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掉落的门锁
楚篁和何裳打开门。吴痕站在门外,镜片下残留着没有完全褪去的惊恐。
只见昨天还上着沉重大锁的门,已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门缝。铜锁落在地上,何裳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竟没有发现丝毫人为破坏的痕迹。
“是不是那个鬼又来了?”陈桃哆嗦着嘴皮子。经过了吴痕一个晚上的安慰,她好不容易才忍住喉咙下的尖叫。
“锁是锁在外面的。要么笔记本提及的鬼自己开门回去了,要么是有人给他开的门。”王福全不知何时来到了众人的背后,青黑的眼圈透露出淡淡的疲惫。
“昨天那只鬼也来我们房间观光过。”何裳想了想开口道,“那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脑门被砸了一个大洞,年龄应该差不多对得上号。我猜测,他是从隔壁的房间顺着窗户爬过来的。不过,被楚篁打下去后,他就没有再来过了。”
楚篁:……难道不是你心黑地给人家脚底涂了肥皂水?
昨晚的小鬼还顺着墙壁爬上来过好几回,然而每次接近到肥皂水殃及的区域,就不幸地掉下去了。哦对了,小鬼昨天刚被他打掉了半边脑袋,现在想来还没长回来,不怎么灵光。唉,可怜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鬼可以自由地出入房间?”王福全脊背微微绷直,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沙哑。
“不一定 。”何裳把玩着手中的门锁,“小鬼是从窗户爬进来而非直接从门进来,说明门对他的行为有很大限制。我倒是倾向有其他人故意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查看。”
“这样的说法,和我昨晚的经历也很符合。”王福全低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红通通的血丝,“昨晚我听到有人拼命敲我房门,甚至试图开锁。幸好我犹豫了一下,不然就要被鬼怪引诱而逃出房间了。”
“我们昨天倒是睡得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吴痕淡淡道,“倒是桃桃之前还说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以为这是她白天被吓到后产生的幻觉,就安慰她赶紧睡觉了。”
“毕竟在灵异世界里,大家小心一点总没错。”何裳一把丢掉手中的锁,看着从房间里透出的一缕微光,“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进去看看。有谁跟我一起?”
“不要去亲爱的!”陈桃一把抱住吴痕的胳膊,“万一他们说的那个鬼还在里面怎么办?你不要走开,我害怕。”
“没事,乖,别怕。”吴痕低头将陈桃的脸吻了个遍,“门锁已经打开了,里面的鬼要出来早出来了。我们人多,他反而不好动手。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反正我无所谓。”楚篁不知什么时候又叼起了他那包烟。淡淡的烟雾流过他精致乃至艳丽的五官,就像是深山秀峦上腾起的片片烟云,将他的脸刻画地愈发深邃动人。
何裳不经意多看了几眼,看罢不由撇了撇嘴,再度感叹这厮实在骚气逼人。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进去。”王福全用力抹了把脸。近两米高的壮汉轻轻伸出足尖,无声地在门沿处点了一下。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咯吱”声响起,沉重的木门一点点向后转开。
房间的布置展露在众人眼中。不知是不是清晨的阳光太过轻柔,整个房间竟出乎意料的透着平静柔和。
楚篁率先大步走进去,紧接着众人也跟着进入房间。这个房间的大小和隔壁的房间差不多,四边斑白的墙面略微有些脱漆,露出红褐色的砖瓦。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相似的小床,床边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制书桌。桌前的椅子被人推倒在了地上,床铺显得很凌乱。除此之外,它和隔壁几乎没有差别。
“你们过来看,这里有字。”吴痕蹲在床边,指着床后面的墙壁对大家说。
确实,床的木板后面用小刀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何裳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几乎都是:“我讨厌他!”“我要杀了他!”类似愤恨的诅咒。
“看来这里确实是弟弟的房间。弟弟恨哥哥甚至想杀了哥哥,然后被关了起来。”王福全手指指腹慢慢划过这些刻痕,“很奇怪,这些刻痕的用力方向好像和我们平常的不大一样。”
何裳看了一会儿,缓慢踱步走到书桌边,将椅子扶正后动动身子坐了上去。他盯着桌子看了一会儿,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疑惑。
“怎么了?”吴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追问道。
何裳摇了摇头,一脸沉思地走了回来。
“你踩到我的脚了。”楚篁修长的手指拿住烟蒂,指了指何裳的鞋子。
何裳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望向楚篁的表情现出刹那的狰狞。楚篁倒是不介意,吐着烟圈反倒笑得更加开心了。
何裳一边面露假笑,一边在心里冷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这时,院子外的大铁门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昨晚被敲门声惊扰了一夜的王福全瞬间抬起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应该是普通村民。”何裳淡淡安慰了一句,转身下楼开了门。果然,门外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的手里提着饭菜篮子,神色颇为奇异地望向玩家。
“你们的早餐。”农妇的语气略显得有些急促,“村长让你们自己去村里逛逛,他还要张罗明天祭祀的事情,实在忙活不过来。”
眼看农妇就要离开,何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明天祭祀是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以后,就是寺庙的钟声敲响以后。”农妇表情隐隐透着不耐,以及一丝隐隐的畏惧。这种表现和昨天的犬子很相似,似乎他们对外乡人有着一种天生的抗拒。
“祭祀的内容呢?你们一般祭拜什么?”王福全接收到眼神暗示,上前一步提前挡住了农妇的去路。
“就是祭祀神佛,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祭祀的神仙各路都有,观音啊如来啊,反正只有能保佑我们的就可以了。”农妇的脸色已经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那你们的祭祀有什么特殊活动吗?”何裳眨了眨眼睛,努力博取农妇的好感度。果然,农妇看到何裳的小白脸兼娃娃脸,神色微微和缓了一些,道:“没什么特殊的,什么时候村子里不顺了,村长就召集全村祭祀一次。我还有活要忙,麻烦你们让一下。”
“我们没有打扰您的意思。”何裳可怜巴巴地扇了下睫毛,“就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住的这间房子以前是谁住的?”
话音未落,农妇的脸色彻底变成了一片青黑。她狠狠瞪了何裳一眼,一把推开拦路的王福全就想离开。
“等等,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王福全微微一侧身子,就完全挡住了体型较小的农妇,“你还要出去忙活,就不要在我们这里空耗时间了吧?”
农妇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我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
王福全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无言看着她。
半晌,农妇气得抖了半天的手指猛然向后一甩,强行压着气息低声说:“村长。”说完愤恨地扫视了众人一样,一脚踢翻众人的早餐盒子大步离开。
玩家:……
不要这样,早餐是无辜的!早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踢早餐!
等大家打开早餐盒子时,里面的豆浆已经撒了一盒子,油条被泼出的豆浆稀饭浇上了奇怪的味道。幸好咸蛋的壳只摔了个半碎,里面金灿灿的蛋黄还完好无损。在此情况下,除了折腾一晚上没了胃口的王福全,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咸蛋黄。
当蛋黄只剩下最后一块时,何裳正犹豫着要不要抢过来,楚篁已经先一步下了黑手。
接收到来自怨灵·何的怨念攻击,楚篁落落大方地拿起咸蛋□□酒一般朝着何裳比划了一下。
何裳:……你好毒,你真的好毒。
解决完早餐,众人谋划了一下,决定到村子里转转,继续打探消息。夫妻档外加睡眠质量不好战斗力减半的王福全去村西,何裳和楚篁去昨天没怎么关注过的村东。
何裳走在村东的路上,发现这里的房屋也是左右强行对称的,而且这些房子明显比看过的村西好上一个档次。
很奇怪的一点是,村长住的是村西,这和他的社会地位不相符,更像是在……故意避开什么东西。
而刚才农妇的话让也何裳十分在意。他们住的那间房原来是村长的,可为什么犬子说自己不知道?还有,为什么村长从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难过得不想提起?村长搬家,是因为自己家里的小儿子死了,还是赌博赌输了不得不卖掉房子?
不对,都不对。小儿子的死,也绝不是偶然。可惜现在线索太少,还没法推断出更实际的东西。
何裳走着走着,目光忽然被街边一栋不起眼的房屋吸引住了。这间房屋建造地很隐蔽,正好可以被两边的大房子挡住,若不是留心观察根本不会去注意。
更有趣的是,这间房子,成了整条街美学的一个污点。它在道路右侧单独地成为一间,十分不对称,显得很是多余。
最最有趣的是,这间房子只有门,没有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