变化,也被怒火冲击了头脑,这个不晓人□□故的男人生气来面容艳丽像夜空盛放的璀璨烟火,带着毁灭的华丽。宋敏晟长到这么大谁还曾这样对他?这几日拍摄他尽心尽力,本以为陆离会夸赞他,没曾想只是不经她允许到她公寓,就被她摆这么大脸色看。
      “李敏言,你他妈的活该自己一个人!你一个人孤单到死把!”
      宋敏晟亦是年少轻狂,丢下一句恶毒的话,当即甩手踹门而去。
      那句话掷地有声,沉闷尖锐的刺进陆离的心脏,身上强迫的气势尽消,她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很长时间过后,这才缓缓坐在沙发上,拿起宋敏晟丢在这里的薯片,一个人听着电视的声音,缓慢的吃完剩下的薯片。
      我的世界静默扭曲,里面有一个孤独的精神患者。
      你,知道吗?那里面只准有我一个人 。

      “我的心里住着一只性情暴戾变态的猛虎,她控制不住心里澎湃的即将爆发的毁灭欲,在伤害他人的同时,也爱伤害自己。后来她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变态的生活,孤僻着,绝望着,将自己和现实隔绝开来,同时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支撑她生存的希望赶快到来。然而某一天,这只猛虎走在深山里,恰巧在前方看到了一朵美丽的不可言语的花朵,骄傲炽热的盛放,满是沉香的红蔷薇。”
      “她深深的爱上了那朵蔷薇花,然而盘存在她心中长达十年的自闭生活,早已将她的性格变得无法相处,她不会与人相处,没有一个朋友,她半年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她呆在自己住的房间里拉死所有窗帘好几个月不出门,她十多天不吃饭昏死在客厅里,她发起疯来拿着刀自残,甚至每一次,当她站在高耸入云的楼顶上时,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跳下去!”

      “那朵沉香的蔷薇花,他应该在山野里矜持而自由的开放,那只生病的猛虎倔强的远离蔷薇生活的深谷,逃往深不见底的森林底处。猛虎喜欢他,然而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蔷薇甚至不知道猛虎平静的面具下对他怀着病态的爱。”
      “你说,那只猛虎她会怎么选择呢?”
      陆离说完后,问对面的人。那人隐藏在阳光的耀眼光芒下,面目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白衬衣超然似仙。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瘦长干净,能看到皮肤下流淌着血液的细小血管,忧郁深重的蓝紫色,好看的要人性命。
      “我不知道,告诉我猛虎的答案把。”他开口,疏朗温和。

      陆离仿佛早知道男人的回答,她侧着头,眼神散漫的不知道看向哪里,咖啡馆里,低沉的女中音袅袅,用中文慢慢的吞吐,“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惟愿彼方安然,各安所命。”
      苍白疏离的表情,病态的孤独患者心理,无法迈出自己住的黑房子。
      男人的眼睛带着一望见底的哀伤,“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也最伤己。”他叹了一口气,问,“那只猛虎,之后要如何?”
      陆离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投向头顶的天空,蔚蓝高远,那一边的天空,也会是这般蓝的让人心里发虚吧。
      “很快的,她会回中国,寻找支撑她生存的希望。”陆离清亮的眼睛幽深,你能一下子看到底,却发现底下还有更深的地方。
      有些人,你永远看不透她面具下长的是什么样子,除非她主动摘下来给你看。

      几天后King的宣传视频投放在美国电视台及各大网站上,引起了剧烈反响,美国本土掀起了狂风热潮,标志着华尔街首位亚洲国家企业的成功,在亚洲国家更是受到了万份瞩目,尤其是韩国,更是让大韩民国的人们热血沸腾。
      华尔街的投资人及著名企业家称宋敏晟乃新一代的华尔街的风险投资天才,惊才绝艳的领导人,且拥有亚洲人独特的魅力和英俊外貌。
      宋敏晟一战成名,连带着在纪录片中出现的卡尔也成为了风云人物,King企业下最强投资大师。连接几天,宋敏晟都被受邀上美国各大知名财经节目,专门采访他的事迹,全都被他以种种原因推掉。
      这样做无异于向美国暗里摆架子,几天后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为这件事做了解释。顿时又在美国和亚洲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敏晟的本意就是借助这件事的成功转战娱乐圈,他根本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怎敢在美国节目上放肆,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陆离帮他铺好了踏进娱乐圈的路,剩下的,宋敏晟自然知道该怎么去把握。
      于是,他向所有人解释,创建King子公司的人不是他,短短几年迅速成为华尔街五十强企业的领导人不是他,他只是公司的股东,代表公司形象拍摄了宣传片。他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言语得体,姿容规整,宣告,他要进入娱乐圈,做一名能够给他人希望,标榜人民的艺人。
      最后,他说,“King子公司真正的领导人是我的妹妹,李敏言,她整整在美国耗了八年时间进军华尔街,这才取得了进步。真正的天之骄子,投资天才,领导神人,是她。”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美国媒体都将目光转向一直未曾露面的天才领导,却无法追踪到有关于她的任何踪迹,找不到她的人,拍不到照片,采访不到话题,美国的各大媒体都被这位几乎与世隔绝的领导人搞疯了。
      又过了几天,宋敏晟受到了来自好莱坞著名导演的邀请,宋敏晟知道这便是要进入好莱坞拍戏的暗示,他喜不自禁,慎重考虑了一番后,拿起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后才被接起,话筒里的声音依旧懒散,声音带着些微喑哑,没有起伏波动的话,“什么事?”
      宋敏晟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他紧紧握着话筒,带着一丝紧张,“你觉得我该接收邀请吗?”

      此时的陆离正在韩国,和她的爷爷在外面的餐厅吃饭。她没有忌讳老人在场,给出了自己的的意见,“我知道你想接收邀请,但我建议你回韩国发展。”
      宋敏晟听到答案的时候,顿时有些失落,但李敏言的话现在几乎能让他无条件相信,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这些事情陆离早在拍摄之前就思考周全,“在美国,你靠的只是舆论宣传出名,尤其是你前阵的新闻发布会,现在大部分人对你的印象仅限于长的好看有钱的少爷,它不足以让你在美国出名。所以回韩国,一点一点的发展,积赚人气,磨练演技,成为真正的艺人。”
      陆离说到这份上了,宋敏晟只要不是傻子便知道该怎么选择,虽然陆离说的没错,然而真相还是让他有些难受,“那好吧,我过几天回韩国。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卡尔告诉我你都没看纪录片,我发给你看啊,本少爷可帅的天怒人怨阿,我的独家收藏,别人都没这个福气看到。”

      陆离:“我在外面和爷爷吃饭。”
      宋敏晟:“爷爷莫非是我的外公?”
      陆离:“难道你还有别的外公吗?”
      宋敏晟:…………….
      陆离:“你要和爷爷说话?”
      宋敏晟:“啊啊啊啊,我才记起来这是国际长途啊,电话费好贵的,拜拜。”
      某只臭屁自恋的少爷当即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一边咬牙切齿,李敏言,你是故意报复我把你得瑟出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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