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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九章
三楼,客厅。
王义薄突然有点后悔,“你的伤……华叔明天方回”。
华叔毕竟是长辈,这八年,实在是太久……
那个时候,都是孩子,偶尔背部受伤挨罚,有的时候也互相上药。
“无事”,上官玉摆摆手,“只破了点皮,况且,我胳膊长腿长的,哪儿够不到”。
“说来也是奇怪”,上官玉靠在柔软沙发上,后背隐隐作痛,“这帮人”,尤其是他,“都很奇怪”。
萧战将两人风衣挂好回到客厅接过话说,“没错,确实奇怪。看他们的样子水准似乎没那么差,可为什么收拾起来还那么轻松。而且,当真以为咱们俩不会功夫”?扭头看王义薄。
王义薄沉默无语,若有所思。
“而且……对上官挥鞭的那个人”,萧战看向上官,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嗯,并未下狠手”。如果当真想让我失去战斗力,又岂会是用鞭子这么简单。而且,他在秃头男子授意下打向我腿的那一鞭更是连三分力都没有,我也是顺势蹲跪,膝盖未着地。论我现在的实力,我应不是他的对手,那打斗过程中,他又为何只招架,不还手。
王义薄永远是那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口罩都不带,就不怕我们查出来?除非……”
除非,他们平日里都是“隐身”出没,但凡出行就全副武装,或是,不留活口!
那今日的目的……又是为何。
事后,他们让宁致去查,倾盟之力,未果。当然,这是后话。
这边萧战一边聊天一边给王义薄伤口上药,不深,但血迹斑斑,也有几分吓人。
“你说你,为什么要受伤”?萧战不停的埋怨。
某人略微皱眉。
“碰疼了吗?”
“没有,非也”。
无奈宠溺的笑。
“那一瞬间走神了,我恍惚看见了那人手臂上缠了一个勋章似的东西,好像还有花纹,总觉得,怪怪的”。
只有王义薄感受到了,萧战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
上官玉摸摸额头,敢情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得嘞,自己照顾好自己,回房去。
推开门,古典,干净,整洁。想到今日只给家里去了电话说留宿培训机构连家都未回,这一脸的妆可该怎么卸。
轻轻抚摸打开每一个柜子,里面井然有序,真不像没人住的样子。打开梳妆台抽屉,里面整齐罗列着化妆品、卸妆水、发饰头饰,都是当下最新款。
颤抖的抚摸,王义薄那个呆木头断断想不到这些,那三层就只有华叔打扫了。华叔是当年师父远去澳洲后义父派来照顾义薄的,那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义父交代的?!
八年啊……
上官玉的的房间除了连接一个单独浴室外,还套着一个小书房。进了门过了书房,才是卧室。
受了伤实在不宜沾水,这位小姐实在是没忍住冲了一下,有点疼,不过还是觉得舒服多了。
洗漱完毕,隔着小书房听到了敲门声。门是虚掩的,并未锁。
上官玉抓了一件家居服套在睡衣外,道了声“请进”。
王义薄拎着药箱进来了。
“谢了”,上官玉打了一个响指——嗯,尽管没响。
“明天十点,去看师父吧”。
“十一点”。
“十点半”。
“十点半起床”。
“十点半到那里”
“不……”
“嗯”?
“好”!
上官玉一向晚睡晚起,早起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要命。
这边上官玉自己给自己擦了药,索性伤的不重。真如她自己所说,胳膊长,后背都够得到——尽管有一点点疼……
庄园。
王义薄萧战同时迈进堂屋。
上官玉跟在后面。
“师父,您看谁回来了”。
两人同时撤步,将上官玉露了出来。
褚枭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回来了,回来了就进来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屋内只剩这对父女。
“义父”。
“嗯,喝点茶吧。你最爱的祁红”。
“不了”,脱口而出的拒绝,又忽觉不妥,“现在不想喝,等下我带回去”。
“你受了伤”。褚枭抿了一口茶。
上官玉点头,忙又补充一句,“不是义薄弄的”,紧接着小声嗫嚅,“我不想说是谁弄的”。
褚枭轻笑,无奈的摇头。
上官玉走上前坐到褚枭旁边,双手叠放桌面头歪枕着,“师父舍不得动家法了吗”?
一走八年,上官玉莫名觉得熟悉又陌生,似乎只有家法才能抹去这八年的空白。
“十鞭而已,还没用力,师父,去祠堂吧”。
褚枭伸出手敲了一下上官玉的额头,“还能跑得了你,给你记账,以后翻倍”。
上官玉直起身子,摸摸额头,她知道,这就是一笔勾销了。
褚枭合上盖碗,“吃过饭再走吧,晚上还要上课”?
上官玉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监视,而是关心,“义父,您知道的太多了,好奇心害死猫”。
“找打”!
打到门外,发现,两个大男孩儿在那里……荡秋千……
那是上官玉儿时最爱,记得当时王笙还总要嘲笑小姑娘一番。如今看到这情形,莫名的……嗯……和谐,温馨,毫无违和感。
褚枭摆手,叫王义薄带上官玉去从前的卧室看看,唤了萧战单独和自己在屋内。
褚枭轻轻拨动茶盖,“你很聪明”。
萧战不置一词,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别害他”。
沉默三秒,“不会”。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省力气,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戒指给了你,就是把你当成毕生知己。将来,你可以选择离开,但别选择伤害”。
知礼懂礼的萧战此刻不应该不回应,这让褚枭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嗯?没什么”,萧战愣了一下,“就是……觉得您,很熟悉”。
褚枭仍是微微一笑。
吃过晚饭,王义薄示意萧战独自送上官玉回去,“师父很久没喝酒了,今天喝了点,我陪一会儿。”末了又补充一句,“送过了师姐回来接我”。
褚枭留下未洗的杯盘离开餐厅,王义薄将其归置到洗碗池,菜放置冰箱,径直去向书房。
从小到大,类似洗碗这种家务活褚枭从没让王义薄沾过手。
用褚枭的话来说,该你受的苦你逃不掉,不必你做的你不用动手。
书房。
一坐,一站。
褚枭手指轻敲桌面,“95天……”。
王义薄不置一词,直接跪了。
长至20岁,皇天后土都未曾拜过,对于远走的父母也没行过大礼。唯独对褚枭跪拜,毫无犹豫。
褚枭本不会同意,□□的险恶更不允许他就这么把来路不明的男子带进盟里,还引为莫逆。宁致当天就去查了萧战底细,还扬言如果发现他有“假”,就让他死无全尸。结果是真的家世清白,但同吃同住,也实在太过。
王义薄知道,自己即使做错了,无论他褚枭背后罚的多狠,人前不会说他一个“不”字。所以等到今日,公司里噬針盟都知道了萧战的存在,此时此刻,褚枭断不会,也不能让萧战凭空蒸发。
两人都不再说话。
半个时辰。
王义薄手指撑地,起身。
时间不够了,战哥快回来了。
取了藤条,又重新跪倒。
他们师徒之间,没有“认错”“请罚”之类的话语。王义薄说不出口,褚枭也不强求。一如当年,对外永远维护着这个男孩儿的自尊。
褚枭也不再犹疑,“鲁莽冲动,一百藤条。95天,一天一藤。分期付款,今日先罚100,剩下的95去找宁致,每天10藤,直到全部领完”。
100?王义薄吸了口气,膝行两步将手搭在了一把椅子上。
对于褚枭的责罚,他一向是照单全收——但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唰——
疼,满脑子都是疼。是太久没挨罚了吗?
寂静的夜晚,只有一藤藤着肉的声音,还有几不可闻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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