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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头
宴席过后,众人退散,陆茵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站着。
不久,朱雀凤主夫人葭摇走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
陆茵一直保持的淡淡的面容褪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平和的面容,她朝着葭摇笑了笑,“多年未见,你可好?”
葭摇神色未变,只是面色苍白,倒像是病过一场。她低声道,“我久卧病榻,今年才大好。外面的消息进不来,也是后来才知如今局势。如今看你,瘦了不少,你这掌门夫人当的,着实辛苦。”
陆茵面色更为缓和,“辛苦谈不上,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记得小时候的玩笑话?小尤才多大,就要说起亲事来了,回头她肯定又要缠着我问东问西。”
“当然得早些定下来才好。”葭摇目光闪烁,似是回忆起了从前,“我记得子衿,她年纪最小,却是我们中法术最高的。当年我们三人硬要说给日后的孩子结个娃娃亲,我生了个儿子,你最后才生了个女儿,我们俩索性定了,我让我儿子娶你家女儿。子衿生了个女儿,听说我俩暗度陈仓,嚷嚷着也要结娃娃亲。”
陆茵笑着接口道,“我便让自己的小儿子娶她家女儿。当时还说这娃娃亲定的,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喊长辈了呢。”
两人一时说说笑笑,好像还是回到了从前。
后来不知谁先沉默了,一时安静。
过了一会儿,葭摇叹了一口气,“子衿去的时候,我没赶上。如今看她女儿,你把她养得挺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陆茵笑笑,“我把她就当做佩儿一样看了。”
葭摇:“佩儿,当年怎么就死了呢?那孩子看着也是个天赋极高的孩子。”
陆茵眼圈红了红,“我在萧县生的她,当时她年纪小,路都不怎么会走,我怕被墨临族抓去当俘虏,便对外宣称是我死去朋友的孩子。后来哪知刀剑无眼,就那样没了……”
葭摇扶住陆茵的肩膀,轻声安慰,“你将子衿的孩子接来养在身边,如何瞒得住的?年份也对不上啊,小尤要比佩儿小整整一岁呢!”
陆茵便道,“当时佩儿去的时候,我病了两年,一直在帐子里出不去,外面的人自然不晓得。”
葭摇沉吟道,“如今小尤那孩子,不被人知道真实身份也是好的。她毕竟是风莱族和墨临族两族的孩子,她的父母已经为这个受了太多的苦了,她还是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好。”
陆茵温和地笑笑,“那孩子,别看她单纯活泼的,却是个极有想法的。要是能瞒就瞒着,不能瞒……就看她自己的想法。”
葭摇微微惊诧,随即了然,“性子倒像子衿。我可怜她命苦,想让她脱离纷争,到凤凰山来。不过还是,一切看造化吧。”
陆茵转头看葭摇,“何必替我担着?你身体不好,多加休养才是。这些事情复杂得很,我可不想你淌浑水。”
葭摇抿唇一笑,不语。
过了半晌,葭摇正色道,“若是日后,情况有变,婚约之事我来定,我会护着她的,一切交与我就好。”
顾钧是第一次来风莱山,四处都好奇,四处都看看,不知不觉竟然转到了风莱族神树赤冶树下。
他幼时听自己的父亲顾烨说过风莱族和墨临族两族之事。
传闻自风莱阁创派始祖风莱来到这座风莱山之后,看见了这棵死树,心有怜惜,便伸手触了触这棵死树,这棵树突然就枯木逢春,活了过来。
众人都道这是一棵上古之树,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它掌握着风莱山的命脉,护佑风莱山上的千万生灵。
先祖雪隰君风莱曾是大荒伊始之时一座荒山上的草灵,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化成了人。他化成人之后,正好遇上下凡的伏羲大帝,伏羲大帝见他六根清净,心无杂念,便将他带回修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莱的法术本领越发高强。他来自俗世,便带着一身法术本领回归俗世。
原来风莱心怀善念,他感念当年大荒山给予他生命的恩德,就用了半生修为,拯救大荒山千万生灵,让他们化成人形。化成人形的千万大荒草木生灵都以风莱为尊。
从此大荒山便被命名为“风莱山”,所有化成人形的草木之灵都是风莱族之人。
他们在风莱山上,开垦荒地,自建房屋,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
风莱又自建风莱阁,于是这些风莱族人,便又跟着风莱修习法术。于是风莱门徒万千。
与此同时,风莱的同门师兄墨临也在自己的家乡江淮一带,自建门派墨临阁。江淮一带多水,墨临阁临水而居,周边芦苇较多。所以也有一句诗,“小舟依江渡,水阁芦苇现。”
苓霁君墨临是孤儿,于是他便四处招揽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入阁,教他们法术。那些孤儿本是飘零之人,偶然有家可回,便都认墨临为再生父母。
可天有不测风云,墨临修习法术一朝走火入魔,竟不顾多年交情,重伤风莱,砍伤了风莱阁的神树。
神树连接着风莱山的命脉,毁了神树,就间接重伤风莱族所有人。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风莱族上下全都没有意外,唯有风莱一人,自神树被砍之后就一病不起,不久病逝。
神树因自身根基深厚,虽未完全被毁,但也无法再护佑风莱族人,又再次成了一棵死树。
屹立不倒,却不再开花结果,只剩下枯枝败叶。
风莱族人在那之后死去大半,剩下的风莱族人便终年与墨临阁大战,从未停歇。
如此说来,便是墨临族对不起风莱族。
顾钧想了一会儿,指尖聚灵,以不甚娴熟的木灵之术给神树灌输了灵力。
赤冶树岿然不动。
木灵本就有救活草木,唤发生机之能。顾钧自认为木灵之术已经小有所成,便想尝试救救这棵树。
不过神树毕竟是神树。
“枯木逢春”也是少见的少见。
顾钧摇了摇头,本以为他会气馁,哪知道他来回试了好几次。
最后终于有了成效,神树掉了一片枯叶子。
顾钧有些怀疑是被自己给震掉的。
他没了力气,索性坐下来与神树唠了唠嗑。
赤冶树在风莱山的最顶端,坐在山顶,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凭借着一丝小聪明已经将灵珠修得到了一层小境界,便能看得清远方不在近前的一些事物。
他低头,在山石小径的一处地方,瞧见一个青色的身影挎着个小竹篮,一蹦一跳地走着。
风莱山小溪流较多,顺着山道蜿蜿蜒蜒。
青色身影忽而顿住脚步,将小竹筐放在一边。
咦,怎么看不见人影。
顾钧换了个角度,走到崖边趴在石头上看。
于是,他便看见,这个女孩儿,竟将鞋袜脱了,晃着白净的小脚丫,踢踢踏踏踩着溪水。
虽是春天,她也不爬凉!
女孩儿脚丫子细细长长的,玉白莹润。
顾钧竟不知一个人的脚也能这样好看。
不过他除了看过自己的脚,好像也没看过其他人的脚。
嗯,指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看的脚丫子看。
等等!
好像不能随便看女孩子的脚丫子!要娶人家的!
顾钧懊恼地闭了眼睛,心想自己真不该多看。不过是她跑到自己眼前的,能怪他自己吗?
顾钧虽然自诩风流,但也就是嘴皮子上动动功夫,其他的他倒学不来。
况且他今日想与这小姑娘多说几句话,还把人气跑了。
顾钧心里百转千回,那边小尤早就有了一种新玩法,“水上漂”。
她在溪流间起起落落,光脚踩着溪水边上的石头,时不时调皮地脚尖一滑,荡起一片水花。
顾钧听不见小尤那头的声音,心里想着小尤此时定然笑得极为开心。
他突然觉得,娶这样一位女孩子回家倒也不错。
顾钧眉一挑,坏心一起,捡起一块小石子精准地朝小尤前方一处溪水打去。
小石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斜线,就在快要落入那边时,当空被不知什么东西一挡,竟直接落在了小尤的后头。
小尤听得动静转身,却看见齐柘站在不远处,静静看她。
齐柘说道,“春水还有凉气,你也不怕着凉!”小尤站在一处石头上,脚丫子还湿湿的。
顾钧看来人是齐二公子齐柘,便知刚刚是他使了御风之力挡了那块小石头。
齐柘走到小尤身旁,一只手还拎着早被小尤扔到一边的鞋袜。
他蹲下身,将小尤的湿了的衣裙拧了拧,将衣裙稍稍弄平。又让小尤坐下,细心地给小尤穿起了鞋袜。
顾钧看不清齐柘的面色,心里倒觉得齐二公子对自家妹妹真的好。
不过又有哪里不对劲。
小尤第一次见齐柘给她做这些事,一时也惊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柘温声教导,“贪玩也不能不像样!你忘了之前从阶梯上滚下去被大哥骂的事情了?”
小尤小声反驳,“去滚阶梯不疼,刚刚水也不凉。”
齐柘笑了笑,突然细长手指探进水中。
小尤以为他是试试水温,哪曾想齐柘扬手一抬,给她脸上溅上了几滴水滴。
水珠冰冰凉凉的,让小尤一怔。
片刻后小尤反应过来,立马报复性地扬起一大滩水,溅了齐柘一身。
齐柘身穿白袍,气质清冷,此刻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多了一丝温和。
顾钧看不见他二人,想再换个位置,就往前凑了凑,结果他本来就在崖前,这一下移动,重心不稳,滚了下去。
他好歹练过轻功,刚想发力,半途被一个凸起的石头一下子勾住了后领子,让他卡在那里不能动弹了一会,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尴尬地待在这里的时候,猛然只听衣服“呲拉”一声破裂,他自然下坠,不只掉到了哪一个草堆,又随着滚了好几圈。
好巧不巧,刚好滚到齐柘和小尤的身后。
前方两人同时回头。
顾钧咬牙愤恨起风莱山崎岖又诡异的山路。
顾钧刚想起身,好歹拾掇拾掇自己,结果腿一歪,半个身子栽进一旁的溪流里。
真是流年不利!
顾钧满身树叶和草,衣服脏脏污污,破破烂烂,头发散了一些,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还勉强看得过去。
小尤目瞪口呆。
齐柘面色平静。
顾钧咧嘴,扯着微笑,“不小心摔……咳咳……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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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一直写得平平淡淡,毕竟也是第一次写网文,很多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写,一直在摸索,最近想尝试开第二篇文,努力学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