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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顾季笙在楼道内踌躇着，手里握着自己刚去店里挑选的新的白衬衫。
嗯，不管了。
敲门声响起，他怀着一丝愧疚，脑子里早已反复排练过接下来应该出现的场景。
道歉加上送衬衫。
“有事？”
顾季笙抬眼一看，就看见一个刚刚出浴的撩人画面。
男人的头发湿着，垂落的碎发正好遮到眼睛上方，墨黑的瞳孔带着一丝水汽的朦胧感。
顾季笙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禁欲的感觉做到极致。
白色浴袍长到脚裸，衣领虽未敞开，反而紧紧束着男人的锁骨处，只露出分明的喉结和一条黑色系绳悬挂在脖颈。
“司律，我……”
真他娘的好看。
“什么？”
司霄扫了一眼他手上，是一件白衬衫，是给他赔礼道歉来了。
不过这人好奇怪，支支吾吾地，还一直盯着他看。
他伸手晃了晃，大概是觉得有些烦了，“顾季笙，你没事吧？”直接重重喊了他名。
顾季笙这才回过神来，一副懊恼：“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过来送衬衫的。”
他把白衬衫往前一递，司霄看着送到他面前的衣服，是他贯穿的衬衫款式，不过–
“它好像小了。”
顾季笙“啊”了一声，他买的时候就比他自己穿的尺码大了一号，看他的身型应该差不多啊。
司霄感受到顾季笙重新投射过来的循环扫视他的眼神，带着疑惑。
“要不，你先试试。”果不其然，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顾季笙用着期待又愧疚的眼神瞧着他，司霄刚想拒绝的话，犹豫了片刻，终究被他吞咽了下去。
他考虑到某人的难缠性。
“那我试试。”
他说着就接过了那件衬衫，走进了屋子，门堪堪虚掩着，顾季笙就等在外面。
他斜靠在墙上，稍稍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砰–”一声清脆的花瓶碎裂声从司霄屋子里传出来。
顾季笙朝门口看了看，不知道出了何事？
“喵呜～”
熟悉的猫叫声，是豆丁，不过这声音怎么是从对门家里传出来？
他转头一瞥，看见自己家门户大敞，明明自己刚刚是掩着门出来的，该不会是……
“顾季笙，你家猫……”屋子里传来一阵惊呼。
顾季笙想也没想，“唰”地一下推开了虚掩着这里的门，一眼就撞进□□的胸膛。
像脑充血一般，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司霄的衬衫果真小了，紧绷着贴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衬衫扣不起来，只能敞着，露出了紧实的腹部以及腹部以上的胸肌……
这么有料？！
顾季笙觉得再看下去得上火，所以把目光艰难地移开，落在……碎了一地的花瓶上。
旁边还待着他家的小崽崽。
“喵呜～”
小奶猫舔了舔它的小爪子，似是卖萌地对他眨了眨小眼睛。
“你家猫……”
“不用说了，我赔！”
“……”
司霄看着顾季笙一脸痛心地抓起小奶猫，狠狠蹂、躏了一番，忍俊不禁道：
“不是，这花瓶是我打碎的。”
“？？？”
顾季笙：“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司霄转了个身，给了他一个背影，顾季笙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的白衬衫染了色。
黑白分明，明显是小奶猫的小肉垫印上去的。
“你家猫突然挠我，我一吓，就碰翻了桌上的花瓶。”
“……”
豆丁，你这么撩小哥哥，真的好吗？
顾季笙揪着小奶猫的耳朵，在司霄看不见的地方，两只眼瞪着它无辜的双眸。
回去再收拾你。
“司律，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这猫怎么突然跑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司霄紧绷的背部，肌肉线条匀称又性感，喉咙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涩：
“这衬衫，我重新去买。”
司霄一顿，回过头来，“不用了。”
“不不不，这是赔礼道歉用的，要的要的。”顾季笙使劲摇着头。
咖啡是他泼的，花瓶又是间接由他家猫打碎的，追溯到前面，他还欠着人家一个人情。
他总觉得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
“对了，我来帮你清理碎片。”
说完，就把小奶猫放在了地上，小奶猫围着他的小腿转了一圈，险些把他绊倒在地上。
“不用，顾季笙，这些我来就行。”
司霄把手搭在顾季笙找来的扫把上，稍用了点力，顾季笙就很难拿动了。
顾季笙尴尬地松了手，人家接二连三地不承他的情，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男人。
挫败感油然而生。
上司果然是上司。
司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脸上扬着笑，那笑似乎有点勉强。
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又惹他生气了？
他的实习生好像太敏感了。
“那我先走了，衬衫下次再赔给你。”
司霄眼看着他小心地抱起地上的小奶猫，然后失落地朝门口走去。
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门被轻轻带上，他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
顾季笙蹲在沙发角落，手撸着沙发上小奶猫的毛，心情有些低落。
“明明是你撩了小哥哥，我怎么那么难过呢？”
小奶猫耳朵抖了两下，两只眼睛圆乎乎地一直望着他。
“当初是不是给他留的印象太差了？”
顾季笙尤其是看到司霄身上散发的疏离气息，怎么感觉他的上司好难相处啊。
发呆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去了阳台。
“喂，小笙，在干嘛？”
顾季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消失了这么久，还知道联系我？”
这么熟悉的语调，他一听就能认出来，是他的高中学长廖韩青。
那时候，他加入学校的舞蹈社团，廖韩青就是社长，对他很是照顾，就是毕了业就断了联系。
“嗯，刚回国，这不是刚装上手机卡，就联系你了嘛。”
顾季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廖韩青教了他很多舞蹈上的技巧，也算是良师益友。
“够意思，找个时间聚聚呗。”他回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顾季笙以为是信号问题，大声“喂”了几声。
“小笙，我想问你一件事。”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顾季笙回：“什么事啊，见了面不能说？”
“就是……你结婚了吗？”
顾季笙一愣，转而笑骂道：“学长，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老公啊？”
“怎么，学长这是要结婚？”
电话那头“哈哈”了两声：“哪里的话，你没结婚就好。”
顾季笙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丝毫没有探究廖韩青说这话的意图。
“对了，学长在哪里高就啊？”
“老样子，开了个舞蹈工作室，要不我们约个时间，见了面再聊？”
顾季笙看了一下电视柜上的日历，明天礼拜六，不上班。
“我明天去你那儿找你吧，好久没有跳过舞了。”
电话那头一口应允了下来，顾季笙就挂了电话。
他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扭头刚想进去时，看见了一个清冷的背影从阳台走进去。
他们两户的阳台是相邻的，隔的不算太远。
他能清楚看到对面阳台的风光，自然，司霄也能看到他这里的一切。
刚刚他太兴奋了，说话声不自觉大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吵着别人了。
而另一边确实如他所想。
司霄刚刚是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休息，不巧，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吵醒。
莫名其妙地被迫听了一路的电话声。
他的实习生好像心情非常不错，跟之前从他这里回去时，有着天壤之别。
难怪裴岑说他不会做人，人都会被自己气跑。
不过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他话又少，情绪又很难外露，按照道理来说，根本很难有得罪人的地方啊。
司霄想了又想，重又把他归结于–他的实习生太敏感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背靠在软枕上，眼睛稍微一瞥，就能看到顾季笙送给他的不合身的白衬衫。
他紧抿薄唇，顿觉有些头疼。
他该怎么回绝，他自己的衣橱里已经摆满了一系列的白衬衫，其实根本不需要他赔礼。
一刻钟后，他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然后起身去了衣帽间。
【司霄】：图片.jpg
【小奶猫的爸爸】：？
【司霄】：不用赔，我有。
【小奶猫的爸爸】：哦。
过了五分钟，消息框里没有新的动静，他以为他自己已经说服了顾季笙。
正打算关掉手机去准备晚餐时，消息框里弹出新的内容来。
【小奶猫的爸爸】：图片.jpg
司霄刚准备问他为什么给他发满衣橱的小裙子照片。
【小奶猫的爸爸】：我也有，但不是你买的。
【司霄】：……
顾季笙看着对话框里的内容，脑子里突然出现司霄一副吃瘪的表情，真爽。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如果能真的看到他的上司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那就好了。
“豆丁，多亏了你出的主意。”
要不是小奶猫缠着他去卧室，他还真想不出办法来，不过–
“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撩小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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