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怂怂黑泥绝不认输

　　新来的猫没有惹事。
　　不需要就在旁边跪坐着，坐一整天也不会抱怨；需要的时间就乖乖陪玩。
　　饭量也不大，还算好养活。
　　“已经清剿完毕。”穿着黑衣的人跪坐着报告。
　　是那个派人来刺杀的□□。
　　“正在清算战利品，有几个漏网之鱼……”
　　“猫”保持安静，直到过来汇报的人离开。
　　“是你之前呆着的那个帮派吧。”
　　手里把玩着酒杯，接近中年的男人支着下巴，“难过吗？”
　　“不。”
　　“诶。”
　　“……弱肉强食，只是这样而已。”
　　“你也是个坏胚啊。”水彦状似无意的起身，从藏酒柜里开了一瓶洋酒出来，之前那一批清酒杯贝尔摩德收走了，“真冷血。”
　　少年似乎是忍耐了几秒钟，还是开口说，“下达命令杀死他们的你，难道不更冷血吗？”
　　“哎呀。”
　　红酒落入高脚杯，被持有者轻晃着，“按照你说的，弱肉强食罢了，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来杀我，我还只是反击呢。”
　　“……”
　　“有钱人眼里金钱只是数字，在我眼里，生命也只是数字而已。”
　　那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仿佛生命一文不值。
　　——这样的人，被枪顶住头，一定会为自己的高傲自大而痛哭流涕吧。
　　不得不低头的少年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见男人的酒杯空了，就起身再为他倒了半杯。
　　“没错，要等待，观察，潜伏，以期一击必杀。”
　　男人对他伸出手，轻轻搭在脖颈附近，少年垂下眼帘，遮盖住眼中的杀意，顺从的跪下。
　　“猫咪都是这么可爱。”
　　水彦的语气平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脾气日益和缓，连耐心都增加了，“美洲狮，雪豹，兔狲，都是猫科的捕食者，梅子还会给我抓老鼠呢。虽然你作为一个人类幼崽大概抓不到，不难为你了。”
　　虽然那也是梅子年轻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经常躲得远远的猫咪，养熟之后会在他办公的时候挤进他怀里，时不时也可以拿逗猫棒玩一会。
　　但是老了之后就没办法动弹了，顶多是从窝蹒跚着挪到他旁边，呆一天，再慢腾腾地回自己的小窝。
　　……其实他是有点想念那只猫的。
　　也许只有一点。
　　他一整天都坐在木桌前，“猫”就一动不动地陪着他。
　　小孩子的精力没办法维持那么久的专注，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大概这几天都睡不太好，猫看起来已经明显有些不太好了。
　　有点像是熬鹰。
　　注意到他在不停的点头，水彦拿着笔，默不作声的注视了一会儿。
　　刚才一直看着桌角的猫突然发现了他的注视，炸毛一样猛地坐直，手握成了拳头，如果真的是猫，大概是亮了爪子的程度。
　　水彦对着他招了招手。
　　猫迟疑了一会儿，谨慎地接近，蜷缩着侧躺在他腿上。
　　这两天的接近还算有效，猫大概知道没有危险，虽然仍然有些紧绷，没有第一天那样看起来随时都要跳起来的样子了。
　　水彦决定下一个目标的这么几分钟，猫已经睡着了。
　　虽然只睡了不到二十分钟，说是昏迷更正确一点——意识到自己睡着了，猫挣扎着坐起来，水彦像是每一个因为猫而无法工作的人一样，无奈地抬起胳膊，让猫从怀里跑开。
　　“你！”猫张牙舞爪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水彦撑着下巴，把被猫拂开的文件摆回原位，“我是需要一只猫。”
　　大概是没有睡醒，又或者这两天的平静生活让猫稍微有了点底气，猫前倾身体，爪子抓着地板，“我是人类！”
　　水彦充耳不闻，把某张下属写的财务报表——因为贪污而完全是一张废纸——慢悠悠地折成了纸飞机。
　　“喂！”
　　猫炸毛了，他只是呆了两天，事情就稍微有点失控，他讨厌这种仿佛慢慢踏入陷阱的感觉。
　　水彦轻转手腕，纸飞机直直地向着猫的眼睛飞过去。
　　没想嗲他突然这样，猫瞳孔一缩，距离太近了，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纸飞机轻轻碰在他的额头上。
　　猫再睁眼，面对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
　　“……！”
　　“面对危险，闭上眼睛是人的条件反射。”
　　水彦慢悠悠地说着，“是被狩猎者的本能，被吓到之后连动都动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勾起手指，扣动扳机。
　　猫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根本没有开保险。
　　“我的猫连麻雀都能抓住，反应比你快多了。”
　　水彦一脸无趣地放下枪，有意无意地，离猫不太远。
　　猫一把捡起枪，动作迅速的拉保险瞄准开枪——
　　“砰！”
　　距离太近了。
　　水彦扭了一下他的手腕。
　　子弹顺着窗户飞出去了。
　　“哎呀。”慢悠悠地，水彦感叹了一声。
　　开枪之后，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猫绷紧了肩膀，表情扭曲起来。
　　“是有爪子的嘛。”
　　水彦笑着，“真不错啊。”
　　“……”
　　“你原来的生活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即使从这里活着逃跑，你也没有地方去吧？”
　　“……”
　　“这么讨厌当猫吗？那么做我的猎犬如何？还是同样的工作——不过，失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你根本不缺杀手吧？”
　　“我缺猫，但是你根本没办法好好当猫嘛。既然抓不住老鼠，那就去咬死兔子如何？”
　　水彦把猫手里的枪收回怀里，“这把后坐力对于你来说有点太大了，明天给你找一把新的。”
　　“……”
　　“诶，还在犹豫吗？最后一次让你选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少年的嘴角抖动着，“我、想……当……”
　　“嗯？”
　　“我想当你的狗……”
　　“真可爱，允许了。”水彦撑着下巴，“想要逃跑的话，要做好每一天都做噩梦的心理准备哦。我会把你的小腿和小臂锯掉，让你除了当猫以外什么都做不了的。”
　　“……是。”
　　“要用敬语哦。”
　　“……是，boss……”
　　#
　　任务很好的完成了，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对开枪完全不会犹豫。
　　回来之后不需要提也会乖乖地呆在该在的位置，等待下一次使用——但似乎比作为猫的时候适应了一点。
　　果然，不能硬把室外派关在屋子里吗。
　　三四次任务下来，熟悉了流程，多少放松了一些，少年呆在屋子里的时候会做一些自己的事，看一些枪支的保养方法之类的，该怎么说，是天生的吗？和贝尔摩德一样完全没有怜悯心——就算是去枪杀曾经所在的□□里的人，也会毫不留情的照做。
　　只是做完之后稍微有些失神。
　　“……”
　　“不舒服吗？”
　　“……不是。”
　　“觉得后悔了？”
　　“……”
　　“一般都会的吧？之前养了你好几年的人，对着你求饶，你也没有犹豫的开枪了。”
　　对他的寡言毫无芥蒂，水彦用小小的酒瓶斟满小小的酒杯——不太爽快但是没办法，贝尔摩德把他的私藏也一并搬走了。
　　“……没有。”
　　水彦靠着墙壁，愉快地喝了一口酒。
　　要说的话，他也是懂得的。
　　“……不会后悔，也没有内疚。我只是杀了他而已。”
　　天生的恶人。
　　“真不错呢。”
　　小酌几杯，酒精度意外的很高，水彦眯着眼睛，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天生的坏胚，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啊。”
　　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鼓励的少年稍稍睁圆了眼睛。
　　在那张有点稚嫩的脸上，看起来非常像是猫科动物。
　　“我会训练你，说不定能养成一个第一杀手呢，把你送去意大利还来得及吗？虽然那家伙绝对会介意就是了。”
　　酒后胡话一样，水彦笑着说，“快点长大啊，有数不清的工作等着你做呢。”
　　“——阵（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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