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

作者:忆梦如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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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二·云聚


      明灭逸朝生,几时君为倾。
      弦断惊人心,指点暮里云。
      青衣倒也没愣太久,“奇了怪了,吾可没点四殿下的哑穴,四殿下倒一声不吭,着实奇怪。”
      “嗯?啊,我……你……你为何不让我过去?”玹契好不容易才转了个头,问道。
      青衣终是没再嬉笑,望向了那静极了的府邸,“府里被人动了手脚,奇怪得很,晚上再进去吧。”
      “嗯?怎么回事?”玹契也望向了那府邸。
      五皇子府邸静得很,似是从未有过人的模样。
      “已经两个时辰了,一个人也没出现过。而且那地上,恐怕动了手脚,许是安了机关什么的,”又转而望了玹契一眼,“吾这可算是救了你一条命哦,哦不,两条命哦。凭你和那侍卫的草包武艺,走进去了,必是送死。”
      “父皇说三哥的武艺是我等中最好的,要不也不会独自一人去城外等属下会合,青衣客连三哥的武艺都不放在眼里,自是瞧不起在下的粗鄙之技。”
      “哦?那日你究竟听了多少?”青衣微眯起自己那双诡狭的眸子,又兀自轻笑一声,“倒是我想错了,本以为四殿下与您的那些草包兄弟一般窝囊,却不想,四殿下比您的兄弟们要好上一些,不过……还是很草包。”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为,我。
      那日,对三哥,他也从头到尾,只自称,吾,与,在下。
      “呵呵,青衣客说话,倒是一点也不留情,”玹契轻笑两声,“自是,比起青衣客,我等,确是,草包。”
      “呵,能说出这话,倒让我高看你几分。看来,四殿下虽武不成,但在文上,还是下了点工夫的。”青衣望着他温婉一笑。
      高看?原来,自称为我,便是你对我的尊重吗?
      呵,荣幸之至。
      玹契垂眸,轻笑。
      青衣望着玹契,微微一愣,“呵,有没有人说过,四殿下闭眼的样子,好看的很。”
      那青衣收了那副诡狭的模样,眼里换了抹温柔,“江湖人盛传,众皇子中,太子,最负帝王威势,二皇子,最为勤恳,三皇子,最善武艺,五皇子,最为风流,”又凑近玹契,“而四殿下,最为貌美,实不虚言。”他轻轻俯下身,在玹契的额上,落上轻轻一吻。
      “呵,四殿下的额头倒是软软的,还有股,梨花香味,啊……我知道了,殿下定是贪杯,喝了清月鸣吧。”青衣凑近玹契,那温柔的眼眸,静静望着玹契那双清澈的眼睛。
      玹契此时就像被灌了十几杯清月鸣一般,面容微红,眼睛迷离,脑子里,更是什么都想不进去,“你……”暗叫一声不好,竟被一个男子逼成这般。
      “不……是府上,栽了梨花。”玹契望着这人,许久才说出来一句。
      “哦?那真是不错,梨花纯白无骨,凑近时,有着一股极为独特的花瓣清香,我瞧着……”青衣细细嗅了嗅玹契身上,“四殿下的肌肤,光洁,也是极类梨花得很,倒真想……品鉴品鉴,嘻嘻。”
      玹契一怔,“啊?”
      青衣轻笑两声,“呵呵,四殿下,我的意思是……四殿下,秀色可餐,怎可……辜负这大好春宵?”说着,青衣缓缓握住玹契的双手,口中轻吟,“反正四殿下……如今,可是……待宰羔羊,呵呵。”
      玹契脑里瞬间什么也不剩,脸涨得前所未有的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
      青衣瞧着玹契这副狼狈样子,不由得失笑,“呵呵,开玩笑的。四殿下,竟羞成这样了,倒有趣得紧。”
      玹契这才舒了口气,被点了穴,双手也只能仍由青衣握着,耳边响起他戏谑的声音,“啧,四殿下令人垂涎,今后可要,多加小心些,我真怕极了,四殿下的滋味,在我之前,先被人品了去,那于我,可就得不偿失了,”青衣单用一只手握着玹契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皇帝,倒真生了个好儿子,也不知……”青衣的手忽的一顿。
      玹契心觉奇怪,便转头去瞧青衣,却被青衣的那只手按住,看不到青衣的脸。
      青衣继续说着,“也不知……四殿下的母妃,是何许人也?定是……人间绝色……”
      玹契忽的一怔,“……”
      “嗯?”身前的玹契忽的没有动静,握着的双手也有些发颤,青衣有些纳闷,却未急着发问。
      “母妃……我九岁时……就死了……”
      “嗯?不……不知,四殿下的母妃芳名为何?可长得好看?”玹契未曾看到,青衣那双素来诡狭的眼眸里有了几分黯然。
      “母妃,姓竹,叫若雨。听说……那时候,是京城第一才女。”玹契感觉那锢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的一紧。
      “啊……这,这样啊,果真是美人。”
      竟然……呵,原来这就是你的孩子。
      青衣复又细细地抚着玹契的脸。
      明明是草包,你偏生这么疼爱,明明远不及我……
      “诶,四殿下,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想杀了你吗?”青衣喃喃道。
      “嗯?大人。”玹契忽的唤了青衣一声。
      青衣顺着玹契的眼睛望去,忽的眯了眯眼。
      五皇子府上终于罕见地出现了一个活人,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摸进了五皇子府邸。
      “宦臣?呵,有趣,果然皇宫,与此事有关。”青衣轻笑一声,松开了锢着玹契的手,复将玹契抱起,便往那府邸走。
      “……青衣客大人。”
      “哦?”青衣好整以暇地望着玹契。
      “可否……解了我的穴,让我,自己走。”
      “呵,那我可不放心,你要是给我惹出些是非该如何是好?烦请四殿下张嘴。”青衣一手搂着玹契,拿出一粒琥珀色的药丸。
      “这是……毒?”玹契望着这药丸问道。
      “毒?呵呵,难道是毒,四殿下还不吃了吗?”青衣眯了眯眼,瞧着怀里这位软和的美人。
      诶,倒是越看越漂亮,越看,长得越像你,呵,也像那该死的皇帝。
      “……”玹契望了望青衣,叹了口气,张开嘴。
      “呵呵,真乖。”喂了那一颗药丸,青衣便解了玹契的穴。
      吃了它,你就再也别想我会放你离开了。
      “走吧,跟紧点,你若是死在了这机关上,就白白浪费了我那粒药了。”
      玹契听了,轻蹙起眉,“那究竟,是什么药?”
      “呵,你猜。”

      “这小太监腿脚倒利索,这么一会儿,就跑到后院了。”青衣淡淡道。
      “果真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五弟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玹契念叨着。
      青衣忽然停下,把玹契吓了一跳,“嗯?”
      他沉声道,“不要叫五弟,那些草包,没一个人配当你的兄弟,更没一个人,配你如此称呼。”
      玹契怔怔,青衣却已继续走着,他便也跟了上去。
      那太监东窜西窜,避过了所有的机关,玹契看不出,青衣见此,眯了眯眼。
      “四殿下觉得,这太监,是哪边的人?”
      “这……若不细想,应是皇上或东宫的人,毕竟普通皇子可用不了宦臣,但……宦臣出现在皇子府,本就不自然,相必……另有其人。”
      “四殿下说得有理,但……四殿下可以猜的更大胆一点。胆敢一个人夜探皇子府,此人武艺必定高强。你那些草包兄弟自是养不起这等高手,至于皇帝……呵呵,那皇帝,一个牲畜不如的东西,又有什么高手会对他如此忠心?他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不过都早已归了他人阵营。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子,那便只剩下江湖,至于是江湖何等人,就看接下来了。”
      这太监已摸到了府邸书房,四面瞧了几下,便窜进书房,并带上了门。
      青衣与玹契悄悄尾随至门口,那青衣在窗上戳一个小眼,玹契却没什么动静,只在一边瞧着青衣。
      那太监走到案桌前,将那笔筒拿起,却忽然头一抬,暗喝一声,“外面是谁?”
      青衣暗叹一声,带着玹契猛退几步。
      几根极长的金针霎时射在他们方才所在之地。
      青衣暗道,此人的心眼倒是坏得很,呵,先撒金针,后暗喝,若不是闪得快,倒真要着了他的道。
      “还真是坏心眼,若不是吾手脚快,倒真要被你伤了我家四殿下。”青衣笑道。
      “四殿下?呵呵,四殿下倒真是关心皇弟。”那太监轻笑笑,眼神阴郁,“至于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客大人啊?”
      “呵呵,嘴上说着大名鼎鼎,状似恭敬,手上倒一点都不留情,究竟是怎样的人,才养出你这么一条毒蛇?”青衣冷眼望着这太监。
      “哼,你不配问我主人的名字。”太监冷哼一声。
      听到此言,玹契眉头轻蹙。
      “配不配?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语毕,青衣便长剑出鞘,与那太监打斗起来。
      那太监虽只持一把匕首,但时有金针从袖间射出,青衣倒与他招架了许久。
      那太监瞧了玹契一眼,一把金针撒向青衣,又一个飞身朝玹契掠去,一根极长的金针直比玹契咽喉,将玹契的脖子隐隐刺出血。
      青衣脚步一顿,冷冷望向那太监,“苏锦容!你,想,干,什么!”
      “青衣客终于想起我的名字了?也是,若不是我擒住了四殿下,我的名字,恐怕还不配青衣客说出口吧?”苏锦容冷笑道,拿出一粒药丸。
      “时间紧,我便不与青衣客大人绕弯子了。四殿下,烦请张嘴吧。”玹契只望着青衣客,没有说话。
      天,这四殿下怎么这么惨啊,我的药,加上苏锦容的毒,不行不行!心疼!这要是吃进去什么脏东西怎么办?青衣内心十分慌乱。
      “四殿下不必听他的。苏锦容,你想对他下什么毒,冲我来。”青衣的声音越发幽寒。
      “好啊,那还真是谢谢青衣客大人赏的恩典了。能让青衣客品鉴一下我这断愁毒的成色,三生有幸!”苏锦容将一粒毒丸抛向青衣客,青衣客毫不犹豫地将那毒丸吞下。
      天,这股怪味道,啧,嫌弃。
      “哦?青衣客就不怕那是味鹤顶红吗?”
      青衣客冷哼一声,“凭你?你也有那个胆子?呵,吾若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朝廷,江湖,不知会有多少人想要你,和你的主子,碎尸万段呢?”
      “何况?区区鹤顶红的味道,我还是闻得出来的。还有你这,可笑的断愁毒,成分嘛,也基本闻出来了。把四殿下还回来,然后说吧,想怎样?不然,立刻要你命。”
      苏锦容将玹契一下推向青衣,玹契被推的险些摔倒,青衣上前一手将玹契搂在怀里。
      玹契一下撞入青衣怀里,只感觉面前一暖。
      他身上,也有股,梨花香味。
      苏锦容笑道,“我的要求也不多……青衣客大人,便替我探一探那五皇子府邸密室吧,便以寅时为限,希望那时,青衣客,能给我个,你我都满意的答复。”
      语毕,苏锦容便飞身离开。
      “诶。”青衣轻叹一口气,捏着玹契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嗯?青衣客,怎……怎么了?”玹契望着青衣疑道。
      “呵呵,”忽的青衣笑了起来,拉着玹契的手向前走去,语气轻快,“算了,走吧,我的小拖油瓶。”不管怎样,就这样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吧。
      “嗯?嗯。”玹契笑笑,点点头也随着他走去。
      我不会一直是你的拖油瓶的,青衣客……

      “记得方才,苏锦容,是在翻这个……”玹契说着,亦将那笔筒拿起,却毫无反应。
      “看来那苏锦容,定是连机关都没摸出来,倒会偷闲……怕是那密室,也艰险得很,不然……也不会让我等来。”青衣随意那起一卷案牍上的书卷,蹙眉翻着。
      “比起那密室,五皇子究竟在哪儿?又是怎样不见的?这整府人的行踪,还有那苏锦容的主人,倒都是有些耐人寻味……不想一个五皇子,竟一下子牵扯了这么多。”青衣客的眉越蹙越紧,“倒是疏忽了……”
      “青衣客?青衣客?”玹契唤了青衣好几声,青衣才应了答。
      “嗯?”
      玹契柔声问道,“大人,那毒,可有碍?”
      “毒……呵呵,不打紧,那废物,能有什么厉害的毒,你且舒心。”青衣微笑。
      “青衣客……你,你的嘴角!”玹契忽的睁大了眼睛,焦急地只望着青衣。
      青衣用手摸摸嘴角,只见一抹殷红,他定定望了望手上的殷红,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血了?
      “青衣客,我……我可好奇得很,那……那毒,有何效力?”玹契微微颤着,说道。
      “呵呵,一日丧命,你瞧我的鼻子,多灵,”忽的又抱紧了玹契,“别怕,不打紧的。还有一整天呢,瞧你吓成这样,江湖上,这不过惯事。”他那眼睛里满是平淡,似是真的不在意。
      惯事?青衣客,原是……这等“风光”……
      似乎心里,像是梗着一样……
      他却不在意吗?
      这人的身躯温暖极了,明明……看起来永远都漫不经心,这种温暖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该是别人给他温暖的,他反倒……呵,真是个奇怪的人,又偏偏……这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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