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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不是所有她眷恋的温暖,都会被命运毫不留情地碾碎?
——江雅
深夜外出。
嘎吱嘎吱地踩在雪地上,雪已经没过了脚腕,索性江雅穿的是长筒靴,才这么高的雪地影响不到她行动。
一步、两步、三步……
异样的感觉从尾脊骨直蹿天灵盖,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炸似的,这种不适让她停滞了前行的步伐。
野兽般的直觉判断出环境的异常,几乎是意识到的瞬间,她脚步就立马转向。
回去!
心如鼓点。
快点,再快点。
暴雪随着利风劈打在脸上,江雅几乎是足不点地一般飞窜而去,去向那个她想要驻留的地方。
月色不倾,风卷席着大雪搜刮着地面的余温,也瞬间卷走她内心所留不多的温热。
入目的一切都使她顿体冰寒。
散落在雪地上的暗红色印记刺眼至极。
少女清透的蓝瞳孔缩成尖点。
她前不久道别的粉衣少女仿佛上一面还对她盈盈笑语,倚在门口挥手的模样生动鲜活,现在却一动不动伏在小小孩童身上,不知生死。
祢豆子。
六太。
没有其他声音,在风雪交加中,江雅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叹出口鼻的内息很快变得白雾蒙蒙,遮盖她的眉眼。
葵枝妈妈?
竹雄和茂呢?
空洞破开的门,似乎表达了一切,那个她不愿接受的一切。
江雅耳边嗡鸣,刘海凌乱地糊在脸上,她的眸色越发深沉,如同隐藏着漩涡的海谷,暗流涌动之中压抑着极致的情感与危险,像是要深深刻画下这一幕。
她锁定了造成这一切的真凶。
视线十分尖锐。
那个站在屋前的人影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
却没曾想,一转面就是直指眼珠的伞尖,没有预告,毫无留情地刺出,没给任何躲开的机会。
“什……”
血如泉喷涌而出,溅落在江雅的身上。
但伞尖的重量和穿透感很快消失,留下斑斑血迹沿着伞面滴滴答,落入雪地。
没死。
居然没死。
此刻,夜兔的面容上剥离了所有的情绪,平静地仿佛情感不存在似的,唯有缩成针尖,震动的瞳孔泄露了三分情绪。
“嗯?你是灶门……不,味道不一样。”
血芽张牙舞爪地生长,男子站在不远处,嫌弃地抹掉脸上的血迹。
夜兔少女立在原地,眼神定定钉钉子一样看着对方长出一颗完整的头颅来。
异常强盛的生命力,能断肢重生,且致命处存疑……
不死的怪物?
鼻尖的血腥味缭绕,又很快被冰雪带走,风很冷,那属于夜兔的嗜血欲望却越发高涨,但她没有马上动,试图从对方身上瞧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那立在原地似乎陷入沉默的人影,意识到对方不是鬼杀队的人后,鬼舞辻无惨只当自己一时大意,很快的恢复了从容神色:“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奇怪我能恢复这件事吗?”
“怎么不说话?”
还尤有兴致说闲话。
江雅呼吸一促。
——这就是仇恨吗?
牙根紧咬,恨不得生啖其肉。
非常陌生的情绪。
灼热从指尖蔓延,然后被她攥紧在手心,体内的血液好像在沸腾,形成一种熏熏然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江雅有想到自己或许会有失控的这天,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不捎犹豫,她放任了这次疯狂。
理智崩溃的瞬间,盈盈有光的蓝眸顿失神采,空洞地映不进万物。
少女微微侧头,夜兔的本能替她锁定了面前的人影。
下一秒,夜兔消失在原地,紧接着摧拉枯朽的戾气卷席整片空间,洁白雪地上雪花片片如刀,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可见的杀意。
这便是夜兔之血的暴走。
凌厉的杀意裹挟着鬼舞辻无惨,身在其中的他感觉风雪仿佛有一刹那间凝固住、化为利刃,为了他的破开皮肉,将他千刀万剐。
难以置信地,赤红眼瞳的鬼王不受控地后撤一步,环绕四周,企图找到消失的少女。
“!”
一个人类居然能累积这种程度的戾气?!
这到底是泯灭了多少生命才累积了这种程度的戾气,即便他活了千年,也没有见过气势这么可怕的人类,况且年岁还这么小。
还有这种速度,怎么可能呢?
鬼舞辻无惨想不通。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样的人居然隐姓埋名待在这样弱小的一家子身边,这样刻意的伪装,是有什么目的吗?
或许应该等一等,等这个小姑娘回来时,趁她没有防备把她转化成鬼,以这样的实力,想必他很快就会又多一位上弦了吧?
就像猗窝座。
可惜呢。
在视线搜寻的空隙,红眸黑发的鬼物不无惋惜地想着。
这一刻,他不知向他极速冲来的少女是个来自外星的战斗民族。
看不起人心,不理解真情的鬼,自然看不透猛兽收敛爪牙的用意。
他还在惋惜,不过一会儿这种想法就被他自己推翻。
鲜红铺撒一地,染透白雪,紧追不舍的攻势,频频打破鬼王虚假的体面。
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有试图用话术打动夜兔,可暴走的夜兔哪有神智?
许出长生,许出高位,夜兔少女回以狠厉一击,鬼舞辻无惨断然舍去一只手臂来换取挣脱的机会,下一秒又被已经癫狂的夜兔逼近。
疯子!
早就产生退意,可偏偏夜兔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无情伞尖近在咫尺,鬼舞辻无惨再一次射出腕足,极速扑射的血藤状物又扑了个空。
又被躲开了!
无法理解!
怎么会有人类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个女孩没修习过呼吸法,明显就不是鬼杀队的人,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骨骼惊奇?
可他血液中的毒又怎么一点都影响不到她?
难道真的是个疯子,脑子里只有战斗?
真是小怪物!
该死,昨晚的肃清就不应该自己来执行,交给黑死牟或者别的下属才对。
这一刻,鬼舞辻无惨简直懊恼到愤怒起来,但他又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后悔,再一次拉开距离,再一次使出血鬼术:“血鬼术.黑血荆棘!”
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这样的局面随着时间推移,赤瞳的鬼王也不准备继续下去。
丢脸便丢脸,反正他的下属也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血红的藤状物铺天盖地似要把夜兔娇小的身影镇压撕碎。
依靠本能战斗的夜兔挥舞起紫伞,手腕转动一卷,伞面卷住荆棘,用力一扯竟把鬼舞辻无惨扯到面前。
荆棘刺入血肉。
面对眼前藤状物组成的血盆大口,毫无理智的夜兔从伞中抽出的洞爷湖,在那双空洞的眼神映衬下,用力斩下,大口一分为二,势头不弱直指鬼舞辻无惨。
即使她的手臂从手背开始被血鬼术刮去厚厚一层血肉,狠厉的力道丝毫不减。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杀死。
“鸣女!”
看着毫不在意身上被他撕裂出血肉的少女,鬼舞辻无惨不禁胆寒。
如果说继国缘一像神子一般,那这个小姑娘可能就是鬼之子吧。
世间几百年,为何又出现一个这样天赋的存在?
怎么可以用那样的表情,那样让人胆寒的笑容,承受着血肉分离也面不改色啊。
她才几岁?!
一个年幼的怪物,他不可能判断错的。
时间,在朝阳抬起头的最后一秒。
“鸣女!!!”
鬼舞辻无惨心惊胆战,在阳光落下前遁入鸣女打开的无限城,逃出生天。
被他跑掉了……
太阳升起的第一抹光芒直入夜兔的蓝眸里,那股倔强的杀意瞬间就散了,伞和木刀跌落在雪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追着这个怪物杀了多久,跑了多远,只是对方还是跑掉了。
天亮了。
江雅腿一软,跪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上,嘶哑地发不出声音。
葵枝妈妈、祢豆子、竹雄、花子、茂……
因为夜兔的习性,她昼伏夜出,短短离开的那段时间,就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
这让她……
娇小的夜兔少女把自己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躲着舔舐伤口。
疼。
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好像有火在烧。
一呼一吸间,气管割裂般抽痛,阖上眼帘,眼睛的刺痛无休止地传递到大脑,缺氧使得眼前一阵阵昏黑。
死在日光下,这样夜兔般的宿命结局,她可一点都不想接受。
但是太痛了。
要轮到我了么?
属于我的死亡。
只是……
炭治郎昨天也下山了吧。
被独自留在世上的人该怎么办呢?
江雅垂下头,光落不进那双蓝色的眼底,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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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7/22修文
2021/1/15修
2022/8/7修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改一改战斗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