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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份野
霍檀打电话来时，燕飒正在做石膏固定。包里的手机响，她示意段为珩帮忙拿一下，见来电显示——
“是小檀，你帮我接。”
段为珩本想提醒她，伤的是脚又不是手，但瞥见她指尖紧攥着扶手边缘，还是将这话咽了回去。
“飒飒，你跑哪去了啊？人呢？车呢？”
“我是段为珩。”
霍檀呆了，拿下手机一看，号码没拨错啊：“段总，你怎么拿着燕飒的手机？她人呢？”
“崴到脚了，现在在医院。”
段为珩将地址告知霍檀后，收起手机放回到燕飒的包里。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次幸好是没有韧带撕裂情况出现，但也要小心注意。打了石膏，少走路，注意休息，洗澡的时候不要碰到水，睡觉的时候抬高脚。”
医生见燕飒愁眉苦脸地盯着石膏脚看，怕她没留神听，抬头看向段为珩：“男朋友记住了吗？少则一个月，好好照顾她。”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僵住了。
燕飒庆幸自己是低着头，没人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可她也遗憾自己是低着头，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段为珩的表情。
“行了，扶出去吧。”医生将一次性手套丢到垃圾桶里，低头写病例记录。
燕飒眨了眨眼，朝段为珩伸出手。
后者垂眸，像来时一样俯身将她抱起，燕飒咬了咬唇，怀里揣紧了段为珩给的外套，把脸贴在他脖颈处。
段为珩低头看她，没说话。
霍檀跟林续赶到医院时，燕飒正坐在椅子上给她的石膏脚拍特写，段为珩从外面回来，手里拎了个便利店的袋子。
霍檀急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伤得严重吗？需要住院吗？”
燕飒摇摇头：“没伤到韧带也没骨折，就是这石膏得固定一段时间，好丑啊，我周一怎么去上班？”
“就这样了还想着上班。”
段为珩将袋子里的面包牛奶扔到燕飒怀里，方才她嚷嚷着饿，让他出去买的。
“就是，又不是没有年假。”
霍檀跟燕飒坐到一起，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
“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坐着了。”燕飒指了指身上这身衣服，过于隆重，反倒显得有些不自在。
“好。”霍檀扶着燕飒起身，担忧地看着脚：“你确定你要这么单腿蹦跶？”
刚一说完，怀里就被塞进一个包，下一秒见段为珩默不作声地将人抱起。燕飒像是已经熟悉了这个公主抱，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这是什么神仙发展速度！霍檀瞠目结舌。
***
“你自己一个人住可以吗？”
停车场，霍檀站在车外，时刻不忘自己是神助攻的身份，佯装担忧地看着燕飒：“能照顾了你自己吗？别干重活，多休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燕飒拉着霍檀的手，看了眼林续，压低声问：“都处理好了吗？”
霍檀点头，看向一旁的段为珩：“段总，飒飒就麻烦你了。”
段为珩：“你不会开车？”
“啊？”霍檀诧异：“我？开车？难道不是你把飒飒送回去吗？”
别说是霍檀了，燕飒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所以段为珩是不打算送她回家？不是吧，亏她刚刚还有点小感动，觉得他很照顾自己，敢情戏只演五分钟？
林续上前将人拉到一旁：“你送吧，小檀车技不好。”
霍檀不是没听到这话，但这会为了闺蜜，难得的机会，她只得是装出真的车技不好的样子，在旁点头。
段为珩扫了燕飒一眼，终是嗯了一声答应。
回漾日居的路上，燕飒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一语不发。车厢里的气氛一度落到冰点，她也说不清楚，原本好好的，怎么就又别扭起来了。本以为可以朝前迈一小步了，可以多喜欢他一点点了，却又被推了回来。
到小区楼下，段为珩先下车，绕到燕飒的位置正准备俯身抱她，就被一把推开，她径直单腿蹦下车，动作看得他脸色一沉——
“干什么？”
“我自己可以。”
高跟鞋被她拎在手里，如今光着脚踩在地面上，都分不清楚是冷还是疼，就是很不舒服。可燕飒还是忍着，心头堵着一口气就是不让段为珩碰她。
“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突然发脾气？”
说完，段为珩一把拽住燕飒的手，直接将人抱起来。
燕飒嘟囔着：“你不是都不管我了？”
听到这话，段为珩瞥了她一眼，一贯深邃无波的眼眸里总算有一丝波动：“我说了我不管？”
他当时也就是问了霍檀一句，会不会开车。并不是想把燕飒丢给霍檀，只是觉得比起他这个外人来说，闺蜜更适合照顾她。
当然，现在去跟燕飒澄清这些，段为珩觉得没什么必要。
“住哪？”
上次来也只是把她送到门口，所以段为珩并不知道燕飒具体住的是哪间公寓。当她把门牌报给自己时，段为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巧的吗？
“你来过这？”
燕飒搭在段为珩肩膀上的指尖微微一动，方才她说门牌号时，是做好了打算为他指路，可自己都还没开口，他就已经熟门熟路地来到楼下。
漾日居跟其他住户小区不同，不是以ABC幢来分，而是每栋楼都有各自的名字，对应节气，例如她住的这幢，叫白露。
平日里不熟悉小区情况的外卖骑手一来到这儿，都得在小区里绕个几圈，问经过的住户才能找对准确的楼。
而段为珩，却连问都没有就找到了。
“我也住这。”
见瞒不住，段为珩承认。
燕飒瞪圆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他也住在这里？
难怪呢，第一次他开车送她回家时，一听说是在漾日居，连导航都不用就顺利到了。那时她还以为段为珩是凉城地霸，没有他不熟悉的街头巷尾。
原来是因为，他也住在这……
燕飒是真的激动，忙不迭追问：“那我怎么从没有在这碰见你啊？你住在白露吗？几楼啊？奇怪，搬来这么久我是真的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你。”
“别乱动。”
段为珩皱眉警告。
进了电梯，提醒燕飒按楼层，等待的时间里，安静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就算是不低头都能感觉出来，燕飒一直在看他。
“段为珩。”燕飒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往脖颈处移动了一下，虚环着他：“我是不是特别重？”
段为珩：“……还好。”
“你额头上都出汗了。”
说完，她还用手碰了一下，想帮他擦掉，结果他躲得更快。
“别碰。”
燕飒收回手，带着诱哄地口吻问：“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啊？不习惯肢体接触？我只是想帮你擦汗，不会占你其他便宜的。”
对上男人带着点警告的眼神，燕飒也不惧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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