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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
22.婢子
一晃数月，栀子长胖了好多。卫洱倒是瘦了下来，奶孩子本就是累事，期间孟镜庄也过世了，很是操劳了一番。
韩芜有名正言顺地当起了家，卫洱也落得清闲。
这日，她正拉了雪泥和几个水灵的婢子摘了那墙角的凤仙花，捣烂了搁在指甲上。
婢子等不及指甲染完全，就急性子想丢掉凤仙花，便染得七零八落的。
染好了指甲，卫洱举起十指，在金色的初阳里欣赏着，玫色的，很是好看。
突然听得东苑那边传来吵嚷声，卫洱便指了一个婢子跑去瞧瞧。不一会儿那婢子便惊慌失措地跑回来禀，说是韩芜有让好几个婢子家丁卷铺盖走人。
一听这个，旁边几个水灵的婢子都甩掉了手上的凤仙花，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
卫洱示意她们安心，让她们散了去做自己的事，自己则携了雪泥两个去往东苑瞧个究竟。
刚跨进东苑就听着几个婢子哭得梨花带雨的，韩芜有则差人把这些个人的被褥行李都丢了出来。
卫洱眉头微皱，走上前问道：“娘，这几个不懂事的又惹您生气了？娘您可别动怒啊，身体重要，这几个小东西漱儿替您出气。”
见韩芜有也不做声，便上前一步冲着跪在地上的丫头们说：“你们几个给我站起来说话，我倒要听听你们又做了什么蠢事。”
几个婢子红着眼睛感激地看着卫洱，唯唯诺诺地站起身。
其中领头的大着胆子回话说：“前阵子我们几个，不小心洗破了老夫人喜欢的一件衣服，当时就已经挨了打，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现在突然要赶我们走，求老夫人可怜，我们几个都是自幼在孟府服侍，没爹没娘的出去了也找不到差事，求少夫人给口饭吃，求求少夫人了！”
她带着哭腔的这么一叫唤，引得边上的婢子都哭着叫着少夫人。
韩芜有听罢更不快了，“别以为你们叫少夫人就有用了，这个家还是我当着呢。”
卫洱很是同情这些婢女，便转身挽住韩芜有的手开口道：“娘，这几个不懂事的洗坏了您喜欢的衣裳是该打，可这都责罚过了，何必要扫地出门呢您说是吧？”
韩芜有拍了拍卫洱的手背，“娘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你少插手。”
然后摆摆手让家丁赶了那些个婢子出去，自己兀自进了屋子。
卫洱命家丁们停手，从袖口抽出绢子依次给每个婢女擦拭湿漉漉的眼睛，让雪泥拿了不少自己的私房钱分给她们。
“老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忤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在你们找到差事前应该能扛一阵子了，差事我也会帮着安排。别哭了，我也舍不得你们走，但你们也要懂事，在外头多注意看脸色，不比在府里，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卫洱分着银子，帮她们捡起行李。
处理完这几个婢女，卫洱去找了韩芜有。韩芜有正逗着栀子，拿着拨浪鼓一摇一摇的。
卫洱让雪泥抱了栀子出去，递了杯龙井茶给韩芜有润口。
见韩芜有神色如常，便开口道：“娘，不过是一件衣裳，漱儿一向知道您的大度，不可能因为这点芝麻小事遣散了这么多婢子，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道理是漱儿不明白的，求娘亲指点。”
韩芜有把茶碗搁下，清了下嗓子，“我的好漱儿，你养尊处优的不知道当家的苦，这外头战事越来越紧，什么东西价钱都翻了几翻。我们孟家吃的老爷的俸禄，现在老爷也走了，虽然外头有孟昙顶着，他们不好克扣咱们的，可朝廷要打仗，能给我们多嘛。你去瞧瞧府里的账，都快入不敷出了，这蒙古人再不被打退我们孟家可要跨了！”
卫洱知道战事的缘故，府里是节省了些，但不知道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也难怪韩芜有要找茬遣散这么多冗余的婢子了。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卫洱顿觉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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