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诟病(五)
运动会就那样匆忙地结束了,南山是待在医务室里通过窗外远程看到陈老师上台领集体奖的,他的腰杆比以往挺得更直些,他们班是第一名南山只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功劳。
林篱离反倒不关心,听了他说的结果后正在思虑。南山是被广播里的声音吸引过去的,回味刚刚的八百米比赛只觉得自己冲刺将他们挨个超过的样子帅极了。
“白痴。”林篱离对着痴笑趴在窗户上望的南山道。
南山习惯被他动不动就说白痴,听多了觉得无所谓,“嘿嘿嘿...”会不会当时有许多文科班的姑娘跑来崇拜自己呢,早知道就多待会儿了说不定还有人跑过来找他搭个话什么的....
“诶诶,同学我们这里的窗台可脏得很,你校服可是白色的啊别蹭脏了。”校医坐在办公桌前,指着身前不远处的南山提醒,见他过于沉浸,“林同学,你这位同学倒是很喜欢发痴啊...”
林篱离但看了他眼,“老师,能给他看看么。”
校医默默闭嘴,表示自己不是脑科的。南山直到操场上的人都走了大半后才回过神,转过身看林篱离的时候林篱离也正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盯自己,“哼哼..”皮笑肉不笑的对他。
“白痴。”
南山白了他眼,径自走到他面前圆凳上坐下,林篱离的脚被校医缠上绷带右腿弓着左腿伸长搭在他自己的鞋子上。“你想好了没有靓仔,爷等你好久了才会导致看个风景都这么痴迷。”
“哼,原来你看个风景也是第一次。”凉凉道。
“啧,不是我跟你吹,在天堂屯无论走到任何一处地方,那都是让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赞不绝口的!就你们这小县城到处都是车啊人啊的,动不动就吵得我头疼的破地方哪比得上我们屯儿啊。爷不说你还就真以为我是个土鳖了....”南山表示不服气道。
林篱离对着他挑眉点头,“你说的都对,你的第一次次数很少。”
南山沉默表示不想回答,他觉得这货肯定想歪了,为了不把自己带过去只能不再反驳。“死靓仔。”
“天堂屯,小南同学你是天堂屯来的,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校医在他们旁边听到天堂屯这个名字感慨,“天堂屯有个温泉山那里动不动的就会有雾气环绕像仙境似的,可惜老师我现在就算拿了年终奖也泡不到了...”前段时日他也听说了天堂屯封闭的消息,温泉水不翼而飞在电视上播过好几次呢。
南山从小生活在天堂屯可没想过这地方会让人这么向往,校医的眼神还时不时散发惋惜之情,见他说到后面愈发失落道,“没关系的小程老师,等我们屯重新开放了我第一个就请你去!”对他打保票。
“切。”林篱离冷哼声,“老师我可以下地了么?”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意境。小程老师起身上前。“先试着站起来走走,如果痛感还像刚扭到时候那么严重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
林篱离听后把手里的书往旁边放,直立起上半身右腿先站起在尝试把左腿拎起来让左脚着地,“慢点,还疼不?”南山双手伸出,做保护姿态。
凉声开口,“我这是伤了骨头不是皮肉,伤经动骨一百天。”用鄙夷的眼神看眼前这个文盲。
“无聊...”
小程老师看着他们轻笑开口,“还真是欢喜冤家。”明明方才被南山抱来时害羞的很,小程老师在看到林篱离脸上的红晕后表示理解,毕竟自己是被个同性如此招摇抱来的,但是给南山敷冰块的时候才发现林篱离直直地在躲对方拿书挡住脸也是为了躲他,先下有了好转就开始对他各种嫌弃...
“比方才好些了,走路不是很疼。”林篱离对他道。
南山将衣服递给他,“你的。”林篱离把他给自己披着的衣服扔给南山,南山接过,他身上已经有件外套了是郁雪还给他的那件,毕竟是秋天跑完步冷了就给套上了。
“小南同学你难道是预言到了小林同学会受伤,所以提前多带了件校服啊。”小程老师道。
“老师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没事找乐子往林篱离身上凑,我那是有多不盼他好啊,这是昨天借一女同学了,人今天洗干净还给我的。”解释道。小程老师是学医的觉得在医院工作累,就到他们学校来当校医了,因为很年轻大家就叫他小程老师。
小程老师点头了解,“原来是女同学还的…”意味深长。
南山顶着满头黑,“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老师,还要去操场上搬凳子呢。”照顾到林篱离脚扭伤了不方便,多余的外套往肩上搭搀扶林篱离离开。“谢谢小程老师,有机会我来找你送票子!”对他热情开口答谢。
“好,我等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两人下楼的时候是最不方便的,林篱离要边用手撑住栏杆边挪动身子。这些动作本来他一人便可搞定,但是这栋楼很少有人来打扫,栏杆上落满了灰尘林篱离可不想当好心人用衣服把它们擦干净。
南山只好在他下下一个台阶的时候提早往前迈步,在下个阶梯处伸手让他扶住下来。“你稍微快点,我觉得你在下这层楼的时候过去了整个世纪。”吐槽道。
林篱离听后沉默,手没有落在在南山伸出的手上往他肩上用力拍,南山吃痛肩部跨掉半截,“真是农夫与蛇,好心没好报。”
“你说的有道理。”林篱离难得不否定他。
“切,死靓仔。”南山愤恨道,“爷说的不就是你本人么?”还好意思说有道理,觉得有道理就付出点实际行动啊,光觉得有道理有什么用。
“我觉得为了缓解氛围...”手递给他下楼,继续道,“我可以分析下常相思说的话...”林篱离道。
“你是决定用这样的方式草草报恩么,靓仔?”
林篱离淡看他眼,“他说让我们在巷子里找,活动范围未免太大...”县城的巷口多了去了,光是他们周围附近的巷子就有三十多条,要找遍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谎么?”南山也觉得他说的悬乎,而且他的态度让南山十分怀疑他会告诉自己老爸有条子在找他。
“不。”林篱离凉声开口,“他没有撒谎,只不过不是我们去找而是让警察去。”这样一来速度即快了也会更加趁对方转移位置时找到。
南山了解,“那我们干嘛?”剩下的都交给警察了,他扬言要断案呢可怎么整。
“我们跟着郁雪就行,只要他在常相思就不会跑。”双重性人格,常相思不管哪面都是依赖郁雪的,所以不会离开她。
“你是不是觉得,从他身上判断会比找到他爹更靠谱?”
林篱离对他挑眉,“有长进。”弄清楚他双重性人格的缘由,他们就离真相更近步,听南山描述他提到目标说话的语气时,直觉告诉林篱离常相思是可以成为他们这方的。
“哎呦,爷向来如此,只是你从未发现,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吧,爷的优秀!”南山手拍胸脯骄傲无比。
林篱离:“......”
秋夜寒凉,月色照着天空烘托氛围的寂静,街道上还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心里面还是厌恶世俗不愿意与人多探讨存活与世界的观点。寂寞是好事,孤独是坏事,明明两个词都是一个意思。
运动会结束了他们也是有晚自习时间的,打了下课铃郁雪早早的站在南山班级门口等。丁子晖率先出教室,刚巧就遇到门口背着书包扎高马尾的女孩,目光直直停留在他们班后排,她见到南山跑到林篱离那里去交作业,便没再回到座位上过。
“同学你找哪位啊?”丁子晖热心帮助道。
郁雪又往他们教室看了眼,南山还是没有回座位。“我找南山,可以帮我叫他出来吗?”开口道。
“哦哦,你稍等啊。”山哥的桃花这么快就来了,啧啧,跑回教室对正在同林篱离讨价还价少写点题目的南山道,“山哥,艳福不浅呐,外面有个美女找你!”
南山刚准备同林篱离说不要这样,就被打断了,“美女?”南山转头看向班级后门,视线撞上郁雪,“是她啊...”
“快去吧,人等你呢。”林篱离语罢,在他的试卷上面多勾画了好几题。
南山吓得瞪大双眼,“我怎么惹你了,你给我划掉几题!我去去就来马上回来看。”叮嘱完毕,就往班门口走。
“你怎么来了?”南山见她垂着眼帘,面色透着惨白。
郁雪迟钝好久,缓缓开口说明来意,“我...想问你借钱。”
“借钱?”南山看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你打算借多少?”
“五百。”郁雪道。
“啊?五百?!”震惊的声音过大,导致班里其余逗留的同学齐刷刷的往外看。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尴尬地对里面笑笑,然后对郁雪摆了个手势示意她到别处说。
两人走了,丁子晖在林篱离耳边轻呼,林篱离眯着眼,在他的习题册上又多大了几个勾。
南山对她重复遍,“你真的要借五百?”这小妞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知不知道五百块什么概念…
“嗯,如果不行我就走了....”
“别走别走,你好歹告诉我你要钱是干嘛的,我才能安心借给你。”总得先问她是为了干什么吧...
郁雪想了想开口道,“治病。”
“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南山想继续问下去来着,结果对方却突然转头离开了,“别走啊,我借你啊!”即使南山答应了她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突然跑这么急做什么,南山回头就撞见了身后站着的林篱离。“你怎么出来了....”还拎着他们俩的书包,南山自然借过把它们都搭在自己的肩上,腾出另边给他扶住走。
“跟着她。”林篱离发话。
南山无语的看了眼他受伤的脚,“我倒是想跟着但您身残志坚还不认路,我们怎么追?”好气道。
白了他眼,“我们就按上次跟着她走的那条路来,你还记得怎么走么?”南山的方向感极好,走过一遍的路只要顺着标志物就能找到。“废话,当然能了。”
“刚刚她找你说了什么,关于常相思?”凉声开口询问道。南山回忆,“是来借钱的。”
“多少?”
“五百。”
“做什么?”
“她说是为了治病,刚要说治谁就突然跑了,是不是你出现把人给吓跑了啊...”南山调侃道,因为林篱离与生俱来的寒气,让无助的女子心生畏惧。
林篱离淡看了他眼,“她跑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人没错,但不是我....”
本来是可以等南山继续问的,但是郁雪在她身后透过玻璃窗看到欺负她的同伙嘉欣,她是上次参与凄凌郁雪的短发女生,透过玻璃窗嘉欣同样看到郁雪,她作势掏出小刀要在她脸上划,郁雪吓得当即逃跑出去,生怕被追上来跑的极为迈力。
嘉欣跟着她从走廊的另边迅速跑下去,她追的不紧有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感觉。郁雪跑到离自己家只剩两房子的距离时,众人方才出现。
回头想要跑出这条街,身后紧跟她的嘉欣笑着走来,“去哪里,一起玩呗....”
“对啊!一起呗!”长发的女生带着其余三个女生。“呐,我手机里照片拍的人就是她,真人是不是比照片里还要美上几分啊!”
郁雪厌世的眼光扫了眼对方,“尚丹丹,你可真恶心。”长发的女子听后觉得稀奇万分,“呦,我真是好久没听见郁雪你开口说过话了呢,要不是你今天开金口我真要以为你脑子里有淤血呢!”
“这名字原来是这个意思,淤血。”嘉欣在她后面道,“今天可没有什么矮子充当英雄的戏了,你觉得不公平就喊出来别憋着,谁让你欠我的呢?”
话落尚丹丹带头,几个女生抓着她的书包顺势将她丢在地上,如同那天被人在杂草堆里般,“告我的状!还手!袒护一个弱智男!天天在班里男人面前装清高!我让你装!”
“真是白痴,天真!无药可救!”
“你这哪叫什么自卑啊,就是下贱!!”
南山带着林篱离赶到时,几个女生已经将墙围成了个圈郁雪就在里面。她突然跑开的理由是看到了他们其中一员,南山心想着,想要再冲上去。
林篱离照旧因为他的冲动拉住其,让他不要轻易冲动。“你看那里。”林篱离用下颌轻点为他指了方向。南山看到了对面巷口同样趴在那里看的常相思。
眼见郁雪被她们欺凌毫无动作南山细看他,想看出现在的常相思是以哪种人格在观看,南只觉得他面上暗淡无光,嘴角两边扯出的笑狰狞无比,两手紧抓在墙壁上不放。腿不住的向前方挪动,眼睛瞪的极大。
他也分不清,现在的常相思到底是谁....林篱离快速拿出手机播放警笛的声音,众人正玩得欢乐,她们说这恶毒的言语,做着恶毒的事情。
“是警车的声音!”嘉欣提醒道,给她们个眼神众人迅速分散跑开。“下次再玩!”对着郁雪道。
常相思第一个冲了出来,在郁雪面前蹲下身背着她。郁雪看上去毫无生气趴在他背上连伸手扣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常相思声色慌乱,无助感袭来,“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南山带着林篱离出现,“快带着她回家啊,愣着做什么!”
郁雪在他背上趴着,她喜欢的人很懦弱,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定是病了才会变成这样我会把他治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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