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浪漫癔症

　　哈利似乎不太高兴。
　　在空教室一起翻看旧照片时，安珀想了想问：“赫敏和罗恩呢？”

　　“我也不知道。”哈利闷声回，“他们早上吵了场架，因为克鲁克山想抓斑斑。”
　　这是这学期经常发生的事情，哈利时常会为不知该帮谁而烦恼——赫敏和罗恩都是他的好朋友。

　　“这不是你的错。”安珀很能理解，“如果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

　　“他们做不到。”哈利十分肯定。
　　安珀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哈利盯着她看，情绪似乎又好起来了，温声说：“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们，对了，照片的事——”

　　这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安珀找出一张照片给他，轻声说：“这是我之前说过的那张，这是布莱克没错吧？”

　　哈利连忙接过去，指尖无意间轻碰了下。
　　他抬头紧张看过去，然而安珀只是指着相片中的人说：“这个是杰西卡——我的姑姑。”

　　哈利嗯了声，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

　　安珀指的是一个栗发蓝眼、一脸孤傲的冷艳少女，而她身侧是一个黑发灰眼、模样极其英俊的恣意少年。两人搭着肩膀一齐对前方竖着中指。
　　下面还附有一句话——“Fuck the world！！”

　　“是布莱克。”哈利很坚定，他还记得通缉令上的照片，那很让人难忘。

　　“还有这张。”安珀又找到一张。

　　这张则是少年人在嬉戏打闹。布莱克笑着按着一个男孩，而杰西卡则抱着想要走的红发女孩，后面还有个背身的棕发少年——因为都遮住了脸不清楚身份，但表情足以说明关系很好。
　　下面落的单词是——“Friends.”

　　“原来只是朋友。”安珀小声说。

　　因为离得太近，她的头发轻轻扫过了他的脖颈。
　　哈利浑身僵硬起来，偏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又忽地指向照片：“等等，这是——我爸爸妈妈？不——这就是他们！”

　　他的语气从迟疑变成笃定，因为注意到里面有个男孩后脑勺也有一撮头发支棱着。这是他和他爸爸最大的共同之处。
　　“原来他们和布莱克是朋友，那这个又是谁？”哈利指向那个棕色头发男生。

　　“不知道，但有点熟悉。”安珀觉得非常奇妙，感叹道，“我姑姑居然和你爸爸妈妈是朋友，这可真——”

　　“真让人意象不到。”哈利有些贪念地摸着照片里的父母，又看向安珀，“所以我们才会成为朋友吗？”

　　“很有可能是。”安珀回想起初见，当时具体情况已经忘记了，但那双含着雾气的碧绿色眼眸却清晰地浮现出来，“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喜欢，这或许也是原因。”

　　喜欢——
　　哈利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我也第一次见到你就很——”他的声音渐渐压低且含糊起来，又猛地转移话题，“所以布莱克不会来杀我，他们都是朋友。”

　　“这只是一种推测。”安珀仍有余虑，“十多年前的照片不足以断定，我们很难知道具体情况，除非——”

　　“除非其中有人仍活着且自由。”哈利立马接话，他在商讨时总是镇定且具有决定权。

　　“所以该怎么做？”在周一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赫敏直截了当地问。周末时哈利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们。

　　罗恩也蠢蠢欲动地点头。在这些事情上，他和赫敏的矛盾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哈利和安珀对视了一眼。
　　“我们准备去查学生档案，那里面有每一届学生的信息和毕业去向。”哈利努力压低声音，因为不远处的德拉科正眯着眼睛往这边瞅。

　　“他烦人得很。”罗恩抱怨道。

　　而赫敏则是皱起了眉，一脸严肃地说：“可那被放在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不可能借给学生看。”

　　“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安珀轻言细语地说，“所以借只是第一种打算，如果不被允许——”

　　哈利立马接话：“我们就用隐形衣。”

　　“所以——偷？”赫敏惊呼一声。

　　“不是偷，我们只是查一下。”哈利往后边看了下，德拉科正不怀好意地带着跟班朝这边走。
　　他们只好连忙分开往各自的小组走。

　　“所以具体方案和时间呢？”往回走时，赫敏依旧在追问，“你总不能说就这么简单，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很有可能被开除！”

　　“什么开除？”
　　在等她们的苏珊敏锐地问，“你们又要去探险？”

　　“当然不会。”安珀软声解释，“我们只是在说学校有没有被开除的学生，对吗赫敏？”
　　她冲赫敏眨了眨眼睛。

　　“哦，当然。”赫敏高昂着下巴，示意她们看向准备上课的海格，“嘿，听说这节课是照顾弗洛伯毛虫。”

　　“哦，我讨厌虫子。”苏珊立马嫌恶地皱脸，她的博格特就是一条毛虫。

　　“没关系，我帮你。”安珀柔声说。
　　苏珊立马拉着她甜甜地发笑。

　　皮肤小麦色的少女和冷白皮的少女互相笑得甜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十分养眼。
　　然而哈利却觉得有些刺眼。

　　“女生之间会亲脸吗？”他闷声问。
　　“什么？”罗恩反应了下，“会吧，我妈妈就会吻金妮——当然她也会吻我们，哦——赫敏也经常亲安珀啊。”

　　看来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于是哈利抓了抓头发，压着烦躁说，“那——那男女生之间呢？”

　　“那就是谈恋爱。”
　　罗恩耸了耸肩，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地看过去，“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恋爱了吧？”

　　“恋爱——”
　　哈利猛地踉跄了下，脸颊爆红，有些手忙脚乱地否认，“不不不，我没想过这些，我只是——只是随口一问。”
　　而且现在太早了，他心想。

　　“也是，你身边都没什么女生，除了赫敏和安珀——”
　　哈利心倏地一紧，然后又听到让脑袋爆炸的一段话——“嘿，西莫上次居然问你和安珀在一起没。”

　　“什么？”他愣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和安珀在一起——

　　“你也很莫名其妙对吧？”罗恩不以为意，“我的梅林啊，他究竟在想什么啊，你们只是朋友呀！”

　　心头萌动的火被猛地浇灭。
　　哈利勉强笑了下，闷声回：“是啊，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他又在心里强调了一遍，近乎是在警戒自己。

　　.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群少年人一直在找机会和邓布利多见面。然而直到九月结束，他们都未能成功——这位老先生几乎每日都奔波于霍格沃茨与魔法部之间，忙着处理摄魂怪和逃犯布莱克的事情。
　　于是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不过安珀偶尔会从老师这儿不留痕迹地打听消息。

　　“你之前跟我提过杰西卡，教授。”安珀抱着作业跟在弗立维教授后面。她这学期被选为学生助理，而这个工作最大的职责就是收作业。
　　“我想知道她在校期间有哪些好朋友？我爸爸都不了解这些，可她也是我的亲人啊。”她语气甜甜地问。

　　“哦，你说这个啊。”
　　弗立维摸着下巴回忆了下，“说实话杰西卡不喜欢交朋友，她是个很冷淡清高的人，也总是独来独往——”

　　安珀想起照片里和布莱克一起对世界竖中指的栗发少女。那确实很酷。

　　“她前几年确实没什么朋友，后面才有了几个要好的人，不过是格兰芬多的孩子——其实很有缘，那正是哈利的父母。”

　　“真的吗？”安珀故作惊讶。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看到你们俩就觉得很怀念又欣喜，其实所有老师都很高兴你们能做朋友。”弗立维笑盈盈地说。

　　“斯内普教授也是？”安珀问。
　　斯内普总是用一种饱含恨意的目光瞪着哈利，然后极其冷漠地对格兰芬多扣分。他对安珀只能说稍微好点，更多时候是无视。

　　“嚯，他当然也是！”弗立维诙谐地说，“别看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其实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

　　安珀对此半信半疑，毕竟她从来没见过，而是接着问：“那——只有哈利父母？”
　　而没有布莱克或是其他人。

　　“哦，其他人——哦看啊，办公室到了！”弗立维快步走进办公室，里面有个一年级的学生找他问题。
　　于是安珀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作业就礼貌地离开了。

　　.

　　寒秋十月卷着潮湿西风而来。因为去年这时生病将近一个月，安珀这次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档案的事情不用急，首先还是注意好身体。”哈利表现得沉稳体贴，细心叮嘱着，“你最好多穿一点，不要总穿裙子——”
　　他瞥向她修长笔直且光滑的腿，又迅速移开视线，耳廓泛红。

　　“学校要求穿裙子。”安珀提醒道。

　　“那可以把长袍扣上。”哈利觉得某些男生盯着她看的视线却让人很不舒服。主要是他自己不愉快。

　　安珀想象了下：“可那样不好看。”

　　哈利沉默了下，无奈道：“那、那你多吃点，你每次都吃好少。”

　　“少吗？”安珀反问道，“可吃多了会不消化啊。”

　　“那就去运动啊，我可以带你打魁地奇。”哈利回。

　　这次安珀没接话。
　　而在旁边听了一路的苏珊忍不住笑了：“那到时候流汗淋雨还受冷风，不是更有可能感冒吗？”

　　“呃——”
　　哈利这才想起来。

　　于是安珀也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而是你最近在训练魁地奇，一定要注意别生病了。”

　　“我身体很好。”哈利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强忍着不满说，“你好像每次都把我当小孩，可明明你才是那个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他说完就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安珀愣住了。
　　“我很不会照顾自己吗？”

　　“是啊。”苏珊直接点头承认，“你经常画画忘记时间地点，好几次都直接躺地板上睡着了，还是我给你披的毯子——对了，你最近在画什么？”

　　“就一幅风景画。”安珀脸颊微红，有点不欲多谈，只是感谢了下自己贴心的好室友。

　　事实上安珀其实在准备一份礼物。
　　因为白日里课程杂事繁多，她也只能晚上在寝室里画。有时怕打扰到苏珊睡觉，她也会跑到外面的休息室去。那里深夜通常无人打扰。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塞德里克从宿舍走下来问，“又在熬夜画画？”

　　“没有——我已经画完了。”安珀立马从画板中抬起柔软的脑袋，故作镇定地说，“你怎么出来了？”

　　“有点睡不着，介意我坐下来吗？”在经过同意后，这个十分绅士的少年才揉着头发坐下来，忽地瞥见她怀里的画，“是塔楼的风景，那里的采光确实很不错。”

　　“你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安珀想了想，直接将画转向他，眼含期待地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样的目光看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塞德里克掩唇轻咳了声：“构图绝佳，用色大胆且绚丽，光影交错——”

　　“好敷衍。”安珀将脑袋搭在沙发上，像小猫一样倚靠在那儿，抬着眼睛望向他，“我是想问感觉。”

　　感觉就是——
　　完全心动。

　　“很舒服，感觉心情很畅快。”塞德里克回。

　　这下安珀满意了，清丽的眉眼疏朗成柔柔月光，故作轻松地问：“那我装好后送给你，可以吗？”

　　塞德里克捏了下手指，低声问：“当然可以——我这样说会不会很不客气？”

　　“不会啊。”安珀突然起身，抱着画板和固彩盒往宿舍楼走，“我要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她又转身，站在台阶上望过来。
　　塞德里克也站起来了，那双灰雾般的眼睛遥遥望过来，面容被烛火融成一幅古典油画。

　　少女脸颊泛着薄红，抱着画板的手朝他小幅度地挥了下，轻声说：“晚安。”
　　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晚安。”
　　少年近乎呢喃地回，然后又低头轻声笑起来。

　　.

　　在十月中旬时，旧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告示。简言之，第一次霍格莫德周末定在在万圣节前夜当天。
　　这个消息一出，几乎所有三年级生都兴奋起来，大家热烈地谈论着那天的打算。

　　“我打算买一只口红。”
　　在去上草药课时的路上，苏珊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我还想买一些化妆品，那个宣传单让我太心动了！”

　　那是霍格莫德一家美妆店的宣传单，上面的宣传标语是——“不一样的色彩，点缀不一样的你。”
　　年轻女孩几乎都对让自己变得更漂亮的东西毫无抵抗。

　　“我最喜欢11号色，可是06也很好看——啊，我真想都要！”苏珊现在就开始纠结了。她的多余预算只够买一支。

　　“那我们到时再去看看。”安珀已经打算好了，“你挑一只最喜欢的，然后我再送你一支最舍不得的。”

　　苏珊疑惑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想买给你。”安珀只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等来到温室，棕发乱蓬蓬的女巫就就气鼓鼓地冲过来，愤怒不满道：“我要和你们一起！我不想和脑子里只有吮吸糖和臭耗子的人一起去逛街！”
　　这是指罗恩。看来他们又为了彼此宠物的事情吵架了。

　　果不其然，另一边的罗恩也抱怨起来：“我也不想和自私自利、不在乎别人宠物的人一起！”

　　这两个人隔空怒瞪着。好在开始上课的斯普劳特教授及时中断了这场战争。

　　“看来你们都要去。”哈利闷闷不乐，碧绿色的眼眸明显暗淡着，但还是祝愿道，“那——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这只是在强颜欢笑。没有人想看着朋友去玩而自己独自待在学校，而且还可能成为唯一一个不能去霍格莫德村庄的三年级学生。

　　“我会给你带礼物的，哈利。”安珀声音极其温柔，不想让他为此难过哀伤，“其实是苏珊生日要到了，我想给她一个她喜欢的生日礼物——”

　　“我知道。”哈利少见地打断她。他明白安珀是在照顾他的情绪，可这却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黏人的脆弱小男孩。
　　他缓了缓情绪，温声说，“抱歉，我是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帮我给彭斯带句生日快乐。”

　　“……可以。”安珀其实依旧有些担忧，但哈利却转过去不说话了。

　　到下课时，斯普劳特教授开始收学院学生的霍格莫德同意书。安珀在位置上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交了上去。

　　在万圣节来临之前，这群孩子们去校长办公室找过一次邓布利多，但却被麦格教授拦住说有事告诉她就行。
　　于是他们只好含糊过去。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罗恩已经放弃了，“或许我们该另想办法，比如——”

　　“比如安心上课，什么也别想。”赫敏守规矩地说，“既然布莱克大概率不是来杀——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自寻麻烦，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毕竟受威胁的又不是你。”罗恩尖锐地说，“你有那只丑猫就够了！”

　　“罗纳德·韦斯莱——！”
　　赫敏真的生气了，直接背着厚重的书包转身就走。

　　“我们下次再聊。”安珀匆匆说了句就追赶上去，没管那两个少年。然而仅仅一个拐角，棕发女巫的身影就不见了。
　　看来她又借用某个魔法道具去上课了。于是安珀只好叹了口气。

　　赫敏和罗恩的冷战很难调解，这两个人都固执且充满怨气，不肯为对方的宠物退让哪怕一分。
　　不过好在罗恩可以给哈利诉苦，赫敏也可以向安珀排解愤懑，而不至于独自承受。

　　而在可以去霍格莫德村庄的那个周四晚上，安珀终于把装订好的画作送给了塞德里克。

　　“原来你是说真的。”
　　塞德里克明朗地扬起眉毛，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他本以为小姑娘当时只是随口一提，“你还包装得这么漂亮，那我得好好想想——我是该放回家还是留在学校？”

　　“只要你喜欢，那都可以。”安珀慢慢笑起来，清丽的小脸极其动人。

　　“那就我在哪儿它就在哪儿吧。”塞德里克以一种调笑的柔和语气说，眸色被烛光染上温暖的色彩。

　　“那样太麻烦了，如果你愿意——”安珀眨了下眼睛，蔚蓝色眼眸里闪着细碎柔软的星光，声音放低了些，“我以后还可以给你送画。”

　　这其实是一种暗示。

　　塞德里克脸颊也慢腾腾红起来，不过在夜色中不太明显，只是稳着声音说：“我当然很愿意，可你不能总这样熬夜画画，你还是个长个子的小女孩，不能忘记去照顾自己，所以——”

　　他将手落在小姑娘的发顶，盯着她仰头看过来的漂亮眼睛，然后揉乱了她的头发。

　　“先好好长大吧，安珀。”

　　—

　　“其实还挺巧，明天正好是你生日。”好友亚伦感叹道，他也想有漂亮女生为他浪漫一下，可惜并没有这个机会。

　　“应该只是巧合。”塞德里克勉强平静地回，然而表情态度并不是这个意思。

　　亚伦瘪了下嘴，又有些想不明白，“我都看出她也喜欢你了，塞德，你怎么还不挑明啊？”
　　“你难道觉得希尔还不够好？你眼瞎了吧。”他补充道。

　　小姑娘那缀满了星光的眼眸，看得人心都化了。谁能说不心动？

　　“我没有说她不够好。”
　　塞德里克有些无奈地纠正道，“她很好，可以说是我见过最特殊的女生，可是——”

　　“可是什么？”
　　“……她还太小了。”

　　塞德里克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她，但却担心稚嫩懵懂女孩的感情浅淡又短暂，稍微长大后就迅速冷却。

　　而到那时——
　　他不一定能够坦然自若地放手。

　　毕竟企图私有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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