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君计(GL)

作者: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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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新生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带画来换段花梨,若是逾期,我不必企图,段花梨也有罪难逃。”
      傅公公的话音刚落,秦海楼立刻掉头。
      如果说碧乔真的有这个用意的话,她的担子就太重了。
      虽然还不明白碧乔为何将此事交给自己,但是花梨命悬,她不能冒侥幸的险。
      回到段花梨的房间,秦海楼打开七王爷走时没有带走的书箱,找到当时夹在书中的那首诗。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
      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
      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
      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
      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这算是谜吗?如果是的话,谜底是什么?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东西南北?
      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
      五?七?十?
      又有何规律可循?

      啊!
      秦海楼突然叫了声。

      这首诗原来真的有明堂!

      可是如此一去路途遥远——

      秦海楼冲出房间,正是因为遥远,所以她没有时间站在这儿呆想。
      一路冲下楼梯,秦海楼差点与刚回来正上楼的红苹撞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红苹一把抓住她,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我要出一趟门,三天之内一定要赶回来。”海楼说罢突然反手抓住红苹,并又蹬上楼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啊?”红苹见她不像之前般沉稳,也不由急了,但也只能跟着她迈进了大姐的房间,“宫里的公公刚走,说是来找你的?”
      秦海楼没空回答她的话,只是在房间里找起东西来。
      然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看到了,她松了口气。
      “红苹,”秦海楼将东西塞到了红苹的手里,眼眸黑亮如晶,“如果我三天之内赶不回来,你就把这个带进宫去,想办法让锦贵妃知道,你要将这个献给皇后娘娘。”
      “锦贵妃?”红苹讶问,掌中温润,摊开一看,竟是一对栩栩如生的碧玉鸳鸯。
      “你大姐现在有些麻烦,唯有这个才能替我争取时间,我一定会在期限之内回来,”海楼轻道,然后笑得有些凄然,“这个玉鸳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你需沉住气,才不会坏了事。”海楼停顿了下,又吸了口气,似替自己辩解一般,“我只是怕万一而已。”
      听秦海楼这么一说,红苹更急了,可看秦海楼的样子已禁不住任何一句问话,她一时竟也不知道开口问什么才对。
      “我走了,”海楼拍拍她,“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姐她——”红苹冲口而出。
      “她不会有事,”海楼一边朝外走,一边挥了挥手安慰道,“我不会让她有事。”
      红苹就这么看着她消失,一会儿之后,后方听到马厩里传出依稀马声,又有驾喝声,再来便恢复了平静。
      红苹神情肃然地站在大姐的房门口,她似乎觉得此时她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骑着段府里牵出的马,秦海楼飞向城门。
      之前花梨在一日之内就赶到了槐郡,一个来回的话,她就只剩一日的时间去找那画布。
      幸得她已从诗中找到些线索。
      秦海楼几乎忘了她的身子才刚刚痊愈,一心只想着快些赶到槐郡,一路上长亭连短亭,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她分一丝毫的心。

      那时花梨赶来见自己,是否也是同样的心情?

      一想至此,秦海楼叱喝着马,一手挥鞭,一手抓紧缰绳,心急如焚烧了。

      就这样一路奔赴,赶到槐郡的时候已是天黑,远远的城楼上几点灯火,城门处却一片漆黑。
      秦海楼的心渐渐下沉。
      等赶近时,果然,竟比上次花梨较晚些,错过了城门的门禁时分。

      城楼上士兵面目模糊,如同雕塑,可惜她如今已经辞官,竟没有理由要求放行。
      翻身下马,秦海楼差点儿跪倒在地上,脚心传上的麻痛连着胸中的闷顿令她冒起了冷汗。
      将马栓在城门边的小树林前,她走回城门边,靠着城墙,滑坐在地,闭起了眼,默背起那首诗来。

      夜凉如水,天上只有半轮明月与点点星光,静谧地,与她一起等待。

      “喂,喂——”
      “醒醒,喂——”
      身一倾,秦海楼猛地睁眼醒来。

      天——亮了!

      阳光洗涤了暗夜,温暖而柔和。

      身后的城门已被打开,两个守城的士兵站在她的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从地上起来,秦海楼扑扑身上的灰尘,双手掐紧了掌心,刺激着她昏沉的头脑骤地清醒。
      “请问两位官爷,槐郡是不是有‘舞起石’一块?”
      “你守在这里就为了看那块石头?”其中一个士兵笑道,“那地方早就已经荒废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请问去找那石碑要往哪个方向?”秦海楼平静地继续问。
      “进城后向北走,能见到几座荒山,山脚下便是了。”另一个士兵好心地道。
      果然!
      秦海楼松了口气,笑了,“多谢两位官爷。”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正是少了向北的方向。

      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
      正是舞起石的谐音。

      至于后面的部分,怕是要到了那里才可以解得开了。

      牵回还在嚼草的马,秦海楼跨了去后,精神突然大好起来。

      找着了城北的方向,她一路寻去,慢慢地离人群聚集之地越来越远,已完全走到了郊外,树林茂密,道路杂草丛生,看来鲜少有人涉足至此,但不知道碧乔为何找到的这个地方。
      就这样几乎盲目地跑着,太阳已越升越高,估计着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看到那士兵口中的荒山。
      足下的路突然被两旁的高草掩住,几乎让人觉得已经没了路,但秦海楼还是下了马,拨开高草,看到与之前迥然不同的风景。这里的道路已经只剩一人宽,并没了草迹,变成了秀气的细石子路,两旁突然又高出些灌木来,路还越来越曲折逶迤。

      于是到了山脚下。

      山并非荒山,长满了青秀挺拔的翠松,或者是因为人迹罕至才被叫做荒山的吧。

      小心牵着马,一路步行,秦海楼终于在一长满苔藓的参天古树下看到了她要找的那块石碑。
      其实是很容易看到的,这棵树实在太显眼了,而这方有一人多高的巨石上,正是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舞起石。

      而这石碑头顶的参天大树,也俨然成了它的保护伞。

      终于——找到了。
      秦海楼虚脱般靠着石碑坐下,然后又站起来。

      举目四望,竟看不到一户人家,却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寻着水声找过去,钻过灌木丛,秦海楼看到了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想必是汇聚着山中的泉源。

      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这已是依山傍水的地方。

      可是什么是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

      还有剩下的两句,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

      难道,要等到黄昏时分,才会找到答案?

      答案又会藏在这没有人烟的何地呢?

      喝过几口泉水,秦海楼心中浸润过甘甜。她重新回到舞起石旁,突然低骂了自己一声。

      这石碑,明显被人仔细保护着,因为它上面光鉴无尘,更别提青苔什么的了。

      这周围一定有人家。

      秦海楼牵起马,开始绕着山脚下走,终于,在又一排类似之前遇到的高草后面,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竟然,有人住在这个地方!
      真是柳暗花明!

      村庄里阡陌交错,却非常安静,充满了闲适的氛围。

      然后呢?要一户户的去问吗?秦海楼有些踌躇了,如果按诗中的内容,一定会是在黄昏时候才找到答案,眼前看来有几十户人家,那么,该问不问?

      秦海楼想了想,决定退回舞起石边。

      在山与水与人家的交界点,舞起石会给她答案。

      她相信碧乔,绝不会想让她拿花梨的命来赌,她也相信自己,不会下错判断。

      回到舞起石边,秦海楼依着石碑坐下,静静地,感觉时间流逝。

      日头至中,又偏西。

      头顶的林荫渐渐暗下,山野中的声音也隐蔽起来,只剩那低微的水声,涓涓不止。

      终于黄昏。

      霞光也向西涌去。

      舞起石后传来踩在细石子路上的轻碎的声音——

      秦海楼睁开眼,站了起来。

      绕过石碑,来人显然吓了一跳。

      竟是个年轻女子,虽身着布衣,却样貌秀丽。

      “你——”女子很快镇定下来,并仔细打量她。
      “姑娘是后面村子里的人?”秦海楼深深的鞠了一躬,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
      一只木桶而已。
      “正是,”女子放下木桶,“公子到此地来有什么事吗?”
      “友人托了一样东西,特意来取。”秦海楼又鞠一躬,却窘得那女子连连摆手后退。
      “原来你就是碧乔姐姐要我等的人?”女子羞涩一笑,“我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日了。”

      终于——

      “那就劳烦姑娘了。”秦海楼舒了口气,终于能微笑了。

      女子见着她的笑,呆了呆,继而脸便红了,“你在这等着,我这就拿来。”

      女子转身跑走了,如只轻巧的百灵。

      秦海楼提起她的木桶,她定是每天黄昏时间固定要来擦拭这石碑,所以碧乔才会在诗中影射一定要到黄昏的吧。

      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秦海楼回头,的确如此,山中的湿气此时渐起,竟在山的周围浮起些白色的帏帐来。

      烟雾如梦如幻,直到那年轻女子捧了包袱出来,她还有些怔然。

      “给你。”女子将包袱递给她。
      “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秦海楼接过包袱,虽轻却重。
      “不知道,碧乔姐姐没说让我看。”女子瞪了瞪眼,天真地笑道,“有空让碧乔姐姐再来玩,她那时无意闯进了我们村里,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如此纯朴的人——

      “我知道,谢谢姑娘。”秦海楼点头,却无法告知碧乔已死的消息给她。
      “那我去打水了。”女子提起木桶,从她身边走过。

      秦海楼打开包袱,里面正是一叠白布。
      掀起一角,秦海楼看后又盖上。
      只一眼便已足矣。

      碧乔一手托住锦媛的头,一手挑着锦媛的下巴,吻,在唇边。
      那样迷情的两个人,会落得这样的结局,秦海楼捏紧了包袱,告诉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

      不等那女子回来,秦海楼开始走回头路。

      因为来时已熟悉道路,所以回到槐郡所用的时间比去时要短,可就算如此,她还是碰了壁,城门又已关上。
      即使此时出去,也已看不清路了,天上的月儿又瘦了一分,秦海楼只好找了家客栈住下。

      客房里,秦海楼关好房门,将画布取出贴身放置,却没想到包袱里竟另有一布,折叠得更为细小。
      布很粗糙,字迹潦草,秦海楼移过灯,阅读起来。
      这——竟是碧乔留给自己的信。

      海楼:
      信既已在你手,我心安矣。将画交给锦媛,然后请永远离开,你的所作所为,表明你的坚忍足可以担负起这种命运,我未能成愿的一生,可以交付了。

      信再次嘎然而止。

      秦海楼叹了口气,碧乔没有提到她自己,如何在离京后生存,如何躲避傅公公的眼线,她有没有见到锦媛,又是如何忍受和她同处一地却无缘的苦楚。最让她叹气的是碧乔竟然放下自己的伤悲,设计考验自己的真心与能力。这些,太匪夷所思,碧乔,太令人心疼。

      将这信连同着那致命的画布藏入衣襟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来槐郡的疲惫、怀中的画、昨夜的寒凉、寻画的劳累、以及碧乔的死亡、花梨的命悬,每一种种,都熨烫着她的胸口,拉扯着她的心。
      她从未如此艰难呼吸过。
      就连被踩在了马蹄下,也未如此。
      尽管身心皆累,双目也沉如磐石,秦海楼却还是怕自己一觉睡得太长。
      她爬起来,摸到客栈后院的方井边,打上一些水,掬一把扑在脸上,暂时清醒了,手却生生地渗出疼来。
      是起水泡了吧,还是已经被缰绳勒破了?
      秦海楼将头浸入水中,水下令人窒息却又温柔的波动,无法抹平她的心恸。
      花梨,你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受刑?有没有吃苦?她已经如此努力了,能不能赶得及?

      与秦海楼相比,段花梨实在舒服太多。
      坐在牢中,既没有铁链,也没有木枷,只是与外隔绝了般。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饭,只是饭食凉了又换,换了又凉。
      段花梨坐在石床上,一动不动。
      今天——第三天了!这三天来,除了傅公公来过一回,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后就走了外,没有其他的人来。
      海楼没有来,三个妹妹没有来。
      她以为自己会受些苦,那个瞪着她恨着她的锦媛一定想杀了她,可是,为什么没有?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个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如寒夜里的一道火光,划亮了段花梨的双目。
      “花梨!”
      段花梨抬头,牢门外站着的,正是令她既心酸又思念的秦海楼。
      “海楼——”
      段花梨慢慢坐石床上滑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秦海楼,什么时候都是淡然从容的,她喜欢穿浅白的衣裳,喜欢一尘不染的洁净,怎么会是眼前这般狼狈不堪?
      “你的手,海楼——”段花梨扑过来,秦海楼的双手缠满了布,布上血迹斑斑。
      “没事,我没事!”秦海楼与她一样,贪婪地检视着段花梨,发觉她只是很憔悴外,并没有受什么刑后,转身对后面的人道,“请将她放出来。”
      段花梨偏头看去,那个高高在上的锦媛正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后站着傅公公。

      锦媛此刻面无表情,她扬了扬手,傅公公从身后走到前面。

      “画呢。”

      秦海楼从怀中掏出画布,“请先将她放出来。”

      在得到锦媛的点头之后,傅公公提着钥匙打开了牢门。

      “海楼,这画——”段花梨当然认得她手上的东西,她惊讶地看着秦海楼,难道她这一身狼狈就是为了这画?而自己,被当做了交换的人质?

      傅公公从秦海楼的手里拿走了画,微微打开看了下,立即合上。

      “你们可以走了!”
      锦媛终于开口,冷如冰霜。

      “娘娘,”秦海楼拉住段花梨,以眼神睹住她所有的疑惑,“我与花梨今日便会离开京城,并且发誓,永远不踏足这块土地。”

      “发誓?”锦媛轻呢,目光落到傅公公的手上,一时充满柔情,“我也发过誓的,花梨,可是她死了。”

      “我们不会再回来,求您了。”段花梨挣开秦海楼的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她已经懊悔至极,若不是她听到碧乔的死讯一时暴怒,便不会被她抓住把柄还借以威胁海楼。如今,她已无所求,无所怨,只希望可以离开京城,和海楼一起,绝不再伤害海楼。

      “你不恨我?”锦媛奇问,“花梨,你之前不是还很生气么?”

      “恨?”段花梨摇头,“碧乔死在你的手里,也许会是她的愿。”

      “罢罢,”锦媛掩面,“你们走吧,就如你们所说,永远不踏足这块土地,若是有违誓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谢娘娘恩典!”段花梨与秦海楼双双拜谢过,相搀扶着离开大牢。

      大牢外三个妹妹正团团转。看到大姐出来一起围了上来。
      “大姐,有没有怎么样?”绿桃哭腔满满。
      “你们知道我关在这?”段花梨眯起眼望了望天,即便已经暗了,却仍然比牢中更明亮。
      “知道,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红苹舒了口气,看了秦海楼一眼。
      “我们已经答应锦贵妃立即离开京城。”
      “我们知道,”柳萝指了指身后,一匹马车正在不远处。“姐夫已经安排过了,现在就送你们出城。”
      “海楼。”段花梨心一悸,转头去看秦海楼,她也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一眨眼自己便会消失了一般。
      于是段花梨心中纵有千个问题也全部化为了乌有。
      段花梨停下步子,秦海楼跟着也停下来,段花梨双臂一张,抱住了秦海楼。
      “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

      一切尽在不言中。

      带着一身的疲惫与心灵上相互依扶的满足……

      远离……

      这边秦海楼与段花梨已经走了,牢狱中,锦媛却挪不动脚。
      “娘娘!”傅公公道,“不能饶过她们。”
      “你还要让我做失言之人么,傅公公?”锦媛侧目看他。
      傅公公?
      傅公公脸一白,连忙闭嘴。
      这边不能动手,他却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一想到那个人,傅公公放下心来。
      “将画给我!”锦媛却朝他伸手,微微颤抖。
      傅公公看着她,没有作声,然后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条鞭子。
      “您抽老奴一顿吧,抽到您消气为止。”
      “即使将你抽死吗?”锦媛没有拿到画,握了握空空的手,然后夺过他手上的鞭子。
      “是,即使将老奴抽死,老奴已经为娘娘培养了一批人,老奴死后,娘娘也不必担心您在皇宫里的位置。”
      “为什么?”锦媛的鞭子举起,又放下。
      她突然很不明白眼前的奴才,他明明知道杀了碧乔会如此下场,又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老傅,为什么你对我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为我背叛皇后?”
      “老奴六岁便净了身进宫,从来都被人使为公公,从没有哪一位娘娘叫老奴老傅。”
      “只为这个原因?这一个名字?”锦媛有些惊讶。
      “是!”傅公公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让锦媛明白对于他这个奴才来说,一声老傅有多重要。
      这不是在叫唤一个公公,而是亲切如亲人。
      他早已没有亲人,所以在锦绣乡宫见到她后,便决定了自己的背叛。
      “所以你为了这一声称呼,情愿死,也要为我杀了碧乔?”
      “她是您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不行!”傅公公淡道。
      “可是拔了我也会痛啊!”锦媛鞭子挥起,抽在空气中啪啪作响。
      “伤迟早会好的,娘娘!”傅公公道。
      “所以你绝不会再让我看这画了是吗?”
      “是!”
      “那么,你烧了它吧。”锦媛松手,丢下鞭子,“我早已经不是我了,在这皇宫里,便不是我了。”
      傅公公点燃了墙上的油灯,将画递上去。

      “一朝生死两茫茫,纵思量,终将忘!”

      锦媛念道,画布在她面前燃起,将恩爱过的点点滴滴,烧毁殆尽。

      一转身,已是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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