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最好拐

　　“岳悦……”乖顺的岳悦抱在怀里，周子冉感觉相当甜蜜，黏黏糊糊地喊着他的名字，话语里带着央求，还想再来一次。

　　他的反应让岳悦很安心。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抗拒同性的身体，看来有点多余。

　　“不好，我要睡觉。”岳悦躺在他身上，身子柔，语气也柔，就是话不柔。

　　周子冉眼睛一亮，抱着他就坐了起来。“那我们先洗澡!”

　　他想起来，从小到大，什么都和岳悦一起做，就是没有一起洗过澡。到大学时和室友一起去澡堂，周子冉才算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可以一起洗澡的。那时候起他就觉得跟岳悦少做了一件事，不够兄弟情深。后来回到家里，他想跟岳悦洗澡，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岳悦懒懒地掀掀眼皮，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只要他抱，他就去的态度。“行啊。”

　　周子冉听到这俩字简直要乐上天了，跟吃了大力金刚丸似的，双手一托就把岳悦抱起来了。岳悦双脚陡然悬空，轻“啊”了一声。见他居然真的抱起了自己，不由得又吃吃笑了。他也不再说什么，随他要把自己抱到哪里。

　　说洗澡，周子冉是真打算就是洗澡的。他相当尽心尽责地帮岳悦把衣服脱了，然后就傻掉了。

　　“岳悦……你……”

　　他想说，好美，又觉得这说法不对。岳悦是男人，不应该用美来形容。

　　可是他就想用美来形容。

　　岳悦没在人前脱过衣服，就连刚才都只是他把周子冉的衣服脱了。周子冉要一起洗澡，他是抱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想让周子冉看清楚，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但真站在了周子冉面前，他还是有些难为情，不敢抬头看他，只往下看，结果反而看得口干舌燥。周子冉还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他忍不住了，伸手推过去。

　　周子冉回过神来，抱起他，还特别自豪。“我就说一起洗澡好玩吧。”

　　岳悦不高兴了，“你以前跟同学一起洗，也这样吗？”

　　“当然没有！”周子冉坚决捍卫自己的清白，“我又不喜欢他们。”

　　“以后不准再跟别人一起洗澡。”岳悦把他推到墙壁上，威胁着。

　　周子冉觉得这威胁一点都不可怕，岳悦这样凶狠，他还很开心，嘻嘻笑着，凑过去亲岳悦。“我只跟你一起洗。”

　　“岳悦，我去你房间睡吧？”换好了衣服，周子冉还舍不得放开岳悦。这种新型关系的相处模式，让他新鲜极了，也喜欢极了。如果现在还要他单独睡，简直太没人性了。

　　“不，”岳悦眯着眼靠在他胸口，懒懒地说，“去你房间。”

　　岳悦房间里还是他小时候睡的卡通硬板床，不适合两个人睡。周子冉的客房是给大人准备的席梦思。

　　周子冉没听懂，以为岳悦还是赶他去睡自己房间，顿时就失望得蔫掉了。

　　岳悦觉得好笑，现在也不觉得周子冉傻了，只觉得他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人都在他怀里，他想做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偏偏周子冉就是这么傻，岳悦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岳悦抬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补了一句：“抱我去。”

　　一句话地狱，一句话天堂。周子冉顿时就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抱起岳悦就进了自己房间。一躺到床上，他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搂着岳悦，喟叹又得意。

　　“你看，我说咱俩在一起挺好的吧？”

　　岳悦枕着他的肩膀，闭着眼附和了一句。“是啊，你说得对。”

　　难得得到岳悦的认可，周子冉觉得自己神气极了，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千言万语都没用，几杯酒就能把岳悦拐过来。他从此决定，酒是个好东西，没事一定要让岳悦多喝酒。

　　第二天是周末，岳悦酒喝多了睡得沉没醒。周子冉决定先起床下楼去买早餐。

　　他刚出门，恰好隔壁也开了门。吕楠平也正要出门去买菜。

　　母子俩在走廊大眼瞪小眼，然后吕楠平冷眼就走过去了。

　　这半年来，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几次，每次周子冉嘴上都不说，但心里还是挺难过。

　　但这次不同，他跟岳悦在一起了！他高兴的嘴角都放不下来，跟在母亲身后一起到了电梯口。

　　吕楠平虽然没给他好脸色，但却在悄悄观察他，看儿子莫名其妙傻笑，她暗暗担心，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到要疯癫了。

　　她想着，回头要给岳悦打个电话，让岳悦留意一点，最好能带他去看下医生。结果，周子冉忽然转过身来。

　　“对了，多亏你们把我赶出家门，昨晚岳悦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说完，他就扔着钥匙得意地去买早餐。吕楠平手里的购物袋和钥匙钱包掉了一地。

　　吕楠平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菜也不买了，直接上楼敲响了隔壁的门。

　　岳悦被敲门声吵醒，以为是周子冉忘了钥匙，穿着睡衣就来开门。不曾想门口站的居然是吕楠平。

　　“周姨……”拐了人儿子，他有些紧张。

　　“子冉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吕楠平单刀直入。

　　岳悦低头默认了。

　　“岳悦，我一直以为你是听话的，叫你劝子冉，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起来？”吕楠平气急败坏地数落，“子冉他是有过女朋友的，还不止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不喜欢男的。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岳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子冉在前头冲锋陷阵，冲得他现在都没有可冲的了。

　　“你什么也别说了。”吕楠平直接摆摆手，如果是儿子喜欢的是岳悦，那好对付多了。“这事我跟你周叔是不会同意的。你跟子冉说清楚，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去找个女朋友，让子冉死心。”

　　吕楠平觉得岳悦一向听话，而且他们把岳悦养这么大，岳悦也不应该忘恩负义。

　　“我不会找的……”岳悦声音不大。

　　“什么？”吕楠平没听清楚。

　　“我不会找女朋友。”岳悦声音放大了一点。他觉得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没道理就怂下去把锅都推给周子冉。“我也喜欢周子冉，想和他在一起。”

　　“你你你……”吕楠平捶胸顿足，愤愤不已，“你怎么好的不学，偏偏把他的坏毛病都学了去！”

　　岳悦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一种感觉，好像端着冲锋枪冲到敌阵，却发现敌阵已经都是自己人了。

　　吕楠平以为岳悦只是被带坏了，说不定劝一劝就好了。她降下了语气，退了一步。“你们两个是兄弟，本来就在一起……”

　　“那不一样！”周子冉从外面冲了进来，打断了母亲的话。他生怕岳悦被母亲策反，坐到他身边去，把人搂住。“当兄弟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一面。要这样在一起，才能每天见到。”

　　岳悦没他这么嚣张，伸手把他的胳膊推下去。他也不在意，解开刚买回来的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袋子打开来，豆浆插上管，筷子也拆好了递给岳悦，看都不看自己妈妈一眼。

　　吕楠平瞪着他，不敢置信，这是自己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个饼挂在脖子上都能饿死的儿子。

　　周子冉自己也夹了个包子啃，边啃边模模糊糊地说。“妈，我跟你说，我好不容易才让岳悦接受我，我是不会放手的。爸也打过了，你也骂过了，不给我钱我现在自己有工资了。大不了你要再断绝亲子关系，我就把户口往岳悦这里一转。反正我跟岳悦是一家人，不会分开的。你若逼岳悦跟我分开，我跟你说，岳悦他要敢抛弃我，我……我……我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客厅正上方还摆着两张遗像，两个旧时好友正看着这里的一切。想到屋子里死过人，就在这客厅口，吕楠平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寒噤。

　　“你想过岳悦的爸妈没有？他们就岳悦一个儿子，你是在害岳悦！”吕楠平痛心疾首。

　　周子冉愣了一愣，有些心虚。岳悦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平静地望向吕楠平。“周姨，我爸妈只希望我过得开心, 希望有人陪我。周子冉从小就陪着我，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得到岳悦的撑腰，周子冉顿时眉开眼笑，说话也有了底气。“反正我和岳悦就住在这里了。你和爸爸若还是看我们碍眼不得应，就当我们还是兄弟。反正我跟岳悦从小就做什么都在一起，现在也没变化。”

　　“你你你！”吕楠平被他气得说不出来半个字，最后只能忿忿地再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从小到大就只会带坏岳悦！”

　　此事就这么定性了。就算岳悦再怎么承认他其实也喜欢男人，都改变不了他是被周子冉带坏的事实。

　　岳悦颇觉得有点对不起周子冉。

　　“岳悦，你会不会怪我？”周子冉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岳悦。

　　“嗯？怪你什么？”岳悦喝豆浆喝得甜甜的。

　　“你将来会没有老婆孩子，也不会有儿孙满堂，只有我跟你住在这里。”

　　岳悦望着他笑了。

　　“你不也一样么？你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周子冉被他笑花了眼，心痒处就伸过胳膊把他揽在怀里，头一歪就能亲到。

　　他很喜欢亲吻，甜甜腻腻的，绵绵密密，和最亲密的人相濡以沫交颈相缠，沉溺不能自拔。

　　岳悦觉得这方面，周子冉的耐性简直无可匹敌。他没那么好的耐性，亲着亲着就把周子冉压在了沙发靠背上。

　　又是这个姿势，周子冉很兴奋，满怀期待。

　　岳悦低头亲他，问：“没变化吗？”

　　周子冉抱着他，笑得欢愉，欣然迎接这相处的变化。“随你怎么变。”

　　“这么好说话？”岳悦调侃他，唯我独尊的气势呢？

　　“你怎么做，我都喜欢。”真的是非常好说话，予取予求。

　　岳悦笑了，想起了他当时的承诺。“我想让你摆什么姿势，你就摆什么姿势？”

　　周子冉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等他想起来时，岳悦已经拉开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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