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怂怂黑泥绝不认输

　　【令人羡慕的环境，拉住你的人，爱你的人，围绕在你身边的光环和幸福——】
　　【用你这些全部来换都没关系吗？】
　　仿佛是在用丝缠住茧。
　　水彦用无意识地用手指隔空描摹着什么，他看着似猫似狐的白色生物，自走廊的阴影里，一位少女走出来。
　　竹月云。
　　【要放弃这小小的幸福吗？】
　　如果说是很容易就能取舍，倒也未必。
　　他只是被迷住了。
　　他感受到了自灵魂深处席卷而上的狂喜，淹没一切会让他感觉到不舍的东西。
　　少女的形象融化成一摊泥水，暗红到发黑的东西落在地板上。
　　【站进来——就视作契约成立。】
　　仿佛像是蝴蝶努力挣动翅膀那样，水彦把昏迷不醒的夏油杰放在地上。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血红色的圈。
　　【放弃作为人，转而作为工具活下去吧，这才是适合你的生存方式。】
　　丘比趴在窗沿，看着这个重复了数千数万次的仪式。
　　就像是所有次元里经历这个仪式的水彦一样，水彦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踏进了被圆圈出那一块地方。
　　背后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不会吧，这么快就醒了？
　　——踏入那个圆圈，仿佛踏进了搅拌机。
　　先进去的腿变成了液体，随着惯性向前的身体跟随着融化。
　　很难说那一瞬间水彦有没有知觉存在，难以计数的记忆淹没了他，那是“自己”，记忆带来的感情被压缩在一瞬间，水彦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笑的，但更深邃的疲惫让他笑不出来。
　　他侧了侧脸，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恢复过意识，只是颇为狼狈的趴在地上，向这边用力地伸出手。
　　深邃的——疲惫，让水彦歪了歪头，看了看QB，永恒的老搭档默契地眨眼，下一秒，原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系统空间，红色长发的成年人全身放松地躺在地上，半晌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丘比站在他的胸口上，两只前爪有些殷勤地交替轻踏着，水彦伸手，手指按在它的后脑，不紧不慢地滑过脊背，一把抓住了它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提溜着丘比的尾巴根，把它倒吊着拽到眼前。
　　无辜的红眼睛睁得圆圆。
　　【感觉如何。】
　　“啊，很普通的死过一次吧。”
　　【很普通的死过一次呢。】
　　“很普通。”
　　他把食指垫在丘比的后勃颈，用大拇指顶着它的下巴，用力。
　　脖颈向后折了九十度以上，白色的动物不再动弹了。很快又有一只新的过来——手上这只死的，像是融化了一样，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浇在水彦的脸上，融进了新来的那只里面。
　　【想要再来一次吗？】
　　水彦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伸手去抓那只新来的。
　　这次只是稍微用力地弹了一下它的头，脆弱的头骨就碎开了。
　　四分五裂。
　　水彦眨了眨眼，伸手抹掉溅进眼睛里的半固体，打了个哈切。
　　“下一个。”
　　他把手伸向新来的丘比，手掌轻易就能包住小动物一整个头，根本分不清是抚摸还是虐待了，他就这样一边握着一只丘比，一边翻看起新的资料。
　　“啊这个，死神小学生吗？”
　　他还和夏油杰一起追过动画——啊。
　　“抱歉抱歉，不小心太用力了。”
　　手里是一种又顺滑又黏腻的触感，融化成液体的小动物从他指缝间溜走。
　　【没关系，捏十次扣一点哦，还挺解压的吧。】
　　它用小男孩的声音善解人意的说着。
　　“——别用那种话恶心人啊。”
　　水彦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增压。
　　“说起能量点，诶，我明明应该挣了更多的吧？”
　　【帮你转移一整个世界的咒力也是需要能量点的，给你内部优惠价，取整一下，余额2000点，盛惠盛惠。】
　　水彦无语了两秒钟，“……随便你吧。”
　　所谓水彦能支配的能量点，基本上只是丘比和水彦之间的游戏罢了。
　　毕竟向系统请求帮助的话，实际上大部分事情都做得到。
　　能量转化率，汇率，那些东西——都掌握黑心资本家手底下。它想怎么玩都可以，看它心情，其实是这样的。
　　虽然很难说AI到底有没有心情这种说法。
　　毛色雪白的动物用前爪蹭了蹭脸，看向没什么表情的水彦，【记忆和身体没有匹配好吗？给你个长期任务，稍微恢复一下如何？】
　　不管怎么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灵魂依旧是那个灵魂，身体依旧是那个身体，在程序运行中重启电脑偶尔就是会出点问题嘛。
　　QB提供的身体——
　　能量收集器，自动转化仪，一个小号的宇宙电池。
　　要让容器表现出与灵魂分毫不差的状态，可是一个大工程，魔法和科技的结合物，出点什么问题都有可能。
　　就和魔法少女一样，许愿的那一瞬间，灵魂就变成灵魂宝石了。
　　水彦偶尔还要换容器，但灵魂已经变成宇宙电池了。
　　而他的愿望——探求“人类”这一物种的真谛，距离达成仍然遥遥无期。
　　如果不够快乐的话，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继续下去吧。
　　获取能量时，刺激他，神经递质释放，多巴胺之类的——带来无上的快乐。
　　以至于人类的身体可能会稍微受不了。
　　无法再为普通的快乐感到快乐，甚至同等剂量的快乐都不行，必须更多，更多——
　　……说白了，和毒.品一样的作用机理。
　　这家伙本来就无法在人类的社会里长久地生存下去，和丘比合作也只是互利互惠而已。
　　盛惠，盛惠。
　　#
　　乌丸莲耶。
　　年近百岁，日本最富有的人之一，住在奢华精美的黄昏别馆，晚年几近魔怔地寻求医药学家——表面上，研究的是断肢再生技术，实际上是在寻求长生不老药。
　　——只是老头子的垂死挣扎罢了。
　　作为乌丸这个姓氏的顶端，他因为研发进度缓慢而暴躁如雷，搞得整个家族都如惊弓之鸟。
　　某个雷雨天，不小心在端盘子的时候出错，被大少爷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这样的小女仆，抱着膝盖啜泣着。
　　没有人在乎她被盘子的碎片割破了腿，也没有人在意她是被大少爷故意绊倒。
　　毕竟她是女仆的女儿，她的妈妈也是服务于黄昏之馆的女仆，如今已经是女仆长——为了这份工作，只会对她更严苛。
　　没有将来。
　　如果她和普通人家结婚，说不定她的孩子也会在这里做仆人。
　　毫无翻身的希望。
　　有人自拐角走出，似乎是看到了她。
　　她匆匆抹掉满脸的泪水，辨认了两秒钟，“小二少爷……？”
　　乌丸莲耶的重孙辈，刚刚二十岁的男人，刚从美国回来，对待下仆很友善。
　　正名是“乌丸澄阳”，但偷偷和她说，可以叫他“水彦”。
　　“又哭了啊？”
　　的确是他。
　　男人慢悠悠的走近，她有些恐惧的缩了缩——毕竟这里没有监控，而他是个不熟悉的成年男人。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单手撑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爱哭鬼。”
　　她有点害羞，更加用力地蹭了蹭眼眶。
　　这个新来的少爷——却只是用很无所谓的语气，平淡地说：
　　“……如果给你一把枪，敢杀掉那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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