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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
主母和妾是不同的,妾很多时候要看主君和主母的脸色过活,得了主君的喜爱才有好日子过。但主母更多的是要担起府里的责任,掌管府里的事宜,有没有宠爱其实并不要紧,毕竟在主君脑子清醒,主母没有行差踏错的情况下休妻基本是不存在的。虽然很多高门都有着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但洛知嫣不清楚安国公府的情况,也很清楚以萧长风的身份,不纳妾也是会有通房的,自己也没有资本能压着他。
洛知嫣和萧长风现在没有爱情,所以也不觉得他纳妾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不在乎他爱谁,但是自己在安国公府必须站稳脚跟。所以洛知嫣经常和萧长风通信讨论一些事,送去给萧长风的兵书里也有自己的一些批注,但她也没有做得太过火,掐着一个度,既让萧长风对她另眼相看,又不至于让他忌惮。
对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洛知嫣也十分上心,除了会做一些绣活送给老夫人外,还会向她请教一些掌家之事。不过她的目的不是真的希望老夫人答疑解惑,而是借此让老夫人看到她的勤奋好学。当然她请教的问题也并不简单,不至于让老夫人觉得她愚笨,反而让老夫人对她更加满意。
而这些日子里,贺檀也有了好消息,她有了身孕,府里一片喜庆。洛怀瑾是向来不会多管孩子们的私事的,洛知衡又和贺檀鹣鲽情深,因此两人没有提出安排通房的事。贺檀见没有人提起,也假装忘了这件事,在娘家人来看她时也拒绝了母亲的提议,并没有从自己的陪嫁丫鬟中选一个提为通房。贺檀依然每日和洛知衡同寝同行,虽然洛知嫣是乐见其成的,但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这样想。
柳云卿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虽然府里人还是敬着她,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自从自己不掌家之后,府里的仆人就不再像以前一样高高捧着她,生怕有一点不如她意了。而洛婉嫁人后也没有人能撒娇撒痴,借着父女亲情把洛怀瑾哄到她房里了。她自己去找洛怀瑾又拉不下脸面,毕竟她已自诩洛府的当家主母十多年了。若是让洛知宁去找洛怀瑾就更不行了,她一心想把洛知宁养成洛家最出息的孩子,要是让洛知宁这样做洛怀瑾会怎么看他。
这两件事情让柳云卿万分不快,但是她又知道洛知嫣是个不好惹的,不敢找她的麻烦,但现在她有了机会找贺檀的麻烦,她自然会想办法下手了。柳云卿突然叫人找贺檀过去说话让贺檀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好歹也算半个长辈,贺檀也应下了。不过贺檀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得罪了柳云卿,留了个心眼,让自己的贴身侍女跟洛知嫣传了个信,让洛知嫣借着指点功课的名头去柳云卿那找自己。
洛知嫣接到消息之后也很是上心,带着自己的侍女向柳云卿住的含辉馆,为了能快点到,洛知嫣难得坐了轿子。守门的婆子在含辉馆门口见到洛知嫣后很是惊讶。她虽然不知道洛知嫣为什么会过来,但还是向她行了礼,并让人通报。但洛知嫣制止了向屋内跑的人,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进去。
还没刚进门洛知嫣就听到了柳云卿的声音:“我也是好心。你看,你有了身孕之后就没办法伺候他了,还霸着他的人,这怕是会让人暗地嚼舌根,知道的人说你是年级轻,不懂这些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贤呢。”
侍女为洛知嫣卷上帘子后,洛知嫣走进去,笑着说:“我来的倒是巧,姨娘在和嫂子说什么私房话呢,我也听听。”
柳云卿一愣,但很快调整了表情,一副慈爱的样子,对洛知嫣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什么话都听呢?”
“不妨事的,妹妹也定了亲的,这些事她以后也会遇到的,不妨也听听姨娘是怎么说的。免得像我一样,让人看了笑话。”贺檀笑眯眯地看着柳云卿,柳云卿只好继续说下去。
柳云卿招了招手,两个年轻貌美,衣着鲜亮的女子走了过来。“我看你没有让自己的陪嫁当通房的意思,担心你找不到好的,便做主给你挑了两个人。这两个都是在我身边伺候的,不仅长得标致,性子也好,人又机灵,被收做房里人后也是会敬着你的。”柳云卿一边说着,这两名女子一边向贺檀和洛知嫣行礼。
贺檀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装作平静地开口:“这通房之事我是做不了主的,还是要先和夫君商量为好。”
“这又什么做不了主的,整个洛府的家事你都能做主,怎么偏生在这时候不能做主了。我知道你不想他纳别人,但还是要放宽心,顾着自己的名声。”
贺檀在这件事上被柳云卿逼得步步后退,在时代背景下,有些事,有些话,贺檀身为洛知衡的妻子是不能做也不能说的,心里的委屈只能硬憋着。
洛知嫣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嫂子素来最爱重哥哥,即使面对府里那么多事都能雷厉风行,但在哥哥的事上向来是小心再小心,生怕有半点不和哥哥的意的。姨娘也不要着急,万一这两人哥哥不满意,不久既恼了嫂子,又误会了姨娘的一片好心吗?”
“男人素来是好面子的,这两人样样出众,你哥哥定是满意的,只是怕他到时候顾着你嫂子的面子会假意拒绝,你嫂子悟不到他的意思,倒是惹恼了他。”
“这两人可是姨娘亲自调教的?姨娘调教出来的人,向来是让人不敢恭维的,父亲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怕是这两人面上看着出挑,到时候被发现其实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这不是丢了姨娘的面子吗?”洛知嫣半点情面不留的话让柳云卿差点失态。
“我也是为了你哥哥好。”
“我和嫂子自然是明白姨娘的一片苦心的。只是姨娘到底是姨娘,不是这洛府的主母,执意给哥哥安排通房怕是有僭越之嫌。再怎么说,这通房不是哥哥自愿要纳也应由父亲赐下才对。”洛知嫣笑着看着柳云卿,但说的每个字都在扎她的心。
柳云卿白了脸色,一时愣住了。
“哎呀,我都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嫂子,今日先生布置的课业我有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嫂子跟我回锦幕苑教教我吧。”洛知嫣装作才想起事的样子。
“好。”贺檀连忙笑着答应。
两人随意跟柳云卿打了生招呼就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嫂子,平日里那么能干,怎么偏偏对上柳姨娘就节节败退呢?”
贺檀叹了口气:“她虽是侧室,但在府里根基深厚,地位不凡,有儿有女,又得父亲宠爱,我不过是新妇,怎好直接驳她的面子。再说,虽然我万般不愿夫君纳通房,但我更不愿他为此和我生了嫌隙,若他真的看上那两人,我又能如何。”
洛知嫣牵住她的手安慰她:“你在乎哥哥,难倒哥哥就不在乎你吗?依我看,他应也是无意于此事的。你若信我,等他回来后,你就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会比你一个人在这里瞎想好。”
贺檀有些纠结,但还是点了头。
洛知嫣知道贺檀向来有诺必践,好歹松了口气,继续说:“至于柳姨娘,你不用在意她。你看洛婉做了这些事之后柳姨娘还有从前的地位吗?父亲怕是也渐渐看清她的嘴脸了。你和她身份上就天差地别,更不要说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怕什么呀。而且就算她传闲话,洛家和贺家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若是以后我不在府里了,你还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可怎么办。”
贺檀听后,红了眼眶,她牵着洛知嫣的手,看着她:“妹妹,谢谢你。”
洛知嫣笑了笑,和她告别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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