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锦衣卫大佬互换身体后

作者:奈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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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零七章


      沈昭昭看着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的赵长安。
      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小胖子还是挺靠谱的。

      赵长安其实并不胖。
      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形较同龄少年要微微胖一些,脸上还带着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低着头的时候还有双下巴,所以才显得胖。

      她刚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今日早间他还帮她束了头发,打了洗漱的热水。
      毕竟以前她自己的头发都是白露弄的,如今还是束男子的头发,她哪里会!

      现在更是靠谱。
      直接帮她将京兆尹府来的人给打发走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赵长安也顺眼了许多,“你说我没醒,他们——京兆尹府的人说什么了吗?”

      “虽然是崔侍郎亲自去的京兆尹府,说是死了人,但是京兆尹府隔三差五往我们这里送没有头绪的案子,让我们协助审审,所以还是要给我们面子的,当即就客客气气地回去复命去了。”
      赵长安颇有些自豪,想了想又道,“哦,他们还按照崔侍郎的控诉传了沈家的娘子去。”

      崔侍郎?
      陆绝去了?
      沈昭昭听到“侍郎府死了人”的时候就隐隐感觉不对。
      越到后面面色越是凝重,最后掀开被子起了身。

      “诶,指挥您去哪?”
      “京兆尹府。”

      *

      京兆尹府。
      陆绝站在堂中,看不清神色。
      只是背部挺得极直,远远望去,一身白色衣裙,是个冷傲的美人儿。

      因为涉及到北镇抚司的指挥使。
      这个案子也就没有开堂审理。
      但此刻高府尹坐在上首,书吏等一应俱全,和开堂审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后没问几句。
      便有人匆匆进来,在高府尹的耳旁说了几句什么。
      他便让他们稍候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也因此。
      沈昭昭刚准备进门,就撞上了步履匆匆回来,面色奇怪的高府尹。

      “陆指挥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高府尹一边客气地询问,一边娴熟地请“陆绝”进屋。
      虽然这个北镇抚司指挥使陆绝向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许多棘手苦累的案子也只有他们北镇抚司乐意办。

      看到这位京兆尹府的高府尹对她这样讨好客气。
      沈昭昭慌张的情绪缓和了些,她稍稍挺直了些自己的背,“好些了,现在已经不吐了。”

      不吐了?
      高府尹忙跟上她的步子。

      沈昭昭一边回话,一边望向屋内。
      京兆尹府的后堂内,绕过站立着的几个人,她正好对上陆绝轻轻扫过来的目光。

      沈昭昭知道自己的眼睛生得很好看,眼尾的弧度长而圆。
      在一次撒娇卖乖之后,阿娘曾笑骂说她这是典型的圆眼睛,看上去就感觉单纯无辜的。
      但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有机会看见自己的这双圆眼睛里,露出了这种漫不经心而带着冷感的眼神,与单纯无辜完全不搭边。

      京兆尹府的人确实对“陆绝”很是客气。
      她刚到,就有人直接搬来了一把椅子,恭敬地放在了她的身后。

      沈昭昭冲他笑了笑。
      接着指了指正中站着的陆绝,“给陆——这位娘子也搬一把椅子吧,站着怪累的。”

      因为这一句话。
      沈昭昭收到了几道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
      像是诧异素来铁面无情的陆绝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应答的是高府尹身侧的侍从。
      “是,是,陆指挥说得对,快去给沈娘子搬个椅子,眼下既没有立案又没有开堂的,沈娘子也就谈不上是疑犯,当然可以坐着。”

      还没等椅子搬过来。
      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怒喝,“陆绝,我不过因为陈荣之事在圣上面前参了你几句,你就心存报复之心,竟敢登堂入室杀人行凶?!我要在圣上面前告你?!”

      沈昭昭看向门口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里挂着汹涌的怒意,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沈昭昭微微缩了缩脖子,猜到了他的身份。
      那日是他府中设宴,虽然府中的主君并没有露面,但是此时此刻,这般愤怒的,也就只有崔侍郎了。

      但是杀人行凶的人哪里是她?!
      沈昭昭看了一眼崔侍郎,又看向陆绝,这位大人你往中间看!

      高府尹已经飞快地打起了圆场。
      “崔大人,有人看见的时候,贵府管家已经断气了,沈娘子和陆指挥都在湖里漂着,眼下无凭无据的,你还是听听他们怎么说罢。”

      京兆尹府的面子要给。
      崔侍郎气咻咻地坐下,愤怒地瞪着沈昭昭。
      大有一副我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架势。

      见他坐了下来。
      高府尹便道,“沈娘子,你继续说那日的情况。”
      与此同时,一旁的书吏也唰唰唰地拿起笔开始记录。

      “前日,我去崔侍郎府中赴宴……”

      沈昭昭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她侧了侧头,上首的高府尹目光严肃地听着当日的情况复述。
      她微微斜了斜眼睛,便看到对面的崔侍郎用一种恨不得掐人的目光盯着她。

      沈昭昭于是偏过头,看着堂中的陆绝。
      他不过是昨日粗略听她说了几句。
      此刻竟然能说得与实际情况并无二致。

      这时的沈昭昭。
      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了。

      她望向自己的腿。
      衣袍之下,她双腿紧紧并拢,规矩而秀气,是典型的女子坐姿。
      手也是优雅端庄地交叠着,放在小腹处的位置上。

      沈昭昭又看向陆绝。
      虽然衣袍将他的腿和脚遮得严严实实。
      但是不难想象,他定然是岔着腿坐的标准男子坐姿。

      此刻的陆绝已经简明扼要地说到弄湿衣服之后,那丫鬟将她引到后院便不见了。
      只不过他加了一个关键情节,就是丫鬟不见了之后,崔府的管家吴丁,突然出现了,绘声绘色,就好像却有其事一般。

      沈昭昭实在佩服陆绝胡说乱造编故事的本事。
      半真半假,前后逻辑衔接。如果不是这一切都是她所经历的,她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

      在陆绝的陈述中。
      沈昭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丫鬟带走,那丫鬟将她引到后院突然不见了,而吴丁突然出现,言语轻佻地调戏她,甚至在被怒斥拒绝后恼羞成怒,甚至动手捂住她的口鼻,还将她推入湖中想要淹死她。

      沈昭昭几乎可以猜到陆绝后面要说什么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出现杀了恶人,英雄救了她沈昭昭这个美。

      听上去言辞恳切心怀感激。
      但实际义正严词满腔正直,就好像那日要杀人灭口阴恻恻地将她逼入湖中的人,另有其人一样。
      沈昭昭真是开了眼界,如果可以,她真是想当面拆穿陆绝这个虚伪的小人。

      看不惯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屋内响起了一声怒喝,“胡说,吴丁是我府上的管家,平时为人忠厚老实,定然不是心思不正之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不过。”
      崔侍郎叉着腰气汹汹地站了起来,只觉得“沈昭昭”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官之女,平日也没机会来我府上,他哪里有机会识得你,又怎会对你行不轨?”

      他气得面红耳赤。
      指着“沈昭昭”又愤怒地道,“小小女子,这里是京兆尹府,你敢歪曲事实?!”

      崔侍郎在朝中浸润多年,又在侍郎的官位上坐了许久。
      此刻站起身来色厉荏苒地指责,自然是气场全开。

      但是陆绝是什么人,再穷凶极恶的恶徒都无惧,再凶险万分的场景都经历过,又岂会怕这?
      他面色都不改半分,不紧不慢地道,“别说大人你奇怪,我也奇怪,我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到你府中,就落水了出事了?前院女眷那么多,怎么独独我被茶泼到了?屋子那么多,还非要领我去后院换衣裙?”

      陆绝这话问得很漂亮。
      表面上看像是提出自己的诧异,实则以反问的方式,将崔侍郎抛出来的问题又给丢了回去,并且,将这件事情中,他们所不知道的疑点也杂糅了进去。

      也就是说。
      想要反驳我的控诉,你先解答我的疑问。
      但是想要说清楚我所问的事情,也就相当于要将与此事相关联的你们的阴谋剥开,露到明面上来。

      崔侍郎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官之女,竟敢这般不客气地同他说话。
      登时一拍桌子,眼睛就瞪了起来,“你是觉得我府上的管家和丫鬟合伙,谋害你一个小小医士之女?”

      “是。”
      大堂内,“沈昭昭”声音冷静而清晰。
      几乎落地可闻,“吴丁是用一块湿帕子捂住我的口鼻的,捂住了之后我就全身发软头疼得不行,没猜错的话,那帕子用蒙汗药浸了。”

      沈昭昭觉得他编故事的本事可真是厉害,有头有尾层次分明的。
      正惊叹着,便听见他继续道,“你可以去吴丁身上找,看有没有帕子,但是都过了这么些天了,只怕那帕子就是找到了,上头蒙汗药的痕迹也已经消散干净了。不过——”
      他话题一转道,“吴丁的房间或许有迹象,再不济从药材铺子里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沈昭昭猛地一振。
      顿时一片惊骇!
      定定地看向陆绝,帕子不是编的?!
      那日后院并没有什么人,那个丫鬟刻意带着她去后院,吴丁又准备了帕子!
      难道,真的是勾结好了要害她?!

      “所以说,此事就是吴丁这个恶奴欲行不轨,陆指挥及时出现,杀了贼人,救了沈娘子嘛!”
      高府尹似乎很是偏向“陆绝”,飞快地拔高声音总结,“那这案子不就结了——”

      “怎么就结了?!”
      崔侍郎怒目圆睁地看向高府尹。

      高府尹猛地被吼,又被瞪着。
      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已经开始暗骂这个老匹夫真是不知轻重。
      不就是个管家吗?死就死了,还为这要跟陆绝杠上。
      他是疯狗你惹得起吗?!

      崔侍郎却是铁了心地要为自家的管家讨回公道。
      他先是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昭昭”,“人死了,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是你们一面之词!你说吴丁对你图谋不轨,可有人亲眼所见,你可有半分损伤?!”
      而后是“陆绝”,“其他搁后再提,我倒是想问问,陆指挥素来公务繁忙,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上的后院?”

      沈昭昭之所以一直没说话。
      就是怕火会找到自己的脑袋上。
      她想着,陆绝与这些人之间的纠葛她一点都不清楚,她少说少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就好了。

      但是。
      崔侍郎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此时顶着杀人凶手的脸的她的。
      原本就躲不开的火,就在此刻,燎了过来。

      加之陆绝半真半假地说了帕子的事。
      她现在脑子正一团乱。

      见“陆绝”面色暗了暗,崔侍郎像是一把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语气也跟着咄咄逼人起来,“我记得,我府上设宴,并未邀请陆指挥,再者,陆指挥就算赴宴,也应当自正门入进前厅,怎么反倒出现在后院?还这般凑巧地救下了沈家娘子?”

      面前崔侍郎一连发出了几个反问,压迫感十足地步步紧逼。
      目光也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沈昭昭感觉到自己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她看了堂中的陆绝一眼。
      喧闹的大堂之上,他眸光微垂,神色淡淡,像是一切都没有放在他的眼中。

      她虚握成拳,掌心沁出来的汗被指尖抹开。
      “因为我本就是冲着大人府上的管家去的。”

      也就是说。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侍郎府,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吴丁。
      或者说,没有沈昭昭的事,他也打算取吴丁的性命。

      但是,为什么呢?
      崔侍郎顿时消了尾音,似乎是被“陆绝”直言不讳的嚣张气势所震慑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又飞快地消失。

      朝中谁人不知道他是郭相的人。
      就算要对付他,也得顾忌一下他上头的人吧。
      更何况,他与陆绝并没有明面上的过节。

      他想到了陈荣。
      他因为陈荣,在圣上面前告了他一状。
      他怨恨地看向对面的人,“你一开始就打算潜入我府中杀了吴丁?!就因为我参了你一本,你便如此睚眦必报,手段狠辣?!这次是吴丁,那下次呢?!是不是轮到我了?!陆绝,你这是威胁恐吓居心叵测,我要去圣上那里告你!”

      沈昭昭越听越觉得这个崔侍郎情绪激动,脸气愤得通红,像是马上就要冲过来动手一样。
      她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又看了正中一眼后,声音平静地道,“吴丁应该姓崔吧……”

      吴丁。
      应该姓崔吧。
      就这短短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个字,却像是惊雷一般落在崔侍郎的耳朵里。
      他原本气得面红耳赤的脸陡然煞白,当即跌坐在原地,一脸惊恐,就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高府尹自然是没漏掉这两句话。
      他看着崔侍郎惊恐的脸色,看着他慌张地跌坐在地,下意识便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但为官多年明哲保身的警惕性告诉他。
      有一案结一案,牵扯到更多的人。
      就是阎王打架 ,他这小鬼遭殃。

      崔侍郎依旧一脸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
      他飞快地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这案子便这样了。”

      “等等——”
      “等等——”
      堂内同时响起了“沈昭昭”和“陆绝的声音。”
      高府尹正准备起身,此刻又被迫坐了回去,他直接忽视了“沈昭昭”,“陆指挥还有其他事?”

      沈昭昭微微掐着自己的手道,“这件事情到现在,吴丁已经死了,知道真相的就只剩下那个丫鬟,还望高大人能尽快地将引人去后院的那个丫鬟找出来,那样事情就一清二楚,也能还——沈娘子一个公道!”

      陆绝为什么要杀吴丁,沈昭昭并不清楚。
      陆绝所说的帕子究竟是真是假?以及吴丁是不是要害她,沈昭昭都不清楚。
      但是,这个丫鬟故意引她去后院的事,沈昭昭是清楚的。
      如果陆绝说的是真的,那个帕子确有其事,那么,就是吴丁和丫鬟勾结,想要害她。

      但是为什么呢?
      她与那个丫鬟从未谋面,也不认识吴丁。
      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害她呢?她是得罪了背后的谁还是挡了谁的路呢?

      沈昭昭一团雾水。
      现在,吴丁死了。
      能说出原因的便只有那个丫鬟了。

      而这时大堂中央的陆绝唇角轻轻扯了扯。
      还以为一点脑子也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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