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

　　萧霓僵着身子，看着地上的卡片，犹豫要不要捡起来。
　　一秒两秒，一切视乎静止，门没有再响，门外视乎也没有人声。

　　萧霓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捏起了地上的看片。就是酒店房间里的记录卡片，白色的纸板，最上面是酒店的LOGO,没有特别之处。

　　只是上面的文字，让萧霓一头雾水，“好好拍戏，别多管闲事！”

　　萧霓将最近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404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了，果然如她认定的那样，404确实有隐情？

　　她快速打开房门，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此刻，走廊上空空如也。

　　思索片刻，她把纸片拍了照片发给了陆弘，同时，发出一条短信，“我想看今天晚上的监控，你方便过来吗？”

　　陆弘还在ONE酒吧，和经理交涉几分钟后，正在机房调出监控，酒吧门前的镜头里除了董建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那个人视乎很熟悉监控的位置。
　　中间有几个画面，董建在和一个镜头外的人说话。只能看到董建进出酒吧的大门，那个人一直在监控的死角里。

　　又扑了个空。
　　陆弘紧蹙着眉头，在吧台附近找到了沈丛的线人小高。
　　对方一身服务生的装扮，手托盘酒。看到陆弘并没有像见到沈丛那般谄媚。

　　“警官，我也是要正经工作的，他不进来我怎么能发现呢，您说是不是。”小高放下手中的托盘，一脸假笑地看着陆弘。

　　陆弘心中的怒气更重了，这安插的什么线人？
　　“哎，服务员，给我们再来两瓶干红！”不远处有客人叫唤。

　　“哎~来了来了。那个，警官我这还有工作，就不陪您了，您放心，下次我一定上心，时不时就到外面溜达溜达，有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无奈。
　　陆弘走出ONE酒吧，站在监控里董建的位置，向四处观望。

　　夜色被这霓虹四起的街道衬托的更加幽暗，而酒吧周围的路灯则像是在昏昏欲睡。

　　午夜的疲倦，让陆弘看周围的实物要多费几分专注度。
　　忽然，霓色墙角的监控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萧霓发个信息，却先看到了萧霓的信息。
　　华泉酒店也有情况？事情视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这边有点事，我想看看你们酒吧的监控，晚点去找你。”陆弘回了信息，直接去找了霓色酒吧的黄经理。

　　但是，霓色的监控也没有拍到那个人。
　　陆弘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重重地靠近木质的椅子里，眼睛还盯着泛着白光的屏幕。

　　“这个小董是我们这常客，隔三差五来聚会喝酒，就是最近间隔的时间长点。”黄经理站在一旁说道。

　　陆弘身体放松下来，叹了口气，“有发现他经常见谁？固定的人有没有？”

　　黄经理来回踱步，“那到没有，都是几个猴孩子，嘻嘻哈哈，也就是因为上次打架，我们才特地注意了一下。”

　　陆弘走出霓色已经是凌晨三点。暑气完全消散，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
　　微风拂过，携来淡淡花香。

　　梧桐路上偶尔划过一辆出租车。
　　陆弘打了车，去了郊区的影视基地。

　　哐哐哐的敲门声，将萧霓从睡梦中惊醒。
　　本以为是做梦，她侧耳倾听，这敲门声依旧清晰可便。

　　“谁？”萧霓裹着睡衣侧身在门边。
　　“服务员，不好意思，有个姓陆的先生找您。”
　　萧霓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深更半夜还是赶过来了，萧霓本心中感激，不过，他怎么不找个房间先睡觉。
　　“没带身份证，又不想出示警官证。”陆弘很坦然走进房间后这么解释。

　　“明天不是还要出示？”萧霓打了个哈欠。
　　“你是想半夜惊动所有人？我不介意。”陆弘疲倦地靠在沙发上，挥了挥手，让她进去睡觉。

　　“你经常和广大群众一晚共处一室？”

　　“人民警察保护群众有问题吗？况且还可能是我嫂子，一家人！”陆弘闭目，没好气地往后靠去。

　　萧霓站在背后，瞪了对方一眼，看他这疲惫不堪，没有半点激情的样子，多半扑个空，“看样子，又是一无所获？”
　　陆弘身子一僵，“睡吧，明早再说。”

　　第二天一早，没有萧霓的拍摄安排，她陪着陆弘去了酒店机房，调取监控。
　　晚上睡得太晚，结果直到九点，陆弘才从沙发上翻了个身。
　　两人出房门的时候，正好赶上韩旭从现场回来了。

　　韩旭看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挑了挑眉，“这可是个大头条啊。”
　　“胡说什么，你可还没排除嫌疑。”萧霓一本正经说道。
　　“呦，陆警官说的？”韩旭朝陆弘点了点下巴，又暧昧地看回萧霓。

　　“我们了解到，刘洋和刘羽确实是亲兄妹。”陆弘想到上次韩旭给出的信息，遇上正好当面求证。
　　韩旭顿了一下，“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DNA查过了吗？”
　　陆弘额头一紧，这种事情还用他操心？
　　扫了对方一眼，对萧霓说道，“走吧。”

　　华泉的机房在地下一层，走出电梯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鼻。
　　出了电梯往左几十米外就是整个酒店的控制中心，机器呜呜的运行声在打开门的瞬间涌了出来。

　　整面墙的监控屏，可以看到酒店内外和电梯口等很多个角落。
　　萧霓眼神茫然地在屏幕上浏览了一圈，最后还是在陆弘和监控员的沟通下，找到了五楼的监控点。

　　因为周末，酒店里的人并不多。
　　退到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那个时间段，屏幕上的秒表不停地跳动，但是镜头里像是一幅静止的画。

　　十分钟过去后，一身土黄色的服务员推着整洁车出现在了镜头里，经过韩旭的房间，接着走出了镜头，下一个房间就是萧霓的住所，但是无奈在镜头之外。

　　几个人对着屏幕看着一阵心塞，服务员就这么消失了，镜头又恢复了最初空空如也的状态。
　　两人的气息带着丧气和不平。

　　又过了几分钟，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镜头，萧霓赶紧俯身过去。
　　是韩旭。

　　画面一帧一帧跳动，韩旭悠然地走在大理石过道中，走到自己的门前，他动作停止了一下，脑袋偏上萧霓的房间两秒，走了过去。

　　萧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相信，但是对方的手中什么也没有，也许在口袋里？而且，自从谈话过后，对方并没有找过自己。

　　正当萧霓犹豫的时候，陆弘咳嗽了一声。
　　萧霓眼睛滚动一下，心中思索一秒，仍旧盯着屏幕，没有理会。

　　果然，韩旭只是走出了镜头，两秒以后他又走了回来，随即进屋关门。

　　“不是他。”萧霓出声。
　　“怎么确定？”陆弘站在她的身后，鼻息可闻。
　　“时间不对，据昨晚那人敲门，到卡片塞进屋里，怎么也有半分钟。”萧霓抬头，正对上了低头的陆弘。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各自看向屏幕。
　　沉默……

　　画面又恢复了静止。
　　时间在流逝，萧霓和陆弘默契地沉默着。

　　原本还积极伸头过来一探究竟的机房人员，此时也没有出声，自顾自瘫坐在一旁的靠椅里玩手机。

　　空气里机器运行发热散发的味道变得刺鼻。
　　萧霓尴尬地咳嗦了一声。

　　这时，画面动了，韩旭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往萧霓房间方向走去。
　　大约一分钟，他又出现，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霓叹了口气。
　　按照这个时间和韩旭走路的步伐，他嫌疑很重。而且，他回来时，左顾右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无事。

　　“找韩旭谈谈吧！”萧霓淡然地说道。
　　陆弘嗯了一声直起了腰，但没有离开的打算，双手抱胸继续盯着屏幕画面。

　　深夜的监控里，又恢复了静止。周围只能听到机器嗡嗡嗡运行的声音。
　　直到过了十二点，画面依旧没有变化，再也没有人出现在镜头里。

　　他们走出监控室已经接近中午，火热的太阳烤的知了吱吱乱叫。
　　“韩旭下午和我有场戏，要不你等我们结束再找他？”
　　“就现在把，开拍之前，顺便下午好好看看你们的拍戏现场。”
　　萧霓不解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酒店的二楼休闲区。
　　还是昨晚的位置。
　　韩旭慵懒地坐在陆弘的对面，微微斜着身子，眼神随意地看了看陆弘，“陆警官，我这在工作呢，不太好吧？”

　　陆弘没有废话，举起手机中的视频，“这是酒店的监控视频，我想知道您这个点在做什么，有没有认证？”

　　韩旭探过身子，盯着手机界面，“我没干嘛，就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监控里一直没有人，请问您听到了什么动静？”
　　“有敲门声，也可能是我幻听了。你知道，我们拍戏加班加点，太疲惫，难免有点神经紧张导致幻听。”

　　这明显就是托词，不配合的态度。
　　陆弘停顿片刻，将口袋里装在塑封袋里的卡片扔到对面，“这个卡片上的字是你写的，为什么要扔进萧霓的房间？”

　　韩旭捏起卡片看了看，随手扔在桌上，“这是我自己写着玩的，但是我没有扔进萧霓的房间。”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问道，“难道萧霓也招人跟踪了？”

　　跟踪？
　　难道真得不是韩勋？
　　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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